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凌宇沖的責問,陳平平很淡定,甚至面帶笑意開口道:“凌執事,莫著急,掌門和五位峰主都在這,怎么可能會讓這位師兄有事呢?”
“還是說你有什么秘密不想讓大家知道才這么著急上火的?”
“你血口噴人,”凌宇沖眼神躲閃,明顯有些心慌。
心里有秘密的人,遇事慌張時第一想到的就是那個秘密。
比如那批靈獸。
凌宇沖心里也是打鼓的,只能不住地給自己做心里建設。
陳平平應該不會知道,事情做的很隱蔽,參與的人都是自己的親信,而且,那時候陳平平還沒有回宗門,他無從知曉。
再者,因為陳山河的緣故,宗門上下對陳平平沒有好臉色,沒人會幫他。
一通心里建設下來,凌宇沖又暫時恢復了平靜,反問道:“哦?那你叫住大家,又是何意?”
陳平平不緊不慢地將屁股挪上小桌子,然后懶洋洋地回答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押注了,好多人還沒給錢呢?!?p>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說是吧?凌執事。”
就這?
凌宇沖眼皮直跳,有被無語到。
剛剛那場景像極了話本里主角受盡壓迫,大結局時突然兩級反轉,主角戳破反派的秘密,揪住他的小辮子壓在地面狠狠摩擦。
凌宇沖長舒了一口氣。
果然,人就是喜歡自己嚇唬自己,他陳平平沒有這腦子。
可他沒想到的是,這正是陳平平和他最心意相通的一次,倆人想到一塊去了。
只不過,為什么陳平平沒有第一時間發作。
是因為他在等,在等一個人,直到這個人出現在視線內。
好的,就是現在。
“不過,凌執事,我還真有一事想向你請教?!?p> “你說。”凌宇沖回過身來疑惑地看著他。
“當時你我立下賭約,我記得,當時好像說得是若我贏了,任憑處置。”
陳平平笑著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凌宇沖,眼也不眨地看著他,直至他的面前。
“不知道現在還作不作數。”
全場的聚焦都在二人身上,凌宇沖心道不妙。
但上有宗門六位大佬,下有莘莘學子,一面是宗門的權威象征,一面是他在宗門顏面的代表。
更何況當日見證這場賭約的人不在少數,他沒有辦法抵賴。
“愿賭服輸,悉聽尊便?!?p> 陳平平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即痛快應下。
“好?!?p> “把人帶上來。”
只見一身短打裝扮的年輕弟子走向前來,來人可不就是女扮男裝的夏憂,身后跟著三名外門弟子,為首的身著藍衣,都被綁了雙手。
陸小路一眼就認出來了,驚道:“是那天打我的那幾個人?!?p> 陸小路原先還納悶,今日比試,當天那名藍衣弟子怎么不出來應戰。
如今看來,竟是攤上事了。
呸!
活該!
三名弟子雙手被綁,另外又有繩索連住三人的腳,走起路來磕磕絆絆,稍稍慢一點,后面一群靈雞靈鴨便沖上去狠啄他們的屁股。
畫面有些好笑。
“見過掌門,”夏憂躬身向莫長安行禮繼續說道:“這幾人便是幾個月前飼養場盜竊一案的罪魁禍首
,人證物證具在此,還請掌門發落。”
莫長安看看眼前的場景,又看看凌宇沖羞紅交加的臉色,似乎明白了什么,頓時臉色一黑。
好你個凌宇沖,竟然兩頭吃。
一面設計陳平平來他這里謀出路,一面釜底抽薪偷拿宗門資源。
雖說五十只靈獸在他莫長安看來并不算多,可這種行為著實讓他心里不爽。
重點是,你拿就拿了吧,還要瞞著他如此遮遮掩掩,偷偷摸摸。
怎么,是嫌棄他這個掌門虧待他了,還是說堂堂南離劍宗已經落魄到這種地步,需要一屆執事靠變賣靈獸來養活自己。
昔日的同門師兄弟竟生分到這種境地,莫長安有些失望,但并未過多表露。
畢竟,陳平平才是他的心頭之惡。
現如今,只能把罪責推卸到幾名外門弟子身上,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說。
于是莫長安佯裝憤怒道:“我南離劍宗,竟出了這等事,宗門不養偷雞摸狗之輩。”
“掌門師兄,那此事該如何處理?”柳三娘開口問道。
“就按門規處置便是。”莫長安揉了揉眉心,感覺有點心累。
一場修者境的比試,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他本不該來,若不是為了看陳平平認罪吃癟,他根本就不回來。
但如今,一翻布局陳平平全身而退,還要讓他來給凌宇沖擦屁股,處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莫長安表示他累了,愛誰處理誰處理。
這時,夏憂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上面赫然寫著劍宗門規明細六個大字。
隨便翻閱了一下,便很快就找到了她想要的條目。
“……”
“第147條,宗門弟子偷盜宗門財物者,逐出山門……”
“……”
逐出山門?
被捆住的三人慌了,他們給凌宇沖辦事只是想撈點外快啊,沒想把自己給搭進去。
因盜竊罪逐出山門,意味著從此以后不會有宗門會接納他們,沒有強大的宗門作靠山,他們會過得很慘。
一介散修,沒有宗門依靠,沒有家族底蘊,更甚者血脈天賦也差,在這個肉弱強食的世界,他們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大人,救救我們!”
三人已經顧不得暴露凌宇沖會產生什么后果,他們只知道,現在,凌宇沖就是他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抱住他的大腿,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陳平平只覺得好笑,一雙狹長的眼睛看著凌宇沖問道:“凌執事,他們幾個好像和你很熟的樣子。”
“胡說,我壓根就不認識他們?!绷栌顩_急忙否認,此刻他只想撇清和三人的關系。
奈何,正是他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三人。
“執事大人,偷走靈獸,圍毆陸小路,販賣靈獸這些事不都是聽您的吩咐嗎?”
“現在您說不認識我們,是想撇清自己的罪責嗎?”
“我們有錯,難道您就沒錯嗎?”
……
面對三人的聲聲控訴,凌宇沖氣的渾身微微顫抖,嘴巴張開又合上,合上又張開,似乎還想要辯解,卻無從開口,但不難看出,凌宇沖仍然想要為自己開脫。
終于,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下來了。
“凌宇沖,你這樣無情無義,蛇鼠兩端,就不怕我揭你的老底嗎?”藍衣弟子用充滿怨念的眼神死死盯著凌宇沖,話語中盡是威脅之意。
他們之間可不僅僅只是此次偷盜靈獸,設計栽贓陳平平的事,還有許多,事情只要發生過就會留下痕跡,所以,他手里有凌宇沖許多把柄。
顯然,凌宇沖也很清楚這一點,想通這一點后,只無奈地垂下頭,不再發聲。
這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