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江洋問。
【她想和你當面談談。】,對面的人發來消息。
【我和她沒有說的!】,江洋知道那人說的是誰,也只能是她。
【你來不來?】,在江洋信息發出的一秒內,對面就發來消息,像在逼迫他做出決定。
江洋的指尖停留在空中。
半響過后,他緩緩打出【在哪?】
【今晚八點,明心路十八號】
八點?
江洋眉頭緊皺,他訂的車票也是八點。
他后仰,頭靠在墻上,似乎這樣能有一點依靠。
離開的時間可以更改,但是有些人不見一面,這輩子要再見就難了。
他點開app,按下改簽,時間改成是星期六下午。
。
“曉哥,他們好像行動了。”,任林蹲在路邊假裝看手機。
“哪里?為什么我沒探測到鬼將的力場?”,胡曉又一次用意識打開手環,探測力場啟動了一次又一次,結果無一例外,全是未檢測到力場。
上次他們在操場這頭探測到了操場那頭的鬼兵力場,探測范圍半徑應該有兩百米。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他的力場范圍好像被他壓縮在一個很小的范圍。”,任林的眼神朝那人撇去,末了又補充道,“力場在我眼里是有顏色的。”
“怎么辦?,我們要跟上嗎?”,任林問胡曉。
看樣子,鬼將似乎要離開了。
“他不來找最后一個受害者?”,胡曉問,他現在的探測力場沒有用,只能依靠任林。
“好像沒有,他要走了!”,任林作勢欲沖上去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林霜呢?”,胡曉回頭望去,視線里,她還在等著煎餅,攤主好像正攤著第二個。
“臥槽好快!”,任林催促,“再不走我們就跟丟了!”
“走走走!”,胡曉拿出手機,一路小跑到共享單車前。
“掃碼掃碼。”,胡曉在手機上劃著,時間越是緊迫,他越是覺得手機的轉場動畫太慢。
【檢測到二維碼,是否掃描?】,胡曉的視線下方跳出了一行字,手環還能用他的視覺?
這也太變態了吧!
掃描!
胡曉一系列操作下來,視線里又跳出一行。
【已用微信支付】
啪!
共享單車的鎖打開了。
“任林帶路!”,他對著身后喊道。
“馬上馬上。”,任林還在低著頭用手機掃描。
“好了!”,任林跨上單車,立馬站起身子猛蹬,“跟上跟上,快走。”
于是,靜寂的街道上,兩個小毛孩騎著自行車猛蹬著,只是為了追逐前方奔跑的黑色輪廓。
跑步能和兩個高三學生騎車戰得個旗鼓相當?
這是什么怪物!
狂風擦過胡曉的耳邊,呼呼嘶鳴。
任林的自行車鏈子在他的折磨下夸夸作響。
輕盈的黑色輪廓在他們前方拼命狂奔,拼命?
不,用閑庭信步好像更合適一點,他的每一步都能跨越出數米距離,堪比職業跳遠運動員。
他正是以這樣的跨越距離奔跑。
情況可能超出他們的預期了,胡曉在腦海里撥通張得彪的電話,給他說明了自己所處的方位和敵人的特征。
順便在微信里給張得彪共享了自己實時位置。
“等著,我來了!”,沒有在意胡曉是怎么在高速移動中給自己發來定位的,張得彪撂下這一句,位置開始瘋狂移動。
從動物園到胡曉現在的位置有一定的距離,甚至是有點遠,不過,看張得彪現在這個移動速度,還是有可能趕得上的。
胡曉又試著撥通校長的電話,但是傳來的卻始終是機械女聲和渾厚的男音,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關鍵時候,校長掉鏈子了,不過他給自己的護符倒是在自己身上。
不過,越往前走,眼前的景象越是荒涼,他好像要把他們帶到野外。
他往這里跑干嘛?
。
“先生去哪?”,出租車里司機晃了一眼后視鏡的位置。
男人穿著白色襯衫,頭發被精心打理過。
江洋沒有在手機上用快捷打車軟件,因為他的前方剛好有一輛空的出租車。
這玩意在這年頭倒是少見。
“明心路十八號。”,江洋看著手機上的短信念到。
“明心路?”,司機眉頭一皺,又從后視鏡里重新打量了一番這個男人,他衣衫整潔,眉宇無神。
“你知道那是哪里嗎?”,司機問。
“不知道。”,江洋搖頭,“一個朋友給我的地址。”
“他是不是給錯了,你再問問?”,司機轉過身去,想看看江洋是不是看錯了地址。
“他說有人在那里等我。”,江洋給未知號碼再次發去短信。
【你沒有給錯地址?】
【沒有】,對面回復。
“真沒給錯?”,司機問。
“看樣子是沒有。”,江洋回答。
“那行吧。”,司機發動汽車,“誰會約你去那里啊?”,看似是提問,但是司機沒有等待江洋的回答,依舊自顧自說著,“明心路是安寧鎮的一條路,很多年前就廢棄了,那里有個醫院。”
“誒,你們是不是要去廢棄醫院探險?”,司機晃了一眼后視鏡,推斷這人不像是會尋求刺激探險的人。
“我也不知道,他讓我去。”,江洋摸摸鼻尖。
“噢,那你過去了可得小心一點。”,司機猜測他是不是被人騙去噶腰子了。
等把人送到了自己也得在附近看看,別真被壞人得手了!
司機如此想到。
這里到明心路很遠,開車大概半小時的路程。
江洋心里已經有了疑問,為什么前女友會約他在廢棄的醫院見面,這里面是有什么隱情?
還是說單純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殺人滅口?
如果是殺人滅口,那他現在也沒有那么害怕了。
如果約自己的人不是自己的前女友?
算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已經把車票改簽了,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么東西值得他害怕了。
將死之人沒有顧慮。
他也沒有其他想要實現的理想與欲望,唯一希望的便是死的地方能遠離城市。
在廢棄無人的醫院離世,在很多年以后被前來探險的人發現,似乎沒那么糟糕。
反正也沒有人會為他料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