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旭聞言點頭不已,臉上掛滿笑容,他越發覺得,自己當初將陳凡招入山門,絕是人生中一件大手筆之事。二人行至主山門前,吳旭向值守弟子稟明身份后,順利將陳凡帶入了宗門。為了避免白爽又搞事情,吳旭索性又一路護送,把陳凡送到了外門。外門在宗門之中的地位,雖遠遠不及內院,但宗門有著明文規定,即使是內院弟子,也不得在外門中惹是生非,否則將受到嚴懲。
如此,陳凡終于是安全的抵達了自己的居所。而吳旭向陳凡告辭一聲,便向著內院方向急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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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屋內,陳凡如釋重負,此次的山下之行算是圓滿結束了,與前一次的外出相同,一路上可謂是危機四伏,且回來還被同門中人擺了一道。好在最后是有驚無險,安然度過。
陳凡手腕一抖,又向背后一拍,兩條蛇便化為本體大小,歡快的在地上扭動起來。他又在一旁扔出了一些草藥和丹丸,將這兩個小東西打發后,自己便進入了入定之中。
自從那日在山洞中吸入醉神香醒來,陳凡體內的元氣就開始隱隱的有種躁動之感。這般情況有些類似此前突破瓶頸之感,陳凡認為應不是壞事,故而一路上便未太過在意。
然而,他在山下又施展全力與白爽戰斗一場,此刻那種感覺竟是愈發強烈,幾乎到了難以抑制的程度。好在是回到了自己屋內,于是陳凡便馬不停蹄的修煉了起來。
金輪經功法不斷運轉,陳凡只覺渾身上下元氣充裕,丹田中的元氣總量及純度也在迅速提升,而這提升的速度,竟是越來越快,有種一步登天之感,仿佛二重至三重境豪無瓶頸一般。難道是因自己曾經已突破過一次的緣故?陳凡心中想著,而他正極速攀升的修為并未有任何要停下的跡象。
當自身的內氣境界到達三重后,陳凡只覺體內仍是狂暴不安,元氣在四肢百骸中各處游走,七經八脈也到了血氣充盈的狀態。但此刻的他,身體依舊在不斷吸收天地元氣,最關鍵的是,他竟無法在一時間將運轉的功法停下。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身體所承受的能量,真的有些過頭了。很快,陳凡全身的肌膚之下,也開始有了強烈的脹痛,而他的血脈噴張,心跳不斷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
完了!這是要爆炸了嗎?此時的陳凡,內氣修為已逼近了第三重頂峰,然而,他卻沒有絲毫喜悅之感,相反的,他開始恐慌起來,這世間根本不存在什么一蹴而就的修煉方法。那么,只有可能是哪里出了問題,但自己的體質本來就是奇葩,根本無從判斷啊。
隨著體內那膨脹之感越來越強,陳凡不由得生出絕望,那種似欲爆體而亡的可怕感覺,使得他口中不斷發出了呻吟,極為凄慘。東邪西毒也被驚動過來,但很顯然,這二蛇是一點忙都幫不上。下一刻,陳凡嘴角已開始有鮮血滲出,雙眼也愈發通紅,仿佛他的生命便要到了盡頭!
就在萬般危急之時,卻見陳凡忽然袖中一翻,一柄短小的利刃出現,直接向著另一手手腕割去。瞬間,鮮紅的血液迸射而出。而隨著自己體內的血液流失,陳凡感覺那腫脹之感也開始減退。見此法有效,陳凡心中稍安,繼續一邊放血一邊嘗試穩固修為。不得不說,自己這修煉之法的詭異程度,和那神秘修士相比,只怕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但,不管怎么說,能活命就是好辦法。血放得差不多了,陳凡輕點手腕,傷口馬上愈合。由于本次放出的總體血量并不太大,他此時僅是略感虛弱。而陳凡的修為也不再上升,體內所有的不適也已完全褪去。陳凡終于是大松口氣,疲倦地直接躺下睡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凡悠悠醒轉,他看了看自己雙手手腕上的兩道傷痕,這下好了,整對稱了。又細細感應了一遍體內情況,發現完全沒有任何異常,只是修為又回到了二重頂峰的樣子,就與自己剛入山門時差不太多,陳凡頗感無奈,兜兜轉轉一年半載,結果只是原地踏步而已。不過,陳凡想到,自己其他兩類功法可是提升不少,也不能算是原地踏步。
另外通過這一次的意外情況,并結合此前放血救治葉蕓之事,陳凡開始對自己的體質有了一些更深入的了解。那就是只要當他的血氣流逝,修為便會隨之下降,而且這是一種不可逆的過程。不會隨身體恢復而修復,也無法通過普通的入定打坐而復原,只能重新修煉境界。那也就是說,相比普通修士而言,自己身上的血對自己重要程度可要大的太多。以后堅決不能輕易損耗了,即使流汗流淚也不能流血,哪怕是被毒被打也不能被砍。
思定這些后,陳凡心情也開始舒暢起來,畢竟這次還是收獲不小的,修為也提升回了二重頂峰,又學到了貌似很厲害的扶搖術。另一方面,此次下山調查,也掌握了一些有關黑衣人組織的重要信息,又將當時在黑巖城毒傷婉兒之人除去。
陳凡邊想著,邊朝身旁地上看去,只見原本那留有一大攤自己血液之處,此時已經完全干了,只有一些淡淡的血痕而已。這?陳凡又向一旁地上瞧去,竟發現東邪西毒這二蛇,正向他滋滋的叫喚。我靠!這二貨不會是喝了我的血吧。陳凡頓時汗毛倒豎,惡心不已。算了,喝都喝了還能咋地。不過自己血液中蘊含的東西,對它們應該是有益無害的吧。
陳凡忽然又想到云鐘君之事,起身正欲出門,打算去了解一下內院中的情況。而此時,他的房門卻被輕輕敲響。
會是誰?婉兒?還是秦子嫣?不得不說,陳凡實在有些色令智昏了,身子才剛恢復一些,腦子里就開始想女人了。
他向東邪西毒使了個眼色,小東立時全身一緊,化作了不起眼的蛇杖倚在墻角,而小西的身形也是驟然縮小,在小東化成的蛇杖上盤繞一圈,二者都瞬間靜止不動了。這也是陳凡交代過它們的,只要有外人在場時,它們絕不能以本體現身。
陳凡走到門邊,當門開啟,他看到的是一張絕美的容顏,然而,此人并非葉婉,也不是秦子嫣。
“啊!副......”陳凡還未叫出這一聲,就被來人一把推回了屋內,而此人也順勢而入,將門關上。陳凡卻是已然呆了。
“怎么?我不是你在等的人嗎?”只聽女子輕笑一句。
陳凡惶恐,連忙恭敬道:“副宗主說笑了。真沒想到,副宗主大人竟會大駕光臨我這破地方。”
“哼,看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柳無雙不喜歡多啰嗦,直言道,“要不是此事太過機密,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我也不會親自來此,這外門地方不小,幸虧那火靈劍劍鞘上還留有一些氣息,否則我還得多費點工夫。”
陳凡聽后,并不以為意,以柳無雙的本事,能直接尋到自己又有什么奇怪。
“不知副宗主大人所來有何吩咐?”陳凡此時顯得極是乖巧,在此女面前他可是耍不起半點心眼。
柳無雙也不急著開口,她向陳凡屋內環顧了一圈,當見到墻角旁那根蛇杖時,眼神微微停留了一瞬,但只是笑了笑也未理會。最后慢慢踱步走到床邊,竟是直接坐了上去。
這副宗主倒是隨意的很啊。陳凡卻是不敢坐,老老實實地在旁站著。
“說說吧,這次下山都發生什么了?不得有任何隱瞞,知道么?”柳無雙突然發話,語氣不容置疑。
“是。”陳凡不敢怠慢,立即便將自己如何跟蹤西嶺王子,而后一路追查之事,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當然。對于進入那山洞的經過,他仍只說成了自己乃是在外等候,遲遲不見云前輩返回,才貿然入內。并且,碰巧在那黑衣人臨死前,從其口中得知了醉神香之事。
雖說柳無雙對自己的情況可能略有掌握,但畢竟當場中毒又直接醒來此種事,實在太過震撼,說出來難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而有關王子與迷神香之事,卻沒必要隱瞞,一來此事極易查清,二來迷神香與醉神香,二者完全不是一個層級之物,即使讓柳無雙知曉自己可以克制迷神香之毒,應也不會太過在意。
柳無雙聽完,冷冷的看向陳凡,說道:“這么說來,你還是知道了不少事情!?”
陳凡暗道不好,難不成這娘們想要殺人滅口?他雖心中懼意狂涌,卻不敢有任何動作,默默低頭不語。
場面陷入沉默,柳無雙仍在不住打量陳凡,她的眉頭緊皺,對陳凡剛才所述,她總覺得還有些疑點,但一時間卻也覺察不了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忽然,柳無雙的目光,落到了陳凡垂落身體兩側的雙手之上,那兩只手腕處,各有的兩道細長傷口。她神色變得古怪,似在思索什么。
她想做什么?此時的陳凡,只覺自己猶如一只待宰的羔羊,性命完全就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卻見柳無雙,此刻仿佛已神游體外,眼中盡是一副沉浸于別處之色,看樣子似是在想什么事。陳凡不敢出聲干擾,只得靜靜的等待,只是這種等待乃是相當的煎熬。
過了好一會兒,忽見柳無雙長長的吐出口氣,她的思緒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收回,接著只聽她悠悠嘆道:“一醉忘今生,二醉棄三生,三醉了凡塵。”念完這一句,柳無雙卻是略帶莞爾的盯視陳凡,眼中盡是耐人尋味之色。
陳凡不由身軀一震,莫非是被她看穿了?那可是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啊!但很快,陳凡又釋然了,知道就知道吧,也省得提心吊膽了。且看這樣子,此女似乎并未有殺人的意思,只要能保住小命,其他的都不重要。
“這次你回來本來是為宗門立了大功,沒想到在山下還遭到同門之人為難,此事我已經親自處置過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你就不必擔心了。”柳無雙竟是話鋒一轉。
陳凡一愣,隨即回道:“多謝副宗主,這點小事還勞煩副宗主出面,真是不好意思。”而他心中卻是驚喜萬分,柳無雙不僅未對他不利,還幫他擺平了一大心事,畢竟他可不想整日活在三長老的覬覦之下。但她先前念叨那幾句究竟是何用意?是試探自己?還是為云鐘君中毒之事擔心?
柳無雙衣袖一擺,輕哼一聲道:“少來這些俗套話了。既然要謝我,那就幫我做件事吧,況且你此前也答應過要聽從我吩咐,不是嗎?”
果然還是因為自己有利用價值啊!陳凡心中暗道,看來自己以后要淪為此女的跑腿工具了。沒錯,就是跑腿,他并不認為自己這么一個低階小修士能幫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