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無瑕那個木頭人又跑了?!”
“額,林姑娘,為什么是,,,又?”在林笙的尖叫下薛才弱弱地發問。
“喏,他留的信?!碧乞攺囊呀泝艨盏陌谉o瑕房中走出,手里遞過一張信紙。
柔軟質地的信紙得用兩只手拈住兩頭才能展平,上頭的墨痕也是還有些未干的樣子,白無瑕的字潦草之中仍守著方正:“林笙、唐兄、薛兄:前日之事已經耽了許多時日,白某還需處理些私事,恐再多浪費大家時日,汝等先行前往東海城,我不日便會趕來,到了東海城,可尋我一舊交,忘川派機關師,常允,將此信交予他,他自會招待你們。常大廢物:白木頭的這些朋友就交給你了,替我好生照顧?!?p> “你別說,這常允看起來是我白兄真朋友啊,白無瑕這么斯文一人竟然會這么叫一個人,也是難得?!碧乞斴p松地笑了笑繼續說道,“而且還不止林姑娘你一個人叫他木頭人啊?!?p> “而且以白兄的功夫,沒我們的約束,誰能傷的了他?!?p> 盡管唐驍的笑容和言語里都是對白無瑕的信任,但林笙仍有著一股直覺告訴她,白無瑕肯定不是那么簡單的出去處理私事而已。
“你也是木頭人嗎?!你看不出來他那是失控了才會變成那個樣子嗎?要是他下次遇到危險沒變呢?”
唐驍也是有些被眼前這個向來溫順的小姑娘突然火冒三丈的責備嚇到,不敢看林笙瞪得溜圓的眼睛,說道:“白兄不告訴我們肯定有他的原因,而且,昨日他跟我早囑托過,要是他出去辦事,讓我照看好你們,等他回來就教我修道?!?p> “修道?你們果然不是一般人!”一旁沉默了許久的薛才突然興奮地發聲,可能是怕引來客棧樓下別人的注意,又壓低了聲音道:“你們就是傳言里比那些江湖大俠還厲害的存在嗎?修士?”。
突然意識到說漏嘴的唐驍只好笑笑化解尷尬,清了清嗓子,特地裝了裝樣子道:“首先,我不是修士。但是,我,唐驍,是衛道司歷史上最年輕的白虎衛,同時,是驚秋樓第三刺客。”
“雖然不曾聽說,但聽起來很厲害,唐兄!”薛才笑道。
稍微恢復過來些情緒的林笙一下子又被二人無語住了,不情愿地說道:“我也不是修士,我沒修過道。”
一下子兩人都說自己不是修士,氣氛略微有些尷尬。
“不管怎么說,能結識二位是我薛某的榮幸。放心,我知道你們真人不露相,薛才不會說出去的?!毖Σ判α诵?,特地作了一揖。
盡管修士界各派仙門都有默認的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不許修士與俗世有平常的聯系,但隨著近些年來靈氣愈發稀薄,魔物魔族活動增多,修士下山衛道的次數越發頻繁,各大仙門的修士種子也越來越多從凡人中揀選,其實修士界對俗世來說也漸漸變得沒有那么神秘。仙門設立障眼法結界更多是為了防止想要修道的愣頭青們知道了仙門位置一股腦沖到仙門影響正常修行。
林笙和唐驍既非修士,同時也對這條修士與俗世的規矩并不在意,當即讓薛才這個書生知道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你的意思是不會讓我去找白無瑕咯?”剛剛被扯開去的話題又被林笙拉了回來,盡管林笙的表情平靜下來了,可語氣里仍免不了責備的口氣。
“嗯?!碧乞旑D了頓,起身作擋路的樣子,嚴肅地點了點頭。
“林姑娘,我也覺得應該聽白兄的,作為這里唯一的修士,我雖然不清楚,但我知道你們修士很厲害的,無所不能,他肯定不會有事的啊,反倒是我們擅自行動,要讓他分心的?!毖Σ乓查_始勸起林笙來。
“他還哪里是什么修士啊。”林笙鼻頭一酸,轉身略帶哭腔地小聲嘟囔了一句,小跑回了房里。
正如林笙所料的,東方剛露出魚肚白的時候,一襲白衣就已經順著溪澗摸進了林子里。
白無瑕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先前他們遭襲的地方,那八具尸體還橫七豎八地躺在原地,尚未被他們的同伙發現。
白無瑕吃力地坐上一塊石頭,抹了把汗,顯然是還沒怎么休息好,走這些路就已經累了。
雖然天已經亮了,但周身的林子里望進去還是幽幽的黑。
盡管是第二次見著這些尸體,白無瑕還是不敢相信是自己的手法,白無瑕除了身上這襲白衣什么都沒帶,清晨獨有的寒意讓白無瑕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有些后悔,至少應該帶個小酒壺出來。
在這片小林子的空地上,一襲白衣坐于中間,八具黑衣的尸體橫七豎八地將他包圍在其中,從林子的上方看過去還頗有一番意境,同時,越來越多的黑影正在向這里靠近。
想喝口酒是因為可以暖暖身子,不是為了壯膽,盡管他知道,這次,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