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科夫愣著看了楚妙很久,直到楚妙的手突然伸上前,當著契科夫的面,她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秒,而后慢慢向下移動到了左手邊的衣兜里,契科夫的眉宇一皺,楚妙順勢從敞開的上衣衣兜里,掏出了纏繞了一半的工作牌。
也不知為什么,楚妙在看到那張刻在工作牌里自己稚嫩的照片后,她的眼神驀然愣了愣,而后,她對著契科夫伸出了手,那纏繞了一半的工作牌就如同夏日的瀑布一般,從上方直接垂了下去。
只一瞬間。
它的底牌就與契科夫微微一閃的眸子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晃了晃,契科夫又是一愣,剛想問什么,楚妙就走過求,把那工作牌朝著契科夫的桌面上一放,然后,她對著工作牌將它使勁的抻了抻。
低著頭說:“我愿意為自己的錯誤買單,既然您覺得是因為我把柒染招進了劇組才造成了這種局面,那我現在就辭職,為柒染,也為所有受此牽連的同事做出保證,以后無論任何人再問起這件事,我都不會再說一句話。”
“......”
“這么做,您是否就能告訴我真相了?”
“楚妙......你這是又何必呢?你就算不想做‘榮鼎’的員工,可是《半月妖殺》你還是要跟‘榮鼎’合作的,而且現在‘榮鼎’都歸屬在‘夏氏’了,你為什么就不能當做不知道,只做好自己的事呢?”
“......”楚妙猶豫了幾秒,對著桌面上的工作牌看了好久,然后抬頭,看著契科夫,鄭重的對他說:“您說的沒錯,我是要負責《半月妖殺》的,但是,我不會再以‘榮鼎’的員工去做這件事了。”
“......”
“契大佬,我跟在您身邊也有些年頭了,之前,我還覺得自己蠻了解你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認為那是為了公司,為了我們,可是這次的事情讓我明白,我與你的理念已經產生了嚴重的分歧,就算再在這里工作,我也不能與你同心。”
“......”
“既然如此,那我倒不如徹底擺脫‘榮鼎’的影子,下一次,當我有權利做決定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也許,我沒有您那么看重利益,我更看重的是,大家的努力是否能得到相應的回報。”
“......”
“若我做了半年的項目,就是為了給別人制造機會爭權奪利,那我做這個項目還有什么意義?”
“......”
“我想要的是一個能帶我前進的公司,而不是困在同一個地方永遠走不出去的地方。”
“楚妙,你這話就嚴重了吧?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
“那你倒是告訴我,事實到底是什么啊?”
“柒染......”契科夫微微一頓,問楚妙:“柒染對你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為了她把工作說丟就丟了嗎?”
“這跟柒染沒有關系,當初是我要求她來幫我的,無論她做的好還是不好,我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也許您說的對,柒染只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作者,而且還是那永遠不被公司啟用的作者,您一句話,她連安身立命的機會都沒有。”
“......”
“可是我看到的是在片場努力工作的柒染,她是一個很努力想要用自己的實力來證明自己的人,所以今天無論她是不是您口中所說的那個冒充Say的人,我都不會怪罪她。”
“......”
契科夫的眸子瞬間低沉了下來。
他看著楚妙一臉認真的模樣,半晌,喃喃的問了她一句,“楚妙,你到底為什么......”他不由駐足了幾秒,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問不出下面的話來。
楚妙說:“我就想知道,柒染的消息是不是您給‘十署’的?”
“.......是......”
“......”
“......”
“為什么?”
“.......”
“只是因為一個陸希禾?”
“......你......”
“看吧,契大佬也是為了一個陸希禾而已,那您又為何要問我原因呢?”
“楚妙,你才認識柒染多久?你可是跟了我那么多年,你難道不應該站在我的位置為公司,為我們的同事,也為了你自己想一想嗎?”
“我就是為了公司,為了同事,為了我自己。”
“......”
“對了,之前契大佬不是還問過我,我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么從‘十署’離職的了嗎?”
“......”
“我一直都記得,從未忘記過。”
“楚妙......”
“我就是不想再犯當年在‘十署’時所犯得錯誤,也不想您和擎副總一樣,契大佬,您今天若只是為了公司,為了同事,為了項目,我楚妙一定半個字都不會提,可是您現在顯然已經要越過一條線了。”
“......”契科夫的眼神一頓。
楚妙鄭重的看著他,沉默了半晌,說:“有些底線,您一旦越過去了,再想回頭可就難了......人一輩子不可能不犯錯,但能讓自己一輩子活在悔恨中的想法,您一定不能有,您是公司的盾,一旦您失陷了......”
“......”
“就再也沒有‘榮鼎’了。”
“......”
“就算現在‘夏氏’收購了‘榮鼎’,但只要您還在,那‘榮鼎’就在,所以,契大佬,為了‘榮鼎’未來向著更加美好的未來發展,就請您不要再做超越底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