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這么說啊,大人,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啊。”老鼠屎都快要嚇哭了。
“我說的可是真的,單憑我一人之力,確實無法保護到每一個人。”津八久嚴肅地說道:“最多能保證兩三個人的安全。”
“要不這樣,你先帶我回去,我們再找救兵?”老鼠屎哀求地問道。
“回去后能請的信眾就只有孫老爺,另外的信眾有任務在身,早就離開躍馬城了。我不覺得兩個信眾能殲滅這一大匹戰馬。再說,我救了你,他們怎么辦?”津八久說罷,指了指在場的其他工人。
“這……你總不能看著大家一起死吧。”老鼠屎急道。
“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這樣,不然,要我們命的不僅是那群畜牲。”津八久想了想,然后無奈地說道。
這時,大家聽到津八久的話,都喪失求生的欲望,索性什么都不干,靜靜地呆在原地。
軌生是不可能就這么放棄的,他的旅途才剛開始,怎么能夠栽倒在這群畜牲那里呢。于是,他拼命地想辦法,希望能找出一條活路。
受傷的工人不算,現在的戰斗力只有一個信眾和十多個工人,武器只是一些簡陋的農具,還有軌生自帶的裝備。
正面與那些發瘋的畜牲硬剛,絕對是失敗收場。正如津八久所說的一樣,他們的力量不足以對抗那群戰馬,被耗死是遲早之事。
要找到出路,就必須取巧。軌生看了看四周,試圖找到一些有利大家的條件。整個草原除了被破壞嚴重的鐵網外,就只有一些推車和一整座倉庫。
軌生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無計可施,死亡仿佛就在左近。解決眼前問題的方法沒有,但延緩死亡速度,軌生還是能夠做得到的。
“那邊有座倉庫,我們先躲到里面再說吧。”軌生走到大家跟前,大聲說道。
雖然大家覺得躲起來于事無補,但能夠多存活一刻還是不錯的。所有工人都同意軌生的話,紛紛跑到倉庫那邊。
軌生在大力正要離開的時候,把他叫住:“順便拿些破損的鐵網去吧,攔在門外多少有點作用。”
大力也不多說,馬上左右手同時拿起一大堆鐵網,快速跑著離開。這時,戰馬離此地已經不遠了。
“你怎么還不走?”軌生對著津八久問道。
“我什么時候走都行,沒有任何畜牲能攔著我。”津八久不急不慢地說道。
“莫非真的要看我們怎么死去?你的興趣可不一般。”軌生說道。
“別這么說,你們活久一些,生存的機會就多一些。沒準孫老爺會帶人趕來,又或者另外的一個信眾提早回來,這都不好說。”津八久試圖往積極的方面想,但能說出口的只有這么兩點。
“你不走,對我們當然不是件壞事。”軌生說罷便轉身往倉庫方向跑去,津八久緊跟其后。
經過一番功夫,倉庫外面的通道設滿鐵網,眾人緊鎖大門躲在里面。
倉庫里儲存了很多牧草,足夠數百匹馬吃上好半年。
幸好倉庫的通道只有一個,大家只要防守好大門就可以了。
整間倉庫是用鐵做的,十分堅固耐抗,軌生短時間不擔心戰馬破壞外墻。
軌生走到倉庫二樓,從窗戶往外看,那些戰馬已經離此處不到一百米。
“現在該怎么辦?”大力走到軌生身邊問道。
“先看看這里有些什么吧,沒準找到幾件像樣的武器。”軌生嘆了口氣說道。
大力聽后馬上按照軌生所說,找上其他工人一起去找。津八久同樣走到二樓往外面觀察。
“在這里,你能發揮多少力量?”軌生地向津八久問道。
“殺幾十上百匹戰馬還是沒問題的,不過我會損耗太多信源,沒準之后沒有力氣逃命。”津八久想了想回答道。
“那你就盡力幫一幫吧……”軌生頭也不回地說道。
工人在這里找到一些舊式弩弓,還有數量不多的箭支。軌生叫了幾個有射擊經驗的工人到二樓,和他一起從窗戶擊射外面的戰馬。
一陣陣響聲傳進倉庫里,大門前面的戰馬拼命地用頭撞擊。幸好有鐵網阻擋一下,戰馬一時無法集中到一塊。
軌生把箭支搭在弩弓上,對準外面的戰馬射去,箭支成功擊中一匹戰馬的頭部,戰馬立即倒地身亡,但身體還不停地抽搐著。
見軌生已經開始,大家便不停地往外射,十幾分鐘,幾十匹戰馬死在大門外面。
津八久沒有閑著,他身上不斷發出灰光,口中不停說道:“射、射、射……”
一道道灰光從他右手食指上射出,擊穿戰馬的身體。看在眼里的工人大吃一驚,同時心里對信眾更加佩服。
戰局持續將近二十多分鐘,倉庫里的箭支所剩無幾,外面的戰馬還有好數百匹。
這里唯一的信眾津八久越來越疲軟,不停地喘著氣,每隔一分鐘才能射出一擊。
戰馬無法從大門進入,就撞擊外面的墻壁,倉庫四周變得凹凸不平。這樣下去,倉庫失守是遲早之事。
軌生把最后一支箭射出,將弩弓扔到一旁,看著窗外一大群發瘋的戰馬,無力地轉身,背靠著墻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到現在,軌生已經無計可施了。
“小子,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津八久走過來說道。
“做得再好又能怎樣,人死了就沒有任何意義。”軌生無奈地說道。
“本事再大,多多少少還是要點運氣的。”津八久想了想說道。
“失控的戰馬為什么會老沖這里呢,按理說,它們應該已經沒有理智了。”軌生問道。
“受邪惡氣息影響,戰馬雖然發瘋了,但它們會對生者特別敏感。”津八久解釋道。
“也就是說,只有我們死了,它們才會停下來?”軌生向津八久確認道。
“還得看你死成什么樣子,剛死去的尸體對它們還是有很大的吸引力。”津八久說道。
“沒想到它們除了是瘋子,還是戀尸的變態。”軌生無奈地嘲笑道。
這時,大力也把手中的箭支射完,來到軌生身前問道:“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靜靜地等待死亡,二是等它們沖進來后,拿起武器作最后反抗。”軌生想了想說道。
“這兩條都是死路啊。”這時大力就算再笨也知道軌生的意思。
“實在是沒有辦法,數量差距太大,連神通廣大的信眾都束手無策,你還要我怎樣。”軌生無奈道。
“不如我們先躲一躲?”大力建議道。
“躲,往哪里躲?”軌生反問道。
“之前找武器的時候,我們發現這里有一間地下室。戰馬沖進來后,我想還能躲一段時間。”大力說道。
“什么,這里有一間地下室?”軌生聽后雙眼一亮,雙手用力抓住其手臂問道。
“是的,那些弩弓就是從地下室搬出來的。”大力有點錯愕地看著軌生說道。
“太好了,我們還有一條生路。”軌生腦中已經想出如何一次性對付這群失控的戰馬。
“地下室而已,還能夠翻天不成?”津八久突然來了興趣,好奇地問道。
“那還得看你的能耐。”軌生看向津八久,嘴角微微上揚。
之后,軌生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大家,除了老鼠屎外,大家都很贊同軌生的方法。
起初,老鼠屎還不同意,不過情況危急,他不得不低頭。
眼看大門快要攻破,軌生吩咐大家立即行動。首先,軌生讓已經受傷的工人先躲進地下室里。倉庫只留七八個工人,站在各個角落。接著,留在倉庫里的工人分別點著一根火把,在軌生的命令下,他們同時把火把丟到牧草上,拔腿就跑。半分鐘不到,他們全部躲進地下室里頭。最后,軌生向津八久點了一下頭。津八久甩出一道灰光,大門馬上碎成一地,通道沒有任何阻攔,戰馬紛紛踏著尸體闖進來。這時,倉庫里已經燃起烘烘大火,里面的熱量軌生有點受不住。津八久見此,隨手一揮,一個灰色的光盾把二人罩住,軌生再也感覺不到熱量。
戰馬在火海中不停亂竄,加速大火蔓延的速度。許多戰馬被燒成熟肉,但它們絲毫不懼,繼續往大火中直沖。它們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站在二樓的軌生和津八久。
戰馬不停沖撞樓梯,全是用精鋼做成的樓梯快要斷成兩塊。軌生朝窗戶外看了一眼,失控的戰馬已經全部沖進倉庫里面,于是對津八久說道:“現在就要看看你的能耐了。”
“這有什么難度。”津八久自信道,全身發出強烈的灰光,一手挽著軌生,雙腳用力一蹬。兩人破開窗戶,竄到倉庫外面。
軌生落地的時候滾了幾圈,津八久則瀟灑地蹲在地上。倉庫里還沒有被燒死的戰馬立即感到倉庫外面有生氣,紛紛轉身往外跑。
津八久左手一揮,一道灰色的墻堵住門口,戰馬怎么也無法離開倉庫半步。就這樣,大火足足燒了十幾分鐘,里面的戰馬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軌生看著倉庫的火勢,對津八久說道:“我們得趕緊救火,不然,地下室里的工人同樣會死。”
“這還不容易。”說罷,津八久手勢一變,堵在大門的灰墻逐漸變大,足有倉庫那么高。
灰墻沿倉庫擴散,最后變成一個立方體,將整個倉庫包裹著。沒多久,里面因為沒有空氣,大火很快熄滅。
津八久收回信源之力,灰色的立方體立即消失,倉庫傳來濃郁的焦味。
津八久雖然有一點脫力,還是盡力救出地下室里面的人。除了幾個體弱的人昏倒外,大家都沒有什么大礙。
大部分工人吸入過多濃煙,身體變得異常虛弱,就算沒有昏迷,也不能走動了。現在,大家只能等待救援的人過來。
軌生走到大力旁邊問道:“在地下室里可沒熱著吧。”
“都快悶成燒豬了,你們再遲一點來,我這小命恐怕就要交待在這里。”大力心有余悸地說道。
這時,軌生才發現自己的計劃還是有失妥當,要不是津八久大發神威,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此死去。
“你也不用多想,反正不按你的計劃去做,等待我們的也只有死路一條。”大力看出軌生心中所慮,于是安慰道。
“慘了……慘了……回去該怎么辦?”老鼠屎跪在地上,盯著一片廢墟的倉庫,顫抖地說道。
“我們沒辦法才這么做啊,這能怪誰。”大力說道。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我們確實把整個倉庫燒了。天啊,我才剛坐上這個位置沒多久,錢還沒撈回來,就要等著被人踢走。”老鼠屎失神地說道。
半個小時過去,來支援的人姍姍來遲,如果軌生沒有出謀劃策,大家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來到此地的援兵一共有幾十人,帶頭的是孫府的一個低級管事,軌生曾經在工作的時候碰見過他幾次,他在孫府雖然沒有什么地位,但受到工人們的尊敬。原因無它,再笨的人也得要對發工資的人客客氣氣。
“大人,失控的戰馬現在在哪里?”低級管事走到津八久身前恭敬地問道。
“都成一堆白灰了。”津八久指了指不遠處的倉庫說道。
“死了多少人?”低級管事又問道。
“死倒沒死一人,可受傷的人不少。”津八久回答道。
“不愧是信眾大人,僅憑一人之力,就把失控的戰馬全部消滅。”低級管事稱贊道。
“這可不是我的功勞。對了,只有你們來嗎?”津八久看了一眼來支援的隊伍問道。
“是的,大人。”低級管事點了點頭道。
“孫老爺不知道事故發生?”津八久問道。
“孫老爺當然知道,不過他現在有事纏身,不方便親自到來,才會差我們前來支援。”低級管事說道。
“據我所知,他可閑得很,前一陣子到外面求畫,這幾天都待在孫府等消息,哪里像有事纏身的樣子。”津八久一臉不信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如果大人有疑問,大可親自到老爺處詢問。”低級管事低下頭,眼神閃爍道。
“算了,你先派人把他們抬回去吧。”津八久嘆了口氣說道。
來支援的人將受傷的工人一個個抬走,在離開之前,低級管事叮囑大家對事故保密,說什么是孫老爺的意思,如果大家違反了,后果自己負責。
雖然外面傳聞說孫老爺關心下人,但軌生一點也不相信。孫老爺派下人前來支援,并封鎖事故消息,這只能說明他比較著緊家族事業罷了。
低級管事離開前把老鼠屎帶走,要他對此次事故做報告。軌生便和大伙一起啟程回去。
回到蒙古包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大家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有的人包扎傷口,有的人到外面找東西吃。軌生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這一天實在是太累了。
“如果這里經常發生事故,我不知道能不能再待下去。”大力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軌生轉身探頭一看,大力也在下鋪躺著。
“你想不干了嗎?”軌生問道。
“工資是不錯,但小命更重要啊,我可是整個家的支柱,死了的話,家里的人吃什么。”大力坦白道。
“如果給你三倍工資呢?”軌生試著問道。
大力猶豫了一下,并沒有立即回答軌生,想了一會后才說道:“還是不干。”
“讓你成為孫府的人呢?”軌生又問道。
“這怎么可能,孫府是說進就進的嗎?”大力并沒有拒絕的意思。
“你不是怕丟了性命,而是覺得拿現在的工資做危險的工作不值。”軌生笑道。
“話是這么說沒錯,自己的小命還是擔心的。不過,要是我能成為孫府的人,冒一點險還是值得的。”大力說道:“還有,這全是你的假設。”
天色漸漸暗下來,老鼠屎從孫府報告回來,露出一臉高興的樣子,與之前截然不同。
老鼠屎把所有從事故中回來的工人招集在一起,通知他們這幾天不用上班。孫老爺對此次大家能夠勇敢守衛牧場敢到十分滿意,決定過幾天在孫府設宴,邀請大家以作慰勞。
能夠見識一下躍馬城舉足輕重的孫老爺,工人們都高興得不得了。他們差點忘了自己剛從鬼門關回來,回去后紛紛拿出藏在床底的自釀酒慶祝。
老鼠屎找到每個工人親自道歉,讓本來有很多意見的工人頓時愣住,原本那些難聽的話也無法說出口了。
老鼠屎單獨找軌生談了十幾分鐘,感謝軌生救他一命。
老鼠臨走前吩咐大家去赴宴的時候要穿得得體一些,千萬不要在孫府失禮。
當天晚上,工人們都異常興奮,到半夜也沒有人想要休息。軌生很想睡覺,但這里實在太吵。
“你就別睡了,和大家一起喝兩杯吧。”大力走到軌生床邊說道。
“見個老頭而已,有必要這樣么。”軌生無奈地坐起來說道。
“那可不是普通的老頭,而是躍馬城的傳奇。”大力喝了一口烈酒,說道。
“他會飛不成?”軌生反問道。
“這你就說得對了。你可知道躍馬城的來由?”大力說道。
“難道和孫老爺有關?”軌生猜測道。
“以前這里還是一片荒蕪,有一天,孫老爺被一群歹徒追殺,剛好路經此地。當時橋梁還沒有建成,孫老爺以為自己死定,便策馬往懸崖一躍,奇跡的事發生了,孫老爺連人帶馬橫跨整個峽谷,落地的地方正是躍馬城所在。”大力介紹道。
“這怎么可能?”軌生不可置信地說道。
“總之那次之后,孫老爺的事跡被傳播開來,許多人慕名而來投靠孫老爺,孫老爺靠著做貿易生意發財,躍馬城就是在那時開始建造的。”大力又繼續說道。
“被你這么一說,我也想見識見識這為傳奇人物了。”軌生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幾天后,老鼠屎通知大家黃昏的時候在蒙古包外集合,說晚上要帶大家到孫府。
許多工人一早開始裝扮好,等待老鼠屎接他們。軌生的行李沒有幾件體面的衣服,畢竟出來做事,帶太多衣服著實不方便,而且軌生也沒有多余的閑錢購置新衣服。所以,他只穿平常上班的衣服赴宴。
弄干凈整潔一點,總不置于不讓進孫府吧,軌生心里暗道。
大力非常夸張,他穿了一整套華麗西服,戴著一條彩色領帶,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醒目,一點也不像平常的樣子。
“衣服好像小了一點。”大力在鏡子前面不停轉動地說道。
“西裝貼身一點才好看。”軌生說道。
“前幾年才做出來,那時還挺合身的,沒想到現在就變得有點窄了。”大力心疼道。
“你們快點出來吧,老鼠屎到了。”一個工人從外面進來說道。
軌生和大力從蒙古包走出來,與其他工人站在一起,等待老鼠屎說話。
老鼠屎今天穿得也十分夸張,就像參加婚宴一樣,見到軌生后馬上把他領到一旁沒人的地方,從懷里掏出一個褐色的布袋塞進軌生手中,說道:“這些你收下吧,算是我小小的心意。”
軌生掂量了一下布袋,已經猜出里面裝的是滿滿的金幣,于是疑惑地問道:“這是干什么?”
“沒什么,你收下便是。”老鼠屎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軌生把布袋推回去,說道:“這我不能收。”
“反正我給出去了,你要不要是你自己的事。”老鼠屎說罷回到工人們面前。
軌生不可能把錢袋丟掉,只好將其藏在懷中,高興得到一筆橫財的同時,對老鼠屎的異常表現感到十分擔憂。
老鼠屎見工人來齊,開聲說道:“一會,我帶大家到孫府,你們到了后千萬不要失禮,還有,說話要小心,千萬別惹怒孫老爺,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工人應允后,老鼠屎轉身朝躍馬城方向走去,大家緊跟其后。
到了城門,老鼠屎跟守衛說了一聲,工人們不用繳納費用就可進城。
這是軌生第二次進入躍馬城。孫府在躍馬城東部,占據整個躍馬城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地方。遠遠朝東方看去,軌生能夠看到那里高聳的圍墻。
躍馬城十分熱鬧,大街上到處都是行人,他們衣著光鮮艷麗,與軌生形成很大的對比。
軌生走在路上,不停有人指指點點,令他很不自在。
“這是什么東西,外形真有趣。”大力指著一個攤位說道。
“那是糖人,雖然看起來不錯,但味道不怎么樣。”老鼠屎看了一眼說道。
“這是吃的?”大力驚訝地問道。
“還沒到孫府就開始失禮,你真把我的話當耳邊風。”老鼠屎嘆了口氣說道。
“好了,我不說話總行了吧。”大力說罷沒多久,又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道你住在城里什么地方。”
老鼠屎并沒有回答大力的話,朝西邊看了一眼,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大力見他不說話,只好默默跟在后面。
軌生朝西面看了看,那里除了有高樓外,還有一小部分不顯眼的土房。那些土房在卦符村很常見,在這里就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眾人很快來到孫府的正門。正門很大很高,給人一種宏偉的感覺。門前有四根巨大的紅木圓柱,上面雕刻著數匹奔馳的野馬,栩栩如生。門前的守衛統一穿戴整齊的盔甲,盔甲上面還有孫府的圖標。
老鼠屎并沒有停步,繼續往前走,這時大力不解地問道:“我們為什么不進去?”
“正門是給客人用的,我們得要走側門。”老鼠屎說道。
“孫老爺邀請我們作客,我們不是客人又是什么?”大力又問道。
“你們連孫府的下人都不是,能走側門就很不錯了。”老鼠屎露出睥睨的眼神,說道。
“罷了,別讓我走狗洞就是。”大力無奈地說道。
這時,旁邊的一位工人說笑道:“狗洞你也爬不進去啊,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形。”
“你還別說,孫府的狗洞大得很,裝兩個大力都行。”老鼠屎笑道。
過了十幾分鐘,軌生他們來到孫府的側門,雖然側門沒有正門寬大,但也十分不錯。門前早有一個家丁等著,見老鼠屎來了上前問道:“人都來齊嗎?”
“都齊了。”老鼠屎恭敬地答道。
“好,你們跟我進來吧。”家丁從懷里拿出鑰匙把側門打進去。
軌生踏進孫府,發現里面布置很巧妙,跟著家丁走幾圈,已經開始認不清來路。
一行人來到孫府的側廳,那里是孫老爺專門與下人商量事情用的。
家丁把側門打開,讓眾人走進去。老鼠屎坐在離主人位最近的地方,軌生和大力被安排到最靠尾的位置。
“你們千萬不要亂走動,一會孫老爺就會來了。”家丁說罷轉身離開。
軌生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盤精美的水果,還有一些小菜,花生米、酸蘿卜和腌菜。
軌生覺得沒什么,可大力已經開始流口水了。他今天什么也沒有吃,說晚上要吃個夠。肚子隔得老遠,軌生也能聽到聲音。
軌生看了一眼主人位,那里有一張白虎皮鋪在椅子上,椅子背后的墻上掛著一把弓和一柄鑲滿寶石的利劍。
四周每隔一處地方擺著一樽動物雕像,動物都是些常見的野獸,如貓、狗、兔、牛等等,就是沒有馬,大概是孫老爺看膩了吧。
足足過了十五分鐘,孫老爺終于來了。外面的家丁見到孫老爺,馬上恭敬地打了一聲招呼。
“他們都來齊了嗎?”孫老爺問道,聲音有點粗獷。
“就在里面等著。”家丁回答道。
“好。”孫老爺說了一聲后大步走進側廳,一直往主位方向走去。
軌生仔細看了一遍孫老爺,他非常高大,與大力比起來絲毫不差。他穿著用動物皮縫制的大衣,頭上戴著一頂皮制圓帽。他的頭發和眉毛已經發白,臉上有不少皺紋,但看起來十分有神。
孫老爺掃了一眼工人,視線落在老鼠屎身上,說道:“聽說這次事故十分嚴重,看你們也沒有受多大的傷。”
“多虧上天保佑,和孫老爺派人來支援。”老鼠屎恭敬地說道。
“本來我想過去瞧一瞧,不過有津八久在,我就沒有去。幸好有你的計謀,不然,死的人就多了。”孫老爺贊賞道。
老鼠屎沒有立即回答孫老爺,側頭看向軌生,打了一個不明顯的眼色,然后才說道:“王管事經常教導我們要時刻為孫家利益著想,小人不敢邀功。”
聽到這里,軌生終于明白老鼠屎為什么硬塞給他一大袋金幣了。
“很多人都怕死,第一時間逃命,你倒是個漢子。”孫老爺說了一句后轉頭向身邊的侍從問道:“王管事是誰?”
“就是他的遠房親戚,前些年專門負責修剪花園,最近才升作管事。”侍從在一旁小聲解釋道。
“哦,原來小王是你的親戚,難怪責任心如此之重,好好干,我很看好你的。”孫老爺滿意地點了點頭。
“多謝孫老爺贊賞。”老鼠屎站起來恭敬地向孫老爺施了一禮。
“你們也餓了吧,來人,上菜吧。”孫老爺叫了一聲,馬上有十多位女仆端著飯菜進來。
軌生看了看菜式,很多都是以前沒有吃過的,熊掌、鵝舌還有羊肚,讓人垂涎欲滴。
其中有幾道菜軌生根本不知道名字,估計都是些珍稀食材。軌生大約估算一下,這整桌食物加起來,只少要花上好百個金幣。
“別客氣,大家一起吃吧。”孫老爺說罷夾了一塊烤肉放進口中。
大家不再拘束,開始吃起來。大力起初還能保持儀態,但吃著吃著就原形畢露,左手一根雞腿,右手一串烤肉,口中還叼著半條魚。
“有菜沒酒怎么行,來人,把我前一陣子買回來的酒拿過來。”孫老爺對外面喊道。
兩個家丁從外面抬進一整缸酒,打開上面的封口,用一個木勺子舀酒分派給各人。
“你們嘗一嘗,這酒很出名。”孫老爺邊說邊喝了一口。
軌生看了一眼面前的酒,覺得酒的顏色十分特別,上面是紅的,下面則是綠的,兩者居然沒有混在一起,色彩涇渭分明。
“這酒莫非是文通鎮的特產?”老鼠屎以前到處游歷過一陣子,多少有點見識,于是開口問道。
“你說得沒錯,文通鎮雖然貧乏,但那里的文人雅士居多,他們專門發明這些奇怪的酒。我前一陣子求畫的時候順便買回來的。”孫老爺高興說道。
喝得差不多,眾人臉上都紅了一片。孫老爺見此便說道:“今天,除了邀請大家來孫府吃上一頓飯外,我還準備了一份禮物。”
不用孫老爺吩咐,外面就有人推著一輛手推車進來,手推車上全部都是大小一樣的布袋。“你們離開的時候,每人可以拿一袋。布袋里都是金幣,雖然不多,但也有幾百個。”
老鼠屎聽后馬上說道:“這怎么行,我們什么事也沒干,如何能受此大禮。”
“不管怎么樣,這錢都是賞給你們的。不過,你們收了錢后,得答應我一件事。”孫老爺擺了擺手,說道。
“小人愚鈍,請孫老爺明示。”老鼠屎低下頭說道。
“牧場發生事故一旦傳開來,會對孫家造成很大的影響。你們要做的事很簡單,就是管好自己的嘴巴。”孫老爺說道。
“小人明白,絕不會向外人說出半點與事故有關的信息。”老鼠屎大力拍心口說道。
“我也不怕你們說出口,不過,你們到時得要有思想覺悟。”孫老爺語氣一變,神態也嚴肅起來,整個人顯得很有氣勢,繼續說道:“我可以保證,任何泄露消息的人,都不可能活著離開躍馬城。”
大家聽后心里一冷,對面前這位孫老爺不禁產生了恐懼。老鼠屎更是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剛才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們千萬別介意,菜都涼了,大家趕快吃。”孫老爺臉色一緩說道。
這時,大家吃飯沒有之前那樣放得開了。側廳一時變得安靜起來,直到外面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爹爹,我回來這么久,你都不來看我。”
一個女生從外面進來,她大概比軌生年長幾歲,穿著十分火辣,上身套著紫色薄紗外套,里面只有一件黑色花紋胸罩。下身用一條純白色的圍巾綁住臀部,露出一側雪白的大腿。隱約間還能從側面看到與胸罩成套的黑色內褲。
女生留著一頭齊肩頭發,雙眼大大的,五官十分精致,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普通人無法具備的貴氣。
女生走進來后馬上引起眾人的注意,連定力很夠的軌生都不禁吞了一下口水。
女生來到孫老爺身旁坐下,雙手挽著孫老爺手臂說道:“爹爹有沒有想我啊?”
“淼淼,你這是什么裝扮?”孫老爺沒有回答眼前的女生,生氣地問道。
“好看嗎,那是我在王都學習的時候設計的,今天裁縫店才趕制出來。”說罷,孫淼淼站起來轉了個圈,下面的工人看得眼都突出來了。
“胡鬧,哪有人會這么穿的。”孫老爺皺著眉頭說道。
“王都的人都是這么穿,爹爹你落伍了。”孫淼淼嘟著嘴說道。
“王都全是妓院和青樓嗎。”說罷,孫老爺要下人把他的外套拿來,將其蓋在孫淼淼身上,說道:“以后不準再這樣穿!”
“我設計的衣服不好看嗎?”孫淼淼問道。
“那不叫衣服,內衣還差不多。”孫老爺哼了一聲,說道。
孫淼淼失望地低下了頭,再也沒有出聲。
孫老爺見女兒不高興,稍微緩和一下臉色,問道:“這次回來,打算留多長時間?”
“那得要看爹爹想不想我。”孫淼淼調皮地說道。
“我當然想你,要不是你想到王都學習,我說什么也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的。”孫老爺摟著孫淼淼的肩膀說道。
“我留在這里的時候經常不能見你一面,你整天在大哥二哥身邊轉,根本沒時間陪我。”孫淼淼撒嬌道。
“我年紀畢竟大了,很多事情都要教會他們兄弟倆,不然,你來擔起孫家的擔子啊?”孫老爺摸了一下孫淼淼的臉蛋說道。
“大哥二哥行的話,我也一定可以。”孫淼淼挺著胸膛自信地說道。
“你別鬧事我就高興了。”孫老爺笑了一笑。
“爹爹,你等著瞧,我這次就賴著不走,讓你看看我的本事。”孫淼淼生氣道。
“沒事的話就離開吧。”孫老爺并沒有對孫淼淼的話上心。
“他們是什么人?”孫淼淼指著一群工人問道。
“在躍馬城外工作的一群臨工,因為之前牧場發生事故,所以我叫他們來吃上一頓。”孫老爺回答道。
“他們沒死就好,爹爹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嗎?”孫淼淼不屑道。
“淼淼,這一點你就比不上大哥了,孫家的興旺得靠底層的工人,千萬不能忽視任何一個人的作用。”孫老爺解釋道。
有些工人聽到孫淼淼的話,頓時感到反感,哪怕眼前的女生長得如何漂亮。
這時,外面的家丁走進來說道:“王日焱的弟子魯樹前來求見。”
孫老爺聽后臉色一悅,不管身邊的女兒,急著吩咐道:“快請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