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要從十多天前說起，不是這里的十多天，是兩個世界一共的……”大聰明緩緩道，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全盤托出。

　　夜貓原本靜靜地聽著，靠著椅背神情散漫。可聽著聽著他感覺不對勁了，這次的秘密的確配的上“天大”二字。他可以確定對方沒有撒謊，這種有傲氣的人恥于說謊，也不屑使用謊言。

　　況且如果編故事，這一切也太經得起推敲，從邏輯上完全講的通。

　　夜貓不由得坐正身子，原本在手指尖旋轉的鋼筆停了下來，在筆記本上飛馳。

　　這種可以稱的上是機密的東西，放在智能網絡里并不安全，需要特別記錄在檔案袋，歸于檔案室。

　　他有理由相信，框架如此嚴謹合規的雙世界事件，并不是空穴來風。

　　新紀元以來，最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就發生在他的眼前，他也許是獲得這個消息的第一人。

　　這里只有大聰明和夜貓兩人。結束發言后，大聰明不敢再說話，甚至不敢發出喘息聲，此刻的審訊室里有種讓人不敢打破的沉寂。

　　“關閉審訊室所有系統，包括單機額定電源設備。”夜貓忽然說道。

　　“語音識別身份確認。”甜美的機械女聲從天花板上傳出

　　“關閉系統，包括備用設備。”

　　“再次啟用系統，需人工操作。”。

　　黑暗瞬間降臨，從吊燈到臺燈再到門上的提示燈，所有光源停止光亮。連中央空調都停止運轉，通風管道里的嗡嗡聲消失，審訊室陷入黑色的寂靜中。

　　夜貓離開桌子，來到大聰明身邊，將他背后一扇被鎖死的鋁合金窗戶用鑰匙打開。夜已經很深了，外面的城市依然沉浸在光的海洋中。

　　喧囂的風通過窗戶吹進，夜貓的衣衫沙沙作響。在這么高的地方往下看，能直接眺望市中心最繁華的區域，月色下人潮洶涌。

　　啪——

　　打火機被按響，一縷火苗浮現在房間里，將煙頭點燃。夜貓用力深吸一口，仿佛要將這個房間的空氣都吸進肺里。一根香煙在瞬間燃盡，從頭到尾的時間甚至不足一秒。

　　幽幽吐出的煙霧，縈繞在這個小房間。

　　“現在，把你知道的重新說一遍，事無巨細，統統說一遍。我無法代替老板允諾你生死，但我一日不死，你一日不死。”

　　“……好。”

　　又是很長時間的談話。

　　時間流逝許久，夜貓忽然開口問道：“你知道林安和陳夕嗎？”

　　大聰明愣了一下：“陳夕不知道，不過林安是我現實世界的同學名字。”

　　“是個怎么樣的人？”

　　“自律、冷靜，還是個孤兒。你怎么會問起這個？”大聰明皺緊眉頭，他心底忽然升起一種不好的征兆，也許他并不該說的。

　　夜貓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在黑夜中閃閃發光，笑著說道：“沒什么。”

　　原來這個秘密，才是那個少年最深處的東西。這場數萬人的穿越，將所有的人命運深深捆綁，每個人都成為命運線上的螞蚱，隨著命運輾轉反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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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第5天。

　　林安早早在走廊等候，等到掛著的時間表跳到6：00的字樣，他鎮定地敲了敲門。

　　門牌號：0000。

　　林戴玉的房間。

　　“進來。”溫和的聲音傳出。林安深呼吸兩口，眼睛里閃過一絲堅定，慢慢推開房門。

　　房間里只有林戴玉一人，夜貓和夜鶯不在身邊。他坐在靠窗的桌子邊，搖晃著手里的紅酒杯，欣賞著窗外的黎明初現。

　　“你有兩個身份，一個是警察臥底，一個是所謂現實世界的穿越者。”林戴玉沒有轉頭，只是淡淡說道，語氣平淡地像是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林安目光平靜，并沒有多說什么，畢竟大聰明從落入對方的手中那一刻開始，他就逃不脫被知曉秘密的命運。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鎮定，平靜的像是個機器人。”林戴玉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笑道：“你的確有資格獲得試煉。”

　　“我沒騙過你，夜貓夜鶯也從沒騙你，但是你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在我們身邊，有什么想說的嗎？你知道，每一個成功者的手上，從來不缺腥風血雨。半神，應該也算是成功者。”林戴玉說。

　　林安搖搖頭，說道：“沒什么想說的，我有我的苦衷，說出來像是辯解。但我不得不謹慎，因為那里有我的救贖。”

　　林安走到窗戶前，深深看著樓下的一切。

　　造型流暢華麗的飛行器在街頭奔馳，空軌列車帶著響亮的鳴笛聲在鋼鐵洪流的城市中穿梭。

　　還有醉酒咒罵的游客相互攙扶著離開白空娛樂中心。

　　真是美好的世界啊，林安想。只是不知道他以后還能不能看到了。

　　他轉頭看向林戴玉笑著說道：“你讓我好好準備一下，但是我實在是不知道準備什么。我想預知一下我今天的事情，但是凡是你說的話都像在霧中，我聽不清聲音，也看不清你。現在距離這么近，我覺得可以試試，但是我不想了，因為事情即將要發生，這沒什么意義。”

　　“你哪怕說些求饒的話，我說不定都能放你一馬。”林戴玉說。

　　“得了吧老板，你可不是那樣的人啊。”林安笑道。

　　“我剛才說過，我沒騙過你。”林黛玉忽然也笑起來，“我之前說過……”

　　“準備迎接光吧，林安。”

　　林安張張嘴，想說些什么，聲音卻像是卡在嗓子里，怎么也出不來。

　　“我……”

　　鏘——

　　異變突起，一把長矛突然從天花板上刺穿，帶著尖銳的聲音往下貫穿，目標直指林戴玉的頭顱。

　　林黛玉瞬間推開林安，眼睛里流淌著淡淡的金色，手指呈爪狀向上抓去，指尖帶著細絲狀的白色閃電，電流像是手套一樣附著在手上，形成一層保護膜。

　　但長矛并不是唯一的攻擊，一只利箭射穿防彈玻璃，箭尾幫著一顆白色的圓柱體單位，碎片在空中飛舞，擦過林安的臉頰，留下一條血痕。

　　“糟糕！捂住眼睛！是閃光彈！”林戴玉大吼。

　　他的身體在空中強硬地扭轉形體，另一只帶著白色閃電膜的手掌狠狠抓住利箭。

　　下一刻，閃光彈上的倒計時變為0，保險拉環自動掉落。閃光彈自由落體砸在桌面上，機針敲響底火，底火瞬間點燃導火索，迸射出巨大的噪音和強光，窗戶受到震擊的一剎那全部碎裂。

　　2m半徑內產生的巨大分貝噪音和數百萬瓦的強光令林安直接失去意識，在白光中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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