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搞清楚她能看清上輩子記憶的原因,還有該防止她把看到的事情告訴別人。”小紅解釋了要拐走周執霜的原因。
“可是都過了好幾天,她會不會已經給別人說了?”余若歌不知道她的承諾是否管用,甚至懷疑她會不會忘記答應他保密的事。
“可能性很小,她這種沒心沒肺跟人說話說到一半都能神游的性子,我想她不會主動和別人說起,別人問也很難問出來。”
“好吧,你更了解她。”
正如小紅所言,走到約好的小山時太陽剛好落下,天空貪戀著余暉,但終究步入了黑暗。
山腳下有個山洞,是盧栗早年打出來的,余若歌把蓋住洞口的藤蔓撥開,鉆進里面,點燃了火堆,打量起洞內布置。
洞里擺著一張石床,床邊是個大鐵鍋,一旁空處放著一面圓桌和幾張小凳,僅此而已,連吃的也沒有。
“我們是不是該去打個獵?”余若歌拿起鐵鍋看了眼,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說。
“盧栗會帶來儲物戒,里面有吃的。”
“那就好。”
他坐在火旁,沒等多久,洞口藤蔓再次被掀開,盧栗和韓照溪探了進來。
余若歌沒想到還會多一個人,站起身問:“你怎么也來了?”
韓照溪道:“不歡迎我?”
“倒也不是。”自從在記憶里看到韓照溪后,他就一直懷疑兩人上輩子的關系,想得多了,難免心向曖昧。
小紅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氣味,問他:“你在記憶里還看到了什么?”
盧栗掃了眼兩人,露出微笑,道:“韓姑娘可關心你了,她為了你可是連被劍穿胸也不怕。”
余若歌在趕來的路上就聽小紅說明了一切,對她也是心懷感激,深深行了一禮:“我欠你一命。”
韓照溪臉紅了,猛地擺手:“不不,我只是很好奇師父給我留下了什么,我聽說你被帶回京城也不會死,怎么能說欠我一命?這話太重了,我受不起。”
“你不顧法寶是否會奏效,不顧自身安危,只為了我的一點任性,我于心有愧。”余若歌道,“你且受著吧,還不還還不一定。”
盧栗笑著走到他面前,遞出手中的儲物戒:“給,劍鞘還有一些行李都放里面了,嗯,還有一個玻璃小球。”
余若歌一怔,接過戒指翻找起來,果然從里面取出一個弄術球。
“你怎么會有這個?”他問。
進牢前明明被雷輕名收走了啊。
盧栗道:“一個小孩給我的,應該是別人托他轉交的吧,這個球有什么用?”
伊葉歸?他把球偷出來了?余若歌回道:“只是個變戲法的玩具。”
“喲,那我可感興趣,變一個看看。”
“要付錢。”
“那算了。”
余若歌撇撇嘴:“那小孩沒說什么?”
“說你欠他一個人情,應是指托他轉交的人吧。”
余若歌把球收好,問道:“漆予怎樣了?”
“她前兩天在韓大夫新開的藥堂學識藥,后來公主殿下的人找到了她,把她接走了。”
“湯璇接走了她?帶去哪?”
“公主殿下把她帶走了。”
“哦,什么時候?”
“今天下午。”盧栗眨了下眼睛,“你怎么能把公主殿下傷成那樣的?”
魔劍飛了起來,道:“當時沒別的辦法,我甩不掉追兵。”
余若歌問:“她的傷好了嗎?”
“當然好了,斷條胳膊又不是大師,一個愈療術就接上了,不過人家畢竟皇室貴胄,又是你姐,讓人家這么狼狽不太好吧?”
小紅道:“牽扯不到輝隱,放心吧。”
盧栗笑了下,點點頭。
余若歌心感抱歉,湯璇雖然因他受傷,但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把漆予帶走了,希望等漆予境界上去后可以修復自身魂魄吧。
韓照溪這時上前問:“你真是皇上的兒子?”她早就被告知,但還是想得到余若歌的親口承認。
余若歌道:“也可以不是。”
“……你今后打算怎么辦?”
“南下轉轉,問這個做什么?”
韓照溪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模樣。
盧栗幫她說:“她想跟你一起走。”
余若歌和小紅同時驚道:“這怎么行?”
韓照溪嚇了一跳,低下頭去:“不行嗎?”
“不是。”余若歌道,“你還有捕快的活要干吧?”
“我……已經辭了。”
“為什么?”
“我以前以為公差是伸張正義的,可我最近發現不是,就拿范家的事來說,張頭乃至三法司的人明明都知道范重范尚行也有罪行,但卻都想為他們開脫。
“我不喜歡這樣,我想像你一樣為民伸冤,這樣才能真正幫助別人。”
小紅道:“我們便是對的?當街殺人難道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事?再說,我們殺人后若不是有高人暗中相助早已被捕,你想學我們,頂多也只能做一件好事,救幾個人,既入官府,就要學會和光同塵,見到一點黑暗就想明哲保身,這種心態能做什么?”
“小紅你是不是說得有點狠?”余若歌道。
“你閉嘴。”
洞內氣氛短暫的凝固后,韓照溪道:“但是不變強就幫不了更多人,包括我爹,怖道宗出現時我們這些捕快只能帶著百姓跑到安全的地方,見到尸傀只能逃跑,我想跟著你們一起歷練,變強。”
小紅道:“我不會教靈修。”
余若歌道:“你把周執霜帶到這里來,我就答應你跟我們一起走。”
“喂!”小紅怒道,“你非要帶她干嘛,她只是九品……”
“我也才八品,差不多。”
“她能越級打架嗎?”兩人是以魂念交流,故不擔心話語被韓照溪聽到。
“沒指望她增加戰力。”余若歌不解她的態度,“你干嘛這么激動,她要是能帶來周執霜,帶她一起離開又何妨?周執霜也是靈修,可以教她嘛。”
小紅氣呼呼道:“行啊,給她一天時間,你看她能不能把人帶來。”
余若歌對韓照溪道:“給你兩天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