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知道,你的離開,帶走了我對這個世間所有的眷戀。
——夜殤
熾熱的陽光,如同焚燒的烈焰,將眾人煩躁壓抑的情緒引至了極限。沒有一絲風吹過,卻能看到塵埃在空中靜靜地飄浮,何許連它們自己也承受不住高溫的地面,才會掙扎而起。
神圣莊嚴的佛堂。
嘴唇輕啟,悲憫的目光注視世間萬物,高高在上的神靈。敲著木魚緊閉雙眼念著經文的智禪,和跪在身后一左一右虔誠禱告的一德、李東。跪滿了一地虔誠祈禱的村民。輕靠著木門低頭若有所思的楊睿。以及用指尖不停地挑動著燭火心不在焉的陸然。
林落落的眼睛在陸然的身上停頓了下來。
很明顯,陸然也是一名異能者??墒撬鶕碛械漠惸軈s并不是廣播里所提到的那五種,而是風能。想到那股無形的能量將喪尸犬隔開的畫面,林落落的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就像是老師明明告訴你考了95分,拿到試卷的時候卻發現是59分。
說實話,這種反差真的很難讓林落落一時半會兒能接受的,由其是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病毒。就像徐章所說的那樣,不可能就這樣莫名其妙一下子就出現了病毒的,而且還是全球化的。那些研究者、科學家不可能一點都沒有發現。如果是因為擔心社會恐慌而造成暴亂才會有所隱瞞的話,那或許可以解釋的通??墒茄巯乱呀浳C四伏了,他們還想要隱瞞到什么時候,甚至連這種事情都要隱瞞?還是說他們真的不知道?
奇怪的女喪尸,詭異的嬰兒,甚至連一條喪化的土狗也異常奇怪,這一個又一個的畫面,一一從腦海里閃過,心中的那股不適的感覺越發明顯,尤其是在聽到那一聲又一聲的的篤篤的木魚聲,就更加的心煩意亂了,轉身便離開了佛堂。
微不可聞的嘆息從身側悄然響起,剛走出門口的林落落停下了腳步,目光順著站在柱子旁邊一臉哀愁搖頭輕嘆的徐章,朝前方看去。
滿院的血跡早已被人弄干凈了,只是那隱約可見的暗紅印痕似乎還在無聲地訴說著什么,破碎散落的尸體也已經被人收拾起來統一焚燒掉了。不過,似乎還有一具。一具早已冰冷僵硬卻被人緊緊護在懷中,視如珍寶的尸體。
林落落就那樣靜靜地站在臺階之上,看著院內緊抱母親的尸體而面無表情的女孩。
烏黑的平劉海擋住了女孩眼中的悲傷,只是那臉上一道道清晰的淚痕在無聲地訴說著心中的痛楚。
“她就那樣一直緊緊地抱著不放,任憑別人說什么都不理睬?!币慌缘男煺碌卣f道。
“有多長時間了?”
“從你們進去討論開始一直到現在,差不多快有一個多小時了?!痹谡f完這句話之后,徐章額頭的細紋不自覺地又皺在了一起。
聽到徐章的話,林落落黑著一張臉,用急快的速度走下臺階站在女孩的身后,看著因為自己接近而再次將尸體拉向懷中的女孩,林落落氣急著說道:“你是找死,還是想換取別人的同情?”
“如果是前者的話,你可以用那把槍朝自己的太陽穴開一槍,當然,如果你不敢的話,我也不介意幫你一把;如果是后者的話,就奉勸你一句,一個不懂得自愛的人,是根本不會得到別人的同情的。”
“媽,你不是跟我約好的嗎?只要我考到市里的重點高中就送我一件漂亮的衣服嗎?媽,我還沒有參加考試啦,你怎么就先食言了呢?而且,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不僅會考到好的高中,還會考到好的大學,然后再找份好的工作,這樣就可以接你到城里去享福了!可是,媽,你為什么要丟下我,一個人就這樣走掉了呢?媽!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好不好?”女孩似乎并沒有聽到林落落的話,呆滯的目光癡癡地望著遠方,似乎墮入了想像之中,沙啞的聲音自言自語,帶著撒嬌的語氣輕輕搖著懷中的身體,“媽,你不要再睡了好不好?我以后一定會乖乖地聽你的話,不再淘氣調皮了。所以,媽媽你不要生氣了,醒過來好嗎?好嗎,媽?”
眼淚因為女孩的話而慢慢迷糊了雙眼,看著少女癡呆的模樣,林落落不僅想起了曾經被自己誤會尸化而心生怯意傷害到的楊睿,還有當喪尸包圍時母親緊緊地抱住自己時的畫面。
雖然無法體會到女孩在一天之間同時失去了兩個最重要的親人,而且還是親眼看著其中一個將另一個給害死的復雜心情。僅管女孩的遭遇確實很讓人同情、惋惜,但是,這并不能因此就忘記現在所處的環境。
沒有被破壞的腦細胞會因為病毒的影響死而復生,成為不死、嗜血肉的惡魔。事實的殘酷讓她必須將所有潛在的威脅,扼殺在搖籃里。所以,當她看到尸體微微開始動起來的時候,林落落下意識地掏出槍對準了中年婦女的頭部,卻沒有想到的是,女孩居然也將槍給拿了出來,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求你,讓我再看看她!就一眼,最后一眼。”
女孩清冷的聲音,帶著絕望,哀求的語氣,讓林落落一時無法狠下心來,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孩,別過頭,轉身離開。
“但愿你不要讓我后悔曾經救過你!”
有淚劃過,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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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大伙說說看!好好的,怎么會突然出現了一群瘋狗!我看,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幾個人的出現,才會招來那群瘋狗!”一道尖銳的女聲,從佛堂里傳了出來。不用看也知道,聲音的主人是那個張大娘。
“沒錯!如果不是他們的出現,那群惡狗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好像真的是這樣子的!我們都呆了這么長的時間,也不見那些鬼東西出現!他們一來,就出了這種事?!睙o數個應和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搞不好就是神仙給我們的預警!”
“趕走他們!趕走他們!”
原本悲切的村民因為張大娘的煽動,揮舞著手上的武器同時朝楊睿他們發難。這群愚昧的村民似乎早已忘記剛才正是因為這幾個人的幫助才避免了一劫。
這是林落落返回到佛堂時看到的畫面。
“根本就不管他們的事!大門明明是緊鎖著的,那群喪尸狗根本就不可能進來!分明就是有人偷偷地開了鐵門,才讓它們跑進來的!”李東一臉憤怒地說道。
“做賊心虛!搞不好就是某些人賊喊捉賊!”一德挑著眉瞅著張大娘,一對精靈大眼骨碌碌地轉動著,臉上的怒意甚濃。
他可不像師父那般好說話,也不像李東那般好騙,如果不是這個張大娘鼓動李東,說什么食物不夠了,讓他想法子到村子里弄一些回來,會遇到陸然和林落落他們一伙人嗎?搞不好就是她惹得禍端。當初就不應該讓她這樣的人進來,說不定幾個師兄弟也有可能是被她給見間害死的!
想到此,一德眼中的怒意簡直就像火焰一般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