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李簡獨(dú)自待在家里，看著那少了秒鐘的時針緩慢變化。

　　還有半個小時，一款名為虛神之家的游戲就將下載完畢。

　　這個游戲很奇怪，出自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作坊，而且沒有看到任何海內(nèi)外宣發(fā)。

　　要不是今天自己慣例在平臺上看到熱門度直接拉開第2名三倍的差距，他才知道還有這款游戲。

　　翻著游戲自帶的簡介，李簡嘗試通過自己的游戲經(jīng)驗摸清游戲的框架和脈絡(luò)。

　　整體的有點(diǎn)類似家園建造，玩家化身為某處空間里唯一的意識體，說人話就是設(shè)定里所謂的”虛神”。

　　而玩法，就是將自己的虛無空間做大做強(qiáng)，建立真正的神權(quán)領(lǐng)域。

　　至于如何做大做強(qiáng)，在簡介的末尾處，只有一行字。

　　請玩家自己探索。

　　這種主要玩法，居然只字不提。

　　“不對啊，這看上去好像沒有PVP?！?p>　　李簡撓了撓頭，將電腦椅拉近了一些。

　　莫不是這個所謂的虛神有很多個？

　　看了眼游戲的宣傳視頻，只有一張仿佛海底深處一般的背景圖，連游戲?qū)崨r視頻都沒有。

　　“這看上也沒有什么倒賣的操作空間，算了，進(jìn)去看一眼是個什么玩意就撤。”

　　游戲灰色的下載按鈕變成了綠色，本著下都下了的心態(tài)，李簡還是點(diǎn)擊了開始按鈕。

　　很快，屏幕便黑了下去，隨后一些白光開始閃爍，匯聚。

　　那是由八枚星星連起來的一個圓圈，中間是一個睫毛略長的眼睛。

　　然后，眼睛里的瞳孔緩緩?fù)驴慈?，那緩浮現(xiàn)一行字。

　　-按任意鍵開始游戲-

　　“好家伙，開場CG都沒有?！?p>　　這種簡約到極致的開場，他只在一些獨(dú)游上才看到過。

　　但這反而勾起了他的好奇。

　　這究竟，是一款什么樣的游戲？

　　按了下空格，底下一行字緩緩消失，而那被星星圍住的眼睛以一個很舒服的幀數(shù)轉(zhuǎn)動了起來，最后落在了李簡身上。

　　就好像，它在尋找是誰進(jìn)入了游戲一般。

　　很快，又有一行字在屏幕下方浮現(xiàn)。

　　-您好？-

　　習(xí)慣性的再次按了下空格想要跳過，但屏幕只是閃爍了一下，內(nèi)容卻并沒有改變，依舊是一個logo加上一行白色的文字。

　　“怎么點(diǎn)不動了?！?p>　　每次點(diǎn)擊，眼前頁面都會有一種刷新了一下感覺，但也止步于此。

　　“死機(jī)了？不是吧！”

　　就在李簡以準(zhǔn)備直接重啟電腦時，屏幕內(nèi)的文字卻發(fā)生了一些改變。

　　-您好？您還在嗎？-

　　與此同時，那作為logo的眼睛開始四處轉(zhuǎn)了起來，最終再次定格在了李簡身上。

　　“這是，什么黑科技.....”

　　一人一屏幕，就這樣對視了起來，李簡將自己的腦袋左移右晃，那只眼睛卻依舊死死的盯著他。

　　然而下一刻，超寬的曲屏顯示器突然開始顫抖了起來。

　　屏幕內(nèi)的眼睛開始變的暗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簡甚至能從里面感受某種焦急的氣息。

　　很快，無數(shù)的文字如同病毒一般充斥了整個屏幕。

　　-您好，您好，您好，您在嗎？您好，您在嗎？您好-

　　隨著文字越來越多，李簡有些驚恐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因為，隨著內(nèi)容的愈發(fā)密集，不只是電腦，自己的出租屋竟也開始跟著顫抖。

　　“我靠......這，這是?！?p>　　-您好，您好，您好，您在嗎？您好，您在嗎？您好，您好，您好，您好，您好，您好，您好，您好，您好，您好，您在嗎？您好，您在嗎？您好，您好，您好，您好，您好，您好，您好.....-

　　即使沒有聲音，李簡卻感覺眼前這個屏幕在催自己的命。

　　碗筷摔落在地，屋頂?shù)臒襞蓍_始炸裂，電線短路，火花在每一個角落內(nèi)閃爍，廁所已經(jīng)傳出了水管爆裂的聲音。

　　窗戶被震落，房屋在崩塌。

　　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徹底超出了李簡最后的認(rèn)知，他完全不理解眼前發(fā)生待遇一切，最終只是手足無措的對著屏幕崩潰的喊了出來。

　　“在！我在！”

　　話音落下之際，一股震蕩以屏幕為圓心散播開來。

　　隨后，黑暗與寂靜如海水一般將李簡徹底包裹了起來。

　　在意識遠(yuǎn)離自己的最后一刻，一道溫柔的女音在自己耳畔邊悄然響起。

　　“歡迎回來。”

　　.......

　　“歡迎回來，大人。”

　　琳娜站在一旁，一身純白的教會服飾將她的身材包裹，女性的特征全部都沒遮掩了起來，只露出一雙滿是傷痕的手搭在了腹前。

　　她所迎接的，是一位兩鬢白斑的老者，穿著和自己一樣的服飾，但是上面刻畫的教義文字卻更加密集。

　　“是啊，總算是回來了，已經(jīng)很久沒有走這么遠(yuǎn)的路了?！?p>　　歲月刻畫之下的臉龐盡顯慈祥，老者將自己的灰色的圍脖交給了琳娜，隨后將身后的包裹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順手接過琳娜遞過來的茶碗，簡單抿了一口后，老者對著四周環(huán)顧了一圈，眼神一下暗淡了不少。

　　“只剩你了嗎。”

　　“是的，大人?！?p>　　琳娜看了眼身后殘缺的神像，咬了咬下唇?jīng)]說什么，整個教堂千瘡百孔，昨晚雨夜漏進(jìn)來的積水她還沒有來得及打理，與其說是一處與神溝通的場所，更像是一個廢棄掉的爛尾樓房。

　　“但......這也不怪她們，教會已經(jīng)無法.....”琳娜猶豫片刻后，低聲說道。

　　“我知道，孩子，我都知道?！崩险呔従徴玖似饋?，眼神里的哀傷一閃而過，但隨后便再次變得平靜。

　　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太多，太多。

　　“詛咒之年以后，已經(jīng)有無數(shù)的教堂與神像消失在歷史之中了。”

　　踏入積水的走道，任由污水沾染衣袍，老者的眼睛卻只是盯著那碎裂的神像。

　　“神遺忘了我們，人們也遺忘神。”

　　“河水不在流動，種子不在發(fā)芽，農(nóng)田無法耕種，商旅無法遠(yuǎn)行，但人們依舊生存了下來。”

　　“或許此時此刻，還在追尋神明足跡的我們，才更像一個異類?！?p>　　很快，老者走到了石像前面，隨后從包裹內(nèi)將一顆漆黑的珍珠拿了出來。

　　那是一顆，足以與人頭大小相媲美的黑色珍珠。

　　透過仿佛玻璃一般的外殼，里面有一顆微弱的星光在緩緩閃爍。

　　“主教大人.......”

　　看到黑珍珠的那一刻，琳娜的眼睛緩緩瞪大，眼里閃爍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老者帶著溫柔與謙卑看向手里黑色珍珠，也露出喜悅之情。

　　琳娜此刻就像一個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的踩著水洼湊了過來，仔細(xì)的看著主教手里的黑色圓球，眼里閃過癡迷的神色。

　　“這...這個是慍怒之星？主教大人......您這是從哪里.......天哪?！?p>　　老者撫摸著琳娜棗紅色的頭發(fā)，帶著寵溺的語氣說道：“西蕪平原的一個部族手里拿到的，過程有些曲折，后面有空我慢慢和你講。”

　　“雖然只是一顆，但用來啟動儀式足以，希望這最后的祈禱能直達(dá)天神之領(lǐng)域，直達(dá)猩紅之王的宮殿。”

　　“如果，神還愿意見我們的話。”

　　老者看著手里的黑色珍珠，深吸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他的心里也十分忐忑，200年前的一場詛咒風(fēng)暴隔絕了神與人的交流，讓這片依靠無數(shù)神的恩惠來運(yùn)作的大地化作一潭死水。

　　而伴隨著神的了無音訊，世界上確是涌進(jìn)來了另外一批東西.......更可怕的存在。

　　所有教會都在為了讓自己的神重回世界而努力，但更多的時候是隨著那些神一起被世界遺忘。

　　自己信仰的猩紅之王，八條道路之主也是如此，如今記得祂存在的，獲取全都在這彈丸之地了。

　　而獲取這一顆屬于猩紅之王的專屬禮器慍怒啟明星，已經(jīng)耗盡了教會僅剩的所有資本，如果這樣也無法成功........

　　甚至如果，這顆啟明星是假的話.....

　　不，不可能，也不允許！

　　深吸了一口氣后，對著身旁的少女輕聲道：“準(zhǔn)備儀式吧?！?p>　　“是！”

　　.......

　　....

　　漆黑之中，李簡蘇醒了過來。

　　四周一片汪洋，而自己懸浮在中央。

　　這正是那唯一的一張宣傳圖所記載的畫面。

　　但奇怪的是，自己并沒有任何缺氧的感覺，反而如同被羊水包裹的嬰兒一般舒適，安逸。

　　仿佛自己本該待在此處。

　　“這是......哪里？”

　　自己的屁股碰到了硬硬的東西，隨后一摸，發(fā)現(xiàn)是巖石的質(zhì)感。

　　這是...在海底？

　　抬頭往上看去，一片漆黑，只有些許微生物緩緩飄過散發(fā)熒光。

　　很快，又有更多的微生物凝聚了過來，照亮了李簡的四周十幾米的范圍。

　　光亮之中除了石塊和一些海底植物，依舊什么也看不見。

　　感受不到水壓，感受不到缺氧，每一次鼻子吸入都會有一股濃厚渾濁的東西進(jìn)入自己的肺部。

　　這種感覺，甚至比吸入氧氣更加舒適。

　　此時此刻仿佛最深的海底才是自己真正應(yīng)該生存的地方。

　　困惑，疑慮隨著每次呼吸都在緩緩?fù)呓?，李簡即使無法相信自己當(dāng)前的處境，但是海水帶來的溫暖與舒適卻讓他生不起半分焦慮和恍惚，只有愈發(fā)平靜的內(nèi)心。

　　“我這是在哪里......該往哪里走?！?p>　　是自言自語，也是仿佛是對四周看起來愈發(fā)順眼的發(fā)光微生物的低語，很快，那些小東西竟仿佛聽懂了李簡的話語，開始緩緩的向著一個方向開始傾斜。

　　“要帶我去那邊嗎.....”

　　不知為何，他腦子里浮現(xiàn)了自己曾經(jīng)玩怪物獵人里出現(xiàn)的光蟲，不論自己身處何處，總能帶領(lǐng)自己找到正確的位置。

　　死寂，完全的死寂。

　　除了自己走路引起的水流，四周沒有任何一點(diǎn)聲音。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微生物們緩緩?fù)Ａ讼聛恚@一路走來越來越多的微生物都跟在了李簡身邊，現(xiàn)在他可以看到周圍百來米的內(nèi)容。

　　李簡的腳步也隨著微生物停了下來，陡然間，環(huán)繞自己的微生物突然分出去一了一半，向著前方聚攏過去。

　　它們環(huán)成了一個圓環(huán)，隨后開始劇烈的顫抖，每一次顫抖都讓他們身上的微光亮了幾分。

　　很快，隨著它們停止了抖動，但是此刻亮光卻達(dá)到了極致。

　　仿佛蓄力后的光點(diǎn)一般，在停下抖動的那一霎那化作光點(diǎn)猛然迸發(fā)開來，瞬間照亮了周圍一公里內(nèi)的所有內(nèi)容。

　　而強(qiáng)光之下，李簡短暫的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那是一座暗紅色為主色調(diào)，宏偉到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古老宮殿。

　　一公里的光亮甚至都無法照明完全。

　　仿佛傳說中的存在，宮殿的壁壘之上刻畫滿了無數(shù)的壁畫畫，而矗立在自己面前最近的，則是一扇充滿了神話與歷史氣息的巨大門扉。

　　門扉的中心精美的雕刻了一個凹槽。

　　大門上無數(shù)血槽一般的紋路環(huán)繞著這個凹槽向四周蔓延開來，但是每一個血槽都鏈接上了凹槽的邊緣。

　　即使沒有任何文字內(nèi)容，李簡也明白了，需要一個圓形的東西填滿這個凹槽才能打開這個門。

　　但，是什么呢？

　　不知不覺，他已經(jīng)在在門前足足幾分鐘都沒有動靜，因為他完全知道當(dāng)下應(yīng)該做些什么。

　　然而就在他猶豫是否要原路返回時，一個現(xiàn)象卻讓他驚恐了起來。

　　“不...不對！”

　　口中開始變的濕咸，他發(fā)現(xiàn)海水開始真正意義上進(jìn)入了他的肺部，方才仿佛空氣一般甜美的海水此刻突然讓他感受了些許窒息。

　　好似，周遭的環(huán)境開始對他產(chǎn)生了拒絕。

　　就連身旁原先溫順的微生物，此刻都顯得危險了起來，仿佛他們對李簡的存在開始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暖黃色的微光開始緩緩的變成充滿了危險氣息的猩紅之色。

　　而李簡此刻已經(jīng)半跪在了地方，之前被海水溶解的不安與焦慮再度浮現(xiàn)，而愈來愈重的窒息感在抹殺他所剩不多的理智與意識。

　　在這一刻，他終于意識到了一切的不對勁，之前被那股周遭環(huán)境所散發(fā)出的特殊力量所隱藏的焦慮與質(zhì)疑，在此刻迸發(fā)而出。。

　　我....我怎么會在這里？

　　我不是在臥室內(nèi)打游戲嗎？等等.....是那個奇怪的游戲帶我來到了這里？

　　所有的理所當(dāng)然在此刻徹底瓦解，一切被海水那股奇怪力量擠壓在心底的所有不合理在此刻隨著窒息感一起浮現(xiàn)。

　　但他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思考，愈來愈多的海水還是填滿自己的身體，本能開始讓他手舞足蹈的嘗試向上游走。

　　但已是徒勞。

　　水壓開始逐漸浮現(xiàn)，雖然沒有一次性全部出現(xiàn)，但是他自己已經(jīng)覺得血管在爆裂的邊緣，四肢已是動彈不得。

　　四周猩紅色的光點(diǎn)也愈發(fā)靠近，他此刻終于看清那些所謂的微生物究竟是什么。

　　那是縮小了無數(shù)倍的人體，身上滿是發(fā)光的鱗片，有一條蛇一般的尾巴，和一個魚一般的腦袋。

　　只是它們太小了，發(fā)起光來在即的眼里就像螢火蟲一般。

　　不知是否是錯覺，四周仿佛又無數(shù)的眼睛正在看著自己，看著逐漸在被溺死的自己。

　　“該....該死....”

　　“我不能.....不能這么死的無緣無故.....”

　　瀕死下，恐懼短暫的化為了憤怒，他腦子里此刻只有那只由像素組成的眼睛。

　　是他/她/它/祂？

　　某個不知名的存在將自己拉到了這個鬼地方，然后就是為了讓自己溺死在海水里嗎？

　　為什么一開始不直接殺了自己？！

　　隨后的生理機(jī)能在李簡有意識的操控下，全部化為怒火，他不敢停下來產(chǎn)生其他情緒，因為不知為何，他感受到四周有幾個龐然大物在盯著自己。

　　他不想再死亡的最后關(guān)頭是帶著恐懼，起碼憤怒下的自己對疼痛，窒息開始麻木，而且這樣或許等尸體浮出海面時....能好看點(diǎn)。

　　當(dāng)然，前提是在微生物吞噬殆盡之前，還有機(jī)會的話。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終究還是徒勞。

　　他無法逃離這里，此時此刻只希望眼睛一閉一睜自己是在床上。

　　朦朧之中，自己隨意揮手捏死了幾個微生物，但是更多的微生物包裹了上來。

　　原來他們并不是只有這么多，而是大多數(shù)都是藏在了海底的巖石和沙粒之下。

　　或許是同伴的死亡，他們只是圍著，卻并沒有上來撕咬。

　　李簡無法支撐自己身體，海水沒有一絲浮力，他就這么跪在了地方。

　　眼神開始模糊，深邃的黑暗再次來襲，但是這次與往常不同，帶來的只有冰冷和窒息，已經(jīng)難以言喻的痛苦。

　　就這么....結(jié)束了嗎？

　　死的可真是，莫名其妙。

　　他緩緩彎下了腰，雙手支撐著身體，手背隨著身體的重量沒入了白色的沙粒之下。

　　嗡————

　　然而他的手沒入沙粒的那一瞬間，一個硬質(zhì)的物品與右手的手掌觸碰。

　　就在這一瞬間，一股磅礴震蕩之意陡然以自己為中心四散擴(kuò)展開來，震開了環(huán)繞四周數(shù)之不盡的猩紅色微弱生物。

　　“這....這是？”

　　在那一瞬間，他接著這微弱的光芒，看清了四周的一切。

　　一只古銅色遮天蔽日的巨型章魚正纏繞在城堡的頂端，八只猩紅色的眼瞳仿佛八個血紅色的太陽一般，沒有任何感情的注視著自己。

　　方才那隱藏與陰影之中的恐懼來源，正是這只堪稱泰坦一般的怪物的凝視。

　　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觸摸到沙粒下的硬質(zhì)物品那一瞬間停止了下來。

　　海水再次變得甘甜，所有的不適都仿佛隨著那股震蕩消散。

　　又回到了，十幾分鐘前的狀態(tài)。

　　而那門扉中心的凹槽中散發(fā)出一股仿佛血液消散在水里的紅色微光，凝聚成一條線緩緩的與自己那深入沙粒之內(nèi)的手掌鏈接起來。

　　李簡很快從茫然狀態(tài)回復(fù)過來，他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手握住了什么，仿佛化學(xué)的交合一般，那股震蕩感就是在接觸的那一霎那發(fā)生的。

　　他緩緩將手從沙粒之下拿出，一顆猩紅色的寶石赫然出現(xiàn)在手掌之內(nèi)。

　　“這是....”

　　“這是！”

　　坐在廢墟之中的修女琳娜與主教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雙手顫抖的無助了自己的嘴巴。

　　教堂在方才的震撼之中徹底瓦解，整個祭壇徹底暴露在了溫暖腥黃的詛咒之日下。

　　方才放置慍怒之星的祭壇此刻徹底碎成了粉末。

　　碎末祭壇的上方，是一個巨型的，漆黑的空間裂縫。

　　而那顆主教九死一生帶回來的寶物，正被一條紫色與漆黑交織的巨型觸手卷起，緩緩的向著裂縫中央收走。

　　不一刻，觸手徹底消失不見，伴隨其出現(xiàn)的裂縫也在一股猩紅之色下緩緩消失。

　　天空，下起了雨水。

　　而教堂，此刻也再一次回復(fù)平靜。

　　“琳娜.....你看見了嗎。”

　　老者看和破碎的教堂，任由雨水打濕自己的衣衫，眼里此刻迸發(fā)出從未有過的精神。

　　“是....是的，主教大人！”

　　“牠回應(yīng)了我們！陛下回應(yīng)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