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分清楚，什么是你的事情，什么是別人的事情。”
焦璘葺一口烤肉咬在口中，聽到這話難得抬眸，看了對方一眼，符蕖煙有時候真的叫她佩服，冷冰冰的話竟然也會這么動聽，看得她有些驚訝。
對方大抵是很煩她的，皺了皺眉頭，手里的冰汽水正往上冒著氣泡，喝了一口問道，“干嘛？這樣看我，很奇怪。”
“沒，我只是覺得難得你也有可愛的時候。”
“呵呵。”符蕖煙冷笑了一聲，對她的態(tài)度還是一如既往，“你倒是一直很煩人。”
坐在兩人中間，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的賴洢卉，頗有幾分尷尬。符蕖煙之前好像都會給人一些面子，但她不明白的是這兩人之間一直是什么樣的氛圍，突然之間有種坐不住的感覺，起身說道，“我去點一些別的。”
大步流星地跑了。她是最后一個跑的，先前的那幾個人早在這種冷冰冰的氛圍之下，各找借口去了點餐區(qū)，到這會兒都還沒有回來。
只剩下她們兩個了。
符蕖煙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垂眸喝著自己的飲料。焦璘葺看著賴洢卉走遠，才問道：“你怎么了？賴洢卉面前也不裝了？”
“我看你不順眼。”
“我知道啊。”焦璘葺心想說這事也不用特別提出來，她早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只是奇怪的是，符蕖煙在賴洢卉面前，總是很乖巧的樣子，“但你不是要給賴洢卉留個好印象嗎？”
玻璃杯一下子砸在了桌面上，符蕖煙抬眸看著她道：“我看不順眼你很多地方，這種多管閑事的也算其中之一。”
“我？”
“你不明白自己、別人的區(qū)別，老是把別人的事情也劃分在自己的范圍里。”符蕖煙不明白怎么會有人這么煩人，“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很討人厭嗎？”
“好吧。”
焦璘葺默默地收回了話題，這一口肉也吃的特別膩，正想倒點冰鎮(zhèn)汽水解膩，聽到對方說，“不跟你說明白，你是不會清楚的，你太依賴別人了。”
眼看著夏天都快到了，夜里的氣溫還是很冷，蟬鳴聲逐漸響起的時候，從遙遠的彼方透著時間的流逝。一只胡亂沖撞的蟲子碰到了她的耳邊，焦璘葺被吵了一下，搖頭躲了躲，“我有嗎？”
“有，一直一直都這樣。”從符蕖煙對她厭煩的那一天開始，她便一直這樣覺得了，“你到底想怎么樣呢？我從沒見過你給過一個準確的回答，參加比賽也是，上一次你可以說是賴洢卉找你，你自己也不知道情況，稀里糊涂地就參加了。但這一次呢？這一次你總該知道比賽的壓力，也該知道自己的適應水準，別人怎么說你就怎么聽，到頭來還是給人留下麻煩。”
她不明白一個游戲，甚至連開始都還沒有，只是走了個劇情而已，為什么能夠有人哭上這么久，哭哭啼啼地看著就惹人煩，眼淚對符蕖煙來說，是示弱的代表，她討厭輕易落淚的人，像焦璘葺這樣動不動就哭，全然沒辦法處理那些問題而跟著情緒走的人，是她完全不想接近的類型。
“你如果實在不能參加，你就退賽。”符蕖煙并不覺得自己找不到隊友，只是拉個人參加比賽而已，對她來說是簡單的事情，“這個隊伍不是缺你不可。”
“你干嘛這樣說話？”
“是你自己不想玩的。”
“我沒有。”
“那你哭什么？”符蕖煙說道，“你跑什么？一天到晚地害怕什么？”
符蕖煙越問越費解，“難道比賽對你來說就是豺狼虎豹，別人的聲音對你來說，就那么重要嗎？”
很少見符蕖煙板著臉的樣子，焦璘葺被她嚇到了，一瞬間腦子空白，也回答不上來。
熟悉的高壓感又回來了。
一重又一重的山峰壓在頭頂之上，讓她覺得難以呼吸。只是參加一個比賽而已，累積起來的問題，卻越來越多，越滾越多，她不知道如何回應，就像她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辦法協(xié)調(diào)好周圍的一切一樣。
眼前總是一團糟。
“那我……”
“你可別想退出。”賴洢卉覺得還好自己回來的及時，一罐巨大的酒放在桌面上，她側(cè)目看了眼符蕖煙，對方并不看她，應該是真的氣急了。賴洢卉扭頭看向焦璘葺，說道：“長任務(wù)你一做一個準，別跟我說你不繼續(xù)玩了。”
“我剛剛已經(jīng)告訴你怎么看了……”
“我謝謝你。”賴洢卉嘆了口氣，坐下來打開酒罐子，抬手給旁邊的人倒過一杯。
她們很少喝酒，偶爾也會有這樣的心情。
“我忘記告訴你了。”賴洢卉把酒遞給符蕖煙，說道，“當年退賽我也是同意的，你不要一直抓著這件事情不放，去找她的麻煩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符蕖煙頗有些委屈，“要不是她，你根本不會退賽，你一直都……”
“我沒有你想的那樣，也不是非要贏不可。”
“可……”
“影響一局比賽成敗的要素太多了，并不只是個人或者隊友的緣故。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樣的，我也不知道，但我并沒有你想的那樣一往無前。”賴洢卉也有丁點的郁悶，“我也覺得累了，那一場比賽打到后來沒有了樂趣，想要退出也是正常的，說到底，輸贏就是這么一回事。不用付出太多的時候，誰都期望成為贏家，但并沒有能夠讓人放下一切去爭取。”
背后傳來一聲輕笑。
扶铻哲背著他的雙肩包，從里面掏出一本漫畫來，他是剛從市區(qū)里買了東西回來的，“如果輸贏真的那么重要，就不會有那么多人在中途放棄了。”
他把漫畫放在桌面上，說道，“歸根到底，那些被掛在口中的，輕而易舉的期待，也只是跟隨潮流而已。”
符蕖煙看了眼漫畫的封面，上面寫著《香香小豬》幾個大字。
“這是什么？”
“神奇嗎？”扶铻哲說道，“游戲出的小豬個人故事，里面還有豬豬的各種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