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贏十七年,變天了。先王崩逝,胞弟絲王繼位。百姓民不聊生,戰火煙起。
絲王殘暴,服侍者苦不堪言,群臣無一人敢言。
今夜,紫星現世。異象頻發,戰亂不斷。“報!匈奴來犯,我方損失一城,數萬將士戰死沙場。”遣信使跑死了四匹信馬,以最快的速度一個月度過淮河,走過無數驛站將消息帶回王朝。
坐在寶座上的大王無動于衷,眉梢不喜于色。剎那間,他站起身抽了身側侍衛腰刀直往遣信使脖子砍去,一瞬間血濺當場!
朝廷中不予見血,是對王的不尊敬。身邊的太監汗流浹背,雙手放在身前微微顫抖。
古有一言:死罪不得遷怒信使,否則天誅地滅,這是古人守信的象征,大王行為百般不堪。群臣紛紛跪倒在地,王權的濃重無一人剛聲張指責大王的不是。
“臣等死罪!”底下大臣異口同聲的請罪,讓大王不悅百死不得贖罪。
“一幫廢物,守不住了就守不住了,還要過來讓寡人不悅。今夜詭異的很,去把大祭司請來,寡人倒是要看看是什么魑魅魍魎妄想顛覆寡人的江山。”大王的朝服還沾染著鮮血,他人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絲王最信巫術,這個時候也就大祭司能說的上話了。
不到一會大祭司跌跌撞撞的走進大殿。“臣等見過大王。”
絲王一臉不耐煩,開始戲耍了起來。他把玩著手中的古銅,鼻息稍微重了些。“說!到底是什么原因,大祭司要是解決不了,頭頂的那個冠便還給寡人,寡人會讓大祭司死的體面些。”
這一刻大祭司臉煞白,都說伴君如伴虎。想必絲王耐心達到了底線,他趕緊想到了救命的法子。
“大王莫急,臣卜了一掛,紫星現世乃天神感念大王勞苦功高,特降臨一女,興國運,保萬里江山無恙。”他組織好了語音重新說出來的,眼神滿滿對天神的尊敬。
臺下一些大臣很是看不慣他阿諛奉承的模樣,滿口胡言亂語,殘害多少人性命。
“哦?一女?”這時絲王提起了興趣,色令智昏的絲王今年也才17歲,等這女人長大豈不是……?也就年輕美人才能讓他感興趣。嘴角色意逐漸顯露。
見絲王的神情,大祭司果然覺得自己賭對了,摸準了君王的喜好對癥下藥。他的音調提升:“是啊大王!此女降生入住后宮,國運定能千世萬世綿延。此女有著天神所賜予的曼珠沙華印記,傾國傾城之相,待大王從國庫支出一筆銀兩,容許臣作法,此女必將今日誕生。”
這個說法誰人不知大祭司想貪一筆,前方打仗已經糧草不足,將士們出生入死,國庫入不敷出,百姓納稅怨聲哀悼。這時還提出這種荒謬的說辭,臣子們唏噓。
“好,寡人應允你。”誰知絲王竟然荒唐至此,一口答應下來。
很快內監拿了出入國庫憑證給了大祭司隨意取用。決定出大殿外,參拜天神的神廟前開擺。
“太師,夫人即將臨盆,老夫人讓我請您回去。”一個小廝在大臣走去神廟的路上靠近一個腰寄上等官紋的男子小聲知會。
他瞳孔異常放大,怎么會是今天!?雖然說大祭司貪得無厭,但是算的向來差不到哪去。在先王從政之時就多少知道他有點本事。
他托內監跟大王說一聲,“本太師家中老母幾入垂危,愿大王體諒臣之孝心回去伴老母身旁左右以盡孝心,等沐浴回來定當請罪。”
這不是什么大事,王朝看中孝心備至之人,大王知道了也不會責怪什么。加上言太師輔佐三代帝王勞苦功高,乃肱股之臣,絲王再不悅剛登基也會忌憚幾分。
他賭中這點也放心歸家。
大祭司開始表演跳大神,大家換好了祭祀服裝,古人迷信,視天神為風調雨順五谷豐登之神,保佑一帆風順。
莊重的很。
“啊嗚……嗚…嗚……”氣氛格外緊張,絲王在前,食指點眉心放在臉前嘴巴念叨著:“神啊!請賜吾之曼珠沙華女子,保國運昌隆,延國壽。吾于三千牲畜,百卷綢緞,一百于人獻于天神。”緊接著一群奴婢才被侍衛推下大鍋,滾燙的水仿佛吞噬了他們的身體沒有了直覺。侍衛往里面倒酒。
帶著傀儡面具的一群人,身寄鈴鐺,噔噔噔的響個不停,大祭司喝了一口酒,畫了一張符沾神水貼在劍上,左手鈴鐺一搖,右手法劍一揮,沾狗血。嘴里烈酒噴出燃起熊熊大火。一群人消失在火中帶走了祭祀的祭禮。
“啊……”
“夫人用力啊!太師回來了!!”婢女接生婆從房間進進出出,端水的,拿布的,拿藥的。婦人感覺身體精力都要被抽光,眼角淚花隕落。
嘴里小小聲的喊著:“太師……太師。”手抓緊被子使勁用力,臉上青筋明顯,額頭大滴大滴汗珠冒出。
“怎么樣,夫人怎么樣了?”言太師趕回來,朝服都來不及脫,就差一腳踏進產房。
“太師,不可。”有著下人攔住他剛踏進去的一只腳,生怕不吉利。
哇的一聲,孩子出生了。產房外的人都歇了一口氣,只有言太師心里的那塊石頭還沒放下。
在另一邊,大祭司做法結束。
“天神已經聽到了大王的心聲了。”他法劍一指,劃分了西北方向的所有區域。“此女已降生。”
大王匆忙從神壇下來,命令道:“掘地三尺,今日生的女嬰全部送進來。有曼珠沙華印記的嬰孩送入后宮,不可放過一個!”
王庭侍衛全部派了出去。
“是男是女?!”言太師兩手抓住產婆的肩膀,力氣大的像是要把人的骨頭捏碎。
產婆面目猙獰。還是喜洋洋的說道:“恭喜太師,喜得一女。”
這個消息恍如晴天霹靂。言太師的手哆嗦著掀開嬰孩的襁褓,一朵曼珠沙華栩栩如生,仿佛新生的一束那么耀眼。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言太師閉上了眼睛擺擺手示意拿走。
一個消息接著一個不好的消息來了。
“太師,夫人血崩了……”他沖進了產房,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妻子。這孩子當真是晦氣……
言太師的手撫摸著妻子的臉龐,蒼老的他也有了歲月的磨痕。妻子溫婉可人,即使到了最后一刻,她仍然說:“我們的孩子,我只想她好好的。怪我,怪我身子不爭氣陪不了你了,別怨……別怨她,也別怨別怨自……”還沒說完,她含淚而去。
“夫人!!!”言太師失聲痛哭,他怎么會不知道自己的夫人是這樣的善解人意,一直官身在朝。陪伴妻子的時間本來就少,這次當真是天人永隔了。“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他的哭聲慢慢變小。
很快,小廝來報。
“太師,太師朝廷來人了,四處搜捕,不知道找些什么。”太師聽后從悲痛中清醒過來,想到妻子臨終前交代的話。一時殺心漸起。
“將今日涉事的一干人等,全部秘密處死。”
“那小郡主?”
老夫人來了。“送去邊塞,南宮王候的府邸。”老夫人的消息靈通,很快給了主意。
那夜,孩子的哭聲很大。雪也下得很大,砸倒了周圍的樹,掩蓋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東西。就一輛車馬,拿著言太師府的令牌一路北上,直達邊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