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壞我的好事?”波爾季憤怒交加,他竟然敗在了一個無名小輩的手里。
抽出箭,惡狠狠朝有欞射去。
南宮根饒察覺到了想護(hù)住有欞,右手強(qiáng)忍著疼痛撕拉傷口。抓過有欞往右推。
箭仍然從有欞發(fā)髻穿過,波爾季劍術(shù)高超,躲過了腦袋發(fā)帶斷裂,一頭秀發(fā)散落,在眾人的擔(dān)心目光中有欞露出了女子的身份。
“小公子?”
“女的?”
玉白的膚色下一雙眼幽冷深邃的對上了南宮根饒的雙眼。看的他心里似撒了一片冰,長長墨發(fā)如銀河傾瀉在肩頭,歪歪的腦袋還沒緩過神來自己暴露了。
膚若凝脂,面若堆雪,冰肌玉骨,儀態(tài)萬方。這些詞都沒辦法形容她的美。南宮根饒從來沒那么近的看清楚有欞生的是這樣傾國傾城。
在眾人的詫異中,有欞慌亂的想要撿起地上的發(fā)帶,可是斷了。再也綁不上了。
“大贏如今這般缺人了?竟連女子都上戰(zhàn)場了?是我波爾季技不如人,竟輸給了一名小女子。”他看到有欞秀發(fā)散開那一刻,心里竟然有了一絲心酸。
這是一個部落首領(lǐng)應(yīng)該有的情緒?他應(yīng)該憤怒,羞恥。輸給了一名女子。
“撤兵!”波爾季大手一揮,剩余的兵將也停止了斗爭。
再看一眼,不過是一個白衣女子的手無舉措。
言太師站在遠(yuǎn)處,眼神看向天空。“都是命??!”他守了那么久的秘密,守不住了!
“阿兄……我…”有欞緊張的連話都不會說了,她害怕,怕南宮根饒以為她欺騙了他,怕她是女子南宮根饒會就此再也不理她了,怕阿兄她永遠(yuǎn)也不能叫了。
南宮根饒只是呆愣住,繼而捂住舊傷復(fù)發(fā)的右手?!皼]事,回去吧?!?p> 他仿佛早已知道了一樣,還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南宮根饒并沒有回官差府而是帶有欞回到軍營,傷兵殘將一個個運送,他自己回去主帳,等待軍醫(yī)的醫(yī)治。
言太師陪著披頭散發(fā)的有欞在帳外等待。她不經(jīng)意間摸到了手中戴的玉鐲,只有女子才會戴鐲子,莫非言太師早已知曉?
她盯著言太師久經(jīng)世事的臉,還是他安排好的一切?
在王侯府人傳人大祭司夸口言生有曼珠沙華印記的女子入住后宮可昌國運,延國壽。太師從王朝而來,怎么會不為了王朝利益?心里的敵意多了一分。
“有欞,不用擔(dān)心沒事的?!毖蕴珟煱参克?。
有欞小小的眼神,大大的疑惑?!斑@是南宮王侯府的事,太師要是沒什么事就盡快回朝吧!塞外苦寒,怕怠慢了太師?!?p> “此言何意?有欞是在趕老夫走?”
“有欞不敢,若是太師帶著其他心思來的,有欞哪怕殞身在邊塞,也斷不會跟太師回京城,這個太師還是收回去,有欞承受不起?!彼龑㈣C子一并拆下還給了言太師。
這孩子到底還是怨自己,怨自己當(dāng)年拋棄了她。言太師心里的苦說不出來。
“有欞若是不喜歡,老夫回京城便是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彼鴾I回頭。
殊不知,這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了。
多年以后,有欞后悔莫及。
大雪紛飛,她看著老伯離去的背影,曼珠沙華這個印記有這么重要嗎?這個預(yù)言會實現(xiàn)嗎?“為什么老伯不執(zhí)著了?”
他像個老父親的背影蹣跚的走著,離開了漢關(guān),離開了邊塞。
吳潭余匆匆趕來,看到了有欞的一瞬間,她的笑從僵硬到綻放。“小公子竟是一名女子,潭余聽將士們說還不信,這一見,姑娘當(dāng)真是讓人眼前一亮,潭余以后也有伴了?!彼苁菬崆榈谋ё×擞袡?,吳潭余家中沒有姊妹,她真心的將有欞當(dāng)成親阿姊。
“潭余謝謝你。”她仿佛感受到了從來沒有的友情。
“姑娘不妨先去沐浴吧?等少將軍好了見到姑娘也不至于這樣狼藉。”
有欞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著的男人布衣,剛下戰(zhàn)場灰頭土臉的。
很快回去自己的營帳洗漱。
吳潭余幫她收拾好了舊衣裳,準(zhǔn)備新衣裳,順手把“山雀”一同系回腰間。
從商多年能得到賞識,她也是開心的。
有欞正式換上了女子裙裳,一身雪白的衣裳,如月光下的銀白,長眉弱肩,身材窈窕,分外好看。腰間“山雀”點綴,增加了一點別致。
換好衣裳的她出來就去了主帳。坐在主位的南宮根饒,眉眼冷峭,整個人豐神俊朗中透露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著雪白直襟長袍,古樸沉郁。
有欞換上女子裝竟然比難穿的男子裝還要別扭許多,平時活躍不得了的她,半天悶不出一句話來。
“你還是可以和平時一般叫我阿兄,南宮王侯府永遠(yuǎn)是你的家。”他先開口。
有欞笑了。本來還幻想了無數(shù)種可能性。她上前去攬住南宮根饒的手。“這樣也可以?和從前一樣?”
南宮根饒深邃眼眸中浮現(xiàn)出少有的笑容。“可以?!?p> “阿兄,有欞想回王侯府了?!?p> 他只是輕輕的答道:“好?!?p> 胡騎主動向王朝提了休戰(zhàn),期間為五年。免去了勞民傷財,坊間傳聞:南宮王侯府一名奇女子,有著傾國容顏,上的了戰(zhàn)場,打的胡騎休戰(zhàn),換來了雙方的和平。
南宮王侯府多了許多女侍從,是為了方便有欞生活的。
“你們說我們家姑娘的容貌,做王后也不為過吧?”
“噓!不可胡說?!?p> “哪里有胡說?你們聽說過沒?當(dāng)年大祭司曾夸口言生有曼珠沙華印記的女子入住后宮可昌國運,延國壽。最終也沒見到那名女子的出現(xiàn),我們姑娘能文能武,促成了我朝與胡兵雙方的休戰(zhàn),護(hù)佑了數(shù)萬名百姓,當(dāng)?shù)猛鹾??!睅讉€婢女在閑暇時間討論起來。
吳潭余給有欞送東西的路上聽到了這話?!耙院笳l要是再議論這話,通通逐出府去,不要嚼舌根子,姑娘氣性好,我可不是。”
背后議論主子的事,吳潭余也聽不下去了。
“是。”她們匆匆退下。站在木廊的南宮根饒卻是全都聽的真真切切。
“潭余,你過來?!蹦蠈m根饒突然出聲,倒是把吳潭余也嚇了一跳。
“少將軍?”她手上還抓著要給有欞送去的衣裳,順勢給南宮根饒行個禮。
南宮根饒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不說了,繼而換了一個話題。“過幾天王朝封賞就下來?!?p> “那先恭喜少將軍。”吳潭余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的意思是,有欞是女子,封侯拜相輪不到她,但是賞賜下來,盡量都給她,到時候你安排下,她要什么都給她買,多余的可以……可以留作嫁妝?!彼S久才吐出后面那句話。
吳潭余趕忙點頭,可是她看到的并非是少將軍說的,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吳潭余比誰都清楚少將軍一定是最舍不得有欞出嫁的那個。
何況對方還是年過半百的昏君?有欞去不就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