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冷戰嗎？十年了。

　　初九摸著枕邊立水的胡茬，用力是癢，不用力是更加癢。初九和立水兩個人的心理站位和外人看來是相反的，別人眼里，初九對立水是百依百順，沒有拒絕。

　　并不陌生，旭仔已經把磁力拼圖的城堡懟倒了。

　　初九已經把所有社交網站的個人信息封閉了，開始是全開放的，后來就一點一點閉合了，像是當初剖出旭仔的刀口，已經看不清。

　　米素是來講故事的，初九，只聽。第一張照片是一個帥氣的小伙子和米素，故意取了一張沒有媽媽的，應該比旭仔還要小半歲的樣子。第二張又多了一個小姑娘，除了眼睛，和米素一模一樣，三歲左右的樣子。

　　初九還是心里顫顫的，聲音和眼神穩得和摩羯不相上下。

　　“這小伙子看起來真壯實，笑起來很甜又有點英氣，嘴形是像媽媽的，眼神還透著機靈。”初九是極喜歡小孩的，更是見到漂亮小孩都忍不住盯上五分鐘摸一摸的“這小姑娘還有些小，看不太出來以后的樣子，但是更加像你，眉眼尤其是鼻子。”

　　“鼻子應該是更加像媽媽了。”米素淡淡地說。

　　“你，后來終究是換了新人了。”初九頓了頓手上的牛排刀。她點了一整塊牛排，放在了中間，然后一點點磨蹭時間把牛排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塊。

　　“你看起來過得一般，離開得挺決絕的，以為是有更好的選擇。”米素的語氣沒有不禮貌，但是眼角變了。

　　聽了這句話，初九最初的小緊張，忐忑，瞬間就散了。像是當初把米素當獵物一樣，閃過狡黠的光之后就暗下去，然后仰起大概35度，溫溫柔柔地回答：“是的，一般日子。”然后用公共的叉子將牛排小塊叉到米素的盤子里“而且，也沒有換人。”

　　“你們還真是有趣，厭倦嗎？”米素擁有了什么初九是不清楚，并不知道這是驕傲，是挑釁，還是戾氣。

　　初九抬頭35度，平和的眼光，溫柔踏實的嘴角，笑了笑，不清楚應該怎樣回答。冰拿鐵讓初九的胃縮成一團，然后有一個輕微皺眉的動作。

　　米素以為她在裝柔弱，或者戳到痛處，或者后悔傷感，他以前溫吞的性格也碎成片段。“你不想和我說些什么？”

　　“哦，您太太還好嗎？”初九整段用了敬語，疏離。

　　“她很好，溫柔善良，大方得體，家境優渥。”米素有些生氣，應該是聚集了十年才擊潰了他的驕傲，讓語調有了提高。

　　 “你后悔過嗎？”初九低眼看到盤里的牛肉粒。

　　“沒有。”米素沉著臉“從來。”

　　“嗯，后悔都是給沒有力氣的人，你這樣生機勃勃，是沒有什么必要的。”初九泄氣了，知道自己肚子上坐下堆起來的肉恍恍惚惚不是從前。“嗯……”然后便是尷尬又難得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