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這兩個字壓在頭頂，讓這個大布偶慢慢地彎下腰去，每天都是很忙碌的生活，焦璘葺坐在窗戶邊上，就看到這一條街里，只有她一個經常跑來跑去。
“破爛，把這個去弄好。”
“破爛，怎么回事？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嗎？”
還有不小心撞到了誰，被藤蔓花用嫌棄的目光看著，“真希望你什么時候能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焦璘葺覺得這應該是劇情之一，在隔壁間另一位也經常會看到這樣的畫面。
她打算跟岑狉清一起走，但岑狉清并不想配合她。
“50%的概率也可以，總比和別隊的一起，被搶走回答要好。”
“可那不是很難猜嗎？”
“本來就很難，也不差這么一點了。”岑狉清對自己相當有信心，這也是焦璘葺想不明白的地方，但既然是說不到一塊去的，她也只能一個人自己走。
在屋子里呆著，有人來敲了門。
“客人。”焦璘葺看到藤蔓花對著自己笑，語氣也總是很溫和，比起自己在街上看到，總是對破爛大呼小叫的那個人相差甚遠，一時有些不能習慣，對方也不等她回答，“這是我們這個地方的地圖，來這里的話我們很建議你去‘花園’逛一逛，在那個地方有很多漂亮的風景，還有一些我們養的小動物，如果能討你喜歡，那是最好的了。”
“動物？”
“是的，畢竟我們這是作為風景出名的一條街道，都希望來這里的客人能享受到，你可以看看地圖，如果有需要人帶路的，也可以隨時找我們。”
焦璘葺點頭道：“好。”
接過了對方手中用蝴蝶結綁好的地圖，后者表示還要給隔壁間送去，便笑著離開了。
這是一張并不怎么漂亮的圖紙，周邊一圈是被撕碎的痕跡，再往里看是非常簡單的路徑，總共有五個區域，用五個圓圈區分了出來，其中一個是她所在的商業區，從這條街道往外是一條筆直的馬路，路邊另一端有個垃圾場，在道路的左邊，同樣在左側的還有一個稍遠些的“巫師坡”，右邊就分別是“花園”跟“湖泊”，整個地圖看起來并不大，其中藤蔓花所說的旅游風景區，就是右側那兩個地方。
焦璘葺對地圖里的巫師坡比較感興趣，雖然看起來位置在比較遠的地方，但她還是打算去看一看，剛下了樓問了兩個人，臉色都在聽到巫師坡的時候變了變，紛紛搖頭說自己有別的事情。
這個地方相當熱情好客，對于這種反應她有些茫然。正低頭看著猶豫自己是不是該去別處的時候，身后有人喊了她一聲。
破爛提著一菜籃子的蔬果，站在原地看她，“你，你是要去巫師坡嗎？”
“對。”焦璘葺點點頭，“你能帶我去？”
“可，可以。”對自己能派上一點用場而沾沾自喜的破爛低下頭去，靦腆地笑著，“其實……我也要去一趟……巫師、巫師坡。之前都沒有人想……想去那里。”
“為什么？”
“巫師……總是說些……”她說到一半卡殼了一下，有些扭捏，似乎是在猶豫，片刻后還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焦璘葺一眼，道：“你，你不要覺得害怕，巫師……人挺好的。”
對于破爛慢吞吞的說話方式，焦璘葺倒是比較著急，“這個路遠嗎？”
她打算走過去的。
對方說道，“沒、沒事……我、我騎三輪帶你。”
地上的石子翻滾著往前掉，三輪車抖了兩抖，焦璘葺的兩只手都抓著邊上，才剛開出商業街的門口，身后就傳來了一聲大喊，她回頭看去是不知道追了多久的岑狉清就在身后，破爛剛想把車速慢下來，就聽到身后的人說，“別，直接走。”
“啊？”破爛有些猶豫，她好像聽到有人喊她停下來，回頭看了眼，“可，可是……”
“別理她，我們快點去巫師坡找巫師。”
破爛是個只要別人說話強勢，自己就會安靜下來，即使覺得另一位客人的需求也很重要，但焦璘葺這樣說，她猶豫著也沒能停下車來。
車輪繼續往前開，一會兒就看不到身后人了。
這個時候她就能自欺欺人，假裝不在意客人的存在，“你，你去巫師坡……干什么……呀？”
她說話的語速很慢，還容易中途斷一下，為此被好多人嫌棄說讓自己改一下，但不知道為什么別人越是這樣說，她就越容易緊張。
于是語氣就更慢了。
生怕客人也會生氣，她深呼吸一口氣，靜待了一下客人的怒火。
“就是去看一眼。”
但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壓抑，察覺到語氣的平和，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眼鏡子，鏡子里的人劉海正被風吹得往后，瞇著眼睛看了會兒旁邊，并不是很在意她這個方向，隨口回答著她的問題，“不是說這里有很多好看的風景嗎？我也挺好奇是什么樣的人，才能夠在你們這里做巫師的。”
“就，就是普通的……”破爛松了口氣，又覺得自己還是少說話為妙。
焦璘葺卻喋喋不休起來，“可我看樣子覺得你們這里也都不普通啊？我就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稀奇古怪的長法，而且我看你也沒有特別破舊的感覺，為什么大家都叫你破爛啊？”
這個問題她之前已經解釋過了，但客人問了她又說一遍。
“垃圾場是什么？”
“是無法利用的東西被丟棄回收的地方。”破爛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但藤蔓花把我撿了回來，還幫我收拾身上臟兮兮的地方，多虧了她我才能變成現在的樣子。”
她仰頭還帶著一絲淺笑，“我其實很感激她，如果不是她，我根本沒辦法留在這里。”
她心懷感恩之心，看向反光鏡的時候，卻對上了一雙略帶不爽的眼睛，對這樣的情緒太敏感，讓她第一時間反思自己是哪里出了錯。
“怎、怎么了嗎？”
焦璘葺笑了下，道：“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