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明白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買走了,一激動甩開雒月的手,顧不上身上的傷,就往商販指的方向跑去。
雒月擔心他沖動做出什么事來,也急忙追上他的步伐。
可是男人的速度極快,他飛快的跑進人群里,眨眼之間就消失了。雒月不知所措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找尋他的蹤跡,心里不自覺捏了一把汗。
如果他傷害了無辜的人……不行,得快點找到他!
雒月此時注意到地上新鮮的血跡,這應該是他留下的沒錯了。循著血跡,雒月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街巷。
安靜的巷子里,只有雒月踩在石板上的腳步聲。
突然,在巷子盡頭的轉角處,傳來沉悶的物體碰撞到墻壁的聲音,這立刻吸引了雒月的注意。
她加速跑了過去,在轉角處剎住了步伐,眼前的一幕讓她徹底愣住。
身著粉色長裙的女人的趴在墻下,衣服上下都沾染著新鮮的血跡,灰白的墻上還流著未干的血。男人雙手握著項鏈,右臂上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劃破了一大片肌膚。
男人微微抬眸,原本黑眸此時居然變成了赤色,眼神淡漠,不似之前那般有各種情緒。他緩緩起身,雒月才注意到他腰側的白色繃帶已經染成了紅色。
“你的傷……”
雒月的話音剛落,地上的女人突然竄起來,露出一口巨大尖牙,撲向了她。雒月見狀,后退了一步,下意識用雙手護在身前,側開頭緊緊閉上雙眼。
只是,想象之中的疼痛感并沒有襲來,雒月遲疑的睜開眼睛。
男人輕松地掐住了女人的脖子,手掌微微用力,女人的身體瞬間化成一團黑色的霧氣散去。
“這個地方很快就消失了,快逃吧。”男人語氣平靜的不帶一絲情緒,這句話聽起來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你是……誰?”
“「非人之物」——塔奈。”
說完這句話,塔奈就在雒月眼前蒸發似的消失。
雒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說他自己是「非人之物」……漁鎮上已經有「非人之物」了!意思就是這個地方要覆滅了?!
相傳在幾百年前,漁鎮的先祖所居住之地正是被「非人之物」入侵,不得已來到這個地方,重新生活。
在先祖們的記載中,「非人之物」兇惡殘暴,所到之處皆成荒蕪。
雒月一路上惶惶不安。
回去后,爺爺問她為什么回來這么晚。雒月撒了慌,沒告訴爺爺實情,她心里實在有太多疑慮了。
雖說「非人之物」確實在古書里有只言片語的記載,但是真實性還有待考證。雒月必須得先調查一下,才能下定論。
晚飯時,爺爺似乎有些話多,絮叨著一些雒月從未聽過的事,還說什么要她照顧好自己。
雒月邊吃邊聽,不過爺爺的一番語重心長,在心事重重的雒月耳里并沒有進去幾個字。自然也錯過了爺爺那句“我時候不多了”。
爺爺放下筷子,輕聲問道:“阿月,你好像有心事?”
雒月聞聲抬頭看了一眼爺爺,心虛的低頭。
“阿月,不管以后你的路有多難走,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勇敢的走下去。”爺爺溫柔的笑著,語氣卻是別離的意味。
雒月有些慌了神:“爺爺?”
“……他來了,阿月快逃!”爺爺道完這句話,身體就瞬間變成灰煙徹底消失在雒月眼前。
雒月還來不及反應,爺爺就憑空消失,什么也沒留下,除了對面的碗筷,和一杯未喝完的藥酒。
“叮鈴——”門外傳來了清脆的鈴鐺聲,逐漸逼近的腳步聲更讓雒月的心提上了嗓子眼。
雒月小心的挪步到門邊,透過門縫看到一個拄著拐杖,披著大黑袍的人正緩緩的往她這里走來。
他是誰?門外的人是爺爺說的那個他嗎?
雒月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直奔里屋,打開窗戶,爬了上去。她翻窗進了后院,順著后門的小路溜到了隔壁鄰居家。
平常的這個時候,鄰居家里很熱鬧的,他們家人多,小孩子也多,吃飯的時候最為熱鬧。
只是今日,房間里雖亮著燈,卻空無一人。
這樣的情況讓雒月的心中恐懼逐漸放大。
她接著來到了第二戶人家,沒有人;第三戶人家,沒有人;第四戶人家,沒有人……
繞了大半圈下來后,雒月忽然意識到一個更可怕的事情。所有人都和她的爺爺一樣憑空消失了!
她現在應該怎么辦。
雒月從未遇到這種事情,一路上神經緊繃,身體和心理上的疲憊感侵襲著她僅存的意志。
走著走著,她看見了一個破爛的茅草屋,也沒管那么多,她直直的走過去,瞧見地面上堆放著稻草,便整個人倒了上去。
雒月此時又累又餓,意識已經變得模糊了。
就睡一會兒,一會兒就好。她在心里默默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