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赫北國界,硝煙四起。
宇翌遙坐在大赫陣營的帳篷里,眉頭緊蹙,手里捧著戰(zhàn)地地圖仔細地研究著。
“皇上!”突然,一名將士身披鎧甲急急忙忙地沖了進去,跪下抱拳,低垂著頭,一臉憂慮,“前方來報,大赫又陣亡.......三千六!”
“什么!”宇翌遙聞訊怒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杯子被震落到地上,啪的一聲摔了個碎,“怎么會!連遠交近攻之術,都失效了?!”
將士還是死死低著頭,面如土灰。
宇翌遙痛苦地仰起頭,深深閉上眼睛,頭部一陣刺疼,他不禁抬起手扶著頭。
沉思間,宇翌遙忽的抓起身畔的長劍,一個犀利的起身,大呵:“朕親自上陣!”
話音剛落,帳篷外連連沖進來了好幾人,一入內全部匍匐在地:“皇上!萬萬不可啊!”
“皇上請少安毋躁!”
“皇上!”
“夠了!”宇翌遙怒斥,“朕的國家將亡,朕的將士流血,你們叫朕靜待?!”
“皇上!”接替謝濼函位置的李大人道,“太醫(yī)說皇上現在的身子虛得很,不可以!”
“哼!”宇翌遙不想再聽些廢話,他眼神泛著殺氣,“都給朕滾,再多言者,殺無赦!”語罷他便攜著劍徑直走了出去。跪了一地的人都傻了,不敢阻攔。
待宇翌遙走出去,李大人才反應過來:“快,快,調西御林軍一千人,跟隨皇上上戰(zhàn)場!”
刀光劍影,亂箭橫飛。宇翌遙半弓著身子趕駕著戰(zhàn)馬,手持寶劍,面露剛毅。他領在最前頭,后面浩浩蕩蕩跟著支援前方戰(zhàn)線的一千軍馬。
“駕!”越來越近,混亂廝殺的場景已經進入了宇翌遙的視線。很明顯,遍地橫尸中,多數是著大赫軍隊墨綠色戰(zhàn)服。而身著黑色戰(zhàn)服的匈奴一方,占了多半優(yōu)勢。
宇翌遙的眼睛被迎面而來的冷風灌得通紅,他只覺熱血沸騰,心中有恨!
“戰(zhàn)士們,沖啊!”他竭力嘶吼一聲,便一同殺入了血海之中。
“為大赫赴湯蹈火!”所有士兵也奮力嘶吼著,仿佛是有視死如歸的決心。
彼時的姜夕嵐,在武林盟的書房里,埋頭工作著。
那日和唐七少在密室一會,讓她慌亂了手腳。
沒錯,唐七少說的太對了。她不會告訴別人,關于唐七少身上的這些不光彩的事情。因為她不會傻得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個時候恰好。
可是......她一想起還是懊惱。從被那個強勢的吻覆上起,她的心里已經對唐七少劃了一個大大的叉。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來她日后看人,是要更仔細些才是!
往后還要和唐七少碰面。她真的......不想待在這里了。
自己本就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不想再有多的瓜葛絆身。
之前白圣醫(yī)告訴她,若是有消息,去武林盟的雜役房后,尋一直身帶灰斑的白色信鴿即可。
很秘密地,姜夕嵐畫了一幅密室的大略地圖,然后挑了一個沒什么人的時候,躡手躡腳地跑到雜役房去,萬萬分謹慎。
四處瞧瞧,這個時候,已是下午,雜役房不會有什么人。
姜夕嵐很容易找到了那只信鴿,灰斑太顯眼。她四周望了望后,小心翼翼地掏出已經畫好地圖的紙張,綁在信鴿的身上,然后捧著它站起身抬手放飛。看著信鴿一路飛遠,沒有掉下,她才放了心。再環(huán)顧四周,還好無人。她放了心。
姜夕嵐越來越確定,在這武林盟,一定還有另一個白圣醫(yī)的眼線。
她想,白圣醫(yī)必定會來聯系她,那么就等等吧。等確定了肖易風沒有事,再參加完肖易風的婚禮,就離開。離開!
一人從雜役房走回書房的路上,姜夕嵐遇見連翎。
“姜墨助。”姜夕嵐看過去,竟是連翎,心里暗驚。
“連翎,你怎么來了?”
“我是想告訴你,謝濼函,他走了。”連翎說,神情里透著些奇怪。
姜夕嵐又看了看周圍,拉過連翎,低聲說:“這里說話不方便。去書房。”連翎也慎重點頭。
“所以說是你說服了他?”姜夕嵐聽了連翎簡短的解釋后,問道。
連翎點頭。
連翎去找過謝濼函。她向謝濼函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謝濼函和連翹那些事,連翎全部都是知道的。她勸謝濼函應該回去,說的更多的,并非為連翹,而是為國家。
她深知,謝濼函于宇翌遙,于大赫,都是至關重要的。要問連翎還知道些什么?只怕數不盡了。
其實謝濼函本欲帶姜夕嵐回去,便是顧及大局,想要為宇翌遙添一劑安神藥。
君安國便安,君不安,國欲亡。
謝濼函回去了,回到他本該留守的位置,一代重臣,使命在身。他懂。
姜夕嵐聽罷,仰頭長吸一口氣。這樣便是了,便對了。謝濼函,果然還是那個謝濼函沒錯。
連翎的表情一直是怪怪的,似乎有話要說。
姜夕嵐投遞了一個疑問的眼神。
“姜墨助。”到底連翎還是起了身,“我這就告辭吧。”
姜夕嵐也跟著起身。她看得出來連翎,或者說是紅葉山莊,對武林盟而言,都是有非凡重量的。她多次見連翎出入武林盟。想是這紅葉山莊掌握了太多的機密,眾人不得不多加些尊意。
人就是這樣的動物,有了把柄,便是懦弱的。
送走了連翎,姜夕嵐不得不想,連翎和連翹,都是軒國人,可為何一個被送來了大赫皇宮,一個莫名其妙在紅葉山莊?
總覺得其中另有蹊蹺。
日子一天天滑過,婚期便也一點一點接近。姜夕嵐等待著下一個人生的轉折。不知是該懷揣怎樣的心情?
孟子凡這些天不知在忙些什么,想應是青龍銘鳳鼎有了著落吧。
姜夕嵐幾天沒有見著這武林盟里的重頭戲人物,包括唐七少,也好,心里落得了清凈。
不過,果不其然,她等來了白圣醫(yī)。
她正整理好一份公文要送到孟子凡那里去,走著,突然只覺腳下一輕,整個人騰空了,還沒意識過來。再回過神來,才發(fā)現是有人用輕功帶著自己落在了一處算高的房頂上。
來者正是,白圣醫(yī)。
她戰(zhàn)戰(zhàn)巍巍地站好,帶著戒備看著眼前面籠黑紗的人。
不知為何,方才和這白圣醫(yī)短暫的近距離接觸后,姜夕嵐隱約覺得,白圣醫(yī)似乎——是個女人?
“姜夕嵐。”白圣醫(yī)冷冷開口,“你比我想象中的聰明。”
“現在你要我?guī)湍阕龅氖拢乙呀涀隽恕!苯挂彩抢淅涞卣f,“肖易風怎么樣了。”
“你果然,骨子里是這么感性。”白圣醫(yī)淺淺笑著說,“這樣不好。”
“我問你肖易風——”
“你不用急。”白圣醫(yī)幽幽道,“你的事情,還沒有做完。”
還沒有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