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城的最高處,掌控陣盤的催少坐在正中間,謝東、郝帥、盧筱娟以及大護衛則分別坐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那么諸位,我們現在便開始吧。”
“是!”
隨著催少周身法力流轉,一道金紅交織的陣法銘文立刻出現在他的身下,并且緩緩向周圍四人擴散開來。
“去!”
四枚陣旗脫離陣盤飛射向其四人,協助催少的謝東等也不敢怠慢,連忙以氣御之。
只是他們幾人剛一接受陣旗的控制權,臉上的神色就變了。這小須彌金鐘陣榨取靈氣的速度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夸張!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決定要做了,答應協助的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頂上。
陣盤瘋狂吸收著五人的靈氣,天空中一道金色的透明光幕如薄紗般緩慢覆下。
眼看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陳小珀附身湊到小器身旁開口問道:“今天讓你布置的結界,沒問題吧?”
原來為了防止催少清虛境的氣息泄露出去,老早陳小珀便拜托小器在樓上布下能隔絕逸散靈氣的陣法。
“老大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小器翻了個白眼,“當初能在傅婭那瘋婆娘手上活下來,我可是把「絕靈結界」畫了成百上千遍!怎么可能會有問題。”
“嘿嘿,我這不是擔心不是害怕出岔子嘛,你有信心自然是最好。”
厚著臉皮忽略了小器的鄙視,陳小珀也靜下心來繼續等待。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光幕才覆下了一丈多些的范圍。要知道這云來城主城可是有接近七丈的高度。
“哈欠~這到底得弄到什么時候去了?”最耐不住性子的小器深深打了個哈欠,“困死,老大不行我先回去睡覺了。”
“可以是可以,不過馬上就會有好戲能看,確定不再等一下嗎?”
將目光放在一臉便秘模樣的大護衛臉上,陳小珀玩味一笑。
“呃……那我再等等。”
接著又是足足過了一個時辰,陣法已經完成了多半。而此刻神庭衛三人中的盧筱娟已經是滿身大汗,體內靈氣虛浮隱約有透支跡象。
察覺到這一點的謝東忍不住道:“令主,筱娟她有些撐不住了,要不咱們先暫停緩一口氣?”
“不可,暫停仍然需要繼續向陣法輸送靈氣來維持現狀。所需消耗的靈氣并不會比現在少。況且這陣盤我可只有一套,要是前功盡棄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聞言陣法中央的催少面無表情的拒絕了謝東的提案。
“現在陣法已經布置過半,請務必堅持下去!”
見勸不動催少,謝東也只得作罷。
時間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靈氣透支的盧筱娟嘴角已然是鮮血溢出。
“令主!”
“坐下,繼續布陣。”
謝東剛站起身便被催少冷冷的喝止,“誰要是停手,按令法處置。”
這里的令法幾乎相當于天條,其嚴苛程度不亞于「貽誤軍機」之類的大罪。
“行不行啊他們?”
頂著厚厚的眼袋,小器忍不住向陳小珀問道。
陳小珀默默點了點頭,注意力自始至終都沒有從大護衛身上離開。
終于,在法陣無情的壓榨中盧筱娟身子一陣搖晃,就要倒下。
只不過一道及時涌入其體內的靈氣硬是給她穩住了。
向盧筱娟伸出援手的不是別人,正是陣法中央的催少。
他在自己向陣中輸出靈氣的同時還能騰出手去幫一下別人,這便是玉虛和清虛之間的力量差距。
見盧筱娟臉上血色慢慢恢復,一旁的謝東也是中午安定下心神。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看著自己的搭檔死在眼前。
時間繼續推移,另一名神庭衛郝帥的靈氣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同樣,催少也向其送去足夠的靈氣助其恢復。
“催仙師真乃神人也!”
下方看著的劉長豐喉嚨滾動,忍不住驚嘆道:“在協助兩人的同時還能游刃有余,這就是清虛修士嗎?”
“恩,我看這陣法似乎也快要完成了。”二城主順圍欄邊望去,光幕距離覆蓋至地面已不足一丈。
可惜事情如果真有設想中那般順利便好了。
滿頭汗水專心布陣的大護衛在這關鍵時刻突然起身切斷了自身和陣旗的法力連接。
接著抬手聚起一團灼熱的火球便向催少轟去!
“好家伙,你終于是露出馬腳了!”
陳小珀精神一振,隨后立刻閃身擋在了催少身前。
轟——!!
滾滾熱浪襲來,直讓人覺得喉頭都生出一股鐵銹味。
“大護衛,你干什么!?”
眼前發生的一幕讓二城主屬實是不敢相信,你就非要在這緊要關頭鬧幺蛾子?
“干什么?哈哈哈哈,自然是懶得再陪你們繼續演戲啦!”劉護衛猙獰的笑著,又是兩發火球轟進了未能散去的煙塵中。
“嘖嘖嘖,沒想到一個區區玉虛實力的小鬼也能擋下我的攻擊。”
稍微感應了一下煙塵中的情況,大護衛有些驚訝道,“不過你也是強弩之末了吧?”
一陣風吹過,陳小珀衣衫破爛嘴角溢血的狼狽模樣完全展現出來。
最重要的是在他身后的催少此刻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同樣口噴鮮血。
“那又怎樣,想動催少,就得先從我尸體上踏過去!”口中說著激昂的話,此刻陳小珀心中卻想的是怎么噱對面這二傻子。
“閻仙師,陳仙師這是……?”
要不是老早見過陳小珀出手,二城主就信了。
小器則是笑了笑答道:“噓,你最好表現的憤慨一些。”
立刻意會到他的意思,二城主也是戲精附體,當即沖大護衛喊道:“洪嘯林!近一年來我們可待你不薄,難道你就這樣報答我云來城嗎!?”
“待我不薄?”
大護衛鄙夷的罵道:“就憑那些下賤人類的吃食,也算待我不薄?你在開什么玩笑!”
“噗——!”
這邊正嚷著呢,陳小珀口中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該死的,難道你是牧蘭人的奸細不成?”
“什么狗屁牧蘭人?”
大護衛一撇嘴,貪婪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陳小珀身后的催少身上。
“打從第一眼看到你,我便感覺到了你身上擁有真魂焰!不過它們馬上就要屬于我啦,哈哈哈!”
“哦?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你便視我為目標了?”催少一邊加大了向陣法傳輸的靈氣,一邊淡淡問道。
“別裝了,你一個通靈修士,又身懷真魂焰。近日來到這戰亂之地,不就是為了收集死靈來培育它嗎?”大護衛又道,“本來我還想著怎么除掉你呢,沒想到你不遺余力布陣后手卻只是個垃圾玉虛!當真是可笑至極!”
“等我捏死這蟲子,你身上的真魂焰可就都歸大爺我了!”
說到興頭上,一股灰蒙蒙的靈氣從大護衛身上涌出。
“我最后再確認一遍……你不是白霄吧?”
“什么白霄,死到臨頭開始說胡話了嗎?”
聽了他最后的回答,催少像是肯定了什么一樣淡淡道:“陳大哥,該問的都已經問過。可以把他除掉了,當然要是能留下妖魄就再好不過。”
“除掉我?就憑這半死不活的蟲子?”大護衛仿佛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般儀態盡失。
“死吧!”
不詳的灰暗靈氣將陳小珀包圍,在大護衛眼中,只需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能將其化為一具干尸。
“咳咳咳……”
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下,癱在地上的陳小珀搖搖晃晃的又站了起來。
“力量是有點意思,就是不知閣下是那一路的妖族?”
不再繼續蹩腳的演戲,陳小珀體內的混沌元氣奔涌而出,頃刻間便消融了對面釋放的法術。
“你,你,怎么可能!?”
急轉直下的一幕令大護衛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傻狗,不肯說的話那就去死好了。”
十八枚破魂針如繁星般浮現,每一枚上都附著著淡藍色火焰。
“真,真魂焰!?”
明明在自己的探知中眼前的蟲子不過是低級玉虛級別的修士,他又怎么能用出這樣的力量了?
“答對了,我就把它們全部獎勵給你吧。”
笑著控制所有的破魂針射向對手,同時陳小珀自己也飛身上前,堵住大護衛后退的路。
前狼后虎,被堵了的嚴實的大護衛在須臾間便做出決定,那便是向陳小珀殺過去。
再怎么說他也是個修煉上百年的通靈修士,感應上絕對不可能會出差錯。所以面前的蟲子虛張聲勢的概率,是百分之一千!
“噗嗤!”
見大護衛手里操著兩團火球向陳小珀飛去,小器終于明白好戲是什么了。
一個玉虛十層,敢向清虛修士發起死亡沖鋒。這難道不是非常酷的一件事嗎?
“好~!我敬佩你的勇氣!”
迎上大護衛,玄黃色的靈氣纏繞在陳小珀并指成掌的右手上。
本不該用他當做這劣化版「開天斬」的試驗品,奈何陳小珀也尋不到更好的靶子了。而且往后馬上就會迎來一場大戰,招式的威力幾何他總得明白。
拼上一切,就連體內為數不多的那點真魂焰都給用了出來,大護衛就有十足的信心將眼前的蟲子徹底轟殺。
沒有熱血沸騰的喊出招式名,二者于空中的交匯僅持續了短短一剎。
十八枚破魂針幽幽停在陳小珀身前,至于他身后的大護衛。
一道筆直的斷口從正中間將他的身體一分為二。
失控的火球發生猛烈的爆炸,裂成兩半的軀體被燒成焦炭的同時一道血紅的靈體從中脫出。
“等的就是你呀,還想往哪跑?”
陳小珀抬手一指,十八枚破魂針再度飛射而出,將血影死死的釘在地上。
“人類,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我愿意做你的奴隸!”
蜘蛛模樣血影沒品的嘶吼著,企圖偷生。
“可別,小爺我還是喜歡你先前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