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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信徒

初雪

不為信徒 2006x 2035 2022-02-10 13:53:25

  ?佟芋出院那天,院外高天掛著一融煦陽。

  高態(tài)下了班背著她出院時,外面正巧還在下著融融小雪。

  “下雪了,佟。”

  “嗯。”佟芋蹭蹭高態(tài)的頸窩,有點黏糊的說:“沒事,不遠。”

  男人把女人輕輕向上顛了顛,走進雪幕。

  兩人身影越來越遠。

  這樣的初雪,似乎很容易把人拉回到往昔。

  六年前。

  天幕踱有一邊暗光,暗光侵蝕著天幕,面積愈來愈寬。冬風也伴著漸漸下著的小雪來勢洶洶。

  佟芋有些絕望,她接到一通電話后,憤怒掛斷后,覺得心口一窒,呼吸有些不暢,看著茶幾上空空的藥盒,有些無奈,只能冒雪尋找著附近的藥店。

  她在想這樣的寒冬天怕是全街店都回去歇息了吧,她走到一盞路燈下看到高聳著攔路的的大雪,幾度想放棄。

  可沒辦法,她想到如果今晚還無法入睡她會怎樣。

  她仰頭看了看還下著的雪,眼淚不爭氣的落下兩顆,她慌忙拭去后泄憤似的朝眼前的雪踢了一腳。

  腳下觸感有些不同,佟芋朝下看了一眼。

  居然是個人。

  嘖。

  佟芋在心里度量了一下她剛剛踢他的力度,嘴里嘶了一聲,心中默默說著對不起。

  女人也顧不上自己了,她用自己有些抖的手去刨開男人身上的雪,拋開之后她跪下來,探他的脈搏。

  還活著。

  而且應該剛來一會兒,身上還有溫度。

  佟芋環(huán)顧四周,看到一張長椅,半拉半拽的把他托上椅子,想著這破事她是管還是不管。

  看著他凍得有些發(fā)紫的唇,臉上也似乎有點凍傷,佟芋長嘆一口氣,把他費力的弄回了家。

  家里的樓層不高,在三樓,回老舊的單元樓的途中,有幾樟林蔭在影影綽綽的照著他們,盡管有些已經被雪壓彎了腰。

  室廳不大,簡單的一張沙發(fā)一張電視一張茶幾。

  臥室也只有一間。

  佟芋費力的把高態(tài)帶回家后,空氣聚集了一些,他才聞到男人身上除了雪味之外的,有些濃的酒味。

  佟芋更覺得自己多管閑事了。只把他向前一扔,扔到沙發(fā)上,然后找了張厚毛毯蓋住他之后,就沒管他了。

  她頭痛欲裂,那些悲觀的思想今晚倒沒有出現,她除了犯病外,其他時間還是看得開的。

  她調了部電影來看,看了一半才知道是救贖類的。

  她興致缺缺的關掉,看了眼時間,三點十四,她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大。

  感覺到了有些干涸的喉,她準備起身去倒一杯水,去客廳茶幾上拿起水倒了之后,看到了令她更頭痛的事。

  似乎男人身上的衣服全是濕的,現在過了幾個小時,因為毛毯,他結板的衣服融化了。

  現在沙發(fā)前的一地全是水。

  佟芋想著只有等他走了之后再解決了。

  回去還是沒睡著,只有看著窗外發(fā)呆。

  不知過了多久。

  “呃,你好?”突然闖進一道男聲,讓她思緒突然截斷。

  這時她的鬧鐘突然不合時宜的奏響,是一首音諧迷蒙的英文歌,徑自在低唱淺吟著,把這外面掛著白雪的森樹,把這還未揭塵的初晨都照亮了些。

  一句話一頭埋進迷蒙中,像一股清泉。

  “你好,是你收留了了我?”

  收留?

  佟芋聽出來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她轉過頭,看他頭都快抵到門了,頭發(fā)有些亂,身上的只一件深色毛衣似乎也沒干,皺巴巴的貼在他身上,有些可憐。

  佟芋突然昨天拉他回來的懊悔和火氣全都沒了,只看著他有些無措貼在兩邊的手,看他因為沉默上下游走的喉結。

  心中突然就軟了一處。

  佟芋只坐在那兒打量,男人也坦蕩大方給她看,只在女人突抬眼那刻,捕捉了她的眼。

  二人對視,初雪滑落,一眼萬年。

  *

  雪下了兩天就沒下了,如今地面只剩一些積雪,一輛摩托車正從它們身上碾過。

  “just dance!”

  廣播中傳來一句讓他摩托車的車頭向旁邊偏,他急忙拉回來,氣急敗壞的朝廣播罵著。

  但也讓他意識到,剛剛他開著車呢,居然在發(fā)呆。

  想到三天前那個女人,感謝也不要,錢也不要,就只收了他的聯系方式。

  奇怪。

  思之來之。

  高態(tài)在下一刻就在大門口看到那個讓他開車都分神的女人。

  她穿著一件駝色大衣,站在林南美院的校招前,冷冰冰的,身上傳出的冷氣,像是比這冬風還冷。

  高態(tài)也不是扭捏的人,他開著摩托車在她側身停下,打了聲招呼。

  佟芋看著是他,居然笑了出來。

  太陽變得有些耀眼了。

  高態(tài)這一刻覺得,他在警校天天循規(guī)蹈矩的生活,他以為已經修煉到遇到什么都波瀾不驚了,但這一刻還是因為她亂了心率。

  佟芋又笑著說:“沒想到還能遇到。”

  和雪景一樣明媚。

  她伸出手:“前天去林南警校寫生的時候在欄上看到你了哦,警草。”

  男人有些詫異的伸出手,在兩人手交握時也笑了:“你好,我叫高態(tài),林南警校大二學生。”

  佟芋也笑,回報家門:“你好,我叫佟芋,林南美院大三學生。”

  佟芋趴在高態(tài)身上,回想著,后來的后來,就迷迷糊糊的談上了戀愛。

  兩人一直都只能保持著感覺間的聯系,因為……都很忙。

  一個警校,作息規(guī)律,電子設備控制使用。

  一個美院,作息混亂,天天都泡在畫室里。

  令佟芋詫異的是高態(tài)畢業(yè)后的求婚,佟芋貪戀這份美好,什么都沒說,只負責的周全的考慮,她對他也是認真的,最后也答應下來。

  結婚那年,高態(tài)22歲,到了法定年齡就把他迫不及待的交給她了。

  佟芋也才23歲,畢業(yè)后在本地離家里房子不遠的地方開了間畫室,名字叫枯末畫室。

  結婚后幾年,一直都沒有孩子,但過的很充實美滿,在佟芋一度以為自己的抑郁已經完全好轉,她的人生得到好轉的時候。

  結婚第四年,在一次兩人幾個月未相見的一次契機里,佟芋有了孩子,可幾個月投入工作,她的孕吐反應也不明顯,幾乎沒察覺到。

  直到她和孩子被以前重返的污穢傷害到時,她才醒悟,一切都是黃粱一夢。

2006x

虐?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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