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逢川口中確認了高原進階清虛的消息,陳小珀自然也不能再繼續這樣散漫下去。
稍微幫他穩定了一些傷勢,隨后將他背上向著修士們暫時的聚集地奔去。
雨慢慢停了,無力模樣伏在陳小珀后背的陸逢川疑惑著吞吐道:“何必花費力氣救我這樣的家伙。難道你們神庠全都是些爛好人嗎?”
“嘿,要是我說其實我非常欣賞你,你會相信嗎?”陳小珀淡然笑道。
“欣賞?”
“嘛,這個解釋起來非常麻煩,就不同你過多浪費口舌了。而且現在你傷勢不穩定,需要休息,還是別問了。”
不明所以的陸逢川沉默片刻后又開口道:“師弟他是被一個叫高原的家伙奪舍,并且突破成清虛的。破壞傳送陣,將所有修士都困在島上也都跟他脫不開干系。也不知他究竟在醞釀什么陰謀詭計。”
短短兩個時辰中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饒是以陸逢川的聰明智慧也理不太清頭緒。
“管它呢,車到山前必有路。不就是清虛境的修士,等我也突破到那個境界保準把高原吊起來打。”
“呵呵,你倒是信心十足……”
也不曉得陳小珀哪來的信心,陸逢川也不再說什么,屏息凝神用僅存的靈氣嘗試修復身體。
眼看著兩人距離營地越來越近,麻煩也隨之而來。
“怎么這么快就碰上了跟屁蟲?”
察覺到有其他人的氣息突然靠近,陳小珀眉頭當即便皺了起來。
按理說自己昨夜秒殺通天谷弟子的舉動應該足夠震懾宵小之徒,但現在為何又被人盯上了?
十息的功夫,靠近過來的家伙暴露身形。
來者有二,且都是黃沙院的學員。
這二人中的其中一人,正是先前陸逢川奪取黑云芝時趕走的一人。
感覺到可以動手的時機,兩名黃沙院學員運起沙暴術,掀起好一陣厚重的沙塵卷向陳小珀。
這些沙塵雖沒有什么殺傷力,但卻緩慢的在陳小珀體表形成一層堅固的甲殼。
轉眼的功夫,背著陸逢川的他就被裹成了巨大的沙球,被迫停下腳步。
見獵物不能動彈,這兩人也是再無半點畏懼,大搖大擺的靠近至陳小珀面前。
“喲,這不是極寒星宮的天才大師兄嘛?怎么弄成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啦?”被搶了黑云芝的那名學員滿臉都是嘲諷的表情。
“渾身都是血,而且體內元氣微弱。你該不會是踢到鐵板,被人給廢掉了吧?”另一名學員跟著附和道。
冷眼看著張狂的二人,陳小珀沉著面色道:“好狗可不擋道,我數三個數,要是你們不滾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哈哈哈,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啊?這位神庠同學,這廢人當時可也出手傷了你的同窗。”黃沙院的學員挑撥道,“你也不怕自己救了他最后被反咬一口。”
“就是就是,與其把精力浪費在這廢人身上,倒不如和我們一起宰了他,然后把他身上的寶貝二一添作五分了快活!”
聽著他們一口一個廢人,陳小珀明顯感覺到背上的陸逢川在顫抖。
“陳兄,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就按他們說的做吧,在下不會對你有所怨恨。”
“你看,這廢人都已經放棄了,你還堅持什么?你放心,等宰了他以后你拿大頭,我們二人分點湯水即可。”
嘴上雖這樣說,但此人卻在背后偷偷給同伴打手勢。
只要陳小珀動手殺了陸逢川,就立刻偷襲暗算取他性命!
“三!”
毫無情感波動的從口中吐出一個數字,這便代表了陳小珀的選擇。
“神庠道友,你這是什么意思?”
“二!”
“陳兄……”
“它奶奶的,臭小子你別給臉不要臉!”
“一!”
“動手!”
倒計時結束的瞬間,雙方同時出手。
蟄伏在陳小珀體內的混沌元氣洶涌噴出,頃刻便將限制他行動的土殼摧毀,接著面對兩人發出的法術飛彈只是撐起護體法罩便輕易擋下。
見攻擊未能生效,黃沙院二人立刻寄出各自的法寶展開第二輪攻擊。
漫天飛舞的黑晶蟲烏泱泱壓來,更有數十把銳利的兵器夾雜其中,一并轟在了陳小珀撐開的護體法罩上!
“陳兄,他二人的目標只有我一人,你還是丟下我快走吧!”看似危機的情況下,陸逢川再度出言規勸道:“陳兄能為在下做到此般地步,在下已是萬分感激。若有來世在下必同陳兄結為兄弟!”
“咱倆都是大老爺們,你別搞這些生離死別的煽情玩意兒……”陳小珀頗為無語道:“況且,他們還傷不到我。”
機會難得,對手送上門的素材又剛好拿來試招。
法罩內陳小珀閉起右眼將靈力集中。
三息過后,隨著一行血淚從他的眼角滑落,睜開了。
猩紅色瞳孔中蓮花圖案乍現,密麻的血絲充斥在眼白部分。
“天照!”
招式名脫口而出,陳小珀這只右眼所聚焦空間猛然發生扭曲,隨后大量漆黑如墨的火焰撕裂空間憑空出現!
“嘰嘰嘰嘰——!!!”
沾染上絲毫這火焰的黑晶蟲立刻被焚的發出怪叫,而且由于蟲群密度過大,火勢飛速擴張!
“這是什么東西!?”
見自己操控的蟲群被焚燒殺滅,黃沙院學員頓時慌了神。
要知道他飼養的這種黑晶蟲可是五行屬土的,對火焰的耐性上佳。他甚至有信心可以抵御除了三昧真火強度以下的所有火焰。
難道這小子碰巧是個爆炎系修士,又碰巧掌握了一種能同三昧真火一較高下的火焰?
容不得他多花時間思考,黑晶蟲群已經被全部點燃!
“別慌,快用風沙將火焰吹熄!”
“好!”
接受了另一名同伴的提議,二人趕忙使出沙暴術,卷向那黑漆漆的火云。
已經收力喘息的陳小珀在護體法罩中看著他們的舉動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本以為沙暴能將火勢壓制,誰曾想這沙塵龍卷接觸到黑炎的瞬間竟也被點燃!
“糟,糟了!”
驚叫一聲,這兩人根本沒想過沙塵也能被這火焰給點燃。
嗚嗚作響的火焰龍卷將還未焚燒干凈黑晶蟲尸體拋的到處都是,黃沙院其中一人來不及撐起護體法罩被砸個正著。
“啊啊啊啊——!救命!快救我呀!!”
觸之即燃的黑炎在他不斷掙扎下很快便燒到全身,無論是打滾還是用沙子去掩蓋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提議劫道的另一人徹底傻掉,他根本不敢解開護體法罩去施以援手,只能眼睜睜看著同伴被燒成灰燼!
然而,這火焰如果只有這點水平就太普通了。
當黑晶蟲殘骸落在他的護體法罩上時,點燃了。
“什么!”
察覺到法罩開始破裂,黃沙院學員瘋了似的加大法力輸出。
因為失去法罩的庇護,他的下場也只會跟同伴一樣慘烈!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繼續維持法罩無異于抱薪救火。
天照的特性便是在將捕捉到的東西焚盡之前都不會熄滅。
越向法罩中灌注元氣,火焰持續的時間便越久呀。
直到死亡為止,這名黃沙院的學員也沒想明白事情怎么就成了這樣。
另一邊,見對手已經渣都不剩,陳小珀才再度集中靈力將殘余的火焰熄滅。
雖然驗證了這招術驚人的殺傷力,但同樣的過度消耗的精神力也讓他額上冒汗。
這也是心血來潮的代價之一。
咕……
作為旁觀者的陸逢川喉嚨滾動,要說驚訝程度,他一點也不比死去的那兩位低。
“陳,陳兄……這……到底是什么?”
聞言,陳小珀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怎么,現在知道我所言非虛了吧?”
“可那火焰到底……?”
“陳大哥?”
還不待陸逢川追問,熟悉的聲音從他二人身后傳來。
“催少,你怎么……”話說一半,陳小珀便收口了。
剛才弄出來的動靜那么大,方圓十里只要不是個瞎子就都看得清楚。
“別問,問了我也懶得解釋。你來替我背一下這家伙,我得緩緩勁兒。”
三言兩語搪塞話題的同時陳小珀也將陸逢川送上催少的后背。
“所以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陳大哥你又怎么會跟這位在一起?又是誰將他傷成這副模樣?”
趕路途中,催少雖忽略了剛才的火龍卷,但其它問題依舊困擾。
“唉……還不是你的那位小女友突發善心。”陳小珀揉著酸痛的右眼緩緩解釋道:“同夢步萍碰頭以后,機緣巧合下接了一單送人的交易。誰知等趕到傳送陣所在地才發現異常。
有人用傀儡術登島,將傳送陣全部破壞。而且那家伙的同謀還奪舍了陸老弟的師弟。他氣不過,追上去打。結果對面當場突破清虛。
他倆打起來的動靜不小,夢步萍本來算親自來看看的,不過被我勸住了。”
“清虛?這島上不是有禁制?”
催少疑惑道。
“嗨……那個禁制就在前不久被人破解了。還記得降臨島莫名發生震動的那一下嗎?”
“原來如此。”
“好了,話不多說,抓緊時間趕回去吧。得在事情變得更麻煩之前商量個對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