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籠罩著整個京城,壓抑!
街上做小買賣的生意人已經為今日的生計忙碌了。
張九天奔走于街市中,汗水已經浸濕了衣裳。京城如此之大,要找一個五味巷子談何容易啊?
五味巷在城西雜街一帶,雜街是京城有名的貧民區。街上雜亂無比,乞丐橫行,小偷霸道,但人氣甚旺,絡繹不絕。
聽人說,那里風水好,有風有水,才能有異樣的街景。這是什么道理呢?
食神廟在五味巷子里,周圍卻異常繁華,因為整個城西的小商品經濟命脈,都取決于食神廟門前不遠處的花子港。
花子港位于柳煙河畔之上,是城西最大的河港。港口恰好設置在五味巷子盡頭的食神廟門前。
所以,食神廟的香火非常旺盛,普通百姓認為,正是食神在此震懾保佑。整個城西才能如此繁華,雖然雜街一帶相對貧窮,但也不至于饑荒被餓死。
張九天到了雜街,太陽已經當空了。人雜塵飛揚,如此混亂的街市,讓初來的他感到有點迷失方向。
“喂,哎,大家快到食神廟去,朝廷開始發齋飯了。”一位五十好幾的乞丐在街中央吆喝著,瞬間大量乞丐聚集,徹底把路堵死了。
張九天笑道:“跟著這幫乞丐,不就去了食神廟。”
隨后,大批乞丐浩浩蕩蕩涌進了五味巷子,張九天緊隨其后。
快走到了食神廟,突然人都停下了腳步,原來食神廟周圍有官兵把守,不能靠近。
“喂,小哥,今日什么日子,連官兵大人都來食神廟了。”張九天問身旁一個小乞丐。
小乞丐道:“外鄉人吧?今日據說食神誕辰之日。早中晚都有人,上香并發齋飯,所以今日我們一天都有好飯吃。真是幸福死了,只可惜咱們來晚一步,貴人就要離開了,他們的飯里有肉。”
“原來如此。”張九天點頭道。
前面人流攢動,密密麻麻一片,看的張九天眼睛有些昏花。他便一縱身飛上了街旁的老樹上,朝食神廟門口望去。
廟門口出來一隊錦衣之人,領頭的正是大司馬,“花海堂”也裝腔作勢,普渡眾生。
憤怒的目光在他眼睛里展露無遺,看見大司馬便是看見了仇人。只可恨眼睜睜看著大司馬逍遙自在離開,自己卻束手無策。
“這么多人,上官前輩身在何處呢?”張九天心里突然想起了上官鐘他們。
王室也來湊熱鬧,其中有青云王的弟弟,名叫青雨君,侄子名叫青燕子,乃是青云王的嫡系血脈。
但青云王并沒有讓他們在朝中任職,因為青云王最忌諱是家族中利用顯赫的身份而拉幫結派,最后形成黨羽之爭,這不利于青云王所奉行的“光明政治”。
朝廷中貴族當官人數歷代最少,青云王的“光明政治”威嚴而不可摧。
青雨君對王兄的政策心服口服,一直安居在京城南邊軍事要塞衛城,隨時待命保衛家族安全。
人群中,張九天又看見了西門決。是啊,西門決在維護合理秩序。
開始發齋飯了,乞丐們紛紛前去上搶。
張九天倒是餓了,口水直往肚中咽,剛要起身討一頓飯菜,卻被樹下的一個乞丐喊住了。
“喂,小子,那邊還有更好的飯菜。”一位老乞丐抬著頭看著樹上的張九天道。
下了樹,老乞丐對著自己笑,眼睛珠子還不停的閃動。
張九天有點奇怪,又定睛一看,原來是上官鐘!
他裝扮了一個老叫花子,不仔細瞧還真的認不出來。
“前輩。”張九天剛要開口繼續說下去,卻被堵住了嘴。
上官鐘拉住張九天的胳膊徑直離開了食神廟,來到了一個偏僻而又破爛的酒館中。
白家父女正坐在桌上吃飯,張九天一見他們一切安好,心里頓時輕松了許多。
尤其是看見白曉璐,他都不知如何開口了?
一張桌子四人坐,場面何等和諧溫暖。
離散久了,能再次重逢,坐在一起吃飯,真是不容易。
張九天吃起飯來狼吞虎咽,弄的對面的白曉璐“噗嗤”一下笑了。
張九天停了下來,看著白曉璐那美麗的笑容,一時忍不住把嘴里的飯一下子咽了下去。
白曉璐又笑了,因為張九天打起嗝來,她覺得第一次是那么的可愛又可笑。
“白姑娘,莫笑了。在下可是冷面殺手,你小心為妙。”張九天有些尷尬,勉強笑道。
“不笑了,不笑了。”白曉璐捂住了櫻桃小嘴。
上官鐘笑道:“好不容易,她看見又順眼又年輕又結實小伙子,能不高興嗎?不笑就太奇怪了。”
“前輩,莫取笑于我。”白曉璐低了頭,臉頰緋紅,有些不好意思了。
張九天也低著頭,又狼吞虎咽起來了。
上官鐘問道:“王一龍兄弟呢?怎么沒有與你同行?”
張九天瞬間臉色深沉起來,放下了碗筷,嘴里不知從何說起?
上官鐘焦急問道:“王一龍,遭遇不測?你快說呀。”
“哎,一言難盡。王大哥已經命喪黃泉了,被那惡人大司馬所殺……”
張九天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上官鐘,說完后淚光已經濕潤了眼眶。
上官鐘嘆息道:“王一龍,真是條漢子。我們一定要為他報仇雪恨。”
白玉虎道:“上官兄,張兄弟,事已至此,不必傷心難過了。起碼我們現在知道,松兒一切安好。還有怒河三鬼與黃君龍在一起,這些對于我們來說也是好消息。人死不能復生,還是想想以后的打算。”
這一番話,提醒了悲痛的二人。
上官鐘知道兒子一切安好,李秋霜與黃君龍在一起,瞬間心頭的一塊巨石落下了。
上官鐘道:“此刻,我們應化悲痛為力量,如何對付將軍府的殺手們才是首要任務。”
“對。”張九天頓了一會兒,又想起了昨夜之事,便道:“昨夜路過七里村,誰知遇見……”
上官鐘聽后,道:“僧人乃屬懷海大師之徒,看來懷海與李原雄已經結下了深仇大恨了。”
白玉虎道:“對我們來講也許并非壞事。”
張九天道:“不錯,坐山觀虎斗。趁機殺了大司馬,以為天下除害,為王兄報仇雪恨。”
上官鐘點了一下頭,表示贊同,但他又開始憂心忡忡起來了。
文通道長的突然出山,令他有一絲預感,這個國家已經處于危險的邊緣了。
“上官兄,在思索什么呢?”
上官鐘突然緩過神來,慢慢對張九天道:“你口中的文通道長,武藝高強,難以對付,看來我們又多了一個強敵。”
眾人沉默不語了。
因為一幫乞丐們飯飽之后,便來到了小酒館門前的小巷子里,曬著太陽,睡大覺了。
隔墻有耳,沉默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