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矢車菊藍(上)
我手里拿著咖啡,坐在那里看著路過的行人,
忽然,我被其中一個女孩的美麗所打動。
報紙會報道她的名字,而歷史書上會書寫我的故事。
文梗來源——無味霧歌
※以阿朗的視角來寫。
※雖然一切的原罪都是阿朗對阿琳的愛,但這篇確實是BG向的。對阿朗來說,他的愛與性別無關。
※連環殺手阿朗·貝斯特×桐蓓絲學生諾茜。
※含有不良內容,請酌情謹慎觀看!!!
※請不要模仿文中的行為,您要是敢傷害他人,哪怕是順著網線我也要把您繩之以法!
【DAY1】
若有若無的白霧如吐息的毒蛇一般繚繞,本應熱騰騰的溫度似乎并不存在一般,亦或是早已煙消云散了。濃稠的牛奶咖啡上安然躺著一只乳白色的拉花,較為強烈的風吹打得這一扇旅館的窗戶“咔咔”作響,從窗戶縫隙里漏進來的冷風絕情地掃過咖啡的頂端,吹散了虛無縹緲的霧氣,也吹動了小熊圖案的拉花——那圖案是我單方面愛著的愛人生前最喜歡的玩偶的模樣。我失神地凝視著晃晃動動的咖啡拉花,失手殺死愛人的場景又一次涌入我的腦海。我并不敢回憶這段記憶,我害怕我會因此瘋狂、最終導致情緒徹底失控。我無法去坦然原諒自己的罪惡,只能在凜冽的風中默默懺悔;即便沒有信仰,我也同樣向上蒼祈禱,渴望神明能夠再把他帶回到我的身邊。
旅館自備的收音機里滔滔不絕地播報著今早的新聞,播報的內容是一起兇殺案。我沉下心聆聽著收音機里主持人或記者的報道,只覺得時間好似沒有盡頭一樣,漫長得宛若極地的極夜極晝。等我核對清楚每一處細節時,收音機已經差不多播報完畢了,我暗自慶幸自己當時即便在時間緊迫的情況下也仍然把大部分痕跡處理好了,那群沒腦子純屬混飯吃的警察并沒有發現什么重要的細節。
我緩慢踱步到窗邊的畫架旁,潔白無瑕如同白鴿尾羽的畫布上此刻只有一抹藍色的顏料,那種藍色之中帶著些許微乎其微的紫色,高貴而奢華,是與我已逝愛人的眼眸相同的顏色。我默聲凝睇著藍顏料,雙手遲鈍生硬地附上自己的脖頸,越想將沉痛苦楚的回憶壓制,就越發懊悔與自責。我深知不能……絕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雙手的突然發力讓我始料未及,瀕臨死亡的窒息感再度讓我恢復了僅存的理智。我費力掰開自己的手,劇烈地咳嗽起來,胸腹的不斷起伏仿佛要把五臟六腑一并帶出。
用風衣袖口擦去嘴角殘余的唾液,我看向映照出自己狼狽模樣的窗戶玻璃,不禁頓住了。往前滔滔流逝的時間猶如停止,我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感受不到旅館房間內爐火的溫度——透過透明的窗戶玻璃,我又見到了那熟悉的矢車菊藍。從二樓的房間里觀望外面還是很輕松的,那位長發女孩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瞳孔,剎那間整個腦海都被她美麗動人的模樣所占據:灰黑的齊腰長發,如高貴的黑天鵝,仿佛受到過黑夜的洗禮;矢車菊藍的清澈眼眸,似純天然的不菲寶石,是宮殿里被人奉上的最完美藝術品;溫婉又高傲的氣質,柔和又優雅的姿態……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極了我曾經的愛人。
我心懷渴求,推開窗戶探出頭去的這一系列行為似乎都成為了我的本能。“節假日你要回家嗎,諾茜?”嘹亮的聲音響起,我這才注意到那位黑發藍眼的少女身邊的另一位女孩。那個女孩嬉笑著輕輕拍打名為“諾茜”的、像極了我愛人的少女的肩膀,問道。即便只是第一次見面,強烈的獨占欲卻還是使我感到一陣憤怒,以至于差點連之后諾茜的回答都沒法專心傾聽。“當然了,雖然目前我孤身一人居住,但我家里還有兩只狗狗呢!我可不想再把它們寄養在鄰居那邊了。”文雅的少女笑了笑,我很快就抓住了她話中的重點——“孤身一人居住”、“寄養在鄰居家的狗”。
見她們即將走遠,我匆匆收拾好東西、整理完自己的著裝就沖出門去,快步轉向了樓梯口。拉下帽沿,我刻意遮掩住自己的面部特征,即便下垂的帽沿會略微遮擋視線,那這也比走在路上被熟人認出來要好,我早就煩透了那群愚蠢至極的家伙們。來到樓下,我無視了旅館老板的八卦問題,極力平復下自己快要壓抑不住的欲望與心情,裝作若無其事地以正常速度的步伐走出旅館門外。
好巧不巧,她們就剛好從我的面前走過。擦肩而過產生的微風如情人的愛撫,柔柔地擦過我的面頰。淡淡的青蘋果香味從藍眼的神圣少女身上漫延到我的周圍,這種天然的味道一步一步地慢慢涌入我的鼻腔,如成癮性物質一樣令人沉醉。我仿佛已經置身于了她的懷中,我渴望更加接近地觸碰她,我祈求更加熱烈地擁抱她……她是荒漠里唯一能夠給予我蜜水的女神,將我從對死亡的深刻思考的痛苦中脫離出來——我絕不會再讓這抹圣潔純凈的光輝從我的指縫里流走,絕不會。
沉醉其中之時,她的步伐已遠遠超過了我。我這才緩過神來,仍然不緊不慢地追上去。穿過人群密集的市中心,跨過潺潺溪流上的宏偉石橋,諾茜的伙伴就此與她分別,沿著石子路跑向了自己炊煙裊裊的小家。我半蹲在被低矮的灌木叢簇擁的粗壯大樹之后,觀察著諾茜接下來的動向。她往西邊去了,為了不被注意到我等她走遠才開始往那個相同的方向走。
她的住所是一棟破敗的多人公寓,大門上的牌匾像是已經很久無人問津,落滿了灰塵,上面書寫的字跡也極難辨認;單單刷了一層水泥的死灰色墻壁上布滿了裂痕,比起年老失修,仔細觀察過后發現更像是人為破壞;潮濕的墻角石磚上青苔遍布,還有我所討厭的花朵在艱苦生長……如果按照市中心的標準,這是妥妥的危房一棟。
諾茜微笑著向門口坐著的保安揮手問好,在保安給予回應后,她才不疾不徐地走入大門,“噠噠噠”的腳步聲在陰暗的樓層里回蕩,顯得有些瘆人。我準備好一番說辭后,也朝著大門走去,然而保安并沒有在意我這副生面孔,干脆默許我進去了。樓里沒有電梯,我能通過鞋跟在階梯上踏出的聲音的起止來判斷她在第幾層。三層,她在三層停下了。很快,我便聽見了開鎖聲,緊隨其后的就是一聲輕輕的“砰”,我能肯定那就是關門的聲音。
“她進去了。”我嘀咕著,一邊沿著樓梯不留任何明顯聲音地往上走去,一邊從風衣內側的口袋里掏出一副純黑的特殊材質手套戴上。如果我的已逝愛人能夠見到我的這副樣子,他估計又會打趣說我的整個行動過程像極了準備做壞事的黑貓。
一層樓有兩間房,門口是相對著的。那位天真的傻姑娘之前在門口掛上了“在學校”的字樣,署名就是她的名字:諾茜。這更加方便我的行動了,平時總是被人說兇神惡煞的我嘗試擺出一副平易近人的表情,轉身叩響了鄰居家的房門。沒人回應,我選擇了我剛才在腦袋里制定的第二項對策。這個國家的鎖軸的朝向是固定的,再加上這棟公寓的落后裝修,開鎖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我取出側腰藏著的刀刃,將刀尖插入鎖槽的縫隙處,頂住鎖軸,向鎖軸的自由方向用力。在多試了幾次之后,“啪嗒”的一聲明示我已經得手了。
我在走入門內之后就順手關上了房門,穿過過道、快要來到客廳的時候,兩條毛色金黃的大狗朝我撲了過來。我能夠聞到它們身上古怪的氣味,它們的皮毛貌似在陽光下暴曬過一陣,燒焦的螨蟲尸體的味道混雜著我熟悉的牌子的狗糧味,令我下意識地皺眉。接下來的事情更讓我感到惡心——它們撲了上來,估計有幾個月沒被清理過的臟爪子拍打在我的大腿上、胸口處,留下了夾雜著不明物質的泥土痕跡;它們興奮地“噗嗤噗嗤”呼著氣,溫熱的吐息打濕了我的下額,嫣紅的長舌頭一遍一遍涂抹著我的脖子。可如果在此刻傷害它們,我的計劃只會被打亂。我暗自嘆息,在確認它們會自覺跟緊我后再度打開了這間房間的門。
我終于近距離見到了那位女孩。
她很沒有警戒心地把門大大打開,熱情大方地詢問我為什么要去敲她的門。“我在這附近撿到了兩只狗,據說是你家的,所以我送過來了。”我取下爵士帽并將手持帽子的左手背在身后,微微側開身子讓她能夠更加清楚地看到我身后正在鬧騰的兩只大狗。諾茜的眼中滿是欣喜,她跪在地上,伸手將兩只狗攬入懷抱:“哇,謝謝你!我的鄰居晚上才能回來,它們估計就是趁鄰居不在家的時候偷跑出去了……”“嗯,估計是的。你以后一定要看好它們啊,部分人對狗是沒有好感的。”我故作和善地回答道。
“我明白了。再次謝謝你,先生。”她靦腆一笑,在向我道別之后帶著兩只狗走入房內,將門緩緩關上。我目視著徐徐關閉的房門,嘴角掩飾不住地勾起一抹弧度——她真的太完美了,簡直就是我想象中的模樣。多么美好純潔的存在,多么脆弱無力的生命。我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該走了。臨走之前,我回頭再次望了一眼掛著“在學校”字樣的大門,我深知我并不滿足于此,我想讓她永遠陪伴在我的身邊,那時候,漫天飛舞的報紙上絕對會印滿她的照片,而她學校的歷史書上,也會記錄下我的史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