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雒月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房間,她不知何時被人送回了這里。剛睡醒,大腦還有些迷糊,雒月起身下床,走去推開門,一眼瞧見了站在門外正欲敲門的奈紗。
奈紗見著門開了,便道:“嗯?醒了?睡的還好吧。你昨晚怎么在外面昏倒了?若不是塔奈抱著你回來,我都不知道。”
聽到塔奈名字的時候,雒月心臟、漏跳了半拍,她愣了愣,說:“這樣的嗎……”
“是啊。最近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要不這幾天你先休息吧。”奈紗建議道,隨后停頓一下,繼續(xù)說,“對了,你的朋友嘉莉正在外邊等你呢。說是要帶你去買衣服什么的。你收拾一下,便去吧。”
雒月點頭。
之后,奈紗離開,她轉(zhuǎn)身進屋簡單收拾了一下。鏡子里的自己,頭發(fā)變長了,眼睛里沒有之前的單純,取而代之的是心事重重。她深吸了一口氣,對鏡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便去見嘉莉了。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身邊的人被自己的這樣的情緒影響到吧。
嘉莉正站在院子里等她,手里拿著竹蜻蜓擺弄。雒月記得,當(dāng)初就是因為這個她們兩個才認識的。說來,緣分也真是個好奇怪的東西。
“你隨身帶著它?”雒月走過去,看著嘉莉手里的竹蜻蜓問。
嘉莉轉(zhuǎn)身面向雒月,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解釋道:“這個是伽瑪送我的。我很喜歡,便一直帶著了。”
“嗯。”
“我今天來找你可不是為了探討竹蜻蜓的。我是來帶你去買新衣服的!”嘉莉笑的很神秘,“來,猜猜為什么。”
這可讓雒月有些糊涂了,她看著嘉莉,有些不明所以。
想了半天,雒月無奈地搖搖頭:“我不知道……”
“生日啊!還有半個月就是你的生日了!”嘉莉語氣有些激動,笑的很開心。
雒月這才想起來,她的十八歲生日快到了。來這里太久了,以至于都快忘記時間了。不過,嘉莉怎么會知道,雒月不記得有和她說過。
“你怎么知道?”
嘉莉也沒想故作神秘,便都告訴了她:“是伽瑪說的。他說是你告訴他的呀。”
雒月聞言,心里暗想自己并沒有告訴過伽瑪。
說來也奇怪,伽瑪好像很了解她似的。從第一次見面,到和塔奈對他有敵意,這些奇怪的事情似乎都在暗示著他們之間肯定有某種聯(lián)系。
只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去問顯然是問不出什么來的。伽瑪肯定會搪塞自己,至于塔奈,他直接就回避她的問題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就只有自己蒙在鼓里。她隔著一層薄紗,看不清事情原本的模樣。
“雒月?”嘉莉見雒月走神,喊了她好幾聲。
好一會兒,雒月才回神看嘉莉:“嗯?”
“走啦,想什么呢。”
嘉莉拽著雒月,二話不多說,就直奔目的地。嘉莉今天可是做好了準備,要給雒月挑一件好看的衣服。所以提前打聽了好幾家店,這才挑中了一家。
來到店門口時,雒月被這家店鋪的裝修吸引了。店鋪不大,正門兩邊是玻璃窗,玻璃窗外有一個方形的小花圃,里面種著紅色玫瑰。這玫瑰的顏色很深,是暗紅色。
進門后,雒月聞到了一股清淡的花香。從里屋走出來一位氣質(zhì)不凡的老奶奶,她盤著一頭灰白的頭發(fā),皮膚雖然皺褶了但依舊白皙,臉上花了淡妝,涂了口紅,看上去氣色很好。她似乎并沒注意到來客人,在一旁理衣架上的衣服。
嘉莉小聲的說:“這位老奶奶耳朵不太好,等會兒說話得大聲點。”
說著,兩人走到了老奶奶面前。老奶奶這才注意到,露出笑容,說:“是你,我記得你。你讓我準備的衣服我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快帶你的朋友去試一試吧。”
“嗯嗯,知道啦!謝謝奶奶!”嘉莉道完感謝,便拉著雒月進了里屋。
雒月正好奇是什么,抬頭一看——屋里的正中央,一件潔白如雪的長裙就立在那兒。
這樣精致的衣服,她還是第一次見,有點不可思議的望向嘉莉,似乎在問這真的是給她的嗎?
“看我干嘛呀,快去試試,快去快去!”嘉莉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為了這件禮物她可沒少花心思。
在嘉莉一番催促下,雒月才半推半就的拿著衣服進了試衣間。脫下原本的衣服,換上新衣,雒月心里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試衣間里的鏡子。
她瘦弱的身體似乎有些撐不起這件衣服,就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似的。
還有就是,這件衣服把她的整個肩膀都露了出來。雪白的肌膚第一次暴露在空氣下,這可讓雒月有些好意思,她下意識把頭發(fā)撥到前邊,用來遮一遮。一番忙碌后,她心里才稍微覺得安全些。
雒月剛想著差不多可以出去了,腳下卻忽然像被什么纏住了似的動彈不得,一團黑色的霧氣纏繞著自己的身體爬了上來。
眼前的鏡子里人影突然變成了渾身是血的另一個穿著紅色的婚服人。只是眨眼之間,又消失不見,鏡子里忽然傳來了熟悉的鈴鐺聲——是那個黑衣人。
雒月害怕地盯著鏡子。逐漸地,鏡子變得模糊不清,出現(xiàn)了一個漩渦狀的空洞,那個黑衣人拄著拐杖走了出來。
黑衣人低著頭,頭頂?shù)拿弊訐踝×怂哪槨Kα诵Γ蛩拷?p> 雒月閉上眼,側(cè)開了頭,心臟已經(jīng)跳到嗓子眼了。這時,一只冰涼的手撫上了她的臉,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白色……似乎更適合你呢。”
他的手開始順著臉頰滑下……
他要干什么?雒月心里亂成一團漿糊。
就在快碰到雒月鎖骨時,她咬牙,狠狠的打開了他的手,憤怒地抬頭看他:“別碰我——”
最后一個字的尾音還沒結(jié)束,雒月就徹底呆住了。
帽檐之下的這張臉——竟和塔奈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