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那一家三口一眾人再次踏上前往云來城的方向。
只是經過這件事以后,程路便有意識的和陳小珀以及催少他們拉開距離。
對此陳小珀只是在心中覺得好笑。人間界若都是像程路這樣覺得黑與白涇渭分明的家伙,恐怕牧蘭族征服起來不要太輕松。
路上走著,陳小珀也不嫌尷尬的湊到那金發少年跟前去。
“還不知這位菩薩心腸的兄臺怎么稱呼?”
對方回頭瞥了他一眼,隨后淡淡開口道:“在下吳天。”
“哦~原來是吳兄。那么吳兄,恕在下愚鈍。剛才你在搭救程兄的時候,以你的速度完全可以直接先將幾名劫匪處理……”
吳天表情不變:“我不懂閣下的意思。”
“嘿嘿,我的意思其實是你為什么要把程兄抱著跳開呢?”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陳小珀想看這家伙能裝到什么時候。
他這一番話也是引得一旁程路臉上泛起紅暈來。
“吳兄別理他,膽小的守財奴!”
“切,隨你怎么說好了,總之你可是答應我到了云來城以后給我一千兩黃金的。”
見陳小珀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程路那叫一個氣憤。
“其實陳兄這樣也無可厚非。”
眼珠一轉,吳天突然開口說起了陳小珀的好話:“那丹藥的效果簡直可以比擬傳說中修仙者煉制的靈藥,用金銀之物去衡量倒落了下乘。”
“哈哈哈,我就說還是有識貨的嘛。我這祖傳的靈丹妙藥收你區區一千兩黃金明明一點都不過分。”
陳小珀大笑著攬過吳天的脖子:“剛才看吳兄對付那些匪類的身手不凡,敢問是師從那位武術名家呢?”
“呵呵,師父乃是山野隱士沒什么名聲,不提也罷。”不留痕跡的從陳小珀臂彎脫身,吳天眼神中浮現出一絲厭惡,不過很快便被他藏匿起來。
“這樣啊……”
有些可惜的感慨一句,陳小珀也識趣的閉上了嘴不再搭話。
走在最后面的催少聽完兩人剛才的一番對話,卻是在心中拔高了一分對吳天的警惕。
出現的時機不光很巧,而且完全隱瞞著自己的身份。
不是個簡單的家伙,至少他的目的不簡單……
由于換了一條路前往云來城,所以待他們翻過大山已經到了傍晚十分。
于山腳下找了一處客棧,幾人今晚便打算在此休息明日再繼續趕路。
也許是距離云來城已經足夠近了,這家客棧的老板竟也是個四五十歲的老者。
“店家,還有幾間上房?”走進店里,程路便上前詢問。
稍微翻看了一下今日住店的登記冊,老者回道:“不多不少,剛好三間。每間客房里都有兩張臥榻。”
組團趕路的剛好六人,也就是說必須得兩兩分組就寢了。
“既然需要兩兩一組,那么程路兄便同自己的表妹一間,催少和小器一間,在下和吳天兄一間,如何?”
“讓表妹跟陌生人住一起確實不太合適,就這樣決定吧。”
“咳咳,其實在下也是正人君子,跟表妹擠一間房也不是不行……”
“呸,下流胚子!”
小器的夢想被無情擊碎。去到樓上的同時陳小珀遞給催少一個“你懂得”眼神,后者也不留痕跡的點了下頭。
吃過了店家送來的晚飯,分開睡的幾人也匆匆洗漱就寢。
時間來到丑時,程路與她的丫鬟早已入眠。和催少一間房的小器也鼾聲如雷。
“呼嚕呼嚕……”
聽著隔壁床傳來的動靜,漆黑一片的客房中吳天猛的睜開了眼睛。
輕手輕腳的從床上爬起,隨后將衣物穿戴好,吳天一步步的來到陳小珀床前。
緩緩低頭,吳天的臉幾乎要與陳小珀的貼在一起。
“呼——”
突然,一團粉色的霧氣從吳天口中噴出。
眼看著陳小珀將那粉色煙霧吸入口鼻,漸漸連鼾聲也小了下去。
“這樣的分量應該夠讓他睡到明天早上了吧。”一邊說著,吳天又伸手扒拉了一下陳小珀合上的眼皮。
確認過他是真的不會醒過來以后,吳天打開房間的窗戶翻身跳了出去。
待其遠離客棧,躺在床上如同死尸般的陳小珀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x的,我還以為差點要失身了呢。”
實話說,陳小珀也是頭一次被男性靠得這樣近,剛才他險些動手抽那吳天一巴掌。
嗒——
看著從窗戶進來的催少,陳小珀咧嘴笑道:“那家伙的蹤跡沒跟丟吧?”
“唔,現在正在全力往南邊的一處荒地跑動,我們也快跟上去吧。”
“好……”
借著月光,離開客棧的吳天一路奔波最終停在了一處懸崖上。
另一名穿著酒紅色長袍的藍發男子似乎早早便在此等候。
“參見少主!”
“恩,你來了。”
藍發男子回頭看著單膝跪地的吳天問道:“事情辦的怎么樣?”
“回稟少主,目前為止一切順利。屬下已經初步取得了那丫頭的信任。”
“很好。”藍發男子繼續道:“這丫頭跟雍州的幾位首腦大有關系。我們玄巫洞可不能錯過這大好的機會。”
看來程路是個女孩的事情其實早就暴露了,只有她本人還覺得自己偽裝的非常不錯。
“接下來的日子你要想辦法從她的嘴里套出情報。”藍發男子向吳天囑咐道:“最近牧蘭族那邊穿出消息,只要有人能幫他們奪下雍州城池,他們不僅會將立功之人以及其親友編入牧蘭籍,更是會提供牧蘭增元丹作為獎勵!”
“增元丹?”吳天眼神一亮,“難道是傳說中能提升高階修士法力的靈藥?”
“不錯。”
藍發男子點頭,“宗主正需要此物沖關,所以我們必須趕在其它勢力之前拿下雍州!”
“可是屬下聽說雍州城附近的驅魂山還有陰煞教等幾個宗門都對這塊肥肉虎視眈眈……”
“哼!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等宗主突破清虛前期大關,便是清算的時刻了。”
說著藍發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那丫頭的情報目前還未擴散,我們必須從她身上取得先機!”
“是!”
吳天抱拳道:“壇主,事成以后……能否將這丫頭賞給屬下?”
“哦?難道你看上那丫頭的臉蛋了?”藍發男子有些意外的開口。
“壇主說笑了。”
吳天陰沉的笑道:“屬下的七煞訣尚且需要一些純潔的處子之血祭煉,所以……”
“沒問題。”藍發男子點頭,“事成以后不光那丫頭歸你,宗主還會賞賜血凝丹助你精進修為。”
“多謝宗主大恩!”
聽聞還有丹藥賞賜,吳天連忙拜謝。
“對了,跟在你們身邊的那三個小鬼又是什么人?”
“似乎是那丫頭在半路上結識的同伴。”
“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嗎?”
“目前看只是普通行走江湖的練家子,其中一個小鬼似乎身懷仙家丹藥。”
“哦?仔細說來聽聽……”
稍微花費了一些時間,吳天將棧道上陳小珀用藥救人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當然,他向程路索要一千兩黃金的事情也沒落下。
“如此說來……真的只是個貪財的白癡?”
聽了吳天的描述,藍發男子忍不住揣測道。
“壇主,是不是要把他們解決掉?”說著,吳天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暫且再看一段時間吧,如果他們礙到我們的計劃那便殺掉。前提是不要驚動了那個丫頭。”
“是!”
“沒事了,你回去吧。”
“屬下告退!”
結束了與藍發男子的對話,吳天蹦跶著返回旅館。
被稱作壇主的家伙則是用法力凝出一枚獸首騎著它向遠處飛去。
在二人離開后,半空中顯露出身形的陳小珀與催少的身形。
“這下樂子可太大了。”
“唔,竟然有不下三股勢力盯上了雍州。”
“關鍵敵人不止是牧蘭族那些家伙,竟然還有一堆人族的叛徒。”
陳小珀忍不住搖了搖頭。
果然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是戰爭年代就從來不缺“狗罕見”這樣的東西。
“程路的身份,不一般。而且她居然是個女孩……”
“啊?我以為你看出來了呢。”
陳小珀有些詫異的看著催少,“她扮男人的技術太蹩腳了,誰家男人身上有那么重的香水味。”
“咳咳,陸兄似乎也是用香薰的。”
“呸,大老爺們用香薰還不如把澡洗勤一點……”
遠在神庠的陸逢川并不知道自己被遠在人間界的好友編排,此刻的他還正在潛心跟隨玄乙對靈道進行研習。
視角回到吳天身上。
已經回到客棧的他悄悄攀上了催少小器房間的窗戶。
哐當——!!
還不等吳天進行下一步的動作,房間的窗戶卻是被突然推開了。
衣物整齊的催少沖著夜色大聲道:“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
“哎呀,吳兄?你怎么半夜不睡覺,趴在這危險的地方?”
雙方對上視線,催少有些詫異的看著吳天。
“呃,其實我是來問問你們早餐要吃什么的。”
“沒什么忌口的,量稍微多一些便是。”
“好,我知道了。”
“辛苦。”
看著吳天像個蜘蛛一樣貼墻摸回自己房間,催少忍不住在心中暗道:好小子,這么快就打算對我們下手了。
回到與陳小珀休息的客房中,吳天從腰間摸出一根銀針。
只是思索片刻后他又將兇器給收了起來。
也許是剛才被催少發現讓他有些警惕,和自己同一間房的人突然就死了…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逃不脫干系的。
“嘁,讓你撿回一條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