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快逃!城門已經(jīng)快要把守不住了!”
她被身旁的貼身婢女推著往前走,身著淡藍色羅裙,系著白雪絨毛的披風(fēng),捻起裙角迫不得已跨過腳下的門檻,可在那張充滿恐懼娃娃容顏上,卻不時的往后看去。
“姐,姐姐在哪?”
婢女要急哭了,抓住她的胳膊只是往前拉扯她:“您就別管長公主了,快走啊公主!”
天空已經(jīng)被硝煙所籠罩,城門距離這里很遠,可卻能聽到那處震耳欲聾的聲響,皇宮內(nèi)的婢女們皆是抱著懷中包袱四處朝前逃竄。
在這混亂中,她已然確認了一件事。
楚國要亡了。
因為鎮(zhèn)國將軍南寧世子的叛變,而南寧世子正是她的姐夫,她長姐的夫君。
那些叛軍已經(jīng)沖入了皇宮內(nèi),她努力的朝前跑,裙尾拖拽在地面上,婢女帶她走的地道是她以前從未來過的地方,看來這是最后的準(zhǔn)備和希望。
眼看身后的士兵追來的越來越快,帶著盔甲手握長劍,婢女叫了聲不妙。
“公主!您出去就是楚國最后的希望,一定要一直朝前跑,長公主已經(jīng)飲藥自盡了,如果楚國真的有奇跡,那就全都在您的身上了!”
她呆呆的望著她,輕碰著干燥的唇瓣:“你在說什么?”
牙齒咬的打顫,顧不上那么多,她提起裙擺朝著地道盡頭的唯一光處跑去,但愿拖延的時間足夠她跑出去。
散落在腰際的長發(fā)隨意晃亂,連的額頭滿是汗水,她跑的格外用力,喘著呼吸仰望眼中唯一的光線,裙擺在泥土上拉的狼狽不堪,純真的一張臉從生來就被保護的不曾經(jīng)歷險惡,恐慌在此刻眼中續(xù)滿了淚。
就在全身都要沖破光亮的剎那,她被地上凸起的石塊重重絆倒在地,整個身體往前撲下去手心摁在了石子上,痛出的淚掉在塵土。
眼下真的沒希望了,她絕望的閉上雙眼,冷冽低沉的聲音傳來“才跑了這點路就放棄了?”
楚漓聞聲抬頭,是一個男人,男人面容格外俊朗,如被月華洗過一般,眉眼深邃,高鼻薄唇,天生帶著幾分涼薄之意。他的身姿高大挺拔,貴氣天成,讓人望而生畏。
身后叛軍的腳步越來越近,楚漓莫名覺得眼前這個毫不相識的男人會救自己,但男人只是淡漠的看著自己,絲毫沒有要相救的意思。
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在合上眼的最后一刻,她微張?zhí)撊醯拇桨晗蚰凶影l(fā)出求救:“救…救救我。”
凌驍依舊是那副漠然,仿佛置身事外,就這樣看著一個生命忘死在自己面前也沒有任何感覺。
良久后,男人似妥協(xié)般輕哼了一聲:“就這點能耐。”
等到她再次醒來是在他府上,楚漓紅著眼睛忐忑不安的站在屋內(nèi),他坐在書案前,手中拿著一封信,凌驍指尖稍微用了力,薄薄的紙張瞬間化成了齏粉。
楚漓驚的捂住了嘴,男人抬眸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女孩,瞥了她一眼。
“楚國已經(jīng)亡了,因為南寧世子的叛變,前朝嫡長公主,南寧世子妃飲鴆酒自盡”
女孩聽著男人說的話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男人自顧自的說著。
“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
她聞言鼻尖酸了一下,“家”這個字眼予她已是熟悉又陌生,她早就已經(jīng)沒有家了,雙目空空的望著窗外“家嗎,可是我一個家人都沒有了。”
凌驍看著她泛紅的眼角,心里竟生出一絲心疼,腦海中未加思索,便脫口而出一句話:“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她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