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見聶小倩一直沒有露面,他打算大設宴席邀請遠親近鄰吃飯,一來借此機會向聶老爺夫婦表明自己的心意,二來讓老人熱鬧熱鬧沖去多年來聚積在心里的陰霾,也好讓那些“親戚”瞧瞧如今的燕家早已今非昔比。
對此老人并不反對,全力支持。
少年想到如今燕府破敗,在加上最近幾日燕府“鬧鬼”的傳言,在燕家辦酒席未必有人敢上門吃白飯。
他向老人要了些銀子前去酒樓預訂酒席。
老人腿腳不便,一到晚上視力更差,家里沒有丫鬟伺候陪伴,又沒有什么娛樂項目,她早早便睡下了。
而在燕赤霞離開后不久,燕府外的街道上來了一輛馬車,馬車后面堆放著大量的干柴煤油等易燃物品。
這些人動作麻利熟練,分工明確。
一部分人先翻墻入院,在窗戶上捅了個小口便用竹筒往老人和燕赤霞的房間里放迷藥,隨后這些人將提前準備好的大量殘破的弓弩箭矢丟棄在院中。
另一部分人則直接撞開大門在屋子外面堆上容易引燃的干柴,再倒上煤油。
一切準備就緒,一個火折子落地,冷冷清清的的燕府瞬間燃燒起了熊熊大火。
可憐老人在昏睡中被大火吞噬,以十分痛苦的方法死去。
“不對,有間房子沒人,燕赤霞沒在。”
“別管了,趕快撤,鎮大人早有準備。”
黑劍和獸皮被燕赤霞隨身攜帶,他沒在外面多做停留,在和客棧掌柜商量妥當后就急忙往家里趕。
碰巧,他撞見了放完火從燕府走出來的黑衣人。
黑衣人坐上馬車揚長而去,并未對燕赤霞出手。
“畜牲!你們通通該死,一個也休想跑掉!”
少年沒有去攔放火者,而是不管不顧的沖進被大火吞噬的房間將老人帶來出來。
可惜他回來太晚了,老人大半個身子被烈火焚燒成炭,人早已死去多時。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更本沒有一點征兆,以至于少年沒有一丁點防備。
有誰會將燕家趕盡殺絕?
魏延縣令嗎?但不太可能啊,他若想對燕家動手,為何等到今日?還有,若真是他又何必讓他在縣試上取得榜首名次,這樣一來燕家這場大火將會引起很多人關注。那豈不是自找麻煩?
除非……
燕赤霞倒吸了口冷氣,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少年將老人放在庭院中,憤怒、爆燥、極致的怨氣像無情的大火一樣燒得他雙目猩紅:“我說了,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靈”字真言全開,少年飛速奔行,放火者總共五個人,他們乘坐一輛馬車,殺人放火對他們就像吃飯喝水一般,如今正在洋洋自得的吹噓著今夜的得意之作。
但他們還沒離開燕府多遠,就被少年追上。
少年一拳將馬匹砸得腦漿崩裂倒地斷氣,飛馳的烈馬驟然降速導致馬車側翻,那五個放火者被摔得暈頭轉向。
但還不等他們喘口氣,少年出手沒有任何手軟,簡單粗暴的掰斷了他們手腳,任由這些人渣躺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嚎叫。
燕赤霞將馬身上的繩子取下來,他把五個人困在一起,野蠻拖回燕府。
在此期間,少年一句話也沒說,什么也不問。
他心冰冷到了極致,心中的善念隨著老人的離開而逝去。
他回億著往昔的點點滴滴,怒氣沖天。
“燕兒起床了,該吃飯了,奶奶不吃,奶奶吃過了。”
“燕兒別怕,有奶奶在誰也別想欺負你。”
“燕兒在多睡會兒吧,外面冷,睡一覺就好了。”
“燕兒別睡,快吃藥,奶奶去郎中家求了些藥渣。”
在他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在他被人欺負的時候,在他被人罵沒爹沒娘的時候,在他生病的時候……是老人一直陪著他,是老人寧愿自己餓著也要給他找口吃的,是老人含辛茹苦的把他養大。
老人很愛面子,但為了將他撫養成人不惜低三下四的去求人,不惜熬夜幫人做工換糧食,不惜去路邊要飯,不惜去客棧門口蹲守去撿吃剩菜剩飯……
曾經德高望重的燕家老夫人,漸漸的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笑柄”。
老人為他付出了所有,放棄了所有,她受的罪太多了。
自從獲得仙緣以來,燕赤霞終于有了讓老人過上幸福生活的底氣,家里也逐漸寬裕起來。
再加上他考取了縣試榜首,未來可期。
但是,總有人見不得他們孤兒寡母過上好的生活。
……
“燕少爺求你給一個痛快的,我們交待,是鎮關西鎮捕快讓我們哥幾個做的。”
“斧頭幫,我們是斧頭幫的人。”
“鎮關西是斧頭幫幫主,而給我們提供保護傘的是縣令老爺。”
五個放火行兇者被燕赤霞綁在木架上,在他們身下是燃起的熊熊大火,棉制的衣服已經被火點燃,火焰吞噬著皮膚讓他們心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那個魔鬼少年這是要將他們活活燒死!
燕赤霞任由他們喊叫,他找了些木板做了個簡單的棺材將老人安放。
燕府外,一個流浪漢看到燕府的動靜急忙起身跑向縣衙。
沒多久,鎮關西帶著一眾捕快全副武裝的沖進燕府。
“快救人!”
五個放火者被人放下來,但全部昏迷多時。他們手腳盡斷皮膚被大面積燒傷,嘴里只最后剩一口氣活不久了。
燕赤霞對此不聞不問。
他繼續做手上的事,他在棺材前插了三柱清香,在棺材前跪立燃燒紙錢。
“大人,在院子中搜到大量弓弩箭矢,朝廷禁令百姓私自制作弓弩,這燕家竟意圖謀反,這是死罪!想來燕赤霞和他的同伙們起了爭吵,這才放火燒了燕府。”衙役明顯胡編亂造,但隨行人等竟信以為真紛紛抽開大刀向跪在地上的少年圍來。
鎮關西神色冷漠道:“證據確鑿,大膽燕赤霞,快不招出你的同當?”
“你們都這樣認為嗎?相信孤兒寡母私造弓弩造反?”少年瞟了一眼堆在地上的殘破弓弩繼續道:“弓弩箭矢銹跡斑斑,還不如一根木棍,有人傻到拿這東西造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少年站了起來:“我給你們一個活命機會,現在離開燕府的自斷一臂,死罪可免!”
少年話落無一人離開,所有人視他的警告如狗屁。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動手拿下叛罪,押回大牢嚴加拷問下不信他不招!”鎮關系下達了口令。
衙役合力圍毆少年。
燕赤霞嘴角露出了微笑,他揮手打開了通向地獄的大門:
“那么,今日起我便殺個天翻地覆,全部下地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