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漢國,天都市。
南城區(qū),49號大街。
秋末,傍晚。
*→←*
凜冬將至,秋風蕭瑟。
夕陽早已不見了蹤影,灰暗的天空中,彎月也在散發(fā)著微光。
伴隨著跨越了兩個街區(qū)的陣法,逐漸達到了清晰可視的程度,濃濃的血紅色半球體表面,更是摻雜進了無數(shù)的黑色氣流。
半球陣法的邊緣處,九十九名青年的背后,不僅全部都背著一塊青石,而且他們所有人的雙眼內也早已徹底消失了神采。
雙臂垂直呆呆地站立,慢慢地搖晃著,并且有著統(tǒng)一的節(jié)奏。
淡淡的黑色氣縷在頭頂飄出,還在匯聚進陣法形成的薄壁后,漸漸的浮現(xiàn)出了扭曲的人臉面孔。
每一道黑氣,似乎都代表著一段過往。
浮現(xiàn)出來的面孔神態(tài),更是不曾重復各有不同。
驚慌、恐懼,憂愁、思念,哀怨、悲傷,憤怒、瘋狂,喜悅、滿足,等等等等……。
數(shù)之不盡的臉龐,在上升過半時便會被撕扯破裂,最終還化成了黑氣,快速的凝聚到了陣法的頂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最初的簡單困仙陣,也在九十九名青年不斷灌注的精氣神中,轉變成了子母困殺陣。
而且其內還蘊含著,困陣中獨有的血煞功能。
但為了形成這種特殊的困殺陣,需要付出的代價,卻是九十九個青年與宋忠的生命。
《咚、嘭、咚咚……》
隨著第一個青年干癟的身體倒下,一個,一個,又一個青年,也都相繼跟著或仰或栽的倒了下去。
就算他們個別的人,依舊有一口沒一口地喘息著,可死神的鐮刀,卻已經(jīng)高高地舉了起來。
*—場—景—分—割—線—*
就算此時的宋忠還活著,但他看上去竟然更加的慘。
血液在體表的毛孔中細密地冒出,漂浮著流到了玉棺上。
濃郁的黑色氣絲,也在飄出頭頂?shù)耐瑫r,暴虐地嘶吼著,上升沖向了陣法的頂部。
驚懼地望著這一幕,秦世鷗又低頭看了看。
“大哥,這口越來越大的棺材,好像有點不正常啊。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沒有理會對方的問話,阮問天只是目視著前方問。
“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你們隱堂布的局?目的也是為了要殺我?”
足有兩米高的老漢婁夏,先是嘿嘿嘿地笑了兩聲,然后才走到了老嫗的身后。
“嘿嘿嘿,最開始的時候,我們夫婦也只是接了堂內的任務,但沒想到哇,你這老家伙居然也摻和進來了,所以秀姑就決定將計就計啦。哈哈哈哈……”
“那也不對呀,我聽尤家的二小子說,南宮家是請動了神相府,才能順勢做了這個局的呀?難道說你們隱堂和神相府合作啦?”
看到阮問天的不解,陳秀姑一邊拿出了兩個物品,一邊慢悠悠地邁出了小腳。
“我呀,最近仿制著煉制了幾件新的法器,其中,就有這兩個可以更改面貌和氣息的軟面,也正是它幫小妹騙過了南宮家的那幫傻子。”
眼看著不遠處的陳秀姑,在戴上面皮之后就變了模樣,秦世鷗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我去、大哥啊,這老太太是變戲法兒的吧?這也太牛X啦。”
見對方不僅理解了自己的意圖,還配合著說出了不著調的話,阮問天挑起了大拇指哈哈笑道。
“哈哈哈哈,對對對,這老太太的確是個在街頭賣…呃,賣藝的。哈哈……,咳咳咳,嗆死我啦!”
“死軟蛋,你說誰是站街上賣的?老身和你拼了!”
急忙伸出手。
一把拉住了老伴之后,婁夏才壓抑著憤怒勸說道。
“秀姑哇,別沖動,他們這是想激怒你,別忘了咱們以前吃的虧。還是快點布陣吧!”
看到陳秀姑并沒有直接沖上來,阮問天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兄弟啊,看來之后不免會有一場惡戰(zhàn)嘍,大哥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護住你,你自己千萬要小心點,如果你發(fā)現(xiàn)局勢,有可能對自己不利的話,拿著這個,只要將其捏碎它定能護你周全。兄弟,不要擔心大哥,等我設法逃出去之后,自然會有辦法找到你的!”
接過了一個小陶罐,秦世鷗看著對方的笑臉,突然就擔心了起來。
“大哥,不是不是,老爺子,我覺得,自己應該能幫上您吧?!?p> “叫大哥,從剛才開始,我就真心真意的拿你當兄弟了,至于幫忙嘛,算了吧,我知道你小子有奇遇,但你現(xiàn)在最多就是比較抗打,可面對真正的高手時,想要破功殺了你也并非什么難事。兄弟,看準機會該逃就逃,我會盡力拖住他們的!哈哈哈……”
阮問天說完竟然直接轉身大笑,并背著雙手走上前繼續(xù)說道。
“秀姑,老哥哥我給你足夠的時間,也不會打攪你布置其他陣法,來,給我講講來龍去脈吧,至少你們老公母兒倆,也得讓我死得明白是不是。世俗煙火聽令聚,凝而不散攻守極?;?,鑄涅盤!”
剛剛想要跟上去,胡丹丹就拉著南宮兔,謹慎地跑了過來。
“帶上我們,我有錢,你要多少錢都行。求求你了帶上我們吧,我只是想救女兒,晴晴她才五歲,求求你了秦家小哥,帶上我們一起離開吧!”
握了握拳頭,秦世鷗先是看了一眼南宮兔,然后才說道。
“我暫時還不想離開,如果我要走的話,會考慮帶上她的。至……C!”
察覺到了對方的肩膀傾斜,在將陶罐收進界圖的瞬間,他便揮拳重重地轟了出去。
但搶先出手的胡丹丹,似乎是有所防備,不僅將南宮兔拉到了身前,還狠狠地抬起腳踢了上來。
由于不想誤傷到南宮兔,秦世鷗也強行收住了右拳,但襠部卻被偷襲了個正著。
“嘶——,你…,行,你夠狠,行、啊。”
夾著腿,捂著襠部。
一邊咬牙切齒地說著,他一邊還快速地后退著。
直到拉開了一些距離之后,秦世鷗才晃動著肩膀,交替抖動著雙腿、站直了身。
遠遠地看到了微弱的光亮,婁夏拉開架勢擺腿踹出時,還哈哈大笑著開口大喊道。
“秀姑,你看吶,我說什么來著,那小子絕對是今天最大的意外收獲,我足足修了六十年的體術,體外散發(fā)的也只是青銅光芒,你再看看那小子。”
聽到了老伴兒的話,陳秀姑激發(fā)陣器的同時,還分心去看了一眼。
不過,也只是這么一眼,她就瞇起雙眼笑了。
“罡氣護體?果然是罡體之術,呵,之前我還以為這死軟蛋瘋了呢,原來是我看走眼了啊。你先拖他一會兒,待我激發(fā)了全部子陣之后,便幫你先擊殺了這老混蛋!”
“殺了我沒問題,告訴我唄秀姑,讓我死個明白行不行啊?春生冬亡草木枯,歲月流逝終未故,木,靈偶?!?p> 《噗、噗、噗?!?p> 接連打散了三輪鑄涅盤,婁夏的手臂也微微輕顫了起來。
但見到周圍的花草樹木,竟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不僅扭動著拔出了根莖,還在藤蔓的包裹下逐漸有了人的形態(tài),他這才急退到了陳秀姑的身前。
“秀姑,再快一點,這老家伙不講武德,他一上來就用了五行門的秘術,我可能拖不了多長的時間?!?p> “呵,一把年紀了還那么幼稚,他就是嫌我不搭理他了。放心,他不會現(xiàn)在就攻過來的,大家現(xiàn)在都只是在蓄力罷了!”
先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陳秀姑便看向了阮問天。
“好,告訴你,讓你死得明白,行了吧。最開始,我們夫妻只是接到了要擄走這丫頭的任務,之所以偽裝成神相府的人,也只是希望這丫頭能夠活著接受罐體,但在得知堂內的韓峰不僅接了尤家的買賣,還與你這個老家伙遇上了之后,我就改變了原本的計劃。”
“噢?我有那么重要嗎?”
“別插嘴,搗什么亂呀,沒看我這兒還忙著呢?!?p> 見對方笑嘻嘻的不在說話,陳秀姑這才繼續(xù)開口道。
“韓峰和你與尤家達成的協(xié)議是搶人,而南宮家的人也在我們的特意安排下,為了保護這個丫頭不被尤家擄走,傾盡全力布了這個子母陣的母陣,當然,他們以為布了這個陣,只是為了擊殺韓峰而已,不過嘛……。”
“不過他們并不知道,你們老公母兒倆不僅早就取代了韓峰,還以神相府的身份騙他們幫你們布了這個局?而目的嘛,其實只是為了找個合適的時機殺我罷了,對嗎?”
“正是如此?!眾湎牡靡獾牡馈?p> 阮問天聽后則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哼,就這?這也叫布局?你們倆也太小看我阮問天了吧?封天鎖地開冥府,五行萬物化陰兵。五行,森羅鬼蜮!”
“不好,是五行門的禁法神通,秀姑,快快閉了陣眼,快。這老不死的,這回真的想要跟咱們玩兒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