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夫,可否陪我出去走走?”女子依著窗帷,望著窗外說道。
吳風望向窗外“起風了!”
女子笑了“起風了又如何?”又復向窗外,笑顏泯滅,淡淡哀愁“風隨云起,風隨云移,風隨云嬉戲,待到閨閣時,風隨云兒揭起人嫁衣。”
吳風不語。
“吳大夫怎么不說話?”
吳風故意錯過話鋒,轉題說道“小姐要多多休息,病雖好了,可還需要慢養(yǎng)。”
女子鄙夷道“你怕我故意誤了明天的吉時?”
吳風微微搖頭,想到什么便問道“小姐是還有所留戀嗎?”
女子歪頭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我沒有什么留戀。”
“那小姐為什么不愿意嫁人?”
“我早已經說過,我不是不想嫁人,只是我從未見過他,對于一個我不了解而且不知性情的人,我怎么可能想嫁給他。吳大夫,還記得有一次我問你,你有喜歡的人嗎?”
“記得。”
“吳大夫說有,是吧。”
“是。”
女子苦笑著說道“紅兒也有。”
吳風知道,紅兒是她的貼身侍女。
“可為何,我從未遇見過我喜歡的人呢?”女子深嘆一聲,趴在窗臺,再不言語。
吳風再不知該說些什么。
過了半響。
女子伸了個懶腰,拿手絹揉了揉手腕“坐在這里這么久,我的手都疼了。”似是無意,她回頭問了吳風一句“吳大夫,你可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
吳風歉意說道“那個人,我從未見過,所以不知道。”
女子愣了片刻,似有無限感傷,說道“我總以為你會為我去打聽打聽,沒想到,是我多想了。”
吳風低頭不語。
“明日大婚!”女子似自言自語。
“小姐多休息吧,我已經開了藥,就先告辭了!”吳風說道。
女子沒有回答,走向床前,從床榻下拿出一個木盒子。
“吳大夫,這是我伯父留下的唯一一樣東西。他去世前交給我保管,伯父說,在他死后,如果有人向我提起過他,想要詢問他的事情,那就把這個盒子交給他。我從沒有打開過,所以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東西,也沒想過知道。吳大夫,我記得你曾經詢問過我伯父的事情,既然我明日就要大婚了,這個盒子,還是托由你保管吧!”
吳風接過盒子,看著上面厚厚的塵土,這被封印了二十幾年的秘密,終于要重見天日了。而他的路,終于也走到了盡頭,是不是?明明是盼望已久的結果,可為何此時有些悲傷,有些失落,又有些深深的絕望?
“吳大夫,我信任你,所以才會和你說了那么多。從今以后,我們恐怕再不會相見了吧,愿你和你喜歡的人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女子說完,復坐在窗前“吳大夫,保重!”
“小姐,你會幸福的!保重!”
吳風帶著盒子和藥箱走出女子閨閣。
吳風說謊了,他已經查過了女子要嫁入的那個人。外面的名聲很好,他也見過,是一個能夠托付終生的人。但是,他沒有告訴她,只因為他希望她自己慢慢了解,他不想讓自己影響那份慢慢發(fā)現(xiàn),慢慢欣喜的心。
那片風,遇到了她自己的那片云,雖是隨著云起,隨著云移,隨著云嬉戲。但風的喜悅,卻是因有云的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