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易安逐漸陷沒的深淵里，季凝想要給他個走出來的理由，在被偏執和瘋狂控制之下，她想要解開盤虬臥龍的藤蔓，破開他心底的那把自卑的鎖。

　　“初錦姊，我不想要沈易安死。”

　　盡管所有人都說他是災星，所有人都不信他，季凝信的，那個曾經單純愛哭的少年郎，本性不壞，他也配擁有曾經的善良。

　　季凝抬起頭：“還有，你們不要罵他，他會傷心的。”

　　此話一出，云初錦愣怔，她像是氣笑了，坐下來猛地灌了幾口水，她氣得肩膀發抖，可是嘴角又在往上勾。

　　“還是你阿兄了解你，就是個活菩薩的性子，要是我沒有重生兩次，我絕對現在打斷你的腿扛回去，瞧瞧這說的什么話。”

　　“矯情死了！”

　　云初錦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她背過身去，又捏了捏自己受傷的手臂。

　　良久，她眉頭緩緩舒展，這才開口說話：“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韓銘那邊，我幫你看著。”

　　云初錦從窗戶一躍而下，在夜色中消失，外面的風聲依舊在響，月上柳梢頭，季凝過去把窗關了，上唇角彎起，像極了月亮。

　　她莫名其妙眼尾有些泛紅，許是吹的，許是睡眠不足造成的眼內干澀。

　　季凝揉揉眼睛就上床睡覺。

　　今夜天空似乎很少云，銀河星辰皆在閃爍，光芒像是萬千蠟燭，照著夢里的路，點燃路旁的燈。

　　—

　　季凝房門口倚著個人，他身穿黑色斗篷，帽檐壓得極低，只能看見稀稀落落幾根裸露出來的銀發。

　　沈易安沒有離開，他一直守在季凝房門口，左腳彎起，手抵在左腿膝蓋上，這邊拖著下巴昏昏欲睡。

　　他有聽見云初錦的聲音，不過他挺好奇季凝會怎么選擇，便沒去阻止。

　　【空間：聽到你想要的了？】

　　沈易安聲音悶悶的：“嗯。”

　　【空間：我現在特別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把季凝關在這里，你現在跟之前的韓銘還有什么區別？】

　　沈易安閉著眼睛，卻沒有回答空間的問題，他輕抬眸子，道：“惡魔系統還能壓制住？”

　　【空間：它現在活躍得很，你對于一個東西的追求太強烈了，他正在蠱惑你。】

　　“呵。”沈易安有些好笑，“什么叫蠱惑？我明明……”

　　沈易安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唇上，血紅的眸子泛起詭異的光，他輕笑一聲，卻像是在哭。

　　“我明明早就陷進去了。”

　　沈易安站起身來，鞋子踩在木板上，發出嘎吱的聲音，細得像是針落地上。

　　他手扶在旁邊的欄桿上，似是想起季凝方才跟云初錦的花，忽地笑了起來。

　　他緩緩轉頭，季凝的房間沒有一絲光亮，可他卻始終覺得里面藏著什么東西。

　　那是他一直渴望的，卻觸不可及的東西。

　　“我真的——”

　　沈易安猛地止住聲音，他慌張地環顧四周，像是怕秘密被聽了去，爾后確認四周無人，他才敢說出下一句話。

　　“好喜歡你。”

　　—

　　季凝覺著沈易安近日心情不錯，竟然還主動帶她去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