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欞,你怎么在這?”吳潭余換好了衣服一出來就看見她拉著表哥的衣裳。她倒是沒想到有欞會來,她竟然來得了。
有欞,好熟悉的名字。
自己的未婚妻耶,他瞳孔再次震驚。
“袁有欞?!”他還是能叫出她的名字,這一次有欞眼睛里的淚花不知道為啥會多透露出得到糖很滿足的小孩一樣神情。
“好久不見。”她嗯的鏗鏘有力,手上抓著的衣角也松開了。
再次打量有欞的時候,她還是一身白衣跟小時候相差無幾,只是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小時候就覺得有欞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樣,總能給自己不一樣的感覺,長大之后看到會有一絲絲心動。
“伯母讓我來參加聚會,所以派車把我接來了。”她不失禮貌的沖吳潭余笑笑,有欞比任何人對吳潭余更多一分了解。
吳潭余看著她這個窮酸樣,再想想現在的自己一身華麗,她拿什么和自己比?一下子硬氣起來!
“表哥,你覺得我這身衣裳怎么樣?”她雙手拎起自己的裙擺和勝利者一樣炫耀著自己的戰利品。
南根饒沒有仔細看,而且一筆代闊的說了聲:“挺好看的,我有事潭余你先自己轉轉。”轉而對有欞說:“我帶你去見見我的母親,她很想你。”
袁有欞也沒想到他下一世還是對自己這么溫柔,即使他失去了前世的記憶。
吳潭余一直都無法理解,憑什么,為什么?都已經這樣了,她身上散發出來并不像底層人那種自卑不自信的氣質,甚至超乎這個時代的氣質,她是怎么做到禮儀和氣度穿著一身白衣還能怡然自得,出入這樣場合見到這樣有一定地位的軍閥不露于色。
上一世他皮草加侯服雍容華貴,這一世他皮革裹軍裝,穿著長筒靴走在前面高大的身軀擋在自己面前還是阿兄的感覺。
有欞伸手想去撫摸兩世重影的他。
“到了。”南根饒轉身,有欞趕緊縮回手跟犯了錯一樣低著頭,眼神閃躲。
南根饒壞笑,嘴角一絲絲上揚,好熟悉的感覺。
南伯母見到有欞和見到自家女兒一樣親切上前問候。“有欞長成大姑娘了,越來越發像你的父親,有小姐的模樣,好看的緊。”南伯母很是慈祥,從小到大對有欞都很好,上一世長公主早逝,如果沒有應該也像伯母這樣溫柔吧?
有欞只覺得感動,南伯母摸著摸著有欞的小腦袋,傻笑的說道:“喲喲喲,還和小時候一樣愛哭呢?你可得好好對人家,不然收拾你小子。”南伯母越看越滿意,右眼上挑示意南根饒。
南根饒點點頭故作不在意,還是一樣威嚴莊重。
“不過,你確實很愛哭。”他吐出幾個字。
有欞又氣又笑。
南伯父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過來,手里也抓著酒杯,見到有欞笑吟吟的。“聽說你要來了,這不沒空叫你伯母招待你呀,怪不怪伯父這些年忙于處理前線的事,沒有照顧到你?”
有欞搖搖頭,她怎么會責怪別人?她一直都是那樣的好。
再然后南伯父嘆了一口氣。“怪我,要是當初袁兄不是為了保護我,也不會犧牲了,伯父一定會替袁兄照顧好你。”南伯父拍拍有欞的肩膀,更多的是愧疚。
照顧?是自己的母親不愿意接納任何人的同情,南家一直以來的幫助已經很多了,不然她怕是學都沒上完,一家子早就在外面喝上西北風了。
南宮伯伯。
“南伯父這不怪您的,父親也希望您能早日走出來。”她很是懂事,懂事的讓人心疼。
小時候的南根饒還太小,他不知道那個時候意味著什么,但是現在長大步入軍旅生活更能體會到戰友之情和托孤的無奈。有欞比自己大一天出生,看著還是很需要被保護的小女孩。
“父親母親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南根饒在大事上從來不馬虎。這下南伯父伯母才算放下心來。
有欞心里暗喜,忘了便忘了,至少這一世她能如愿的嫁給他。
“有欞,今后就在這里住下吧。知道你的不容易,要不是我叫人去打聽我也不知道你母親前幾個月去世了,怕苦了你。”南伯母趕緊趁現在的局面把有欞留下來。
南根饒心里不是滋味,她都在硬抗什么啊?
南伯父拉住有欞的手。“是啊留下來吧!十年前你們就說不留現在伯父希望你能留下來。”
她躲避的眼神漂浮不定,總覺得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了,可她一直以來也不是這樣的人。
“你是我的未婚妻,父親母親也說留下來,沒什么的留下來吧。”他像宣示主權一樣的安撫有欞,這是她應該得到的,不用不好意思。
他總是能替有欞圓場,見南根饒都這么說了,伯父伯母更加欣慰。“是啊!阿饒這小子都說了。”
“嗯嗯,謝謝伯父伯母。”
“這就對了嘛!”南伯母上前就是抱住有欞這苦命的孩子。一直以來的委屈和不安在這一刻好像也得到了安撫。
帶著前世痛苦的記憶和缺少的父母親情這一世依舊是遺憾的,卻換了一種形式得到了圓滿。
聚會結束后,南家管家跟著仆人將收拾好的房間整理出來,知道規矩和有欞介意,還是沒有同房睡,雖然這么說,南家的人看見有欞都叫起了少夫人。
早幾個月就是這樣,一堆人進進出出收拾著大房間,這會兒又進進出出收拾旁邊的房間,南根饒隨便拉了一個仆人問道:“不是主臥都收拾好了嗎?又在做什么?”
仆人笑笑說:“少夫人覺得不合規矩,還是分房睡妥當,夫人也是這么想所以叫我們重新收拾。”
南根饒揮揮手讓他繼續吧。他皺皺眉,自己都沒介意呢,她竟然先嫌棄起來自己!?
隨即敲了敲門走進有欞的房間,看見她一個人在打開行李箱收拾衣服。
南根饒像小孩子一樣賭氣起來質問道:“你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
有欞對這個問題還是有點吃驚的,多尷尬啊!也不是前世沒一起睡過,好像也沒有正式一起睡過。“你想我和你一起睡?”有欞反問道。
瞬間氣氛能扣出三室一廳來。他假裝咳嗽兩聲,故作鎮定道:“沒什么,我只是試探一下你是不是隨便的小姐,挺好的你繼續收拾吧!”
他趕緊撒腿就跑。
有欞早就看出來了他在心虛,從小一起長大她還能不了解南根饒的性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