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出發(fā),也為了互相為對方餞行。聚在一起的幾人準(zhǔn)備了一桌非常豐盛的宴席。
“雖然我一直嘴上說不喜歡搞這些婆媽的東西,不過真的到了這種時候?qū)嵲谑恰?p> 端著果酒的陳小珀說話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平時硬撐著的形象總歸在分別時撐不下去了。
“明明以前早就習(xí)慣了在昆侖山下孤僻的生活。不曾想今日卻也體驗(yàn)到這份酸楚。但我也很慶幸,能在神庠認(rèn)識大家是我一生最大的幸運(yùn)。”
一口將杯中純釀飲下,催少便沉默著不再說話。
那泛著光的眼鏡片下看不清到底是什么表情。
“陳兄不必如此。”
陸逢川淡淡開口道:“蠻荒入侵,國土危已,相信你們一定能在各自的位置上做到杰出的貢獻(xiàn)。今日的分別,也許是為了將來更好的重逢。”
為了守護(hù)什么去戰(zhàn)斗,總歸是有動力的。陸逢川一番話一下子便將格局打開。
“嗚嗚嗚……老大你們一定要保重啊。”
“你哭個屁呢。”
陳小珀忍不住給了小器一栗子,“丫的你不是要跟我們一起走啊?”
“咳咳,觸景生情,觸景生情……”
幾人中唯一不被傷感情緒帶著走的只有小琥。傻小子從宴席開始便不停向口中塞著各種各樣的食物。
然而坐在他身旁的小萱早就忍不住熱淚盈眶。
一頓飯很快便過去,需要各奔東西的幾人于神庠最邊緣的島嶼分開。
“好好保重。”
“恩!”
小琥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在小萱不舍的目光中飛向遠(yuǎn)方。
“好了,接下來我們也走吧。”
招呼了一聲催少與小器,陳小珀運(yùn)起飛空術(shù)向西方騰空而起。
“陳兄,你們也保重!”
天邊的三道身影原來越遠(yuǎn),陳小珀沒有回頭,只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陸逢川吶喊的聲音在空中漸漸變小,過去同為英才的這位少年此刻心中涌出一絲憤懣。
若非降臨島上出的岔子,或許現(xiàn)在自己也是出征的一員也說不定呢。
因?yàn)橛行∑鬟@個話癆隨行,前往人間界的旅途并沒有讓陳小珀催少二人感到無聊。
只是為了配合實(shí)力并不足夠的小器,他們兩個必須將飛行的速度降低一些。
“話說你為什么不跟著小琥去前線?”閑來無事,陳小珀有些好奇道:“上前線不是能更好的實(shí)驗(yàn)?zāi)阍O(shè)計(jì)的那些東西嗎?”
“不是我不想啊……”
小器有些吞吐的解釋道:“這回出來逃難可不是我想去哪就去哪。”
身為閻王家的獨(dú)苗,閻王怎么可能容許他去前線那樣充滿殺戮的地方。
要知道一旦靈魂被其它修士逮住,那可就連投胎重生的機(jī)會都沒有了。
“能跟著老大你們,已經(jīng)是我家老頭子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出逃是因?yàn)閴牧巳思夜媚锫曌u(yù)呢。”
催少撓了撓臉頰一時沒忍住,將報(bào)紙上看到的花邊新聞?wù)f了出來。
“別跟我提那個瘋婆娘!”
一說到傅婭,小器毛都炸起來,“仗著她后面有人,就連我家老頭子都不敢拿她怎么樣!整整五個月,你們知道這五個月我是怎么熬過來的嗎?”
避開小器有些幽怨的眼神,陳小珀道:“這哪能怪我們,還不是你從小就行不端坐不正。多好一姑娘,被你欺負(fù)的連性格都變了。”
“我才沒欺負(fù)過她呢!”
小器嚷嚷道:“不就是小時候搶過她的糖,偷看過她洗澡,用泡泡糖粘過她頭發(fā)嗎……”
“呵呵。”
臭小子到現(xiàn)在還沒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情對一個小女孩來說有多過分呢。
“不說我了,老大你們這回去人間界任務(wù)是當(dāng)間諜?”
“準(zhǔn)確的說是隱藏身份保護(hù)凡人軍隊(duì)的高層人物。”
催少指正道:“路上還得琢磨神庠發(fā)生的那起兇案。”
“什么殺人案?”
“藏經(jīng)閣死了一個夜巡,而且是死在了死靈法術(shù)之下。”
陳小珀解釋道:“包主任懷疑是白霄做的。”
“可我聽說白霄不是因?yàn)槠瞥漓`法術(shù)未果被封印在了藏經(jīng)閣里嗎?”
這個消息也是神庠內(nèi)早就被所知曉的。
“恰恰相反,白霄早就不在藏經(jīng)閣里待著了。讓他殺人逃逸的原因也正是因?yàn)樗麑ふ业搅似瞥漓`法術(shù)的辦法……”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陳小珀也就知道個大概。
“哦~也就是說,現(xiàn)在白霄他其實(shí)藏身在幽冥界?”
聽了陳小珀的話,小器有些驚訝。沒想到只是因?yàn)橐淮味悴兀瑓s極大的改變了白霄的命運(yùn)。
“不出意外,現(xiàn)在他正跟著假袁洪學(xué)習(xí)呢。將來再見時,也許會跟我們站在不同立場。”
關(guān)于白霄被留在藏經(jīng)閣分魂一事陳小珀隱瞞了下來,因?yàn)橹赖娜颂嘁膊⒉皇呛檬隆?p> 等他們處理完人間界的繁雜事務(wù)以后再回去幫白霄一把好了。
視角來到人間界,一處山清水秀的峽谷棧道。
“小,小姐,你等等我呀!”
順著略顯稚嫩的聲音望去,原來是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正氣喘吁吁的向前跑著。
走在她身前不遠(yuǎn)處的是一位身穿紫衣的清秀“少年”郎。
聽到丫鬟對自己的稱呼,清秀少年回過頭來:“什么小姐,在外面要喊少爺啦。”
“唔。是,少爺。”小姑娘說話軟的可以,“我們還是回去吧,現(xiàn)在外面這么亂……我聽說到處都在打仗呢!”
“哼,回去?我好不容易才從那個監(jiān)獄里溜出來。難道你愿意陪嫁給那個丑八怪不成?”
女扮男裝的少女用十分嫌棄的態(tài)度說道。
“就不能再求求老爺嗎,也許……”
“我爹你還不了解啊,他當(dāng)面答應(yīng)下來的事情從來不反悔的!”
一想到自己父親因?yàn)橐粋€承諾便將自己出賣給了老友的兒子,紫衣少女表情就十分難看。
扭頭看了看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峽谷,丫鬟又道:“可是我們以后去哪兒啊?”
“這個我早就想好了。”少女一指棧道那頭,“先去云來城投奔我叔叔,那位從小就疼我,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云,云來城?”
聽到自家大小姐口中所說的地方,丫鬟有些吃驚:“那么遠(yuǎn),我們怎么才能安全去得了?”
少女顯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無比自信的向前邁步:“放心跟我走就行了,說不定在路上還能找到能打敗那丑八怪的小孩呢。”
“能打敗黃少爺?shù)男『ⅰ?p> 丫鬟有些不能想象。
畢竟當(dāng)初的比武招親,那黃家小少爺憑借自己渾身冒油的肥碩身軀硬是殺出一條血路。
真的有同齡的孩子會是他的對手嗎?
“我聽說黃少爺可是十幾個大漢都按不住的呀。”
“切,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可不相信那丑八怪能天下無敵。”
少女繼續(xù)往前走著突然回頭盯著自己的丫鬟道:“對了,你也把身上的衣服換成男裝。”
聞言,丫鬟羞紅了臉有些不情愿道:“小姐你不能把衣服換回來嗎?扮成男孩子多別扭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少女一叉腰,“行走江湖女兒身多不方便,很容易就被一些心懷不軌的家伙盯上。你快去換衣服,我在山頭的另一邊等你。”
暫時和自己的丫鬟分開,少女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
其實(shí)說句實(shí)在的,她心中對前途也沒那么有信心。
距離云來城少說還有幾十里的山路要走,途中要是碰上歹人,就她學(xué)的三腳貓功夫下場恐怕會非常凄慘。
少女正低頭思索著接下來該怎么辦,卻忽然聽到前方全開一陣淅淅索索的動靜。
尋著聲音望去,卻看到山崖高處竟有一少年正在隨地大小便!
“你,你,你……!”
“恩?”
聽到聲音,小器下意識回頭。
“怎么,沒見過這么帥的撒尿姿勢?”
括約肌加把勁將膀胱排空,接著抖了幾下后小器才提上褲子。
“學(xué)會了嗎?尿完記得抖幾下才干凈。”
少女那見過這樣的場面,當(dāng)即羞憤的開口罵道:“惡心!無恥的家伙,惡心死我了!”
罵完便轉(zhuǎn)頭要走。
“等一下!”
就在這時,小器卻突然伸手搭在她肩膀上。
這手……剛才是不是摸過了非常不干凈的東西!
“小爺我問問你,知道云來城在什么地方嗎?”
“你也要去云來城?”
強(qiáng)忍著憤怒向后退了幾步,少女疑惑道。
“沒錯,請問這位小哥可知道怎么走嗎?”
不知從哪里又冒出來了兩個家伙,而且看上去和流里流氣的家伙似乎是一伙的。
扭個頭的功夫,這小子怎么撒個尿還跟別人搭上訕了,陳小珀有些無語的看著小器。
“當(dāng)然知道,我本來也是要到那里去的。”少女壯著膽子大聲道。
心說千萬不能露怯,否則很容易被對方當(dāng)做軟柿子。
“既然閣下也要前往云來城,不如和我們同行?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看樣子是能白嫖一個向?qū)В愋$戤?dāng)即便開口邀請。
默默咽了一口吐沫,少女在心中盤算著是否應(yīng)該答應(yīng)這三人。
除了扎著辮子的有些流氓,另外那個戴眼鏡的和相貌平平的似乎沒什么惡意。
“不是吧老大,你要帶家伙一起上路?”十分不屑的哼了一聲,小器繼續(xù)道:“這娘娘腔看起來皮包骨頭的拎起來說不定還沒三兩重,帶在路上指定是個累贅!”
“小……少爺,這種衣服我不會穿呀。”
正當(dāng)小器正在鄙視少女時,山包的另一端卻傳來柔弱的聲音。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