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門。
一處不起眼的小屋里,陽光從打開的窗頁下傾撒下來,屋里桌上,柜子上擺著的瓶瓶罐罐在陽光下顯得尤為亮眼。
一能稱得上眉清目秀的少年正隨意地坐在桌上,只見他斜側著身,將背倚靠在墻上,左手一頁一頁翻看著攤在桌上的書籍,右手兩指捏著一個小葫蘆端在身旁,時不時往嘴里送兩口。
眼前的少年正是醫門如今的首徒,常青。
常青不過十六七歲少年的年紀,可大家都知道他絕對是個實打實的酒鬼,思考時要喝,煉藥時要喝,醫人時也要喝,那小葫蘆正是他的專屬酒壺,據弟子們說里面裝的酒可是每次都不重樣。
“木行妖獸的妖丹不易取得,若是換成百年的靈芝。。。”少年抬起的臉頰帶著些醉意,似乎已經進入了自己的世界,全然沒聽到門口急促地敲門聲。
等常青反應過來剛走到門口打開門,一條沙黃的嘶嘶吐息的地蛇直撲自己面門而來,常青當場被嚇到一個后仰倒在地上,緊接著劍鋒冷冰冰的感覺隔著空氣從自己脖子周圍傳來,常青一臉驚訝地看著怒目圓睜地瞪著自己的白離,劍尖離自己不過一掌之寬,他小心翼翼地晃了晃腦袋,確定不是自己喝醉了才看到的幻覺,于是更疑惑地看著白離這幅興師問罪的模樣。
白離將一瓶瓶底刻著青字的藥瓶甩在常青身上,漲紅了臉,擠出幾個字:“是不是你!故意陷害無瑕師兄!這是我在他房里搜到的唯一最近用過的東西,我們下山之前還好好的,回來用了你的藥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白無瑕是白離在這山上最親的人,白離悟性差,門內連自己的師父都懶得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復已經講過的內容,是白無瑕一遍又一遍地帶著他練習,他這次下山衛道也是白無瑕鼓勵的。
兩個人都姓白,可以說,白離早就將白無瑕當做自己親哥哥一樣看待。現在白無瑕出事了,他一定要管。
常青聽完不僅面色一轉,更是迎著白離的劍尖站起身子,同樣怒喝著反駁道:“他和我本沒過多交道,我常青敢對天發誓沒給過白無瑕自己的藥!更何況我的藥更不會攙上和魔氣有關的東西!白離小師弟,你可得講證據啊,像你這樣來勢洶洶地闖進來,可不合門規啊。”
兩人年歲相仿,可此時劍拔弩張的氣勢上,常青現在是后來居上壓了一頭了。
白離當時偷偷搜白無瑕房間時確實也沒多想,正著急著時看見這瓶用過的可疑的藥就一氣殺過來了。
常青可沒打算給白離反駁的時間,連著反問道:“你要是不信,大可一試。”語罷將藥又丟了回來。
白離腦筋也是一下子轉過來了,正要打算給自己手上劃一刀試試時,一只手早已握住了劍尖一劃。
常青眉頭自然一皺,瞬時鮮血從常青掌心的傷口流下。常青拿過藥瓶,給自己撒上,又從一旁扯過一條止血布,咬著牙給自己包扎。
看著慢條斯理地包扎傷口的常青,這下白離再沒話說了。
“我相信我自己的藥。你接下來幾天可記得來看看我會不會魔化。”常青突然以打趣的口吻說道。
“我。。。”剛想說話的白離被說話連珠炮似的常青打斷。
“好了,既然沒事了,關于你闖進我屋里來拿劍襲擊我這件事呢,你不用自責,我也可以不追究,雖然我是很生氣的,但如果你能從勤務司給我換些桃花仙釀,我也就不生氣了,不用特別多,供一年就好,我想喝了就喊你拿一壇來,畢竟那酒也就那樣,不僅如此,這么一來你給我酒的話我們還能算交個朋友,我知道你也很急白無瑕這件事,我聽說了也很好奇這件事,所以我可以幫你查,但是,”
“真的?”其實白離是想說自己還懷疑常青自己有解藥過幾天會來驗證的,但一聽到常青說可以幫忙查清時,馬上兩眼放光地看著常青問道。
“但是呢,我當然有條件,我煉藥需要的很多材料還沒湊齊,勤務司也沒有,很影響我的效率,那我就沒空幫你。”
“我幫你找材料。”白離毫不猶豫道。
常青暢然一笑,提起小葫蘆喝了一口,直接從書上扯了一頁下來,遞給白離。“先就找這些吧。”
白離立馬接過了書頁,匆忙問道:“你什么時候幫我查?”
“我既然答應了你,你既然也答應了我,我就一定會幫你,但是呢,我想先喝到桃花仙釀,最近沒剩多少靈石了。”常青抿了抿嘴。
一小壇桃花仙釀可就值得上下山衛道一次的一半靈石,白離在一瞬的心疼后馬上奔向勤務司方向。
見白離飛一般跑走了,常青一屁股坐在仰椅上,長嘆一口氣笑道:“這下酒和釀酒的材料都有著落了。”
常青雙手枕著后腦勺朝后仰去,合目自言自語道:“感覺只有真的偷習了魔功這個說法說得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