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著剛來的時候,還挨了言太師一巴掌。“竟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她從身上抽出來了一個玉鐲子,隱約有著木槿花的紋路。
“郡主,有個人約您去后院見面,只說要您一人前往,他有您想要的東西。”一個婢女拿著一張被釘在門上小紙條進來,里面的字體在風雪中也模糊了很多,看不清筆跡。
她的眼神變得更加邪惡,喘著氣,呼出來在空中消失的一干二凈。
“郡主會不會有詐?”婢女還是有點小心,要是沁燁郡主在這出了什么事,她全家都得陪葬,更不放心她一人前往。
“就算會死,這個東西我都要得到。”她披多一層衣裳就去了。
到了后院沒有一個人,還傳出貓叫聲,格外駭人。沁燁心里也有一些害怕,本來也沒見過什么世面。再往前走一點,雪中好像埋了點什么,她蹲下身去挖,還弄濕了衣裙鞋襪,沁燁估計這輩子也沒有這么狼狽,
直到那個東西出來后,看著這個圖案,她自嘲:“我該笑你命好呢?還是命運多舛呢?”
只要能讓她的根饒哥哥回到她身邊,她不在乎,更不在乎會死多少人。
踏著雪回來。
奴婢幫她披的衣裳卸下來換上了一件干的。“郡主,可有收獲?”她笑道:“天大的收獲,去將吾帶來的信鴿拿進來一只,吾有重大的急報需要上稟王朝。”
捏著信鴿,她將雪地挖出來的圖紙卷好塞進小竹筒里,系在信鴿腳腕上。沉思道:“快馬也就數月,邊塞風雪大,信鴿報信也要月余。”如此重要的信息,還是信鴿來的快,也難以被截下來。
她捧著信鴿站在門口,大雪嘩啦啦的下,令人不禁打個寒戰。雙手放開,信鴿飛去。
這個算盤打的甚好,每一步都在按他想要的地方走。
也就沁燁這個蠢笨的人還不知道滅頂之災的到來,幕后的人也是笑。
南宮根饒并沒有帶著有欞去趕集而是去了一片冰湖附近的亭子,湖面上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要是如春還可以泛船,現在是沒機會了。他撐著油紙傘擋著雪,兩人同在傘下,身上都落了一點雪。
靠的很近,有欞還是很自然的挽上南宮根饒的手。“阿兄帶我來這做什么?”
“等會你就知道了。”他們繼續往前走,走到亭子收傘坐下,附近有人家住,幾棧燈。微弱的燈光還能為他們照明。
“阿爺葬在這里,我記得阿爺薨世時你并沒有來得及送他一面,這是你的遺憾吧?我想帶你來見見阿爺。”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正是南宮氏世代墓陵。
有欞站起心里梗住,這是她一直以來的遺憾。“南宮伯伯待我如親生,當初不能送他,是我的憾事。”南宮根饒看著有欞的眼眶漸漸濕潤,他牽著有欞的手往墓陵走去。
有欞看著很是平常人家的陵墓,要他不說,她是萬萬沒有想到世代南宮氏葬在此處,南宮伯伯心系天下,死后也崇尚節儉。她跪下磕了三下。墳前沒有多少香火,想必世人也不知道他葬在何地吧?
看見有欞目光在爐壇上,也沒有香火,自己也沒有準備。“阿爺不讓人送。”
有欞點點頭。“我知道。”
“那你是否知道我心悅你,今日我們也見過阿爺了,從前阿爺就疼你,如果他知道了,心里也會歡喜。”南宮根饒一直以來的心事,他終于忍不住想說了。他喜歡有欞,很久很久了。
有欞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跟自己一樣。這句話她以為這輩子也不會聽到了,他心悅她!
有欞呆愣在原地。“阿兄還記得“不知”劍嗎?”南宮根饒不懂她為何突然提起那把劍,而是不給他剛才的話回應,他害怕有欞會拒絕他。眼神還是一直堅定,濃密的眉毛悄悄向上揚起,眉頭有些苦思,他第一次猜不出有欞的心思。
玄紋云袖,低垂著眼瞼,沉思了會。南宮根饒瞳仁靈動,尚余孤瘦雪霜姿,想了多種回答,還是誠懇的回了句:“記得。”
有欞笑著輕言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我亦心悅君。”
他聽到了什么?有欞的話語真誠又剔透,一如那顆矢志不愉的心。他定定地看著面前人水般從未有過的感覺。令靈魂仿佛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有欞答應了,還是因為他胸膛處那顆一直跳動的、熾熱的心。
一把就抱住了有欞。在徹骨寒冷下雪的夜晚,他們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我會娶你。”
有欞含著淚的笑,在他的懷抱里。
王府開始置辦起來,沁燁郡主看著王府自打上元節過后月余就開始張燈結彩,柱子上掛滿了紅帳。
“你看我這個囍字貼整了嗎?”吳潭余在竹梯上搖晃比試貼的角度,站在下面的王侯府老人笑吟吟道:“正了正了,小心點,別跌倒了自己,等等姑娘該怪罪老奴了。”
吳潭余把囍字貼好。“姑娘才不會怪罪你呢,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姑娘心情好著呢。”
老奴樂呵呵的。“姑娘最心疼你了,讓你親自上去貼,摔壞了老奴可擔待不起。”
院子里一片喜氣洋洋,還有大虎副將都在幫忙。
吳潭余也沒繼續說了,她從別處拿回來做好的嫁衣忙著給有欞送過去。
“姑娘,城中繡娘趕了月余的嫁衣,姑娘看看喜不喜歡,不合適我在讓人送回去修改,聽說少將軍還把老王候夫人曾經的陪嫁金線送去繡制的,可見少將軍是把姑娘放在心尖上的。”
有欞看著炫彩奪目的嫁衣,吳潭余的打趣她也不理會。“不許胡說。”摸著紅色金絲素紋服嫁衣,上面全是小小福團圖案,外套粉紅色流沙金,透明的紗衣呈現出幾朵牡丹暗紋,頭飾是她喜歡的流沙冠襄了紅寶石雙鳥點翠步搖,搖擺不定,炫眼奪目。
果不其然南宮根饒來找她了,見到南宮根饒她也顧不了那么多跑了出去。
“喜歡嗎?”
“我很喜歡,不用改了。”
吳潭余慌慌張張跑了出來。“少將軍,我們姑娘不懂,你也不懂嗎?大婚前是不能碰面的,不然不吉利的。”
南宮根饒笑笑,最不相信鬼神之說的他不會信這種話。“南宮王侯府不信這些,我想見便來見了。”
有欞也是很想南宮根饒,也才幾日不見,就感覺過了幾個世紀。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