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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卯

第二十一章

愿卯 陳志軍Jacob 9755 2022-03-16 18:32:51

  軌生和大力就這樣在牧場工作快一個月,兩人每天負責清理馬棚的馬糞,雖然有點臟,但工作起來很輕松。

  軌生和大力只要早上清理好,一整天會有大量空余時間。在這里,與軌生和大力一樣的工人不在小數,他們對經營牧場有不少經驗。原本他們應該也要清理馬棚的,可軌生和大力什么都不會,兩人只好專職清理馬棚。他們不可能主動教軌生和大力管理牧場的知識,不然以后得輪著清理馬棚。

  于是,軌生在空閑的時候便跟這里的老鳥混熟,花了點小錢,為他們買了好幾次酒,趁他們高興的時候請教一番。

  這段日子來,軌生對管理牧場有了初步的認識,再也不是當初什么不懂的菜鳥。

  當然,軌生不會主動去向賴皮華更換工作內容,那很容易把剛搞好的關系弄僵。而大力只要有工資收,叫他做什么也沒有意見。

  一天,牧場里忽然變得熱鬧起來,大家沒有去干活,都圍了起來等著。

  軌生鉆進人群,看到里面有兩個人正在爭吵。軌生曾經見過他們,一個是跟大公子的許祠,另一個則是跟二公子的王六。

  “他們在吵什么?”軌生問了一下旁邊的老員工。

  “還不是因為馬不夠用。”老員工說道。

  “孫氏牧場還會不夠馬用?”軌生有點訝異地問道。

  “你是新來的有所不知,近一段時間,牧場發生了好幾場事故,不僅戰馬銳減,連用來專門拉貨的普通馬都少了一半。”老員工回答道。

  “牧場少馬又關他們什么事?”軌生又問道。

  “大公子和二公子分別管理一條貨運通道,貨運就是要馬拉貨,你說少馬關不關他們的事?”老員工反問道。

  “沒有馬就不能運貨,也就沒有收入,如果定了合同,說不定還要賠上違約金。”軌生想了想,說道。

  “就是這個意思。”老員工點頭道。

  “負責馬匹分配的人又是誰?”軌生問道。

  “本來這事賴皮華就可以說定,不過,現在兩個公子的人相爭,他無論怎么選都會得罪其中一個公子,這就是他猶豫不決的原因。”老員工搔了搔腦袋說道。

  “總不能一直吵下去吧。”軌生說道。

  “工人已經請示三小姐,她很快就會來。”老員工說道。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孫淼淼騎著馬從外面過來,洛平在她身后跟著。

  孫淼淼現在在牧場工作,她穿著雖然正式,但還是火辣,上身穿著貼身的白襯衫,襯衫上面有兩個紐扣沒系上,露出雪白的酥胸。下身穿著緊身的西褲,誘人的曲線展露無遺。

  “你們都別吵了。”孫淼淼下了馬走過來說道。

  “小人見過三小姐。”王六和許祠同時躬身說道。

  “牧場里還有多少能用的馬?”孫淼淼向賴皮華問道。

  “不計馬崽,也就只有兩百匹左右。”賴皮華回答道。

  “兩百匹還不夠嗎?”孫淼淼皺了皺眉頭道。

  “一條龍車至少要好幾十匹壯年的馬,先不說大公子,二公子那條貨道也至少得要四條龍車。”賴皮華算了算說道。

  “豈不是有好幾百匹馬的缺口么?”孫淼淼沉默一會問道。

  “正是。”賴皮華畏畏縮縮地點頭道。

  “三小姐,二公子曾交待過,無論如何,三小姐一定要把馬分配給我們。”王六趕緊上前說道。

  孫淼淼沒有急著回答王六,而是看向許祠,等待他說話。果然,許祠也上前一步,向孫淼淼施了一禮,說道:“大公子所運的貨全都價值連城,單一次運費就比二公子的多數倍,要是三小姐不把馬批下來,牧場可是會損失慘重。”

  “許祠,你們跑一趟要好幾個月,費用當然高,我們要價雖然低,但可以跑好幾趟。”王六爭辯道。

  “大公子交往的都是王都的達官貴人,要求運貨的也是有頭有面的人,要是這批貨有什么差錯,孫府能擔當得起嗎!”許祠有點生氣地說道。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之前我分配過馬匹,現在我一掉下來,你就過來找碴,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你對我過不去,還是大公子看不起二公子啊。”王六睜大眼睛說道。

  “別吵,都回去吧,等我想通以后再做決定。”孫淼淼心煩地擺了擺手道。

  賴皮華一聽,焦急道:“三小姐不行啊,如果不趕快做出決定,兩條貨道都會損失慘重。”

  “好了,你們在這里先等著,賴皮華跟我來。”孫淼淼指了指王六和許祠二人,頭也不回地往牧場唯一的辦公房子走去。

  孫淼淼進入里面后坐在賴皮華平常所坐的椅子上,賴皮華則恭敬地站在對面。

  “不知道三小姐可有什么想法?”賴皮華問道。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孫淼淼不回答反而問道。

  “小人哪有什么意見。”賴皮華可不想得罪兩個公子。

  “你不說的話,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孫淼淼看出賴皮華心中所慮,干脆說道。

  “這……三小姐不是為難小人嗎。”賴皮華一邊擦著冷汗,一邊哀求道。

  “你怕我兩位哥哥,就不怕我嗎?”孫淼淼嚴肅道。

  賴皮華一驚,低下頭說道:“小人只是來孫府打工,無論是兩位公子,還是三小姐,只要用得著小人的,小人必定鞠躬盡瘁。”

  “那你說,我應該幫誰?”孫淼淼直接說出問題所在。

  賴皮華猶豫了一會,無奈地說道:“現在大公子在孫府名聲最大,外面的百姓都對他贊賞有加。孫老爺就更不用說了,把最好的貨道分配給大公子,讓他認識王都的人增添人脈,因此大公子是公認的孫家接班人。”

  “那二哥呢,你的意思是我不要管二哥?”孫淼淼問道。

  “二公子他在躍馬城名聲不太好,可是他與這里的人關系打得牢,手段也……很厲害,辦起事來從不拖泥帶水,這一點孫老爺十分看重。雖然,二公子那條貨道不怎么樣,但油水很足,光看二公子平常的消費就知道。”賴皮華說道。

  “也就是說,我得罪二哥的話,也會有麻煩?”孫淼淼問道。

  “正是。”賴皮華點了一下頭說道。

  “你不是在說廢話嗎,一點有建設的意見都沒有!”孫淼淼怒道。

  “這最終還是得看三小姐,三小姐剛回來孫府干事,正需要兩位公子幫忙建立地位,就看您要站哪一邊了。”賴皮華又說道。

  孫淼淼想了想,嘆了口氣道:“按理說,我應該幫大哥,這樣我最容易站穩陣腳。不過這樣一來,我就順理成章成為大哥的幫手,孫家的接班人就非大哥莫屬。要是我幫二哥,兩人合力,爹爹選哪一人還不好說。只是二哥的為人我信不過。”

  “莫非三小姐也有意競爭?”賴皮華驚訝地問道。

  “當然,不然我這么辛苦工作是為了什么。”孫淼淼直言道。

  這時,大門有人敲響。“進來吧。”孫淼淼說道。

  軌生從外面進來,恭敬地對著孫淼淼說道:“小人見過三小姐。”

  “原來是你。”孫淼淼認出軌生,說道:“當初我吩咐李肆安排你們在我下面工作,一直不見你們來,我還以為你們放棄這個機會了。”

  “小人因為愚鈍,無法擔當要職。”軌生解釋道。

  “三小姐,的確是這樣,我給他們倆做過測試,他們連普通的家丁也不如。”賴皮華連忙補充道,生怕自己惹上麻煩。

  “那就怪不得我,反正機會我給你們了。”孫淼淼淡然說道。

  “小人不敢妄想,一直很感謝三小姐提攜之恩。”軌生又說道。

  “那你來這是為了什么?”孫淼淼問道。

  “小人有解決眼前困局的方法。”軌生自信道。

  “就憑你?”賴皮華不可思議地看著軌生說道:“快點回去馬棚清理,別在這里胡說八道。”

  “無妨,先聽聽他怎么說。”孫淼淼有點好奇地看向軌生。

  軌生頓了頓,把心中的想法托盤而出:“我猜三小姐一定想在孫府有一番作為,不然,您大可以每天到處游玩,根本用不著在孫家討個差事折磨自己。”

  “你說得沒錯,繼續說。”孫淼淼贊賞地點了點頭。

  “三小姐無論選擇幫哪一位公子,都是下策。三小姐只會得罪其中一位公子,然后順理成章成為另一位公子的下手,別人只會以為三小姐被馴服了,將來三小姐就算做出成績,也很難令人認同。”軌生不急不慢地說道。

  “你說得很有道理。”孫淼淼對這個面前不起眼的鄉下人感到十分佩服。

  “如果兩個都不幫,牧場的損失你來負責嗎,那樣的話,孫老爺只會覺得三小姐是一個庸才。”賴皮華側過臉,說道。

  軌生笑了笑說道:“我的建議是兩個都幫。”

  “你開什么玩笑,牧場哪來足夠的馬。”賴皮華生氣地說道。

  孫淼淼也皺起眉頭,顯然對軌生的話不滿意。

  “牧場里普通的馬當然不夠,但再加上戰馬呢。據我一個月的了解,戰馬的馴養和管理歸二公子管,而大公子則負責城外的外包業務。三小姐向孫老爺提議將戰馬暫時挪用,如果成功,不僅能解決眼前馬匹不足的問題,而且三小姐還能踏足戰馬業務。”軌生解釋道。

  “好,很好,我就是需要這樣的意見,你好像叫大力是吧。”孫淼淼滿意地笑道。

  “小人叫軌生,另一個同事才是大力。”軌生解釋道。

  “這小子機靈的很,為什么會通不過測試呢?”孫淼淼疑惑地望向賴皮華。

  “小人說的一切都是真話,軌生對馬匹管理一竅不通,一些基本的賬目都不會看,不信,三小姐可以自行測試。”賴皮華有點害怕地回答道。

  “你說的這些我也不會。”孫淼淼說話很是干脆。

  “這……”賴皮華被說得啞口無言,最后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孫府一貫的規矩也是這樣,小人只是遵從罷了。”

  “不管怎么樣,這事就這樣定了,賴皮華你去把洛平叫進來。”孫淼淼指著他說道。

  賴皮華走后,這里只剩下孫淼淼和軌生二人,“如果按你的方法去做,我可是變相搶了二哥的東西,到時他肯定會不高興。”孫淼淼看著軌生說道。

  “給不給還是孫老爺說了算,現在還為之尚早,而且孫家現在由兩個公子平分著,三小姐則沒占多少,現在拿回一點,也屬公道。”軌生說道。

  這時,洛平從外面走進來,還沒等孫淼淼說話,就急著說道:“三小姐,還是把馬讓給二公子吧。”

  “我叫你進來可不是要聽你的意見,你只要乖乖執行我的命令就行。”孫淼淼嚴肅道。

  “可是,二公子……”洛平見孫淼淼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于是改口說道:“不知三小姐叫小人進來有何吩咐。”

  “你去馴養戰馬的地方調查一下,精確統計一下數量,盡快回來給我答復。”孫淼淼命令道。

  洛平一聽馬上知道孫淼淼要做什么,開口勸說道:“戰馬可是歸二公子管,三小姐這樣做有點不妥。”

  “我的事還用你管?!趕快滾去辦我吩咐的事,半個小時后不見你回來復命,你就不用再留在孫家了!”孫淼淼怒目而視,將桌上的筆筒扔到地上。

  “小人遵命。”說罷,洛平失望地走了出去。

  “你以后不用在牧場做事,跟著我就行了。”孫淼淼轉過頭對軌生說道。

  “謝謝三小姐。”軌生恭敬地施了一禮。

  孫淼淼出去叫王六和許祠先行離開,帶著軌生一同往孫府方向走去。

  孫淼淼和軌生回到孫府后第一時間找到正在書房畫畫的孫老爺,他顯然已經了解整個事件,好像就在等孫淼淼找他去解決一樣。

  孫淼淼站在孫老爺旁邊,看著孫老爺所畫的作品說道:“爹爹,你的技術越來越好了。”

  “怎么樣?不錯吧。”孫老爺拿起自己的作品說道。

  “快趕得上某些大師了。”孫淼淼笑道。

  “你來這該不會只夸我兩句吧。”孫老爺抬起頭看著孫淼淼說道。

  “一切都瞞不過爹爹。”孫淼淼有點撒嬌地說道。

  “馬不夠用吧。你平常不是自負很聰明嗎,這回沒有解決方法?當初你可是親口跟我說不是鬧著玩我才給你個職務的。”孫老爺嚴肅道。

  “我可有解決的方法,只是怕有人不答應。”孫淼淼轉了轉眼睛道。

  “說來聽聽,如果可行,我保證沒人敢說三道四。”孫老爺忽然來了興趣。

  孫淼淼把軌生的方法告訴孫老爺。孫老爺聽后沉思了一會,說道:“其實,這也是我想到的唯一解決方法。近這一年,我們牧場實在虧損太大,許多地方資金都無法周轉,向外人借來的錢已經是天文數字。這次就算冒著戰馬會損失,我們都得要做。”

  “爹爹的意思是贊同我的建議?”孫淼淼向孫老爺確認道。

  孫老爺點了點頭,贊賞道:“我以為你只懂那些奇裝異服,沒想到你也會管理牧場,你比你那整天游手好閑的二哥強多了。”

  這時,外面有一個男子沒敲門走進來,他穿著一身華麗錦服,瓜子臉,右耳戴著一只金色的耳環。

  “老爹,你可不能聽淼淼的話,如果戰馬在途中有什么意外,年尾拿什么給人交差?”男子氣沖沖地說道。

  “峽兒,這次淼淼做得不錯,你不用再說什么了。”孫老爺擺了擺手說道,明顯主意已決。

  “二哥,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們兩兄弟好啊。”孫淼淼裝作可憐地說道。

  “冒風險不是你,你當然說得輕松。”孫峽一臉睥睨地說道。

  “你說應該怎么做?”孫老爺也不急,淡然地問孫峽。

  “戰馬不能動,先把牧場里的馬給我用,我加快速度回來,大哥那邊最多遲到一個星期罷了。”孫峽說道。

  “胡鬧,遲到一分鐘就是遲到,先不說違約問題,我們孫家的信用都會被你丟光。”孫老爺用力拍打桌子說道。

  “可是,戰馬那邊我怕……”孫峽被嚇得有點話也說不清楚。

  “你怕的話,今后戰馬就不用你來管了。”孫老爺冷冷道。

  “大哥已經很忙了,你不能讓他又管戰馬。”孫峽急道。

  “誰說我讓正揚管的,淼淼,明天開始,你接管戰馬業務,好好輔助兩位哥哥。”孫老爺說道。

  “是的,爹爹,我絕不會讓你失望。”孫淼淼高興地挽著孫老爺的手臂說道。

  之后,幾個人再聊了一會,孫峽便生氣地離開。孫淼淼也向孫老爺告辭,帶著軌生走出書房。

  洛平已經在門外站了很長時間,見孫淼淼出來,馬上上前問道:“三小姐,不知道結果如何?”

  “我叫你做的事完成了嗎?”孫淼淼側目問道。

  “牧場中大概……有……三四百匹戰馬。”洛平有點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孫淼淼聽后馬上抬起右手,狠狠地甩了洛平一巴掌說道:“沒按我的吩咐去做還敢騙我?”

  洛平用手按著發紅的臉頰說道:“時間實在不夠,請三小姐原諒。”

  不料,孫淼淼用另一只手又甩了洛平一巴掌,生氣地說道:“你沒時間統計戰馬的數量,卻有時間向我二哥通風報信?”

  洛平被孫淼淼識穿,再裝下去也沒用,馬上跪在地上,哀求道:“小人只是擔心三小姐考慮有欠周全,才斗膽請示二公子,請三小姐恕罪。”

  “真是養不熟的狗,罷了,這次就算,再有下一次,你別想留在孫府里。”說完,孫淼淼頭也不回地離開,軌生緊跟其后。

  接下來幾天,孫淼淼在搞轉接手續,不用多久,她便可以正式管理整個牧場的戰馬。

  而軌生也沒有閑著,先是到賬房領了孫淼淼的賞賜,接著換了一身工作服,現在軌生穿的與洛平一模一樣,換句話說,軌生只用短短時間就與洛平平起平坐。最后,軌生開始著手調查牧場中戰馬的數量。

  這一天,軌生來到牧場中馴養戰馬的地方。看管這些戰馬的人是一個快六十歲的老翁,他是最開始跟著孫老爺打天下的一批人,在孫府具有很高的聲望。

  “這位一定是三小姐身邊的紅人軌生吧。”老翁說話的語氣很客氣,一點也沒有架子。

  “我正是軌生。”軌生向老翁施了一禮。

  “別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老翁說這話沒有任何毛病,現在孫淼淼管理牧場的戰馬,老翁自然站在孫淼淼這一邊。

  “不知道戰馬在哪里?”軌生問道。

  “請跟我來。”說罷,老翁領著軌生到一個賽場,許多戰馬正在那里奔跑。

  “這是為了什么?”軌生好奇地問道。

  “孫氏牧場的戰馬每天都要進行測試,達不到要求就要淘汰,現在你看到的正是測試的情景。”老翁解釋道。

  測試很快進行完,那些戰馬按秩序走進馬棚里。軌生近距離觀看戰馬的時候,發現戰馬靠近右腿的地方都烙有一個顯眼的孫字。

  老翁隨軌生的視線看去,介紹道:“牧場中只要出生夠一年的馬,都會來接受測試,符合要求的話,就被烙上孫字成為戰馬。”

  “普通的馬不用?”軌生問道。

  “是的。”老翁點了點頭。

  “除了速度,怎么看它是一匹好馬?”軌生撫摸著一匹戰馬的棕毛問道。

  “那學問可不簡單,不過,一般可以從三個方面作考量,一是身體的勻稱程度,二是毛發的光澤,三是它的眼神,好的馬給人的感覺不一樣。”老翁耐心地介紹道。

  很快,所有戰馬都回到馬棚里,軌生開始工作,逐個點數。

  幾十分鐘后,軌生清點完成,一共有三百七十匹戰馬,完全足夠解決當前的問題。

  “數量夠不夠?不夠的話,其實還有一部分受傷的馬,拿去當戰馬不可能,但用來拉拉貨還是沒有問題的。”老翁問道。

  “帶我去看一看。”軌生聽后一喜,說道。

  老翁帶著軌生走出馬棚,到了另一個小得多的馬房。軌生看了看,里面全都是受了小傷的戰馬,很多都是腿部受傷,嚴重影響奔跑速度。

  “這一年,事故發生太多,送到這里的戰馬也隨之增多。只有上一次事故沒有馬送過來。”老翁想了想說道。

  那是因為我一把火將它們全燒死了,軌生心里暗道。

  “那邊的馬呢?”軌生指了指角落中被圍著的馬。

  “那些馬估計傷好了也無法走動。”老翁說道。

  “如果真的無法走動,那么它們如何處置?”軌生問道。

  “只能賣給市場了。還有,傷馬就算能夠行走,如果走的不方便,下場還是一樣。”老翁說話語氣平和,內容卻冷酷之極。

  軌生走到角落中一匹沒有受傷的馬跟前,那馬無論是體態還是毛發,都比外面其它的馬差得多。它那痛苦的眼神,讓人覺得它已經無藥可救了。

  “這匹馬可以說是這里的異類。”老翁隨軌生的視線一看說道。

  “怎么說?”軌生好奇地問道。

  “它曾經被借用過一回,回來的時候受了重傷,可沒幾天就完全好了。雖然行動沒有問題,但它就是不讓人騎。”老翁說道。

  軌生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那匹馬四條腿上都有斑駁的花紋,就像一朵朵梅花。花紋散發出不容易發現的淡淡熒光,軌生細看才注意到。

  “那些花紋又是怎么回事?”軌生指著問道。

  “應該是礦石末。當初它送回來的時候,晚上還閃閃發光呢。”老翁老實回答道。

  聽到這里,軌生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這馬被埒垨礦造成的爆炸所傷。埒垨礦在沒提煉之前極不穩定,在運輸過程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發生爆炸,那是軌生第一次打工時所了解到的。

  “你知道誰借走這匹馬嗎?”軌生又問道。

  “這……”老翁猶豫了一會,還是小聲說道:“祟澤。而且借的不只一匹,每次來都會帶走這里數十匹上等戰馬。”

  祟澤?軌生聽到這個名字馬上回想起狩獵場時那道藍色身影,還有他身后的一隊人馬。

  當時,軌生就覺得馬車所載的木箱有些奇怪,現在聯系起來,軌生可以決定,祟澤所運的就是埒垨礦。

  “這馬今后如何處置?”軌生問道。

  “我們很早就已經決定好了。因為腿上有那些礦石末,送市場是不可能了,那畜牲只能殺了做肥料。”老翁覺得有點可惜地說道:“我最近太忙,所以到現在還沒有處理。”

  “殺了?那可是健康的馬。”軌生吃驚地說道。

  “這只畜牲不讓人騎,又不肯走動,我們牧場要它干什么,難道還要派人每天照顧它三餐?”老翁反問道。

  軌生摸了摸這馬的脖子,看著它痛苦的眼神稍微減少一點,然后喃喃自語道:“沒用的話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的確是這樣。”老翁說道。

  “我可以把它帶走嗎?”軌生問道。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拿它干什么,這貨現在就只會吃了。”老公不解地問道。

  “沒什么,只是覺得可惜罷了。”軌生說罷,試圖把這匹怪馬拉出馬房,可是怎么用力,那馬還是一動不動。

  “看吧,這馬仿佛就像等死一樣。”老翁說道。

  軌生站在原地沉思一會,走到馬的后面雙指用力一掐。那馬向前走了一步,雙腿往后蹬,試圖踢開軌生。

  身體能夠動,也就是說它只是不想動而已,軌生馬上得出結論。

  “還是放棄吧,你如果想要一匹戰馬的話,可以到賬房申請一下,三小姐現在如此看重你,我相信一定沒有問題。”老翁在旁勸說道。

  軌生搖了搖頭,他不是想要一匹戰馬,只是覺得這匹怪馬為人作了貢獻,受傷了卻遭到遺棄,這實在令軌生難以接受。

  軌生試著摸了摸馬腿上的花紋,它忽然有了反應,長長地叫了一聲,臉上露出猙獰的神情。莫非傷口雖然好了,但按下去還會痛?軌生心里猜測道。

  于是,軌生食指用力一按花紋,它立即跳了起來,差點把前面的柵欄踢爛。

  果然,軌生的猜測一點也沒有錯,它是因為太痛而不想動!

  知道是什么原因,那就很好找辦法,軌生與老翁交待幾句后便回去城里的藥房買了一大包的止痛藥,再回來的時候快過了半天。

  老翁已經到別的地方干活,不過他臨走前交待過其他人,軌生可以帶走那匹怪馬。

  軌生把買來的止痛藥全喂給那匹怪馬,藥的的份量足足是成人用量的五倍,這也沒有辦法,城里可沒有專門賣動物的藥,軌生只有希望加大藥量會有效。

  過了幾分鐘,馬的眼神開始轉變,接著它開始左右動了一下,然后用頭在軌生身上摩擦,軌生知道這是示好的一種表現。

  軌生開始拉了拉韁繩,它雖然走得慢,但還是愿意動了。軌生沒有騎上去,一直拉著馬,十分鐘才走不到一百米,讓牧場的工人忍不住笑話。

  軌生回到家里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路上沒有多少行人。

  洛嫂見軌生拉了一匹馬回來,好奇問道:“這馬是你新買的嗎?”

  “別人不要,所以我撿它回來,不知道這里有沒有停馬的地方。”軌生說道。

  洛嫂聽后便把軌生帶到房子后面的木棚,說道:“以前這里專門停馬,洛平不在這里住后就沒再用了。我又不會騎馬,所以現在馬棚只放一些沒用的雜物。”

  軌生把韁繩系在一個木樁內,向洛嫂感謝一番,然后到城里買了一整車的牧草,相信夠這匹馬吃上一個月。

  軌生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整天為了那匹怪馬,他沒吃一點東西,現在可是餓得很。

  房門有人敲響,軌生從床上坐起來說道:“門沒鎖。”

  洛嫂從外面走進來,手上端著一盤餃子,說道:“我多做了一些夜宵,不嫌棄的話試試味道。”

  “謝謝洛嫂。”軌生站起來接過盤子,拿到桌子上坐下,迫不及待地吃了兩口,味道比餐館還要好。

  洛嫂站在原地沒有走,軌生馬上知道她不只是送夜宵這么簡單,于是問道:“有什么事不妨直說。”

  “不知道你在孫家有沒有看到洛平?”洛嫂問道。

  軌生點了點頭,繼續吃著餃子。

  “他現在怎么樣?”洛嫂又問道。

  “他沒回來過嗎?”軌生好奇地反問道。

  “上次至今快好半年了,他平常每個月都會來一趟。”洛嫂有點擔心地說道。

  “他現在為三小姐辦事,那是許多工人和家丁都十分羨慕的職位。”軌生想了想,怕洛嫂擔心,于是說道。

  “沒事就好。”洛嫂松了口氣說道。

  “擔心的話,你可以親自去找他啊。”軌生不解地說道。

  “洛平不希望在工作的時候騷擾他,之前我去過孫府一次,差點害他被孫府的人嘲笑,好在沒人發現我是他的母親。”洛嫂說話的時候露出難過的表情。

  洛平最近工作十分不順,先是從二公子身邊調離,然后得罪三小姐,難怪連自己的母親都不回去看一看,軌生心里暗道。

  “對了,我這里有些新的衣服,如果合適的話,你可以拿去穿。”說罷,洛嫂便走下一樓,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疊衣服。

  軌生拿了幾件看了看,都是年輕人穿的衣服,款式有點過時,但做工很不錯。

  “怎么會有那么多衣服?”軌生問了一句。

  “全都是買給洛平的,只是他看不上眼。不過也對,他買一件衣服的錢夠我買十幾件了。”洛嫂說出口的時候發現自己有些失禮,于是又說道:“如果不喜歡的話不用勉強。”

  “哪里,我很喜歡。”軌生感謝道。

  看著洛嫂離開的身影,軌生在這個陌生的城鎮感到陣陣暖意,讓他再次想到卦符村的一切。

  接下來幾天,軌生為了幫孫淼淼調配戰馬,早上天沒亮出去,天黑了還不能回來。

  孫淼淼也沒有閑著,在馴養戰馬這一塊整頓了好幾天,因為二公子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孫淼淼不可能再沿用舊的高級干部,當然除了老翁外,他可是孫老爺也不好輕易動的人。

  防止二公子出古怪,軌生建議把戰馬全挪給大公子用,孫淼淼馬上同意。至于二公子,軌生就把原先爭來爭去的普通馬全讓給他。

  為了彌補牧場普通馬的缺口,軌生和幾個經驗老道的員工到附近的城鎮和鄉村收購。

  花了兩個星期,軌生幾乎將能收的馬都收了,一共帶了近千匹良驅回來,花費的金錢十分驚人。

  軌生每天雖然很晚才回來,但他還是會按時喂飽從牧場帶回來的怪馬。

  與怪馬相處的日子久了,軌生發現它變得越來越活躍,怪馬見到軌生甚至會做一些親昵的行為。

  每當軌生發現怪馬神情不對,他便會把藥房買回來的止痛藥塞進它的嘴里。

  起初要兩天塞一次,后來只需要一個星期一次。軌生相信不用多久,這匹怪馬就會完全康復。

  這一天,軌生和平常一樣很晚回來,洛嫂早就休息了,軌生悄悄地走到房子后面,拿起牧草放進怪馬前面的食槽內。

  這時,軌生聽到街道有腳步聲靠近,回頭看去。

  “你就是新來的住客?”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十分文靜的女生問道。

  軌生點了點頭,同時在旁邊的水缸打了一小桶水放在怪馬身前。

  “我也是這里的住客,住在你上一層樓。”那個女生說道:“剛從藥房回來,真的是累死人,對了,我叫忻靜,你怎么稱呼?”

  “軌生。”

  “這馬是你的嗎?腿上的花紋很漂亮,不像是天生的。”忻靜問道。

  “它之前受傷過,傷好了之后就成了這樣。”軌生解釋道。

  “它叫什么名字?”忻靜又問道。

  軌生可被問住,自從得到怪馬后,沒想過為它改名字,總不能整天叫它怪馬,于是想了想,說道:“它叫新生。”

  “是病后新生的意思嗎,蠻有趣的。”忻靜笑道。

  軌生笑了笑,撫順著新生的毛發。

  見軌生不再說話,忻靜就開口問道:“聽說你也是在孫府工作,平常是不是有很多機會見到洛平?”

  “我最近才跟三小姐做事,因為這段時間很忙,整天只對著馬,很少見人,上次見洛平快有一個多星期了吧。”軌生如實回答道。

  “他平常很忙嗎?”忻靜又問道。

  “應該吧,至于他忙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軌生隨口說道。

  這時忻靜紅著臉小聲地問道:“他在工作時有沒有提起我?”

  軌生沉默了一會,看著羞澀的忻靜,說道:“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他沒有對我說過任何私事。”

  忻靜有點失望地低下了頭,沒過一會,又恢復了笑容,對軌生說了句晚安后便走進屋內。

  到了第二天早上,軌生在出門時被洛嫂攔下,把他抓到一邊小聲地問道:“你昨晚見過忻靜了?”

  “是的。”軌生有點訝異地說道。

  “你可別亂動心思哦,她可是我心目中最合適的兒媳婦。”洛嫂神秘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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