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為什么會沒刺中,難道是因為這把靈器的品級還是太低了么?”
曲江望著手中緊握的長劍,在心中暗自咒罵著,憤怒的心情讓他握緊的右拳愈加用力,已至于指甲刺穿了皮膚,流出幾滴鮮血后都毫無察覺。
劍三因為貫入了曲楓的雙星之力,似乎不知疲憊,攻擊的速度與頻率絲毫未減,期間即使被文雕的密云清歌所產生的強大氣浪所大卸八塊,卻仍能以極快的速度恢復原樣。
“看來是我大意了,遠處的那個家伙似乎能識破或預判我接下來的動作,從而獲得先機,可如果要殺他,肯定會被這二人牽制,白白耗費靈力。”
“既然如此,就賣他一個破綻,讓其自己送上門來。”
念頭落下,文雕的嘴角再次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在他第三次將劍三劈成數段后,曲江果然不出所料,趁此機會再次對他發動了突襲。
或許曲江自以為他的行進路線毫無規律可言,不可能被他人輕易看清,可萬萬沒想到的是,他自己才是那個一步步走進對方陷阱的獵物。
當曲江持劍刺入文雕的后背時,那真實的觸感以及文雕倒下的背影,讓他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大哥,我成功了,快來看看這小子身上有什么寶貝。”
曲楓聞言逐漸放松了緊繃的神經,正欲上前將曲江夸贊一番,可是他的金瞳之力此時卻又看到文雕的身影再次詭異的出現在了曲江的身后。
“二弟,快逃。”曲楓不顧一切的大喊道。
奈何話音未落,曲江便如同被獵人射中的大雁,雙腳朝上,孤零零的墜落了下去。
直到此時,曲江的腦海中才再次出現了虞東巖平時對他們的教導,勝而不驕,敗而不餒,勿急勿躁,方有所成。
與此同時,一聲“啊”的慘叫傳來,只見曲楓用手捂著自己的脖子,流淌下的鮮血已經浸濕了他胸前的衣衫。
原來,方才因為他一時的疏忽大意,被白虛貂趁虛而入,一口咬在了它的脖子上。
那白虛貂常年服用各種奇特的靈丹妙藥,再加上喜好捕食帶有劇毒的蛇蝎蟲蟻,所以自身變得百毒不侵的同時還帶有很強的毒性。
方才在曲楓脖子上只是輕輕咬了一口,便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齒痕,即使曲楓點住了自身的幾處穴道,卻還是無法止住流血的傷口。
望著鉆入文雕懷中直勾勾看著自己的白虛貂,曲楓一時間血氣翻涌,毒性攻心,只感覺頭暈目眩,仿佛天地都要顛倒了一般,還好之前服下的玉露丸尚有部分藥效,可以暫時緩解那白虛貂的劇毒。
在收回了劍三身上的雙星之力后,對方直接變回了原先的木偶模樣。
靈力回流的曲楓在半空中穩了穩身形,扶著腦袋,忍不住罵道:“好一個陰險的畜生,竟敢暗中偷襲于我。”
“哦,陰險,那你二人加上那個木頭圍攻于我就算的上光明正大了么?”
望著答不出話來的曲楓,文雕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我勸你還是少動怒的好,免得毒性擴散至全身,暴斃而忙,那死相,滋滋滋,可是丑陋的很,當然了,和你現在的模樣也差不了太多。”
“既然如此,那我死之前也要讓你先下地獄。”
說罷,曲楓在發出一聲暴喝后,周身的靈力如潮水般涌出,產生的強大的氣浪讓血楓嶺上的紅楓都發出了“簌簌”的響聲,而他頭上的發簪亦被股強大的力量所彈出,像一枚暗器般以極快的速度射了出去。
此刻的曲楓面色通紅,口中的牙齒被他咬的咯吱作響,散亂的長發因為失去了發簪的束縛在空中肆意飛舞,儼然失去了一個修道者該有的模樣,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殺紅了眼的魔頭。
望著再次纏斗在一起的二人,鮑擎天搖了搖頭,坐在一旁感慨道:“竟然不惜燃燒自身的精血和大人以命相搏,勉強也算得上是一條好漢了。”
其實在場的眾人都心知肚明,此刻的曲楓已是強弩之末,身體早晚都會支撐不住如此高強度的負荷,他之所會做出如此舉動,或許是源于心中那最后一絲的不干,又或是正邪自古勢不兩立的信仰。
當然,這一切都不會影響他最終的結果,死亡。
從始至終文雕幾乎都是以守為攻,比起一招斃命,他更享受當下戰斗的過程。
因為沒有什么比折磨一個人的內心,摧毀他的意志,看著對方無能為力卻困獸猶斗時的樣子更能讓他感到愉悅的事了。
數十個回合結束后,曲楓只感覺體內靈力震蕩,似乎有些不收控制,于是趕忙身形向后一退,同文雕主動拉開了距離。
隨著“嗡”的一聲耳鳴傳來,曲楓只覺得眼前漆黑,眼皮也開始變得異常沉重起來,身前的景象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好似在夢境中一般。
下一刻,曲楓只覺得胸前一涼,隨即口吐鮮血,望向了眼前那個模糊的身影。
在看清對方是秋子夜后,曲楓凝聚在左手的靈力瞬間消散,接著牢牢地抓住了秋子夜握劍的右手,將一絲極純的金色靈力注入了他的體內。
望著滿臉驚愕,瞳孔放大的秋子夜,曲楓露出了一絲之前從未有過的笑容,淡淡道:“你方才靈力漫散,神志不清,應當是中了蠱惑之毒,現在我已將最后一絲雙星之力注入你的體內,現已無大礙。”
“可,可我這劍明明刺向的他啊。”
秋子夜轉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文雕后,轉而向曲楓回道。
“無礙,無礙。”
曲楓輕輕搖了搖頭,依舊緊緊的抓著秋子夜的右手,任由鮮血從自己的嘴角流出。
“無需愧疚,即使你不出手,我也活不了了,現在你只需要認真記住我說的話。”
曲楓從懷中拿出了一顆淺金色的藥丸,同腰間的儲物袋一同遞給了秋子夜,雖然此時他看起來已經漸漸體力不支,可還是強打著精神,借助著秋子夜的胳膊勉強站直了身子。
“此藥名曰玉露丸,只要你一息尚存,便有起死回生之靈效,你服下后便立即回宮,切莫回頭,這儲物袋乃是師父當年所贈于我,名為蟠龍百納袋,可容各式靈器秘寶上百余件,若他二人緊追,可用袋內的‘無心傀儡’化作你的模樣,分散他們的注意。”
說罷,曲楓緩緩拔出了插在胸口處的霜寒,身形一閃,再次朝著文雕所在的方向沖了過去。
隨后,只見曲楓從另一個儲物袋中扔出了近百個符紙小人將文雕團團圍住,隨著口中咒語響起,那些符紙小人瞬間爆炸,釋放出的煙塵當即將幾人籠罩了起來。
“堂主,小心有詐,不能讓他們如此輕易便逃了?”
鮑擎天一躍而上,在半空中俯視著地面,不斷搜索著二人的身影。
忽然,一個背著劍匣的人影從煙霧中直沖而上,迅速朝著東邊的方向飛去。
鮑擎天見狀緊跟其后,而文雕則是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確認周圍只有曲江一個人微弱的氣息后,方才全力追了上去。
其實,秋子夜并未逃走,只是趁著眾人視線模糊之時,從蟠龍百納袋中拿出了曲楓所說的無心傀儡,注入靈力,將其化作了自己的模樣。
接著便對其下達了一路向東,至死方停的命令,最后則是服下了“龜息丹”完美隱藏自身的氣息,順利的躲過了文雕靈識的探查。
見文雕二人遠去,秋子夜便急忙朝著曲江的方向沖了過去。
此刻的曲江雙眼通紅,涕淚聚下,彎曲的十指深深的插入了土壤之中,艱難的朝著曲楓尸體的方向慢慢爬去。
秋子夜見狀,趕忙將其扶到了最近的一棵紅楓旁,拿出懷中的玉露丸便要給他服下。
可剛才虛弱的連起身都費勁的曲江,卻一把打開了秋子夜的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憤怒的喊道:“少假惺惺的了,別以為我什么都沒看見。”
見秋子夜面色一怔,曲江又發出了一絲幾近癲狂的大笑,開口道:“哈哈哈,怕了么?你若敢放我活著回去,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好過。”
其實,曲江被文雕重傷后不久便暈了過去,等他醒來時下半身已經失去了知覺,頭昏腦漲之間,他仿佛看到了秋子夜持劍刺穿了曲楓的胸膛。
起先他以為自己是中了對方的幻術,并不確定所看到的情景是否真實,于是他便想從秋子夜口中詐出答案,可結果恰恰是他最不愿接受的。
因為從秋子夜方才的表情來判斷,那一幕是真的。
“回去要怎么做那是你的事,現在只需將這顆玉露丸服下便是。”
見曲江仍是一臉誓死不從,大吼大叫的模樣,秋子夜并未與其辯解,而是一手用力捏住曲江的臉頰將頭向上抬起,一手順勢將玉露丸塞入他的口中。
在看到曲江的喉結動了動,確認他已服下了丹藥后,秋子夜再未發一言,對準曲江的脖頸便是一擊,隨后將其背在身上,御劍向南飛去。
因為服用了龜息丹,加之身上又背著曲江,此時秋子夜的行進速度只有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三,不過因為文雕和鮑擎天追的過于深入,所以秋子夜與曲江二人總算是勉強逃過了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