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我回來啦。”夏慶疲憊的推開大門,幾乎是閉著眼睛直接往床上沖了過去,絲毫沒有在意這間屋子的主人是誰。
跟咒蛙磨合了一下午,這東西熟絡之后跟個狗似的,活潑的不得了。
“嗯?”躺了半天沒聽到回應,夏慶這才抬起了腦袋,掃視了一眼空蕩蕩的屋內。
“不在嗎?”
“估計又去哪里演講了。”
然而就在他準備入眠之時,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從門外跑了進來。
“回來.......嗯?!你怎么了?”
夏慶以為是菲爾那,但是抬頭一看卻是一位滿身血跡的村民。
他記得這個人,是那個菲爾那嘴里隔壁的王師傅。
“老王?你這是......”夏慶頓時整個人清醒了緩過來,趕忙下床將其扶在了椅子上。
“法.....法師大人,快去,快去救救菲爾那吧。”
“他怎么了?”
“狼.....狼來了。”王師傅的說道這里,眼里閃過一絲懼意。
狼?
這里還有狼?
夏慶此時才看到,王師傅悲傷的抓痕,頓時焦急道:“它們在哪兒?”
“后山.....別管我了,大人快去吧。”
突然,他一把抓住了夏慶,充血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他:“大人,求求您,救出菲爾那,好嗎。”
“等....等等,有話好好說。”
老王的臉仿佛蒼老了好幾歲,那嘶啞是聲音此刻卻依舊有力:“他是這里唯一的希望,之前是我們對不起你,不論是你圣人也好,惡魔也罷,我的東西你盡可拿去。”
“我只求求你,救救菲爾那!擺脫你了!”
夏慶愣住了,不知是被對方的氣勢震懾主了,他下意識輕輕點了點頭。
“請大人一定要救下菲爾那,他是個好孩子,他.......”
在得到夏慶的答復之后,老王的雙手緩緩失去了力氣,聲音也愈來愈小,夏慶頓時嚇了一跳,用手試探了一下他的呼吸之后,才發現他只是暈了過去。
將昨日沒用完的繃帶粗略的幫他包扎了一下,夏慶將對方抱到了床上,眼神一時有些復雜。
自己要去救嗎......
要不直接,去他的倉庫里偷一點糧食跑了算了......
但最終,他咬了咬牙,直接推門而出。
街道上,已經有不少年輕的男人聚集在了一起,拿著各式各樣的農具和火把,還有一些和王師傅一樣身負重傷的人,正在被一些婦孺放置在擔架之上,個別受了傷還能行動的人,此時正在商量著什么。
“大人,您來了。”
一身胸口包扎到了繃帶的年輕人看到夏慶,頓時揮了揮手向著自己跑了過來,急切道:“法師大人,菲爾那在后山,狼給抓走了!”
十幾名年輕人圍了上來,群情激奮,看得出菲爾那在村里的還是很受人尊重。
之前還想燒死自己,現在一口一個大人叫的這么親切。
夏慶被這場面弄的有些混亂,稍沉吟了片刻后,對著年輕人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耶魯,我叫耶魯。”
“菲爾那到底發生了什么。。”
耶魯眼里不由的閃過一絲懼意:“是狼王......狼王每年都會來一次,我們和菲爾那去山腰捕獵的時候,被狼王伏擊了,可是以前他們都是年底出來,這次這么突然,我們根本就沒有準備。”
聽到這里,夏慶已經意識到了不對,皺了皺眉頭:“這個狼王,是普通的狼,還是......”
“狼王就是狼王,專門殺害我們的邪惡物種!”
“每年都有無數的村民被殺死!”
“它是一只惡魔,每年都會吃掉很多村民。”
夏慶掃視著眼前的七嘴八舌的人群,不由的皺了皺眉頭,說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他們嘴里的惡魔,現在夏慶一點兒也不相信。
“時間不多,我們現在就動身,你們帶路!”
夏慶說罷,耶魯已經身先士卒的走在了前面,帶著身后手持武器的村民向著村口出發。
他放慢了腳步,很在眾人身后。
現在他的咒蛙已經收方自如,雖然咒蛙本身孱弱,可畢竟有一個疊驟死的DBUFF,真干起來,他也是有一些底氣。
而且自己的身份既然被誤認為了召喚師,那么自己召喚一只青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眾人出了村子,沿著山道向著山腰走了過去,期間還路過了夏慶下午練習咒蛙的那片叢林。
夏慶留意著周圍,即使點了火把,四周的叢林此刻依舊昏暗。
很快,眾人來到了山腰的一處洞口。
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
“就是這里,沒年狼都會從這里出來。”婦人的眼里閃過一絲畏懼,退后幾步躲入了人群當中。
夏慶走到了前面,拿過了一支火把向前探了一探,但那洞口就如同一只吞噬光明的野獸,任何光線都無法照亮分毫。
“有多少頭狼,里面。”夏慶皺了皺眉頭問道。
“一頭。”
“只有一頭?”
夏慶側頭看向身旁的耶魯,眼里閃過一絲疑惑:“狼都是成群行動,只有一頭的話莫不是落單的,你們這么多男人打不過一頭落單的狼?”
耶魯嘴唇聶動,憋了半天,說了一句:“我們.....我們看不到它們。”
這下,夏慶是徹底給這幫村民整蒙蔽了。
他有摸不著頭腦的指了指不遠處的山洞:“不是在那里嗎?”
“我們平常來的時候,這里面什么都沒有,就一條之路走到底,而且山上也從來沒見過狼,但每次到了年底最后幾天,就會有一只巨大的黑狼來村子里吃人。”耶魯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我們也打不過它,因為它是惡魔!”
“只是,不知為何,明明再過幾日再試年底最后一日,但這次狼卻,卻提前來了。”
直到這個時候,夏慶才發覺了這個所謂的狼,應該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物種。
聽這描述,難不成真的是一只惡魔?
“這狼什么時候出現的。”
“8年前,大人。”
隨著這個話題的引起,人聲嘈雜了起來,村民都在訴說著自己印象中狼的模樣。
夏慶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安靜,他們不能再這樣浪費時間,菲爾那還在里面生死未卜。
那孩子究竟是在這幫刁民手里救過自己,不管那狼是什么來路,他起碼也得嘗試一番。
反正自己死一兩次不對勁,再跑也不遲。
“不要磨蹭了,都一起進去看看。”
下一刻,眾人真的安靜了下來。
夏慶沒有在意,然而當他往前走了幾步后才發現。
這幫人都站在原地不動,
“你們在干什么?跟上啊!”夏慶有些不解的環顧了眾人一眼,頓時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
“我們.....我們就不進去了吧。”
“是啊,既然有法師大人,我們就不去當累贅了。”
就在夏慶愣住的時候,耶魯低著頭向前走了兩步后,在夏慶身旁輕聲說道:“我們歷年都是主動獻祭一名活人給狼王,因為我們根本就對抗不了它,所以......所以這不是有了法師大人么,那個....”
耶魯支支吾吾,卻說出了一個殘忍的事實。
村子歷年都是靠著活祭來避免狼災。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在,你們就放棄了菲爾那嗎。”夏慶的眼中詫異一閃而過,仿佛重新認識這幫村民。
耶魯低垂著腦袋,低聲道:“狼王如果想,可以殺了我們所有人,而這次我們之所以過來,就是因為聽菲爾那說過,法師都是無與倫比的存在........”
這句話及解釋了原因,也告訴了夏慶結果。
“那你和那個老王,是怎么活著跑回來的?”夏慶沉聲道。
耶魯沉默了片刻,隨即緩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
“當狼王制服了菲爾那后,直接叼著他回了洞穴,根本就沒有去管我們。”
夏慶沒有說話,只是關顧著看著身后的搖曳的火把,一雙黑色的瞳孔閃過了一絲莫名的意味。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后,他揮了揮手。
“你們待在外面,我自己進去。”
如果每年都是靠著活祭才從狼王手活下來,那帶不帶他們都沒什么兩樣。
而聽夏慶的話語,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
......
帶上火把,夏慶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閑著洞穴之內走了過去。
他的心態在白日和薇薇安交談過后,發生了些許改變。
如果真如村民所言,那這只狼的實力應該不低,說不定可以拿到一個不出的靈魂。
自己好歹驟死開局,可以稍微囂張一點。
況且他也本并不是很怕,自己可是在同一個生物之下,有五次死亡機會。
但頂多在這里死兩次就溜。
畢竟搜集靈魂也得一步步來,重塑世界可不是段時間能完成的事情。
死這里就得不償失了。
火把之下,是咒蛙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在前進了大約20來米的距離后,夏慶停了下來。
“咒蛙,探路。”
“嘶——”
自己既然可以召喚兩次,那么就用第一次來探路,這里的洞穴實在是太過于黑暗,火把聊勝于無,要是被偷襲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既然現在自己頂著召喚的頭銜,就自然用召喚的行為邏輯。
老老實實在后面扔精靈球就好了。
其實要是菲爾那不在洞里,他更想就在洞口往里面噴驟死,那樣不論是咒蛙還是自己都更安全。
看著消失在黑暗之中的咒蛙,夏慶沉下新來,感受著和咒蛙之間靈魂上的聯系。
雖然無法共享視野,但是可以共享情緒。
憤怒,恐懼,興奮,疲勞,這些情緒自己在白天的時候,都從咒蛙身上感受到過。
很快,咒蛙蹦跶的聲音也消失不見,但它仍然在往前跳。
1分鐘
2分鐘
在第4分鐘時,他感應到了咒蛙主動的回應。
到盡頭了。
夏慶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一路也太順利了,村民嘴里的狼呢?
“法師大人!法師大人!”
突然,一聲驚叫自二十米外的洞口傳來。
夏慶下意識的回頭看去,那聲音正是耶魯,但此刻對方并沒有舉起火把,無法看清他的面容。
“怎么了?”
“我想起來了,洞窟之內有一個暗道,菲爾那可能就在那里,我帶您過去吧!”
暗道?
夏慶頓時了然,難怪咒蛙什么也沒察覺到。
既然狼不在洞窟之內,那自己現在也可以進去,夏慶思索了一會兒后,對著耶魯說道:“進來吧,你來帶路。”
“是,大人!”
........
.......
潮濕,黑暗。
夏慶仿佛做了一個噩夢,但很快,一股溫暖的火焰在意識之中緩緩亮起。
他,醒了。
一個人影跪坐在他身邊,不是耶魯,更不可能是娘化咒蛙。
是一臉微笑的薇薇安,溫柔的注視著自己。
“嗯,我怎么睡著了。”
夏慶猛地做起了身來,此時天已經亮了,而自己正坐在上午訓練咒蛙的那片叢林之內。
“您醒了,失落者大人。”薇薇安緩緩站了起來“您剛剛被戈爾納.魯斯殺死了,在這個世界里,你還可以被被戈爾納.魯斯殺死四次,請務必小心。”
夏慶圓凳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薇薇安。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