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林沐感應道。
她已身列為王,對于白無絕身上就連自己都不敢仰視的勢壓感觸良深,沒想到啊沒想到,自己用一顆水靈和天字號三日閉關才追上的境界,白無絕居然也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
她什么時候晉位的?為何沒有天降異象?
這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她的元力已經夠特殊了,整個人再多些詭異也不足為奇,眼下能讓眾人感受到她強大,看到勝利希望,就夠了。
“帝位……我的天!”何邑聲音大顫。
想想以前的北骨國,僅有左少邦一個帝位,就叫妖族望而生畏,不敢越雷池一步了,現如今,雖然墨千痕不得民心,但他確也是貨真價實的帝位,再加上白無絕,北骨擁有三名帝位強者,該是怎樣的驕傲?
尤其白無絕,乃是女子之身,一名女帝君,與自家女兒交好,還與自己外甥“情投意合”,這又是怎樣的榮光?
“絕爺好厲害!”何田田完全沒想雜七雜八的東西,只是與有榮焉地拍手叫好。
“我一直叫她王上,她也不明說她是帝位……”當巽嘀咕,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在帝君手下當差,須得更加謹慎才行。
“有這怨念的工夫,你還是把眼睛和身份藏好吧?!绷帚迩鈸v了搗他。
當巽忙不迭點頭,好在大家都被白無絕驚住了,沒人因他說句話而看他。
四大妖王被雷劈的狼狽逃竄,他們這等實力的,神智被隕心香所影響,但亦非一點腦子都沒了,幾乎沒用商量,他們就兩個攻擊白無絕,兩個去破陣了。
想必他們也是見過人類擺陣的,居然懂得破陣之法除了拆除陣眼,就是暴力沖陣。
陣法的本質就是圈定空間,能量呼應,布織結界,引動天地之力,陣眼就是整個空間能量呼應中最關鍵的那一環,將之拆除,陣勢自破。
顯然,妖王們見過豬跑,卻沒吃過豬肉,他們找不出陣眼,便只能用笨法子,把布織的結界沖破了事。
以他們的蠻力,破陣只是時間問題。
白無絕才不會給他們機會,一見這次分了兩個妖王來戰自己,豈不正中下懷?
四個,她不敢小覷,兩個,還應付不來嗎?
“玄影!”她打了一個清脆響指。
于是在人們眼里,那個曾經也是名聲大噪的黑袍子顯出了身形,他與白無絕等高,身量于男子行列絕非高大威武,但他的神秘孤高,寒氣逼人,無人能夠趕超。
毫無疑問,他的出現,再度驚了一眾人等。
盡管白無絕和玄影實為一體這件事廣為人知了,但玄影可以單獨存在,知道的人尚在少數。且他真實本尊為水系原位靈源這一秘密,所知之人,要么被廢武流放了,要么就是北皇謝遠那種不愿宣泄流傳的。
只是前面驚啊驚的有點麻木了,人們這次才沒露出瞠目結舌的傻樣。
“妖王?主人,用得著我出手?”
自打白無絕吞服二百多顆水靈,偷偷摸摸恢復帝位,達到帝位最具特征的元力凝實之后,玄影也可以口吐人言了。
只是他聲調僵硬,語氣不屑,顯得很不可一世。
“速戰速決?!卑谉o絕道。
語罷,她雙手已然舞動起來,玄影也跟著抬起了兩只手,每一個動作,每個動作的弧度軌跡,都與白無絕分毫不差,如同影子分身。
迷蝶掌,一個人使就叫人眼花繚亂,虛實難辨,此番兩個人同時施展,千雷陣里除了雷光電蛇,便是密密麻麻的迷蝶掌影了。
身在霜吟陣里的人們,不由得揉揉眼,想要看得仔細些,奈何,千雷陣里太亂了,人眼根本不夠使啊!
只聽得里面雷霆萬鈞,掌勢砰然,罡氣四射。
片刻,兩蓬黑煙炸了開來,撞在千雷陣的結界上,被雷光擊散。
迷蝶掌落,白無絕束手而立,玄影消失,她眉間玄水印紋赫然,似乎還往外滋滋冒著寒氣。
一連殺了兩名妖王,說不得也是頗費力氣的。
尤其又是用了最干脆利落、己身最強戰力的方式。
獵妖,白氏大宗從來都是不遺余力。
這個時候,另外兩個妖王也撕破了千雷陣,終于不再被雷霆劈的哭爹喊娘了,他們或許知道了白無絕不好惹,一出來,就奔撲何家這邊。
人們嚴陣以待。
“截空!”白無絕伸手,在一名妖王身前放了一個截空術,把那方空間折疊而起,使他硬生生撞了透明鐵板般倒跌回來。
這才是截空術最正確的用法。
白無絕自小修習,用的手到拈來,緊接著一個簡短的穿空步,瞬間出現在妖王倒跌的必經之路上,守株待兔,等著妖王自投羅網。
“破!”她舉手,正等來那只妖王的頭顱。
毫無懸念,又是一蓬黑煙。
“啊——”面對最后一只妖王的撲擊,何田田先是驚惶失聲,叫到一半,她又轉了轉眼珠,插起腰來,罵道,“臭妖,死妖,你來啊!來??!有種沖我來!”
“丫頭別鬧!”她爹何邑趕緊喝止女兒。
邊燼和耿善正要以身相護。
“別動!千萬別動!”何田田頗有經驗地道。
眾人正不明所以,視野里突然冒出了無數霜刃,周身,耳邊,眼角,密密麻麻不輸白無絕的迷蝶掌,待那只妖王撲近,萬刃齊發,嗖嗖嗖——
“嗷——”妖王皮糙肉厚,卻非刀槍不入,尤其眼睛,人也好,妖也罷,都是身體極為脆弱所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霜刃射瞎了。
劇痛鉆心,妖王動作不得不滯停下來。
白無絕趕到,結果了他。
直到這個時候,東邊的朝陽也還沒升起來,仍然暈暈地散著昏白和些許嫩粉。
城門內外,也仍然煙霧繚繞。
只是除了招妖散的味道和隕心香的白煙,多了許多黑色的妖族殘跡。
人們常說雷霆手段,但到底多么快狠穩才叫雷霆手段,并沒有一個確切概念,今時今日,他們總算見識到了。
四個妖王啊,哦不,四顆大白菜,白無絕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們砍剁碎了。
“啊啊——”
不知是誰,控制不住地大叫起來,也不知他鬼吼鬼叫什么,偏偏就引起了無數共鳴!
“帝君!帝君!”
“帝君神武,佑我北骨!”
“參見帝君大人!”
喊著喊著,人們全都矮下去半截,沖白無絕不停參拜。
唯恐霜吟陣傷到人,白無絕緊忙撤陣,并把當先的何邑父女和林沐攙了起來。
“不敢當。”她有些不知所措。
即便身為白氏大宗家主,大事要事上,也無人向她行這么大的禮。
“敢當,敢當,您不敢當誰敢當?再次感謝帝君大人出手相救!”何邑拱手,且用上了敬語。
這讓白無絕愈加發窘,好在何田田上來抱住了她,撒嬌道:“絕爺好棒!絕爺好帥!幸好有你。”
“丫頭……”何邑想要拉女兒回來。
白無絕卻摟住何田田后背,溫柔地拍了拍。
也罷,與一位帝君親熱,不是壞事,何邑便放任了。
再次見過白無絕獵妖時的狠戾,當巽害怕地縮在林沐身后,小心翼翼瞄著白無絕,唯恐她殺得興起,把自己也干掉。
時至今日,白無絕又豈會傷他?破過的例,也沒理由出爾反爾,于是她給了當巽一個安撫性的眼神。
當巽沒有收到殺意,撫了撫胸口,長吁一口氣。
“沒出息?!绷帚暹m時啐道。
“帝位哎……算了,你不懂?!痹俅伪蝗吮梢?,當巽無力解釋,只能破罐子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