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的有點眼熟。”周執霜突然說。
“跳過跳過。”余若歌往后拉。
“不對，我在府衙里見過她，她是不是那個捕快？也是你的夢中情人？”
“夢你個……鬼，我之前跟你說了那么多你能不能稍微聽幾個字啊？”
“好，好吧，這是另一種……可能發生的事對吧？”
“對對對，我們直接看你被我傷害的部分吧。”余若歌非常好奇自己是在什么情況下殺的周執霜，被她煩的嗎？
周執霜捂著腦袋想了很久，道：“好像再過五年的樣子。”
那就是第六年。
余若歌拉到那個位置，畫卷上的確再次出現了周執霜的身影，她站在大街上，站在一家攤位前和小販說話，個子更高了，也更美了。
他逐漸走近，但速度很慢，似乎身邊還跟著一個人。
不會又是韓照溪吧？余若歌都想快進了，但畫卷中的他突然轉頭看向身邊的人，驚呆了畫卷外的他。
那是張絕美的側顏，仿佛上好白瓷制成的完美之作，額頭到鼻梁到嘴唇再到下巴的曲線扣人心弦，烏黑長發懶懶地搭在后背，躲在眉邊碎發后的眼睛像是從上萬顆黑寶石中精心挑選而出。
她也轉頭看向了余若歌，靈動含水的雙眼似乎能穿透畫卷。
正臉同樣驚艷，但細嫩的左臉頰卻帶著一條半指長的刀疤，仿佛上天不允許完美，偏要在這張臉上留下瑕疵。
只是一點瑕疵更惹人愛，余若歌不得不承認，縱使周執霜與她并肩站在一起，也只能顯得自己像個丫鬟。
周執霜問道：“這個人是誰？”
余若歌道：“我也想知道。”難道就是小紅嗎？她的真名叫什么？
他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小紅”這個名字太過普通，若真是她，實在不配。
“嗯，真好看，哎，別往前啊。”周執霜叫道。
畫卷中的女子笑著和余若歌聊了兩句，忽然被前面的人吸引了注意，原來是在前面的周執霜發現了兩人，攔到他們前面打招呼。
余若歌聽不到三人說了什么，但約莫可以猜出周執霜此時很久沒和自己碰面，正和自己敘舊順便與女子互相認識。
余若歌帶著女子和周執霜聊了幾句便又分開，一段迷霧過后，三人又在同一間客棧相遇，住進了相連的三間房。
三間？余若歌有些失望。
當天晚上，周執霜房中發出異響，余若歌不放心，闖了進去，發現周執霜在地上痛苦地打滾，額頭布滿冷汗，面目也略帶猙獰。
兩人說了幾句，余若歌扶她上床，渡真氣予她調整，一直到后半夜，女子忽然敲響房門，走了進來，看到兩人模樣，問了一番，換成她幫周執霜調息。
余若歌沒看懂女子怎么會大半夜來敲門，想了想覺得應是自己傳魂念叫醒她來接班吧，但都六年后了，自己的實力怎么還撐不了一整晚呢？
直到這段記憶結束，他們再次分開，也沒出現周執霜被殺的景象。
余若歌睜開眼，看著對面撓頭苦思的少女。
“你和那女子是什么關系？”她問。
“這是重點嗎？你到底是哪一年被殺的？不會是看錯了吧？”余若歌怒問。
“快、快了，再過兩年，肯定就是了。”
跳過中間出現的幾次相遇，記憶來到了一個雨夜，余若歌飛速從黑暗無光的森林上空掠過，搜尋著什么。
突然，一個纖細的身影從林中竄出，帶著萬千藍色冰劍朝他殺來。
他硬生生用真氣轟散冰劍，一手長戟一手長劍，向下攻去。
兩個身影交錯，余若歌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即便已隔數年，容貌微有不同，神色大不一樣，他還是能認出，帶冰劍的是周執霜。
為什么會打起來？而且看樣子還都是殺招。
為了尋找答案，他試著把時間往前倒，但迷霧綿延一年之長，上次見面時周執霜還在笑吟吟地和他說話。
看來中間發生了一些事。
他回到兩人對戰之時，加速推進，只見兩人大戰許久，他試圖擒住周執霜，周執霜卻似瘋了一樣，不斷使出同歸于盡的招式。
兩人邊戰邊走，戰斗的余波摧毀了沿途的一切，遠處漸漸出現燈火，他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讓周執霜占了上風，看得出來他想引周執霜遠離有人居住的地方。
但兩人的實力并未相差太遠，他一分心，便陷入了險境，身上出現許多傷口，血液隨著他的飛動飄入空中，混在雨水里。
周執霜徹底把握了戰斗節奏，逐漸逼向民居，他看清了那是一座大概一萬人規模的小鎮。
周執霜凝固了周圍的雨滴，操縱漫天冰刺扎向他，自身則朝著小鎮落去。
他眼前模糊，揮動長戟掃清前方的冰刺，而不顧其他方向的攻擊，全速追向周執霜。
周執霜轉過身子，抬起一只手對準了他，仿佛他不顧性命的追擊也在其預料之內。
雨水劃得他遍體鱗傷，但兩人的距離終于是近了，周執霜癲狂的臉上閃過一絲乞求，阻擋他前進的攻勢也稍稍減弱。
他抓住剎那即逝的機會，揮動長戟，斬下了周執霜的頭顱，眼前徹底模糊不清。
周執霜立刻抽回了手，余若歌重新看到滿屏迷霧。
他看著她，她瑟瑟發抖。
“八年后。”余若歌安慰道，“至少是八年后的事情，有的是時間排除隱患。”
“我看見我求你了。”周執霜沒有錯過自己的表情，“我求你別殺我，你卻……”
“我絕不會傷害你，當時可能發生了很多事，我們小心點就是了。”
他不斷安慰周執霜，直到她情緒好轉，又問：“你之前覺得我是個死人？”
這又嚇到了她：“因為我看見你從棺材里爬出來。”
“哦，這事啊。”余若歌笑道，“我當時沒死，被活埋了。”
“可你身上一點靈力都沒有，只有死人才沒有靈力。”
“你在罵我，我出生體內就沒靈力，難道我是個死胎？”
沒準當年給我娘看肚子的醫生真會這么以為，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