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鄙蛲鸬穆曇衾潇o的像是在說今天吃了什么一樣平淡。

　　而經過一整晚翻來覆去的思索，沈曄已從一開始的震驚與惶恐變成現在的坦然和憂慮。作為寒門學子口中尸位素餐的公卿子弟，沈曄還保留了一份對家國天下的熱忱。一開始他或許對沈宛的言論感到錯愕，但現在，更多的是對大周前途的擔憂。

　　“可是，我在軍中沒有人脈，即便有，也不可能有人將葉老將軍的行程時時刻刻報給我?！鄙驎暇o皺著眉頭，苦惱道：“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根本不知道對方何時下手?！?p>　　沒有任何過渡，他直接將自己代入了其中。

　　沈宛眼角微濕。

　　到得如今，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情懷，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這樣無償的相信一個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葉老將軍的動向我們的確很難掌握，事實上也不可能隨時盯著?！备袆舆^后，沈宛理智的分析著眼前的局勢：“葉老將軍縱橫沙場多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如何自保，如何與朝臣打交道，他老人家心中可和明鏡似的！”

　　沈宛看了沈曄一眼，“您說的也有理，明刀易躲，暗箭難防。不過既然起了這樣的心思，您只要派人盯著韃子那邊的動向，想來也會有所收獲。”

　　韃子入關前，定會有所動靜。那份捏造的圣旨，說不準現在就已經在醞釀之中，隨時等著拋出來，給葉老將軍致命一擊。

　　沈曄連連點頭，“你說的有理，不過我身邊沒有這樣的人......”他埋頭苦思了半晌，突然眼中一亮，“鎮北侯常年在軍中，他手下一定有合適的人，我去和他說一聲！”

　　他也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站起身來就想往外走。卻被沈宛攔住，”父親，您這意思，是要和鎮北侯挑明了？”

　　“難道不成？”似乎誤解了她的意思，沈曄很認真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解釋：“鎮北侯這個人，我還是信得過的，再說他年輕的時候，也和韃子結下過不少仇怨，不可能里通外敵......”

　　鎮北侯當然不可能和韃子勾結，周夫人的侄子，可是當今太子呢！

　　“父親！”沈宛壓低了聲音，拉著沈曄在太師椅上坐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我們也只是私下揣測，就這樣去和鎮北侯說，會不會有點唐突？”

　　一切都尚未明朗，沈宛擔心鎮北侯覺得沈曄小題大做，到時候反倒是驚動了韃子。雖說不能確認，可她有一種直覺，韃子之所以能長驅直入，很大一部分，還有建王的功勞。到如今，只有他，盼著這天下越亂越好。

　　謀國不是三兩天就能完成的事情，建王想要順利登位，在此之前，在京都一定會花不少精力，說不準鎮北侯家就有他安插的探子。

　　“之前鎮北侯也無意間感嘆過此事?！鄙驎习矒嵝缘呐呐乃募绨?，只是用力過度，震得她有些痛，“我這次和他說說，他應該也會警覺些，到時候就不是我們一家盯著了?！?p>　　這樣也好，鎮北侯在軍中的人脈可不是沈曄能比擬的。只是和周家走得太近，早晚會被劃入**一列，并非是件好事。只是，看著沈曄興致勃勃的，沈宛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只得目送他出門。

　　也罷，等這事解決了再說，反正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呢。

　　沈宛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才剛進門，絳紫就悄聲告訴她：“幾個新來的丫鬟都呆呆的，只知道我說什么是什么，只有叫秋云的，對我非常熱情，還打聽了不少您的事情......”

　　還真是被人盯上了。

　　沈宛狡黠的沖著她眨眼睛，“看來，是真的很心急?！备緵]有所謂的韜光養晦期嘛，一上來就這么明晃晃的露出了自己的司馬昭之心，會不會太小瞧她了？

　　“且讓奴婢服侍您更衣吧?！甭犚娡饷娴哪_步聲，絳紫不動聲色的撤換桌上了微冷的茶，“今年京都年初一個風，年尾又是一個風，倒不知道現在時興什么樣式了。”

　　“誰說不是呢！”沈宛懶懶的靠在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閑扯：“我也就罷了，橫豎不出門，又在守孝，不用管這些?！?p>　　正說話間，春照幾個人進來了。經過了一晚上的“教導”，比起剛進來時，自然了不少。她們一律穿著牙白色的小襖，梳著油亮的發髻，在她面前站成一排，齊聲道：“請小姐安?！?p>　　沈宛微微頷首，笑著問：“聽說你們都是南方人，初來乍到的，可還習慣？”

　　“姐姐們都很和善，我們都很習慣?！闭f話的是春照，帶著很明顯的南音，聲音濡軟而婉轉，只是有些底氣不足。

　　“多謝二小姐關心，我們做下人的，哪里有什么習慣不習慣的？只一心盼著好好服侍您呢！”相比起來，秋云的聲音高了不少，也缺了江南水鄉的那種清麗。

　　沈宛露出了和煦的笑容，說話的聲音更是柔和：“我平日里喜好清凈，身邊只留幾個貼身服侍的，余下的只消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

　　“那奴婢就跟著姐姐們學規矩，也認認府上的人。”秋云反應很快，笑道：“說起來，還沒有給大小姐磕頭呢！”

　　沈宜深居簡出，并不太出來走動，就連沈宛這里，也很少踏足。

　　“我們大小姐性子嫻靜，不太喜歡喧鬧......你若是有心，對著西南面磕一下就行了?！苯{紫冷不丁冒出來，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

　　秋云絲毫不見碰了軟釘子的窘迫，只一心一意和沈宛搭話：“大小姐真真是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這一刻，沈宛只想到了一個詞：用力過度。

　　相比秋云背后的主子教她要好好奉承自己，取得自己的信任。可惜，她太急于求成，一出手就落了下風。

　　綠蘿輕咳了一聲，“二小姐，早膳是擺在這里嗎？”

　　“我來服侍小姐用早膳吧？”秋云滿臉是笑，“也跟著幾位姐姐學學如何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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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每天一下班就覺得好困嚶嚶嚶嚶嚶，一碼字就想睡覺，下次盡量早點更新，唔，眼睛睜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