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拓印者與傳承者
江良離開了科爾沁草原,他努力地將老人的話理解,但是一切都超出了常識的范疇,接受起來難免有些艱難。
恐懼圖騰的律動也是極其微弱,即使是氣息與律動同步也是再難進入那骨山。
他躲在陰森潮濕的地下室中,再次試著感應恐懼圖騰的律動,依舊是無比微弱,只能就此作罷。
他只能將這歸結為圖安的特殊性。
連日來的追殺已經讓他無法正常入眠,這么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被逼到這種境地,萬圣集團,他已經將這個名字深深印在腦海之中。
燕京市,萬圣大廈,這里守衛森嚴,儼然一座無懈可擊的堡壘。
可是幽靈卻是早已潛入其中,他在廁所之內換好便裝,毫無顧忌地行走在集團之中。
將早已準備好的IC卡插入電梯之中,電梯飛速上升,最終停在了四十七層。
這里是萬圣集團總經理的辦公室,萬圣集團總經理劉安松正是萬圣集團的靈魂人物。
劉安松結束了股東大會,徑直回到總經理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面對的是整個燕京市,這里可以一覽燕京的全貌,正所謂登高而望遠,他能夠看的是千百年以后的未來。
“是你派人追殺我?”
正沉思間,一聲冷喝卻是在身后響起,出聲的人正是那潛入萬圣集團的江良。
劉安松為之一愣,不過并未有絲毫慌亂,他緩緩轉身,直面持槍的江良。
“你就是江良?‘真理計劃’的幸存者?”
面對漆黑冰冷的槍口,劉安松鎮定自若,他徑直走到座椅上,自顧自地坐下。
“果然是你們!”江良眼中放出精光,一切都已經串聯起來了,面前的人就是罪魁禍首。
“如果我是你,我會放下手中的槍,貿然指著一個人是極其危險的行為。”劉安松斜倚在真皮椅背,雙手合十打量著江良。
“劉總似乎對自己格外有信心。”江良將保險打開,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威脅。
“我能原諒你的無知,只因為你從未接觸過真正的世界!”
劉安松眉頭一皺,額頭之上竟然顯現出圖騰的模樣,只不過圖騰之中的圖案彎彎曲曲好似河流。
這是江良第一次真正看到圖騰顯現,也是第一次真正面對擁有圖騰的對手。
那圖騰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芒,將劉安松襯托得仿佛神祇。
“井底之蛙,臨死之前讓你見識一下真理的力量!”
淡藍色的光芒更加濃郁,圖騰的紋路也更加清晰,只聽劉安松低聲道:“穿刺吧,流水!”
憑空生出一支水箭,驟然穿透了鋼鐵打造的槍械,而后又留下一灘水漬。
江良愣愣地看著手中已經留下空洞的手槍,心中只有震驚,這就是圖騰的力量嗎?這就是真理的力量嗎?
可是劉安松冰冷的話語很快便喚醒了他,“看到了嗎?這就是真理的力量!我想要殺你猶如碾死一只螞蟻一般簡單,可是我不殺你,我要你告訴我,你們到底找到了什么?”
江良眼神閃爍,那憑空生出的水箭以及輕松洞穿槍械的威力已經讓他確定自己毫無抵抗之力,如今他要做的就是逃走。
劉安松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我建議你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有歪心思,你能做的就是講出你所知道的一切。”
“好,那我告訴你!”
話音剛落,江良便是搶先一步出手,將手中已經廢掉的槍械砸向劉安松,自己卻是朝著辦公室門靠近。
可惜劉安松的身后已是凝聚出三道水箭,倏然而發,穿透了廢掉的槍械,穿透了江良的兩條腿,鮮血濺射而出,血水混合在一起順著褲管流淌。
江良性格何等堅韌,這等痛苦都沒有使他屈服,只不過失血過多的癥狀很快就出現了,無力感蔓延至全身,只能靠著門勉強立著。
“看來并不是你想要我的命!”江良擦去嘴角的血跡,露出冷酷的笑容,如果懸賞他的人是眼前的人,剛才就已經奪走了他的命,哪還需要什么廢話。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劉安松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他平生對討厭的便是質疑。
“如果你殺了我,你就永遠無法知道‘真理計劃’的結果。”江良目光冷冽,他緊盯著劉安松,這是一場事關生死的博弈。
“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真理計劃’已經失敗了,只不過我對其中的過程頗感興趣,而現在我最大的興趣就是殺掉你。”
劉安松的身前再次凝聚一支水箭,水箭直指江良眉心,只要心念一動,江良就會倒地身亡。
“真理計劃沒有失敗!”這是江良的最后一搏,他張開手掌露出那恐懼圖騰的烙印。
劉安松倏然站起,水箭頓時散落一地,他快步靠近江良,雙眼緊盯著那縱橫交錯的紋路,眼神火熱,“拓印!真理的拓印!沒想到竟然讓你成為了拓印者!”
江良心中滿腹的疑問,可是卻已經沒有開口的力氣了,整個人因失血過多而昏倒。
昏迷之中,他竟然又來到了那骨山之下,遙不可及的山巔,目之所及皚皚白骨。
喚吾名!喚吾名!喚吾名!喚吾名!喚吾名!
無數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回蕩,他只感覺自己的腦海要炸開一般,猛然坐起,卻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一間臥室中。
他迅速起身,全身進入警戒狀態,順手拿起桌上的花瓶,無論是什么物品,都可以在他手中成為致命的武器。
推開房門,一樓客廳里坐著一個男人,江良心中已有主意,正欲動手,那男人卻率先開口了,“我放你一條生路可不是為了讓你做這種事情的!”
熟悉的聲音,鎮定沉穩,正是劉安松。
江良見已被識破,再出手也是無濟于事,索性便徑直下樓,坐到劉安松對面,為自己倒一杯水,開口問道:“你想得到什么?”
“告訴我你是從哪里得到的拓印?”
“你是從哪里得到的真理圖騰?”江良反問。
劉安松眼中的詫異之色一閃而逝,“沒想到你竟然會知道真理圖騰。你還知道什么?”
“真理圖騰會賦予人更強的力量,你的那些水箭想來是真理圖騰所賦予的力量吧!”江良猜測道。
“不錯,我的圖騰之力是流水,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控制水流變幻成任意形狀。”劉安松傲然道。
“我相信一定有很大的限制條件吧。”江良想到那些散落在地的水箭說道。
劉安松不置可否,他拿起水杯,水杯之中的水緩緩升起,竟然懸浮在了空中,不過很快又落入水杯之中。
“帶我去真理計劃的終點,我會給你享之不及的榮華富貴,你再也不用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了。”
劉安松早已將關于江良的所有情報瀏覽了一遍,知道對于這種人威脅并沒有太大的作用。
江良沉吟片刻,抬頭開口道:“我帶你去真理計劃的終點,你要教會我如何利用圖騰的力量。”
劉安松冷笑一聲,帶著不屑的語氣開口道:“就算我教會你如何利用圖騰的力量,你也不過是螻蟻。”
他伸出手掌,雙目凝視掌心,掌心這種逐漸凝聚出一顆水球,“看到了嗎?這就是傳承者的力量,天地萬物,皆遵我令!”
水球砰然炸開,可是并未濺出而是化作道道流光,塵歸塵,土歸土,于虛空之中凝聚,散于虛空之中。
“而拓印者必須以媒介激發圖騰之力,失去媒介的你們只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江良幡然醒悟,原來他無法發揮出體內的力量竟然是缺少媒介,他更是認清了傳承者與拓印者的區別。
“這是我的選擇,而現在你只要告訴我,我們的交易是否可以達成?”面對劉安松的嘲弄以及威脅并不放在眼里,自顧自地開口道。
“只要你能帶我到‘真理計劃’的終點,教你掌握圖騰之力又有何難。”劉安松話音一轉,“不過你要先活下來才可以,家族對你發出的懸賞令我無能為力。”
“我死了你什么也得不到。”
“哈哈,你永遠無法想象藏在黑暗中的是怎樣的勢力,你能夠依靠的只有你自己!”劉安松言語堅決,似乎并不只是說給江良。
江良看著劉安松冷峻的面容細細體味,他能夠看出眼前的男人似乎藏著其他的企圖,只是這對于任人宰割的他來說并不重要。
“圖騰之力的媒介是什么?”這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他有預感烙印在他身上的圖騰擁有著極其恐怖的力量。
“圖騰之力源自于至高無上的真理,真理需要你自己尋找。”劉安松的話相當簡潔。
“自己尋找?”
“真理便是你終身信奉的理,只有你自己知道!”
江良沉默不語,他細細思量著劉安松的話語,并回憶起獲得恐懼圖騰的全部經過。
劉安松見江良陷入沉思,便開口打斷他,“你需要出發了,我希望你能在死亡前為我找到‘真理計劃’。”
“你不和我一同前往嗎?”
劉安松并未回答,他放下一把車鑰,一張紙和一枚綠藤徽章,“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座駕以及幫手。”
江良看著紙上的地址開口道:“我不需要幫手,我只需要家伙!”
“他們會教你如何使用圖騰之力,如果沒有他們,你不是守護者的對手。”
劉安松的話令江良再無反駁理由,只是拿起桌上的鑰匙和紙放入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