林明知曉一目鬼晚上還要過來,心下也有些安定。醒后運轉(zhuǎn)陰陽八卦功法,將各路拳腳都打了一遍。洪教頭若在身邊,肯定驚訝他拳腳如風(fēng),剛勁雄渾的氣勢嚇到。
一拳過去,石壁都有些晃動。
他眼見于此,自然激動,揮動拳頭向石壁正面轟去。
轟
一聲勁響,石壁破出一洞,他拳頭卻沒有破損,仿佛穿了破鐵碎石的拳套一般。
林明激動的又揮出一拳,又是一個石洞。
“我一直尋求功法秘籍,卻不知道,自己內(nèi)功提升了后,這般簡單樸素的一拳,就這般威力。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功法和招式都成了擺設(shè)。”
林明自三四歲偷進鏢局觀看習(xí)武,每當(dāng)自己學(xué)會一招一式,卻被大他很多的師兄弟滿不在乎,他自然明白,他的小拳頭對他們不起任何作用,無論他怎么精巧,卻挨不到師兄的一拳。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招式變成了花架子。
但是,招式真的是花架子么?自然不是,他明白,那些一招一式,都是前人在不斷的實戰(zhàn)中的經(jīng)驗總結(jié)。是心血和智慧的結(jié)晶。當(dāng)下只是自己力量沒有跟上。林明依舊努力學(xué)習(xí)著一招一式。
他等待著,鍛煉著,努力著,等待自己力量慢慢成長的那天。
如今,這樣雄渾的力量面前,他終于等到了。
玉汝于成,功不唐捐。
那日夜的苦練,終究沒有白費。
“對了,我若能這般打洞,下山也不是問題了?!绷置骰腥弧T瓉砩喜蝗?,下不來,只因石壁光滑,現(xiàn)在有這般拳勁,只是費力罷了。
“我激動的,竟然連這個下山都忘了?!?p> 林明驚訝武功的精進,卻連逃命下山都忘了去。
是的,他太想下去了。這么多天,睡不安慰吃不好,一身血跡斑斑,茹毛飲血,過的非人的日子,他太想離開這里了。哪怕回去吃頓熱乎的,喝點熱湯,躺在被窩里大睡一覺。
然而他看著那甕罐的熒熒光點,當(dāng)下對下去這個想法有些動搖。
這個世界,困住人的,只是自己的無能。若不是為了功法,我也不會來三真門,也不會被那趙志敬推下山崖。而如今,有了這般境遇,我是該欣喜,而不是離去。
“人無遠(yuǎn)慮必有近憂,所謂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yuǎn),欲速則不達。
”鬼者道。
“若明白,若不明白。不知所以?!绷置魅苏叩馈!艾F(xiàn)在下去,購置點裝備,給洪爺和媽媽她們報個平安,過幾日再來不好?”
“我們雖可以打洞,但是無論是上山,還是下山,都極其危險,一個不小心,都可能葬身這懸崖?!?p> “然后呢?然后趙志敬會教授我們功法么?那三真道人會讓我進入內(nèi)室學(xué)法么?”
“況且,再回來,你能肯定找到這個地方么?你能在三真門的地界再進來么不被發(fā)現(xiàn)么?而這鬼血法量每天都在消耗,這時機稍縱即,要把握好當(dāng)下機會,不是等到明天在回頭,所謂有抱負(fù)的人不可以不剛強勇毅,因為責(zé)任重大而且路途遙遠(yuǎn)?!?p> “若沒有學(xué)成,怎么有臉面對籌謀良久的洪爺,怎么對得起訣別媽媽時候的堅決,怎么面對小錦卉?可以說自己盡力了么?說自己沒辦法面對黑袍老道?”
“說自己被排擠,學(xué)不得道法,對他們有用么?他們會抱著你說,孩子,你還小,以后在說?!?p> “然后呢?然后那些困難會自動消失么?不會!
然后是我們的親人們,是他們把那些困苦艱難挑在肩上,替你我負(fù)重前行?!?p> “而我們逃避的,都一一的重新疊加在他們的肩膀上。洪爺,爸媽他們,承受著本應(yīng)該是我們的苦難?!?p> “我們能心安理得的容忍么?可以若無其事么?”
“若是無能是一切的解藥,那么,錦卉的爸爸被害死又怎么說?洪爺從死人堆里殺出洪村一片天地又算什么?”
“不用說了”林明目光決絕。
“這點苦難,我吃的起?!绷置鳟?dāng)下決心,要將這鬼法量吸收完畢再下山。
這時石甲蟲飛來,三五成群,好像更多了些。這兩日,這些小家伙以往在甕罐旁日睡夜出,這兩日卻捉摸不定,有時一連幾日不來,林明起初到也沒在意,但是總歸是靠他們來引誘驅(qū)趕蛇蟲到這洞口,林明總是在肚子餓了才想起它們又是幾日未見。
“終于來了,這下午來,天也未暗,你們倒是跟以往不一樣了。來了,就給我驅(qū)趕些吃的吧?!绷置黩?qū)趕蟲子,又飛了下去。
不一會,一條花斑大蟒蛇沿著懸崖盤旋而上,兇猛的朝著那蟲子就咬了上來。也不知有多恨,蛇如發(fā)怒一般,完全不似平日里掩藏偷襲。
停了會,見那蛇不動,那蟲子飛爬上去,一口咬去,又趕緊飛起,蛇受了痛,又飛爬起來,轉(zhuǎn)眼的功夫,就到了林明這里。
陰陽,太極,功法,八卦拳。
一拳轟去,隨著一聲震響,地面轟然一個坑,那蛇頭被打爛在地上。
“誒,太猛了,少了好多血,不過這蛇好大,夠吃上幾日的了?!?p> “好了,有勞你們了?!绷置髡f完,那蟲子又聚在一起,個個舞動翅膀。
“怎么,你們又要跑了去?”林明早知那蟲子習(xí)性,卻不知這幾日為何這般瘋跑。
好吧,你們該跑跑去吧,如今我烤肉都不等下一起吃口,趕著去娶媳婦么。林明好笑,卻也任由蟲子跑去。
飲了生血,架火,烤蛇,收拾完畢。自給自足的日子,單調(diào),卻又必須。
好香的蛇肉!
長夜未央。
石室內(nèi),黑暗中。
突然,肩膀一陣疼痛傳來。這是被外人擒拿了胳膊,起身不得。
林明開目一看,即便黑夜,映著月光也瞧的見里并無人聲人影。遂開了天眼,只感受到法量珠在身后轉(zhuǎn)悠。
“一目,你為何這樣對我?”
說話間林明感覺肩膀更疼。忽然,一陣陰風(fēng),林明習(xí)武多年,,那是一個狠招,要朝他腦袋飛來。
糟糕,這要擊殺我。
他勤于鍛煉,一招一式,早就形成了肌肉記憶,隨即側(cè)身翻轉(zhuǎn),迎著那胳膊被壓的力道,一個翻身而走,順著來了個掃堂腿。
正當(dāng)他要旋起雙腿飛起身時,他看見了身后那影子,頓時整個人被驚的倒在地上。
那白布裙子上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坦露肚子和**,頭發(fā)亂飛兩邊,一張血口映在中間,她后背之上,一個比頭都打的血口張著,牙齒一排排外露,血淋淋的耷拉著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