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張玄悶聲點頭。

　　“知道怎么回事嗎？”溫馥皺起了眉頭。

　　“我怎么知道，不過你可以問她或者鄧文濤，他們肯定知道。”

　　“好，我來問。”

　　男女對視一眼，各自沉默。

　　其實以他們的聰明才智，在看見復仇鬼的長相之后，心里就已經有數。

　　只是，各自都有不能接受的點。

　　似乎感受到了氛圍的壓抑，連胡琳兒安分了下來。

　　直到。

　　“嗯~”

　　“嗯~”

　　兩個女鬼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睛，看見了眼前的人。

　　但她們的反應卻各不相同，那復仇鬼目露驚恐，連跌帶爬的退到最角落的位置，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

　　女鬼楚楚的臉色異常蒼白虛弱，但她卻沒有太過在意，只是站了起來對著張玄澀然一笑。

　　“張天師，楚楚幸不辱命，她的魂體已經穩住，但我看天亮之前……”

　　她輕輕搖頭。

　　“辛苦你了。”

　　張玄掐滅了煙頭，走到那復仇鬼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他擠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

　　復仇鬼卻是沒有任何回應，只是抱緊了自己，邊啜泣邊發出低沉怪異的笑聲。

　　僅僅是光聽聲音，絕對的讓人毛骨悚然。

　　但不知為何看著她這副樣子，卻沒有人感到半分的害怕。

　　“我和她聊聊。”

　　溫馥走了過去，蹲下身體，柔聲道：“你叫王雪兒是不是？”

　　那復仇鬼聞聲抬頭，猩紅的眼睛讓溫馥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你不是跳樓自殺，但被鄧文濤殺害了，對不對？”

　　她繼續問。

　　這下復仇鬼，也就是王雪兒的反應更大了。

　　她突然暴起撲倒了溫馥，瘋狂的大喊。

　　“他是畜生，鄧文濤是畜生，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啊啊——”

　　“是你，我記得你，你為什么要保護那個畜生，你也要死，我要殺死你——”

　　青春如花的臉遍布猙獰，聲音尖銳無比。

　　她的手上的力量更是奇大，溫馥臉上浮現痛苦之色，但她還是回頭喝止要上前來的張玄。

　　“別過來，我沒事！”

　　張玄的腳步應聲止住了。

　　溫馥沖他搖搖頭，回頭看著被張玄嚇得僵硬住的王雪兒，露出依舊溫和的笑容。

　　“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我幫你好不好？”

　　王雪兒一愣，但很快獰笑起來：“你沒聽到她說的嗎，在天亮之前我就要消失了，你怎么幫咦嗬嗬……”

　　“我幫你復仇！”

　　凄絕的笑聲戛然而止。

　　“不可能，你不可能……”

　　“我可以！”

　　王雪兒突然又撲了上去，但這次卻不是要掐他，而是面對面，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眼睛。

　　“姐姐你真的可以幫我嗎？”

　　她那猩紅的眼睛有血淚流出，顯得分外可怖。

　　然而溫馥非但不受影響，竟然還伸出了手擦去她臉上的血淚，眼睛更是溫柔的與之對視。

　　“真的，你給我一點時間。”

　　說著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看了張玄等人一眼，輕輕呼出一口氣，撥打了一個電話。

　　響鈴了。

　　在這個時候，她的臉上浮現出從未有的緊張。

　　一直到那邊響起熱切的聲音。

　　“喂，溫老師這么晚了有事嗎？”

　　她臉上的緊張，頓時一散而空。。

　　“鄧老板你現在有沒有空來一下培訓班，我家里的鑰匙不知道是不是忘在鋼琴房里了。”

　　“啊還有這事，你現在在哪？”

　　“我現在就在培訓班門口，能趕快過來嗎，這里好黑，我手機也快沒電了。”

　　“沒問題啊，我這就過來幫你找，就怕找不到哈哈~”

　　“那省不得要借你家住一晚了呵呵～”

　　“那沒事，我家有的是空房間，就怕你不敢住！”

　　“怎么會，我覺得你人挺好的。”

　　……

　　溫馥剛掛掉電話，就看見王雪兒跪在了面前，瘋狂磕起了頭。

　　“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她嚇了一跳，連忙把王雪兒扶了起來。

　　“傻女孩這是我欠你的，不存在謝不謝，你額頭沒事吧？”

　　“我是鬼，不疼的呵呵~”

　　復仇鬼王雪兒又笑了

　　這是和之前截然相反的笑容，傻氣，可愛。

　　溫馥只是牽著她的手，滿眼盡是溫柔，以及潛藏著的憐惜。

　　一行人和鬼，默默的走出舞蹈室，來到了大門外等待著。

　　張玄也沒想到，溫馥憑一己之力就能解決事情，原本他都打算發動所有的能力和關系，天亮之前揪出鄧文濤，把他宰了！

　　“你看看這個……”

　　胡琳兒賊兮兮的把他拉到一邊，示意他看手機。

　　張玄目光看去，是一樁五個月前的新聞。

　　青璇無聲的出現再張玄身后，目光掃過胡琳兒的手機。

　　見張玄一言不發，胡琳兒只得拉拉青璇的手，低聲：“新聞是不是假的，其實王雪兒是被鄧文濤推下樓？”

　　胡琳兒驚的差點喊起來。

　　狐媚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通紅，呼吸急促，雙拳緊握的來回暴走。

　　“畜生！畜生！狗東西！人渣！……”

　　她突然抓住張玄的手，眼里冒火：“鄧文濤這畜生死不足惜，但人是溫馥姐約來的，她是在犯罪啊!”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讓溫馥姐一個人背鍋！”

　　一激動，就忘記了控制音量。

　　王雪兒猩紅的眼睛頓時波動起來，幾經變色之后，她忽然看向了溫馥。。

　　“姐姐，我還是不報仇了，但我怕會控制不住自己，他很厲害的，讓他送我離開好不好？”

　　她指著張玄。

　　“天亮之前，你所有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

　　張玄總算開口了。

　　“那你送我走吧！”王雪兒連忙喊道。

　　“不行！”

　　溫馥卻是斷然拒絕，迎著王雪兒恐怖愕然的目光，她淡淡一笑：“我雖然不懂鬼神，但卻相信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雪兒我不是純粹的因為愧疚才幫你，我只是在做一件想做，也問心無愧的事情。”

　　“張玄，你說呢？”

　　她看向了張玄。

　　后者一臉淡然：“有證據的才叫犯罪，沒證據的只能叫，自殺。”

　　“叮！”

　　這時，電梯緩緩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