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兒……沒……沒了？”

　　皇后偏頭看了看季楚延，可那半邊臉格外猙獰，從鮮血淋漓的肉中似乎還能看見焦灰的骨頭。

　　“……”

　　“陛下，你怎么不說話呀？羽兒那么聰明，她怎么可能就這么沒了呢？”

　　皇后笑了笑，她盯著季楚延，可是后來她覺得自己眼睛干澀，竟然別過頭，哭了起來，她邊哭邊笑，此種模樣像極了個瘋子。

　　“羽兒說，她嫁給圣上，送我出宮，我與趙沿雙宿雙飛。結果，趙沿背叛我死了，我明明覺得羽兒在皇宮可平安度日，她也死了，呵，我啊……從小就喜歡跟羽兒爭，可是我爭到了什么？”

　　“到頭來，還不是一無所有?！?p>　　在薛羽穿越來之前，皇后確實和原薛羽水土不容。

　　可在薛羽穿越來后，她收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讓惡毒女配皇后洗白。

　　所以之后兩人是小打小鬧，她們沒有喜歡同一個人，沒有那些狗血的爭搶故事。

　　簡單的姐妹情罷了。

　　“以前想搶的搶不到，現在想留的留不住，本宮孑然一身，本宮……”

　　皇后眼底突然閃過一道精光，她猛地抓住季楚延的手，瘋魔般地跟他說話。

　　“陛下，你能找到兇手對嗎？我方才看見兇手往白家方向跑去了，肯定是他們，陛下，你趕緊派人抓了白家人，給羽兒報仇，陛下……唔?！?p>　　季楚延把皇后劈暈，叫人將皇后送回寢殿，他呆呆地看著白布蓋住的尸骸，終于開了口。

　　“傳朕旨意，薛家三女羽，賢良淑德，性情溫婉，下葬于皇陵，以皇后之禮相待！”

　　……

　　翌日，皇后才醒過來，這時五歲的季慕驍端著藥放到她的床頭，小男孩長得很是精致，眉眼生得與女孩一樣漂亮。

　　“諾姨母，父皇已經把罪魁禍首斬首示眾，您不要再擔心了?！?p>　　皇后冷冷道：“他把白家全殺了？”

　　季慕驍：“父皇說，是白家一個小廝路過貴妃殿時打燈籠，不小心摔了一跤，燈籠里的火甩了出來，才意外造成了走水?！?p>　　“……”

　　皇后聽后沒有任何表情，她像是靜止在那里，已經結痂的半邊臉烏黑的，只能看見瞳孔在轉動。

　　許久，她卻笑了起來。

　　“好你個季楚延，哈哈……真行啊……”

　　“兒臣也覺得父皇很厲害，竟然一夜之間就讓兇手繩之以法，他……”

　　嘭——

　　皇后狠狠地把藥碗掃了出去，瓷碗直接在地上撞成了碎片，整個空氣中彌漫著草藥的味道。

　　皇后這一動作嚇得季慕驍愣怔在了原地。

　　“閉嘴小蠢貨！”

　　皇后穿著紅衣，赤著腳便跑出去，外面沙礫和石子硌得她的腳直流血，她卻不管不顧，提起裙子一直沖到朝堂之上。

　　“關于薛貴妃的死，若無人有異議，今日便退朝……”

　　“本宮有！”

　　皇后披頭散發地站在門口，她氣喘吁吁，可卻依舊邁著腳緩緩往大殿上走。

　　她的腳底已經被磨破，觸目驚心的血腳印留在地面上，她每走一步笑一聲，抬起手指著季楚延的鼻子，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本，宮，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