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門左道,終會毀了根基。”
方凌在林滸的身前停步,嘆了口氣。
“為何不殺了我。”
“我為何要殺了你?”
一道道金光重新貫入方凌的體內(nèi),他滿不在乎地看著林滸:“你既不是妖魔,也不是害人性命的賊寇。”
“我方凌向來不殺無大罪之人。”
“哈哈哈!”
林滸突然大笑起來,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表情扭曲,卻還是抬起頭看向方凌,艱難地吐字:
“方凌?”
“我今日服你。”
“你這煉體功法,已無退路,奉勸你一句,將你那妖魔余魂逼出體外,否則,你必被這邪祟所侵占身體!”
方凌盯著林滸,沉聲說道。
“若是待到那天。”
“我必殺你!”
方凌的語氣平靜,一字一句卻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滸的臉上閃過一絲晦暗,緩緩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雖然他能感受到,方凌的體內(nèi)似乎有著一股對妖魔邪祟極為克制的力量。
但林滸還是沒想到,他居然能如此輕易地看出自己體內(nèi)的秘密。
炎魔變,乃玄階中級秘法,再加以煉體的特性,其威力足以媲美一些地階低級秘法!
而想要習得這門秘法,顧名思義,在淬體境時,便要用諸多火屬性靈藥在一爐中煉成藥液。
修煉者必須每日在藥液中浸泡身體。
藥液的溫度逐日升高,直到這粘稠如巖漿一般的液體徹底化作透明,這炎魔變才得以步入大乘!
林滸乃林家第一個通悟炎魔變的修煉之人。
而那林家不知從那找來一只余火妖的殘魄,竟借以天師之手將其封印在林滸的體內(nèi)。
林滸脊背上那一道道詭異的紋路,便是用來鎮(zhèn)壓這余火妖的封印。
將妖魔魂魄封印在活人體內(nèi),雖能暫時性地大幅提高實力,但定是會釀成難以預料的可怕后果。
這林家...難道是瘋了不成?
心中閃過一個個疑惑,方凌再度對著眼前的林滸問道:
“你林家,有多少人像你一樣將妖魔殘魄引入體內(nèi)?”
“就我一人。”
林滸應(yīng)道。
“你不要命了?”
“若不是這殘魄,我早已爆體身亡了。”
林滸似乎并不想再多說什么,微微側(cè)過頭,滿眼落魄。
而那臺下的林翰,早已是看傻了眼。
林滸大哥...居然輸了?
他的眼神略顯呆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畫面。
林嘯天也是鐵青著臉,見方凌走下練武臺,這才敢讓一眾內(nèi)衛(wèi)沖上去將已經(jīng)被廢掉一只手臂的林滸抬下來。
“廢物!!”
“真是一群廢物!!”
林嘯天只能將對方凌的怒氣施加在這些內(nèi)衛(wèi)上,那奄奄一息的林滸似乎已經(jīng)沒了精氣神,眼神渙散,哪還有先前不可一世的威武眼神。
看到這一幕,林嘯天也只能咬碎了牙往嘴里咽。
誰能想到,周倉能把如此年輕的強者拉攏進淮水兵營。
在給這家伙一段時間,豈不是要比肩那鎮(zhèn)妖府府主了??
想到這里,林嘯天的臉色不由變了。
比起已經(jīng)接近廢人的林滸,林嘯天更為害怕的是,得罪一個有著恐怖天賦的修行天才。
或者說是其背后的未知勢力。
林嘯天定然不相信,一個小小的淮水城中會有著這等奇才。
莫非是中州那些大氏族中的年輕一輩?
林嘯天已經(jīng)不敢細想下去,只使喚著內(nèi)衛(wèi)抬起林滸。
“叔伯....”
一旁的林翰從來沒見過林嘯天露出這般神情,連忙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這...”
“你還想做什么?快跟我回去!!”
林嘯天已經(jīng)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了,沖著林翰怒目相對。
林翰被嚇得脖子一縮,臉上的血色盡無,連忙閉上了嘴。
“林嘯天,你莫非忘了賭約不成?!”
周倉儼然一幅心情大好的模樣,沖著林嘯天大喊。
“三天之后,武技丹藥會送到你軍營中!”
林嘯天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幾個字,一甩衣袖,灰溜溜地帶著一眾內(nèi)衛(wèi)頭也不回地離去。
那一個個鐵甲衛(wèi)忽然不約而同地歡呼起來,喊聲直上云霄,震得群鳥驚飛。
“哈哈哈!你可太漲我淮水兵營的臉了!”
林嘯天一走,周倉再也抑制不住澎湃的情緒,上前拍了拍方凌的肩膀,喜悅之意難掩于表。
多少年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林嘯天這幅仿佛吃了狗屎一樣的表情。
簡直太爽了。
“方兄神武,我羅某真是自慚形穢。”
一旁,帶著一批批鐵甲衛(wèi)的羅廣和劉永向兩人緩緩走來。
為首的羅廣搖了搖頭,臉上的震驚之色還未褪去,原本在心中仍對方凌抱有些許質(zhì)疑的劉永也是徹底心服口服。
能觀摩到這般水準的武決,對于他們而言,無疑也有著重大的幫助。
“半步化丹...嘖嘖。”
周倉看向方凌的眼神仿佛在打量著一件稀世珍寶。
“你若是晉入化丹境,連那鎮(zhèn)妖府的白湛應(yīng)該也要出面相迎于你。”
“周將軍,這化丹境哪有那么簡單...”
方凌聞言,頗顯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也只是僥幸邁入了這半步化丹而已。”
“我可不信你這鬼話。”
周倉嘿嘿笑了笑,“我怎么不見得有這般好的運氣,隨隨便便就能邁入半步化丹。”
一番玩笑話后,周倉臉上的表情也旋即變得凝重起來。
“凝聚靈丹一事,可不能馬虎。”
“我明日便托人在那拍賣場稍加留意,一些高階靈藥,對你應(yīng)該十分有幫助。”
“那林嘯天的賠禮,到時候你就收著吧。”
“雖說以他的性子,應(yīng)該只會拿來一些不入眼的武技和丹藥,但有總比沒有好,我看你現(xiàn)在,似乎從未施展過一門武技?”
“是,我未曾習得一門武技,周將軍,我乃獵戶出身,哪有什么機會接觸武技。”
方凌這話倒是不假。
在淮水城中,除了那些名門望族的公子爺有機會習得武技。
尋常百姓人家,哪有什么機會能接觸到這般珍貴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