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虎歸山林
就在張乾二人相視一笑,張旗也帶著鵬進趕到。
冷峻的張旗來到張乾身邊,雙手直接往張乾身上一頓摸索,確定沒有受傷后,眼底的擔憂這才消失。
對方的一頓揩油,張乾頓時無語了起來,雖說知道對方是因為擔心自己,但是畢竟還有外人在場,好歹也要給自己點面子啊。
不過他沒等張旗問話,直接就是將自己與昭一商討的事情說出。
“皇兄,那幾名俘虜已經(jīng)沒有任何利用價值,被我們處理掉了,待會便讓人把收繳到的功法,與修仙方式交于你,然后,我也打算離開昭國了。”
面對張乾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張旗的神色并未有多大的波動。
睿智的雙眼,似乎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
“來跟皇兄說說你的個人想法吧?!?p> 張旗雙手背在身后,抬頭望向剛剛露頭的太陽,說話的語氣極為平靜,血紅色的日出讓他的身形顯得極為孤單。
“敵人對咱們虎視眈眈,如今更是有一支極為強大的隊伍尚在昭國境內,一旦被敵人所知我仍然活著,他們一定會殺向皇宮,屆時將沒人擋得住他們的屠刀?!?p> 待到張乾把話說完,第一個有反應的并不是張旗,反倒是一直沉默的鵬進開口了。
“二皇子,如今皇室被人盯上,你借假死脫身隱到暗中,確實是理智的決定,但你若是將昭乾衛(wèi)帶走的話,敵人再次來襲時,太子殿下該怎么辦?”
鵬進的嗓音又恢復成了之前的尖銳,活脫脫的標準太監(jiān)音。
這時,張旗也發(fā)話了:“鵬進,你豈能這般無禮,這昭乾衛(wèi)的指揮權早就交給了乾兒,帶走或者留下皆是他一人拿主意,你莫要再多言。”
面對張旗的訓斥,鵬進一臉無辜的退到身后,弱弱的回了一聲:“是?!?p> 倒是這兩人的一唱一和直接把張乾整尷尬,感情這兩人是怕自己把昭乾衛(wèi)拐跑?。?p> 他只得無奈的撓了撓頭,說道:“根據(jù)審問出來的情報,他們的目標似乎是我,并未提起皇兄,況且我也沒有打算將昭乾衛(wèi)全部帶走,我會留下一半人在皇宮之中保護皇兄的安全,而我退入暗中也不是沒有任何行動,我會帶領人手隱去身份襲擊敵人,讓他們的目光無力放在昭國之上?!?p> 一番話下來,張旗主仆二人皆是滿意無比,看著張乾憨厚可掬的模樣,萬年冰山的他頓時露出了一個笑臉。
最重要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四個人坐在湖中亭的凳子上開始了愉快的閑聊。
而張乾作為地主,更是叫人送來了一些珍貴的茶葉,親手為幾人泡上茶。
秋天的風很大,四人喝著茶聊著天,隨風飄落的枯葉,水中時不時躍出來的魚兒,日出的光芒將大地照成了血紅色,煞是美麗。
這充滿詩意的場景,直接將氣氛感拉滿。
對于快要離開的張乾,事務繁重的張旗此時也破天荒的陪著張乾聊到了傍晚,期間的閑聊中也講到了新皇登基的事宜。
新皇正是張旗,而日期則是定在了明天!
期間還聊了很多,如國事,如家事,也曾晦暗的問到了張乾的某些思想與看法。
得到的答案卻是讓他憂喜參半,因為對于國事的話題,張乾回答起來十分敷衍,一副壓根不想插手的樣子,如此表現(xiàn)讓他憂。
但對于家事,張乾回答的時候卻是真情流露,甚至說到某些點時,那惆悵的神色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
雖說或多或少受到藏在心底的那一道意識的影響,但是親情這一塊也一直是他本人的一個坎。
如今擁有了一位真心對待自己的哥哥,自己卻要被迫離去,難免也會真情流露。
直到半夜張旗才離開,因為到了張乾動員的時候了,他將會讓將士們自己決定去留。
……
時間過很快,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就溜了過去。
此刻也是深夜,張旗早早就來到了皇宮的一處密道等待,看到張乾帶著大批人馬過來,立刻招手示意。
這里是皇室人員才知道的密道,完全可以做到悄無聲息的離開皇宮,穿過這條密道就可直通城外。
孤身一人在此等待的張旗,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打包好行囊的弟弟。
他明白,不能留,也留不住。
如今仇家在外,暗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張家,如何能留,再者張旗早已明白此時這人只是披著自己弟弟外貌的陌生人,這如何留得住。
而張乾選擇在這個時間點脫身,也是極有講究的。
明天便是新皇的登基大典,屆時所有目光都匯集到大典之上,萬眾矚目的情況由張旗親自在大典之上宣告張乾已死。
那么這次的脫身計劃,定會神不知鬼也不覺,而無極仙宗的人也會覺得是上一個小隊拼死帶走了張乾,絕對想不到一個凡人的國度,此時已經(jīng)有人在暗中盯上了他們。
對于身為敵人目標的張乾來說,外面就算再危險,只要不暴露身份,終究還是比呆在皇宮內當靶子安全。
離別之際,不舍之情總歸是有的。
明知道此人不是自己的親弟弟,張旗依舊是上前抱住張乾,輕聲道:“明日是我的登基大典,父皇也不知能否活下來,你已是我唯一的親人,對于我來說,登基大典是人生中最為重要的時刻,你可以看完再走嗎?”
感受著張旗懷里的溫度,如此場景讓張乾的眼角不自覺的帶著淚,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會在人群之中看著你登基,絕不會讓你在如此重要的場合上,孤身一人?!?p> 片刻后,張旗松開張乾,抬手幫他擦拭眼角的淚水,笑道:“愛哭鬼在外面闖蕩可是很危險的哦?!?p> 這句話將張乾內心的傷感沖淡了些,揮了揮自己的拳頭,一臉驕傲的說道:“我可是帶著二十名手下呢,誰敢惹我,我就打誰?!?p> 張旗看著他調皮的神色,心中不由得嘆道:真的好像乾兒啊~
直視張旗那有些慈愛的目光,張乾也暗自感慨道:終究還是沒能體驗到父愛母愛啊,這位太子哥哥,自己也將離他而去,待我再次回來之時,一定會將父親救回,一個遺憾豈能讓他維持兩世!
氣氛烘托到這,為了不讓自己在手下面前丟臉,張乾盡管眼角還帶著淚水,但是臉上依舊擺出個笑臉。
翻身上馬后,張乾對著站在洞口的張旗擺了擺手,喊道:“此番我脫離皇宮就不叫你皇兄了,哥!我一定會在暗中替你清掃一切威脅,我走了之后,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也盡快給昭國找一位皇后吧!”
張旗站在洞口旁,默默的看著張乾離去的背影,二十一匹戰(zhàn)馬進入密道時踩踏出來的灰塵,此時也掩蓋不住那不舍的目光。
秋天的晚風很涼,眾人的身影也已經(jīng)徹底消失在密道之中,張旗緊了緊衣衫,轉身走回這代表著權力頂點的皇宮。
兄弟二人背道而走,一人甘愿走回可以鎖住一生的牢籠,一人則是虎歸山林,從此逍遙于天下
月光照在張旗那有些單薄的身軀,瘦小的影子被拉得細長,秋風吹落兩旁的樹葉,身后是甘愿留下的昭乾衛(wèi)。
他接過從身后遞來的衣裳,披在身上之后,帶著剩余的昭乾衛(wèi)朝著東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