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在一座風景美麗的山腳下休息了三天,煬儀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功力也幾近恢復,他們決定再往北繞過前面的山脈轉西趕往玥楊城。
“我說隊長大姐,咱們要是繼續北行出了這座山,去玥楊城可就要多走不少路啊。距離擒城倒是近了,要不到聚寶樓玩兩天?”
“就知道玩,嘴又饞啦是不是?”
“在聚寶樓,咱們可都是貴賓啊。跟著隊長大姐吃香的喝辣的。”
“我也好想回去看看小良,看看樓主。可是這一來一回的太耗時了。”
“我們現在這樣走也要多耽誤三四天的時間。”
“沒辦法,大家都還沒恢復到最佳狀態,若是有追兵,到時候就危險了。再說了,這里多美啊,應該好好欣賞一下。”
“好吧,只能這樣了。”
就這樣,又走三天才翻過這座山,再轉西行便能到達玥楊城了,大約有一千三百多里的路,算上沿途的山巒、密林、溪澗、湖泊等,需要多走三百里路程才能到,又過了半個多月,總算在傍晚時看到玥楊城了。
“大哥,過會兒我們進城要兩壺好酒,好好暖一暖如何?”常樂問。
“好。聽你的。”煬儀說。
“出門在外,一切要聽我的。”上官插話說。
“大姐,玥楊城里,我可比你熟。”
“你們看看,東城門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樣嗎?”煬儀突然問。
“有什么不一樣的?”上官看了看說。
“是啊大哥,我也沒看出來。”
“你們看,那些在城門外流浪的乞丐都不見了。”
“是啊,城外的尸骨都沒了。”常樂驚訝地說。
“這么看來,城中一定發生了什么大事。”上官說。
“那邊有人過來。”煬儀輕聲地說。
果然從南面跑來四個乞丐打扮的人,后邊還有十多個人追著他們。仔細看去,后邊的人都各持刀劍,大喊大叫,正在追殺這四個乞丐。
這時,一把巨劍已飛出,正是煬儀玄青巨劍。巨劍擋住了那些追兵,牢牢地插在地上。這些人先是一愣,看到煬儀已到了跟前,不由分說舉刀便砍。煬儀正想活動活動筋骨,來檢驗一下自己。他們哪里知道這個其貌不揚小伙子的厲害,中掌者立刻斃命,頃刻已倒下五六人。其余人見狀掉頭便跑,卻被冰璃、張崒山、常樂三人截殺。
前后不到一頓飯的時間,這群人被干凈利落地解決了,四個乞丐過來致謝。
“謝謝幾位大俠,謝謝......”四人鞠躬致謝。
“你們是不是丐幫弟子?”上官搶先發問。
“是的,我們都是丐幫弟子。”
“你們的荃清幫主現在在哪里?”
“我們可不是荃清老狗的手下,你們到底是誰?”四人警惕,反問。
“那便好,否則饒你們不得。”
“各位不用怕,我也是丐幫弟子。”煬儀說著拿出曲長老在擒城交給他的副舵主令牌。
“你是煬儀大俠?”一個丐幫弟子驚喜地問。
“是的,在下煬儀。”
“回副舵主,我們四人是總舵主曲長老派來打探城中消息的。”
“哦?曲長老現在何處?”
“曲長老此時正在城北外,在老幫主的安葬的地方。”
“太好了,我們一起過去。”
趁天未黑火速奔向城北,首先祭拜了已故的老幫主莊大俠。眾人在曲長老的帶領下來到一處院落,四個弟子先把前因后果講述了一遍,并向曲長老稟報了城內的情況。
“曲長老,你們怎么會在這里?”煬儀問。
“唉,說來話長。少俠之前說過,老幫主就埋葬在這里,這里是光明教的一個據點。那日我們到了此處,光明教的人見到我們后,便說這里的院落都讓給我們了,并提供了足夠的食物,之后他們便全部撤離了。”曲長老說。
“這么說,光明教的人一早便知道曲長老你們要來?”
“這個,可能是因為......唉!”曲長老捶胸頓足地嘆氣。
原來就在幽月盟挑戰五靈山后不久,擒城被歹人奪了去。之前聚寶樓實力嚴重受損,而來攻打擒城的均是高手,人數本就比聚寶要樓多,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聚寶樓幾乎全軍覆沒,樓主聚寶樓被殺害。當時曲長老率領眾人前去營救,卻被天月池的人攔下,雙方激戰一夜,丐幫損失慘重,幸免的弟子隨曲長老殺出擒城逃亡,現在只剩下二十多人。
眾人聽了無不痛心疾首,咬牙切齒。樓主聚寶樓是大家的至交,她說過聚寶樓永遠是他們的家,現在家卻被強人占了去,此仇不報天理不容。
“曲長老,現在城內情況如何?”上官問。
“之后我們打探過,城內死寂沉沉,聚寶樓被邪月所占領。現在的擒城,整個被山匪強盜所占領,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知道是誰干的嗎?”
“具體的還不得而知。”
按照曲長老所說,擒城是在十月中被占領的,十一月初十那日,他們在大河邊遇到了那個姓岳的,按時間以及他們來的方向判斷,定和這個姓岳的脫不了干系。
“之后,你們便來到了玥楊城?”上官繼續問。
“是的,我們一路被追至此,還是光明教的兄弟們幫我們解了圍。”
“曲長老,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上官姑娘果然聰明伶俐。我們待在這里有些日了,得知荃清死在五靈山,眾手下已亂做一團。城內莫家和丐幫已名存實亡,全被林家所滅。”
“看來現在掌管玥楊城的只有林家,也說明整個城內惡勢力消減了不少。”
“上官姑娘說的是。被你們救下的四個丐幫弟子回來稟報說,前些日林家抽調了一大部分高手南下辦事,并由掌門人林景天親自帶隊,現在掌管林家子弟的是張首領,此人武功平平,沒什么辦事能力。”
“曲長老是想拿下玥楊城?”
“不錯。玥楊城本就是我丐幫總舵所在,老幫主在世時,無人敢欺負我們這些乞討為生的弟子,天下眾苦皆兄弟,我不能眼看著丐幫被滅掉。”
“拿下玥楊后呢?靠什么能夠守住它?那姓岳的肯定會想方設法再次奪回,到那時候又會重蹈擒城聚寶樓的覆轍,曲長老可曾想過。”
“這個......若是敵人來犯,就和他們拼了。”
“若是如此,丐幫就真的沒了。”上官嘆氣說。
“還請上官姑娘多加指點。”曲長老謙恭地請教。
“當效仿楚簫庭師弟,把玥楊城變成太史莊。當下,我們要團結原來的丐幫弟子,雖然他們之前跟著荃清,但大部分都為生存,不得已而為之。讓他們重新加入,并嚴格約束。再者,拿下林家后,把得來的財產和糧食分配給城中百姓加以安撫,以備日后人性可用。若強敵來犯,暫避其鋒芒。待其懈怠時就進而攻之,給以嚴重的打擊。以此法,此長彼消,直到我們能有足夠的力量來守住這玥楊城。”
“這是一場長期的戰斗,雙方都在不斷消耗。”
“不錯。觀如今局勢,他們更需要爭取時間,我們就來個長期牽制,如同與五靈山和峨眉山遙相呼應,從外線牽制華山和天盟會。”
“就依上官姑娘所言,五靈山和峨眉絕都已經聯手了,林家抽調了大批高手前去支援,我們這里馬上開始行動起來,不能讓他們好過。”
“曲長老說的好,首先我們要制定好攻取林家的計劃。”
“請姑娘全權負責,該怎么辦全聽上官姑娘的。”
兩日后眾人開始實施攻打林家的計劃。上官采用的是引蛇出洞,各個擊破的辦法。先是在夜里偷襲了城南的倉庫。城中的人出來支援,為了救火忙了一夜,就在他們精疲力盡的時候,丐幫的弟子殺出全部殲滅了對方。與此同時,煬儀等五人殺入林家,活捉了那張首領。天亮了后把他押在城門下,竟被百姓們活活打死。得知是曲張老帶人回到了玥楊城,很多丐幫弟子紛紛來投,也得到了城中百姓的愛戴。
煬儀和上官云怡在北城丐幫的舊址找了三日,也沒能找到莊大俠所說的那棵殘陽老樹,甚至沒有找到一棵樹。之后他們翻遍了整個丐幫舊址也沒發現那本秘籍,而且上官說這里沒有什么陣法,難道莊大俠記錯了?再過三日還是一無所獲,漸漸地也失去了耐心。
這些天,上官忙著幫助曲長老理順幫內事務,也沒顧得上煬儀這邊。冰璃抓緊時間修煉自己的獨門內功,張崒山閑暇時給她送些吃的和水;常樂也在不斷修煉自己的地火之功,最近他的進步頗為明顯,已小有所成;只有煬儀還在苦思莊大俠所說的《亢龍神掌》到底在何處?一連著七八日后,上官他們決定趕往惜城。
這一路上,還真就遇到不少強盜土匪,似乎有些不正常。首先他們每一波人人數并不多,大約就是二十幾人,所有人都蒙著面騎著快馬,見有人來便一涌而上。每次交戰都能遇到兩三個會華山劍法的人,不用說肯定是收到華山某人的命令,在道路上截殺過路的行人,其目的何其清楚。由于其中有華山敗類,煬儀等人再無顧忌,一路上大開殺戒殺出一條血路,尤其是煬儀暴戾之氣日益膨脹,就連上官都覺得他有些出手過重。
對方總是騎著快馬,這倒是給他們五人提供了便利,五人一路上都有快馬趕路,很快便接近了惜城。煬儀一路上總是心事重重,被常樂看出一語道破。
“大哥,你是不是很擔心村子里的人。”
“知我者,常樂兄弟也。”
“不用擔心,村子離惜城不遠,強盜們不敢來。再說還有村里的幾位獵戶大叔,他們都是好獵手,二三十個歹人不在話下。”
“沒事便好。”
煬儀和常樂在那個小村子里生活了三四個月,村民對他們兩如同親人一樣。煬儀和常樂兩人一起與村民們蓋房子,砍柴打獵,還和村里的獵手一起出生入死消滅掉很多來犯的土匪強盜。煬儀和常樂很懷念那里的生活,尤其是煬儀總是不經意地把小村子和自己長大的五靈山東村做比較,仿佛這里就是他第二個家一樣,他真的不希望這里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大哥快看,惜城到了。那個方向就是小山村,村老爹正等著我們吶。”常樂疾馳而去。
四人抬頭遠望,晚霞印紅了前邊的半邊天,一邊是惜城,一邊是常樂疾馳留下的一道飛塵,構成了一幅戈壁灘上最美的畫面。眾人拍馬追趕常樂,一時間歡愉的吼叫聲響徹天際。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已經能看到小山村了,那裊裊炊煙仿佛是來歡迎煬儀等人的,這時煬儀和常樂的馬更快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親人們。
怎么不對勁,村里什么時候多了些馬匹。再仔細瞧,一支馬隊從村里出來向南而去,只留下悄然消失的絕塵。隨著越來越近,煬儀看得清楚,那不是炊煙,已經變成了焚燒的房屋的滾滾黑煙。常樂已經大哭起來,煬儀眼前一黑差點摔下馬背。后邊的上官云怡等三人,也覺察出不對勁,不住地策馬追趕。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公平,好人總是不能得到好報。看著村里遍地的尸體,煬儀已經變傻了。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慘無人道,同樣的再次失去全村的親人。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嚎啕大哭,一杯茶的功夫煬儀站了起來,把剩下所有的眼淚都交給了常樂。他默默地提起玄青巨劍,找了一片空地開始挖了起來。
不一會兒,上官云怡、妹妹冰璃還有張崒山都過來幫忙挖,只有常樂還在哭。沒人去勸他,也沒人去安慰他,還是讓這個孩子盡情地哭吧。果然,常樂體力不支暈厥了過去。煬儀想起了當初的自己,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暈死過幾回,那天晚上烏云密布,恐怖猙獰,傾盆大雨下了一夜,要不是自己心中燃起報仇的念頭,恐怕自己早就死在了泥濘的村落里。對了,報仇!不能讓全村的人不明不白的死去,血債血償,天公地道。如同當初那馮老大屠村一樣,煬儀對這些歹人痛心疾首,咬牙切齒!
就這樣,幾人連夜埋葬了村里的人,好讓他們能入土為安。幾個人剛休息了一個時辰,天已大亮。上官醒來看到煬儀獨自一人坐在一旁打坐練功,似乎昨夜并未休息,眼睛周圍紅腫明顯,兩鬢青筋凸起,她趕緊上前詢問。
“煬儀你怎么了?沒......”上官一句話未完,感受到煬儀周圍強大的氣場,硬是把自己彈了回來。上官有些害怕不知所措,從未見過煬儀如此練功。
只見煬儀臉色難看的很。一會兒樂,臉上露出歡愉的笑容,似生活無憂無慮幸福至極;一會兒哀,無奈地唉聲嘆氣,若悲憫天下蒼生;一會兒怒,發出雷霆怒吼,雙目怒視殺氣騰騰;一會兒喜,臉上又有了笑顏,歡喜的如同一個孩子。
上官知道煬儀修煉摩覺掌法已久,但一直未突破第三層,看現在的情景似乎是進入突破的最后關鍵時刻,看來他正在跟自己的心魔做斗爭。他本是一個憨厚老實的村里人,每天都過著最簡單最快樂的日子,突如其來的變故把他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里變成了現在的樣子。自從他出了五靈山,離開了生活過快二十年的東村,他就一直沒輕松過。與莊大俠的相遇,雖然給了他信心和希望,但同時也讓他背負了更多。偏偏這個時候,同樣的傷害又發生在他身上,任誰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融化內心深處無比的痛苦。更何況,他已學會了不哭,便更是無從發泄。
又過了半個時辰,煬儀還在掙扎中,臉面比剛才更加猙獰,再這樣下去可能會走火入魔。想到這里上官又向前撲了上去,他要弄醒煬儀,可是一連幾次都被彈開,竟把自己撞出了淤傷。她只好不斷地大喊:“煬儀!......煬儀!......”
見狀,冰璃也不住地一起喊:“哥哥!......”
張崒山想要強行突入這氣場,嘗試了兩次未能成功。就在常樂想要奮不顧身地沖過來的時候,煬儀大吼一聲:“殺!”雙掌擎天,周圍突發出氣浪,吹跑了常樂和上官,吹倒了冰璃和張崒山。氣浪消失后,大家睜開眼圍了過來。
“煬儀,煬儀,你怎么樣?怎么樣?”上官第一個沖了過去。
“哥哥,哥哥,你感覺怎樣?你還好吧?”冰璃更加焦急。
“大哥,你......?”常樂已經沙啞地說不出來。
“師哥,你能聽到我們說話嗎?”張崒山不斷地問。
“我沒事,你們別擔心。”煬儀慢慢睜開眼睛說到。
“你知不知道,剛才你差一點就走火入魔了。”上官都快要急哭了。
“我沒事,剛才我突破到了第三層境。”煬儀轉身背對著大家,顯得有些冷漠。
“你到底怎么樣?剛才的樣子真的很可怕,大家都很擔心你。”上官說。
“知道了。我現在只想知道那群人在哪里,其余的不必再說。”煬儀堅定地說。
“也不必急著找他們,等常樂休息好了,我們大家一起去。”
“你不急,我很急!我現在就去找他們,你們不必跟來。”
“你!......”上官一時說不出話來。
“哎,哎,大哥等等......我。”
“不必了。你們都待在這里。”煬儀說完便飛身上馬,順昨日那群人走的方向疾馳而去。
見狀,大家全都跳上馬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