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葛長老
醫館后院,余德生留狗子一起吃了晚飯,后者當時因蘇牧也在吃晚飯,卻是不敢上桌。
之后,蘇牧回到房間,他倒是機靈,不僅把醫館的地打掃的一塵不染,后院也被他掃的干干凈凈。
趕都趕不走。
清兒已經回房睡覺。
余德生睡不著,坐在院子中,一臉的愁色,擔心趙家會不會報復。
晚飯之前,他因蘇牧的強悍而震驚。
并且白天被趙家護院一頓打,腦子也是熱乎乎的,希望蘇牧能替他出頭,出口氣。
但是夜深人靜,他腦子不熱了,越想越擔憂。
雖然打的是趙家護院,可是打狗還需看主人。趙家肯定會派真正的高手過來,要不然趙家的臉可真就丟光了。
蘇牧啊蘇牧,你可把我害死了。
我自己的仇還未報,卻要因你被趙家扔到海里喂魚……還有清兒,她怎么辦?唉……愁死我也!看來只好先帶著清兒找個地躲幾天再說……
并且我也勸過你,讓你出去躲躲,你卻說沒事。
狂妄!
太狂了。
不是我看不起你,趙家,你單槍匹馬,斗得過啊!
既然你不走,那我走!
余德生唉聲嘆氣。
十分后悔他今晚也是沖動了。
要是當時勸蘇牧不要動手……不就是一只貓嗎,即使再名貴,這么多年的積蓄,也能賠得起。
跟趙家斗,斗得過嗎?
唉,造孽啊……
不管了,我要帶清兒避避風頭先。
余德生準備跑路。
“老爺子,我把所有的臟衣物全洗了。”
這時,兩袖擼起的狗子走了過來。
他今晚簡直成了余德生的傭人,掃地,洗衣,甚至把院子中的雜草都拔了。
“不是讓你回去嗎?你怎么還沒走?”
余德生憂心忡忡,沒聽到狗子的話,當他站在面前,才回過神問道。
“嘿嘿,我、我很能干的,不管干啥一學就會,余老爺子,你收下我當個醫館學徒吧……”狗子摸了摸后腦勺,死皮爛臉的要留下。
“哼~你個小兔崽子,我還不知道你狗肚子里在想什么。”
余德生瞪了狗子一眼,就你這種不學好的小混混,也想跟蘇牧修仙,做夢吧你!
再說,蘇牧能教你嗎?你有那修仙根骨嗎?
“老爺子,你猜我在想什么就是想什么。額,我求你了,讓我留下行不?”狗子眼巴巴看著余德生。
望著狗子一臉懇求的表情,余德生道:“醫館忙起來確實需要一個機靈點的學徒,但是今晚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就不怕趙家上門報復,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
余德生話未盡,狗子漲著脖子,道:“怕個鳥!人死鳥朝天,我狗子才不怕!”
喲嗬,居然挺有種。
但你不怕,我怕。
既然如此,你留著幫我看家,我帶清兒先躲遠點。
余德生邊想邊道:“那你就留下。不過沒房間給你睡,你得打地鋪……”
說著,他起身向著清兒的房間走去。
狗子不知這老小子打算跑路,聞言激動道:“余老爺子,你真是我的親老爺。”
“得得,去找張席子,早點睡吧……”
余德生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走進清兒房間。
……
“爹,你說啥?”
清兒被余德生叫醒,小臉一陣迷瞪。
“噓~輕點。”
余德生做了個噤聲的收勢,隨后道:“快把鞋子穿上,跟爹走就是了。”
“去哪呀?牧哥哥一起去嗎?”清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這小妮子,就是你牧哥哥把我們父女害慘了。
余德生嘴角扯了扯,哄道:“當然,你牧哥哥也去,我們先行離開。”
“哦哦……”
“……”
這一夜似乎很漫長。
夜已經很深,可是夜空的繁星卻是愈加明亮。
狗子找了張席子,睡在醫館的地上。
經過今晚之事,他徹底成為蘇牧的迷弟。
牧哥,禍是我給你帶來的,但是我狗子雖然膽小,雖然以前干過不少偷雞摸狗之事,不過我絕不是那種不仗義之徒。
留在醫館,興許趙家的人再次找上門,會兇多吉少。
可是我這次就豁出去了……
狗子仰面躺著,漸漸的睡意襲來,睡了過去。
很晚了,蘇牧并沒有睡。
星辰煉的第一層,他已經悟透。
此刻,他依照其上的行功路線,一遍遍的演練。
先把行功路線演練熟絡,等到不生疏了,再真正的去修行第一層的七星龍鱗,才是上佳的修煉之法。
……
醫館的后院有個側門。
余德生背著一個包袱,一只手牽著清兒小手,另一只手做賊似的取下木棍形狀的門閂。
夜色下。
走出門外,這老小子當即覺得連空氣都新鮮了許多,渾身緊張感很快消失。
蘇牧,你如果能扛得住趙家的報復,我就回來。
不過你的修為即使比我想象的要高,八成也要死翹翹……
唉……年輕人,還是太狂妄自大了。
可惜我的修仙夢又要破滅了……
“清兒,餓不餓?爹先帶你找個酒館吃點宵夜。”
余德生想喝點酒,壓壓驚。
“嗯。但是等會要帶宵夜給牧哥哥。”
“……”
余德生無語。
……
亥時已過,差不多午夜的時候,千樺城的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
而在趙家的大門口,卻有兩個人走出來。
一個是穿著道袍,看上去不到四十的男子,但兩鬢已是斑白。
他仿佛剛睡醒,伸了個懶腰。
另外一個駝背,臉上的皺紋像是溝壑那么深,目光很是陰沉。
“大長老,家主太小題大做了,此事貧道一人去足以,竟然把你也驚動了。天亮之前,貧道必帶那個小子的人頭回來,你就回去吧。”
兩鬢斑白的男子說話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身上有股靈力稍有鼓蕩。
依此判斷,此人赫然是到了筑元期中期。
“閉關三月,沒想到葛供奉突破到筑元中期了……”
大長老皮笑肉不笑,看得出來,對于眼前的葛供奉沒多大好感。
“大長老健忘了,貧道半年前就不是趙家供奉,你應該稱葛長老才妥當。”葛供奉道。
“老夫沒忘!不過老夫不大習慣外姓長老。”
大長老眼神微縮,接著道:“既然你想一人去,老夫便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