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精通陣法一道,不會操作陣盤,這能說得過去嗎?”軌生說道。
“你以為古陣是白菜,到處都有?”紫嵐說道。
“那么,你知道些什么?”軌生無奈道。
“古陣大部分陣盤都必須用特殊材料溪晶制造,比月鋼堅硬十倍,而且非常罕有?,F在就算有溪晶賣,也沒有師父會做陣盤?!弊蠉菇榻B道:“有人做過測試,用五級信源技術日夜攻擊溪晶做成的陣盤,才會有明顯的裂痕?!?p> “就是說,我們連破壞陣盤的選項也沒有?!避壣碱^一皺,說道。
“是這樣沒錯?!弊蠉裹c頭道。
軌生再看向其它陣盤,其中只有一個陣盤是用普通材料制作。那個古陣叫做春去,在帝國很出名,專門用來祭祀,陣內會不斷落花。
“為什么這里只有陣盤沒有陣旗?”軌生問道。
“古陣都是用陣盤的,陣旗是現代發展出來的技術,威力比不上陣盤,但勝在變換陣法容易?!弊蠉够卮鸬?。
軌生來到西土瓦之前站的位置,面前的古陣是重置。使用方法非常詳細,足足有好幾千字,軌生沒有心思讀下去。
旁邊的古陣叫積發,陣盤的大小跟穿越差不多。等邊梯形中間插著一根細針,周圍都是奇怪的符號。
積發能瞬間提高信眾的潛力十倍,跟引爆地心一樣只能使用一次。使用方法非常簡單,只要將食指按在細針上便可。
還有十分鐘,軌生已經沒有心情看陣盤了,估計外面的人也不會發現這里。
雖然知道機會渺茫,不過,軌生還是跟紫嵐一起破壞古陣創物錄的陣盤。
又是五分鐘過去,軌生已經累得不行了,還是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忽然,暗室其中一面墻走出一個黑衣人,比軌生略高,戴著金色面具,腰間掛著一把長劍。
“沒想到還是會遇見你們?!焙谝氯藷o奈道。
軌生認出黑衣人的聲音,在森之谷與他交手過,最后只能利用隱界逃走。
黑衣人正是黯湮,他不想招惹婦聯的人,所以推算出另一個入口進入遺跡。
黯湮拔出腰間長劍,身上的邪惡氣息暴漲,說道:“受死吧!”
軌生硬著頭皮用小刀巖決迎敵,對了十幾招,越來越吃力。
紫嵐在旁邊慢慢布陣,陣旗浮在空中散發著藍光。
黯湮故意露出一個破綻,等軌生刺來的時候,右腳把他掃倒,看著其臉龐,感覺越來越熟悉,訝異道:“你是……軌生?”
“軌生你妹!”軌生不想日后麻煩上身,堅決否認到底。
黯湮聽后不再猶豫,將長劍插進軌生腦袋,可久久不見鮮血濺出,整個人變成鏡子斷開一半。
軌生突然出后面襲來,右手一揮,小刀巖決在黯湮的脖子上劃出一道紅線。
好在黯湮閃避及時,不然腦袋得跟身體分家。黯湮收回長劍,不再輕視軌生,心武拳套套在手上。
軌生左手一揮,暗室內頓時出現二十多個球形界。
黯湮沖過來揮出一拳,黑色能量環繞其中。
軌生毫不閃避,被黑色能量打破,碎片掉落一地。
黯湮收住拳勢暗道,這小子太過靈活,根本不可能摸得著他。只能慢慢消耗他的信源!
軌生見黯湮轉變攻勢,馬上知道他的想法,左手一勾,真空界把黯湮的左腿定住。
黯湮以為是普通界術,并沒有立即消除,幾秒過后,后悔莫及。左腿的血管爆開,不僅傷及肌肉,而且大量神經斷開。
軌生對小刀巖決施展副技切割,利用寸步閃到黯湮身后,用力刺了一刀。
黯湮感覺到疼痛才發現軌生在身后,只好將黑色能量釋放至全身。
軌生見此馬上拔出小刀巖決,連退三步。
黯湮留一半黑色能量護體,另一半飄到軌生那里。
軌生左閃右避,看準時機,左手一勾,兩個真空界突然出現在黯湮的左右臂上。
黯湮深知真空界的利害,立即分出一部分黑色能量將其破壞。
軌生嘴角揚起,沖到黯湮跟前,朝胸口刺出小刀巖決。
黯湮反應不過來,只好讓精靈蝎子撲去。
軌生脖子上的圍巾化成一只黑貓躍起,在空中把蝎子死死咬住。
黯湮冒出一身冷汗,馬上激活防具。背心突然出現把小刀擋住,數道裂紋分散開來。
軌生使用小刀巖決的技能鈍擊,把背心擊碎。
黯湮利用一瞬的喘息機會,把真空界破開的同時,連退五步。
軌生左手一勾,五個真空界分別困住黯湮的頭和四肢。
黯湮收回所有黑色能量,形成漩渦,攪碎全部真空界。
紫嵐已經準備好融陣,陣旗向黯湮飄來。
“萬象修羅!”黯湮見此,馬上施展副技。
暗室突然出現十幾個形狀各異的鬼影,他們無聲地尖叫著,十分凄厲。軌生和紫嵐的信源瘋狂泄出。
軌生準備一擊把黯湮滅掉。黯湮的副技將暗室內近一半的陣盤激活!
受到古陣重置的影響,暗室里所有人無法使用信源技術、天賦和副技。黯湮的萬象修羅消失不見,紫嵐的陣旗回到體內。
暗室的墻壁被閃閃發亮的鉆石覆蓋,六個人忽然轉移到面前。他們分別是金戀、金愛、詠祈、馬晟、呂娘越和鐘八。其中鐘八已經死去,胸前的傷口還殘留著濃濃的邪惡氣息。
所有人身上發出灰光,無力地蹲坐在地上。黯湮因為左腿被軌生所傷,整個人倒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
一股沼氣味充斥整個暗室,古陣引爆地心開始倒數,現在已經不到十八秒。軌生暗道,一旦暗室被熔漿灌滿,他們必死無疑。
西土瓦艱難地爬到軌生身邊,用不可抗拒的語氣命令道:“快把我身上的五指封印解除!”
軌生雖然不懂封印之術,但解除五指封印只需調動體內的信源,見西土瓦表現嚴肅,于時毅然伸出右手按在他的心口。
信源解放出來,西土瓦完全變了一個人。他拼盡力氣來到重置的陣盤跟前,快速操作起來,用了三秒時間將重置關閉。
軌生已經猜到西土瓦的想法,迅速找到積發的陣盤,讓大家圍在一起。
黯湮用力擲出長劍,轉眼穿過馬晟的身體,插在軌生的腰間。
除了黯湮,全部人化為鏡子消失在暗室里。引爆地心還剩五秒,黯湮只好把附近沒激活的陣盤挪到身邊,然后將全部黑色能量包裹身體。
石廟爆開,熾熱的熔漿沖天而起,直達高空五百多米。軌生一行人出現在石廟外面。
熔漿掉下來的時候,已經完全變硬,形成一個巨大蘑菇,四周布滿濃濃的水汽。
軌生手中的積發陣盤碎裂,心口一熱,吐出濃濃的鮮血。
叫喊聲從不遠處傳來,軌生轉身定睛一看,羅漫的游擊隊正在圍攻婦聯施展出來的二神防陣,他們至少有好幾百人。
二神防陣是陣的三級信源技術,堅守系和神圣系的主神顯像分別站在荒地的北方和南方,白色的光幕把游擊隊的攻擊全部擋下,防御力驚人。
游擊隊中,軌生找到熟悉的身影,戽石身穿小隊長軍服,坐在一匹寶藍色的駿馬上。他手中的心武不斷地出現又消失。
戽石雖然變了許多,但是有一點永遠沒變,那就是好大喜功。
游擊隊的信眾只有十幾人不到,機甲也沒多少架。其中四架獸形機甲在前方布置,等待防陣被破。
軌生突然出現在二神防陣里,環視一遍,臉色馬上沉下來。
十死五傷,其中七十九小隊的玉米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們都是被戽石的長劍所傷。
高銳施展副技嘲諷,不斷硬接戽石的長劍,之前給他買的防甲已經不能用了,心口的閃電圖案下,傷口越來越深。
“少尉,再這樣下去,高銳一定頂不住的!”崇亞男向軌生急道。
“放心,等我回來?!闭f罷,軌生化成鏡子,再出現時,已經在游擊隊之中。
軌生拔出小刀巖決從后面沖向戽石,途中不斷割下游擊隊的人頭。
戽石被軌生捉住,一同傳送到半里外的空中纜車基站下。
戽石掙扎開來,揮出長劍,可是被軌生的小刀擋住。
“連我也要殺了?”軌生冷冷道。
“原來你就是那個拇指少尉。”戽石收回長劍,說道。
“為什么要背叛帝國加入游擊隊?”軌生質問道。
“要我躲在邊境的山上一輩子,對不起,我做不到?!膘媸瘋冗^頭說道。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避壣研〉稁r決指向戽石,作出最后的警告。
“一切已經太遲了!”說罷,戽石使用天賦瞬至,閃電圖案出現在軌生身上。
軌生一揮右手,十幾個球形界分布在戽石圍圍。戽石的長劍把化為鏡子的軌生擊穿。
軌生突然出現在戽石側面,刺出小刀巖決。戽石馬上使用寸步拉開距離。之后,兩人不斷拼命使用寸步,在荒地上不斷閃現。
體力消耗得差不多,戽石手中忽然出現一根針,插在腿上,體力頓時恢復過來。
軌生已經猜到這是李嚴謹傳給他的副技,必須得盡快擊敗戽石。
軌生擋下長劍,忽然,戽石使用雙重寸步繞到身后,速度之快令人駭然。
軌生故意不動,使用副技鏡閃出現在上方,左手一勾,真空界包裹住戽石的右臂。
戽石大驚,看著右臂的血管爆開,衣袖染紅一片。
軌生落地時,把戽石擊倒在地,說道:“還要打嗎?”
“要殺便殺,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膘媸鲁鲆豢跐庋?,說道。
軌生猶豫一會,想起當初相識時的畫面,把戽石的右手拇指割下,冷冷道:“離開這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戽石表情復雜,天賦瞬至對軌生不起作用,根本不可能打得過他,只好狼狽地朝北方跑去。
軌生回到高銳的身旁。沒有戽石的威脅,高銳終于可以喘口氣接受治療。
軌生要婦聯的人把防陣打開,手執小刀巖決,一個人沖在最前面,刺殺游擊隊的所有信眾。
半個小時后,游擊隊全滅,無一生還。軌生找到馬晟,要他使用天賦恢復玉米的傷勢。
金戀和金愛對遺跡的寶物念念不忘,三番五次想破開熔漿形成的黑色巖石。部下的長劍和工具都壞了,巖石一點痕跡也沒有。
紫嵐分析,里面的一切已經被熔漿化為一體,連堅硬異常的陣盤也不會例外。古陣創物錄失效是最好的說明。
此行,婦聯什么好處也沒撈著,而且還死了幾個信眾,十多個普通人。馬晟不斷拍心口后悔,當初應該多拿幾把埒垨武器。
跟軌生道別后,詠祈帶著婦聯的人回去組織匯報。金戀和金愛還是不想回宙盾城,朝十四軍走去,想跟沈鮪歆敘舊。
軌生沒有急著動身,讓七十九小隊原地休息,把紫嵐拉到百米開外。
紫嵐獲益良多,憑借天賦,記住不少惡涌的資料,這比進一次智庫更有價值。
“你還會報導遺跡嗎?”軌生問道。
“當然不會。進去啥也撈不著,遺跡還毀掉,你叫我怎么寫?!弊蠉篂殡y道。
“我有材料,就不知道你敢不敢報道?!避壣劬σ晦D,說道。
“你就直說吧。”紫嵐說道。
“京配臣在軍隊貪污,而且數額巨大?!避壣f道。
“可有證據?”紫嵐有點興奮地問道。
“證據就在十四軍里?!避壣苯诱f道:“要我拿給你嗎?”
“不用。我只想確定真假。報道出來,自然有人去調查?!弊蠉拐f道:“你有寫信投訴嗎?”
“信都被京配臣扣下了。”軌生說道:“我聽說十四軍的學生派人到王城投訴,都被守衛趕了出去?!?p> “這事還得請示上級領導。我可不想被軍隊的人盯住,就算領導批準,也只會匿名報道?!弊蠉裹c頭道。
紫嵐翻身上馬離去,軌生看著西土瓦走過來,說道:“封印解除了,你還不趁機跑掉?”
“放我先走半個小時,你還是能很快找到我。”西土瓦伸手指向在天空盤旋的飛蛾,說道。
“你到底是誰?”軌生直接問道。
“惡涌還沒成為通緝犯之前,叫做杜長青,是帝國南方偏遠村落的孩子。因為家鄉水災泛濫,杜長青跟隨父親到京城尋找機會。父親半路因病去世,杜長青只好在附近的城鎮打工。工資雖然低,但吃住總算沒有問題。”西土瓦說道:“打了兩年工,杜長青想起父親的遺愿,于是收拾包袱啟程到京城。在京城當官的吳釗變請俊美的青年當家仆,杜長青馬上被吳釗變聘用。”
“吳釗變的家族一直持有古陣創物錄。吳釗變是族長的大兒子,雖然沒能獲得家族的繼承權,但深受族長喜愛。”西土瓦短嘆一聲,繼續說道:“吳釗變有特殊癖好,把招來的俊美青年關在地下室里用鐵籠鎖住,每天喂他們吃狗糧,不高興的時候還會鞭打他們?!?p> “那么,杜長青是如何逃出來的?”軌生好奇道。
“帝國已故偉人陸守風調查河邊的尸體,找到吳釗變,釋放所有青年。吳釗變很快被關進監獄,可沒幾個月又放了出來。吳釗變的父親為挽回聲譽,給所有受害者送上一件祭品?!蔽魍镣呋卮鸬溃骸岸砰L青拿到祭品立即成為信眾,一年后,到吳家找吳釗變算賬,把所有族人殺光,才發現吳釗變早已病死。”
“吳釗變死了,杜長青便無法報仇雪恨。”軌生說道。
“杜長青當晚挖墳開棺,將吳釗變尸骨和創物錄的陣盤帶走?!蔽魍镣哒f道:“之后,杜長青改名惡涌,到處掠奪信源技術、古陣,一心想復活吳釗變。”
“復活吳釗變,然后折磨他么?”軌生訝異道。
“是的。可惜花了十幾年時間,惡涌都沒有成功。然后他開始打疊嶂空間的主意。在疊嶂空間內,任何人都不會變老,進去里面就有大把時間研究。于是,惡涌在京城屠殺平民,眾多京城高手都束手無策。陸守風也奈何不了惡涌,打了一天一夜后,只好將他送進疊嶂空間?!蔽魍镣哒f道。
“故事很精彩,可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避壣f道。
“我的祖先就是其中一個被吳釗變關在鐵籠里的青年。”西土瓦一頓,說道。
“這無法解釋你為何被人封印信源。”軌生懷疑道。
“我和大哥爭奪家業輸了,最后被他封印信源逐出家門?!蔽魍镣哌^了整整三十秒才回答軌生。
軌生對西土瓦的身世一點也不信,雖然可以對他使用天賦暗示老實交待一切,可機率并不高。
軌生思前想后還是覺得算了,讓高銳過來重新封印西土瓦的信源,要求他一刻也不能離開七十九小隊。
軌生還是覺得不放心,把西土瓦的武器收走,并吩咐黑豆和玉米日夜看管他。
軌生找到禾老,確定他只是普通人后,問了幾個問題??珊汤峡偸谴鸱撬鶈?,身上一定被高手做了手腳。
軌生不敢強行解除制約,或者對他使用天賦暗示,禾老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
當天晚上,軌生在回去十四軍的路上找到一間驛站休息。房間在三樓最右邊,非常安靜。
關好房門,軌生躺在床上,從懷里拿出惡涌搶走呂家的陣盤和小冊子。
軌生把陣盤放到一邊,翻開小冊子瀏覽一遍。上面沒有陣盤的操作方法,只有一名呂家成員的資料和古陣穿越的測試數據。
呂家成員叫呂冊,是當時家主的三兒子,對界術無感,從小沉迷陣法。
雖然古陣穿越的陣盤是呂家的家傳之寶,但呂家一直無人知曉陣盤如何運作。
呂冊不顧父親的反對,醉心研究陣盤,耗費三十三年時間終于破解其用法。
除了活物,無論放什么東西進去古陣穿越都會消失不見。呂冊猜測穿越擁有轉移能力,于是經過家主的同意,派出上百個人到附近一里尋找,幾個星期過去,沒人找到陣中消失的物品。
呂冊讓古陣穿越對準一座當地有名的小山。小山大部分消失不見,只剩五分之一山腳。最后小山還是沒能找到。
山腳的截面非常光滑,呂冊意識到可以利用古陣穿越分割任何硬物,只要控制好范圍和位置。
呂冊想找溪晶測試,可是溪晶實在罕有,有價無市。
呂冊只好將目光落在月鋼上,與預料一樣,古陣穿越比鋒利的鋸子還好使??上У牟糠?,無處可找。
呂冊沒有死心,繼續對活物測試。從普通的家畜到珍禽異獸,它們都無法在陣中消失。
最后,呂冊發布懸賞尋找志愿者,看著志愿者在陣中光著身體瑟瑟發抖,測試終于告一段落。
半年后,呂冊在王都聽了一個講座,受到學院導師的啟發,決定重啟古陣穿越的測試。這次他決定以施術者的身份親自進入陣內。
測試之前,呂冊留下小冊子,如果不能安全回來,后人千萬不要步他后塵。
與家人告別后,呂冊激活古陣穿越,一陣光閃過,整個人消失不見,自此再沒出現過。陣盤失去光澤,半年內不能再使用。
軌生在小冊子后面的夾層里找到一張留言卡,終于知道操作方法為何沒有記載下來。
陣盤被家主收在倉庫里。創造隱界的呂家天才打過古陣穿越的主意,差點受不住誘惑,重蹈呂冊覆轍,于是毅然將小冊子上的操作方法撕掉。
軌生把小冊子和陣盤放回懷里,鬼行九變又在運轉,相信日后定有破解陣盤的一天。
惡涌遺跡外,蘑菇形狀的巖石突然有動靜,黑色能量鉆了出來,打開一個出口。
黯湮無力地從里面爬出來,衣服已毀,全身燒傷,左腿不能動。
左右看了一眼,黯湮見沒人在附近,向天空射出一道信源,然后便暈倒過去。
天亮,黯湮從床上坐起來,身上的傷已經處理過。
“婦聯的人多,你就別進去啊?!蹦栕哌^來說道。
“謝謝。”黯湮說道。
“我們邪惡系信眾最怕就是受傷,我告訴過你多少遍?!蹦栍悬c埋怨道:“醫生說了,你這傷至少休養兩個多月,每天得按時換藥?!?p> “反正我也沒事干。”黯湮淡然道。
“婦聯的人大部分是神圣系信眾,他們打我們賊疼,以后沒事別招惹他們了?!蹦柼嵝训馈?p> “讓我如此狼狽的人不是神圣系信眾。他應該是十四軍的學生,而且長得很像我的同鄉。”黯湮晦氣道。
“十四軍有個少尉還蠻出名,會把敵人的拇指割下。”摩爾說道。
“他叫什么名字?”黯湮好奇地問道。
“好像叫軌生?!蹦栂肓讼拢卮鸬?。
黯湮一征,之前交手的人果真是他!
兩天后,軌生在臨時軍營的演武場上曬著太陽看報紙。報紙用了很大邊幅描寫京配臣貪污,雖然沒有證據公布出來,但王城已經立案調查。
京配臣整天關在辦公室里不出來。有些學生幸災樂禍,在外面大聲說笑,根本不把京配臣放在眼內。
下午兩點左右,一大隊人馬走進臨時軍營,他們來自十七軍,帶頭的是一個中年壯漢。
中年壯漢穿著整套盔甲,臉上有道刀疤,背掛一把長柄大刀,顯得威風凜凜。
軌生遠遠看到他,暗道,這不是教高銳副技的壯漢么?
壯漢派人通報京配臣,翻身下馬,在演武場觀察士兵操練。
京配臣穿著軍服狼狽跑出來,向壯漢做了一個標準敬禮,說道:“崇芝仙中將,來這里所為何事?”
軌生聽后,驚訝地張開大口,沒想到壯漢就是鼎鼎大名的崇芝仙中將。
“當然是來調查你。”崇芝仙中將指著京配臣說道。
“報紙都是亂說,中將千萬別相信。”京配臣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
“哼,是不是真的,我自有分寸?!背缰ハ梢粩[手,說道:“人來,進去搜索臨時軍營!”
搜索過程十分粗暴,學生實在受不了,紛紛走了出來。士兵連廚房也不放過,把整個倉庫翻了一遍。
半個小時后,士兵回來匯報:“中將,沒有任何發現?!?p> “我真的是冤枉啊?!本┡涑及迪驳馈?p> “因為京配臣上校的辦公室關著,我們進不去,所以沒有搜?!笔勘终f道。
“好。我們現在一起去?!闭f罷,崇芝仙中將在京配臣的帶路下來到他的辦公室。
辦公室是京配臣的天賦做出來的,他一揮手,大門自動打開,大方地任由士兵進去。
幾分鐘后,士兵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崇芝仙對京配臣說道:“把你的天賦取消?!?p> 京配臣身上閃過白光,臨時軍營所有建筑瞬間消失。之前軌生放在辦公室上面的證據全部掉在地上。
崇芝仙走過去,彎腰撿起證據一看,對京配臣怒道:“你好大的膽子?!?p> 此時,京配臣想起軌生曾經的話,臉色瞬間發白。
在崇芝仙的命令下,京配臣被封印信源關在鐵籠車里。
崇芝仙讓十四軍排列好,在學生面前來回走了一遍,然后站在軌生的跟前,說道:“京配臣的確有罪,不過,你們應該通過正規渠道舉報他,而不是告訴郵報?!?p> 軌生心里暗道,要是正規渠道行得通,學生就不用挨餓幾個月了。
“現在邊境局勢很亂,如果民眾對帝國喪失信心,后果不堪設想?!背缰ハ删o盯著軌生,說道:“你們明白了嗎?”
軌生省悟過來,崇芝仙在郵報里有人,已經知道他向紫嵐報料。
接著,崇芝仙中將親自操練十四軍,結果令他非常不滿意,解散眾人后,單獨留下七十九小隊。
軌生感覺不妙,但沒有表現出來。崇芝仙中將越過他,來到崇亞男旁邊,問道:“玩夠了嗎?”
崇亞男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
崇芝仙中將帶著軌生、高銳和崇亞男走進附近的蒙古包,不讓任何士兵接近。
“你瞞著母親,女扮男裝進軍隊?!背缰ハ芍袑⑸裆痪徴f道:“你母親可擔心你了?!?p> “爹爹放心,我在這里安全得很?!背鐏喣行Φ?。
軌生和高銳聽后,都吃驚地看向崇亞男。
“你在軍隊混了兩年多,到現在還是個上等兵?!背缰ハ衫浜咭宦?,說道。
“我在軍中很出色,只是沒機會罷了?!背鐏喣芯镒斓馈?p> 崇芝仙將目光落在軌生身上,問道:“為什么她到現在還沒得到祭品?”
“崇亞男是個人才,因為京配臣貪污,祭品都是次品,所以我才沒有給她。”軌生眼睛一轉,說道。
“口是心非。不過,腦子的確不錯。”崇芝仙中將說道。
“軌生說的沒錯,亞男在軍中很出色?!备咪J忍不住說道。
“你知道我為什么把你也帶進來嗎?”崇芝仙中將看向高銳,問道。
“不知道?!备咪J搖頭道。
“你和亞男每天摟在一起睡覺,這事傳開來,我的臉還要嗎?”崇芝仙中將怒道。
“你想怎么樣?”高銳問道。
“過段時間,軍隊會對你們剛成為信眾的士兵考核,如無意外,你應該會成為少尉。到時,帶你母親找我提親。”崇芝仙用不可抗拒的語氣說道。
“沒問題。”高銳拍心口說道。
“就沒有人聽我的意見嗎。”崇亞男紅著臉小聲道。
當天晚上,崇芝仙中將帶著十七軍離開臨時軍營,讓良墾暫代京配臣一職。
孟冽說,京配臣要到宙盾城接受審判,項上人頭可能不保。軌生不這么認為,證據上的名單有未知的將軍,京配臣最多只會降職。
一個星期后,在宙盾城的牢房里,京配臣披頭散發地靠著墻壁,呆呆地看著地上的螞蟻。
鐵門打開,鬼釉中將走了進來,讓士兵離開后,對京配臣說道:“伙食還滿意嗎?”
“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京配臣喜道。
“這事不急,你再多待一個星期吧?!惫碛灾袑⒄f道。
“你知道誰舉報我的?”京配臣問道。
“近半數十四軍軍官都有派人去王都,要不是我幫你攔下,王城早派人來調查你了。”鬼釉中將生氣道。
“以前都不會這樣……”京配臣委屈道。
“十四軍的學生很多都是高官之后,能一樣嗎?你這笨蛋!”鬼釉中將怒道。
“回去后,一定把軌生宰了?!本┡涑即妨艘幌碌孛?,說道。
“那個最近很出名的拇指少尉嗎?”鬼釉中將輕咦一聲。
“沒錯。證據一定是他偷出來的?!本┡涑键c頭道。
“能在你眼皮底下偷走證據,本領一定不差。你不要再惹他了,要是連我也被揪出來,誰也保不了你。”鬼釉中將說道:“反正學生很快就回去王都了?!?p> 兩個星期后,京配臣果然回到十四軍。他因為在軍隊建功無數,再加上前線非常缺將領人才,所以被降一級,暫緩一年執行。
京配臣再次使用天賦建造一堆建筑,學生不用跟士兵擠在蒙古包里了。
回來后,京配臣的態度明顯變了。軌生感覺有點不自在,盡量跟他保持距離。
崇芝仙中將親自帶來一件極品祭品,幫助崇亞男成為信眾。高銳和崇亞男脫隊跟他學習信源技術,軌生不敢有任何意見。
又是一個多月過去,學院已經開始新的學期。大彬在軌生的強烈要求下,已經回到王都。
大彬經過城門,在公告欄上看到熟悉的名字。戽石成為羅漫的游擊隊殺害同胞,已被定為叛國罪,賞金高達七位數金幣。
經過報攤的時候,大彬買了一份最新一期帝國郵報,軌生又在邊境殲滅一支游擊隊,拇指少尉在王都盡人皆知。
原本是廢區的中心市區已經煥然一新,大彬不禁停下腳步,看向新建的生態公園。
街道上有不少人舉牌抗議,希望王城將生態公園的門口改建在南方。
大彬回到月半軒,不禁大為感嘆。月半軒比以前更加火爆,出入的人都是非富則貴。
周日正從店里走出來,說道:“你回來了?!?p> “我不在的時候,月半軒沒發生什么吧?”大彬問道。
“有些地痞想收保護費,都被我打跑了。”周日正哼了一聲。
“你整天在這里,不去學院可以嗎?”大彬又問道。
“反正也學不了什么。要是這里出事,師父會損失慘重?!敝苋照f道。
兩人一起走進月半軒。月半軒現在有一個角落專門賣孫淼淼的情趣內衣,吸引不少漂亮的少婦。
孫淼淼跟碎骨子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大彬來了,孫淼淼才不好意思地走開。
“你知道戽石出事了嗎?”大彬問道。
“這貨原本就不安分?!彼楣亲悠沧斓?。
“這是什么?”大彬看向碎骨子旁邊的大箱子,外表寫著易碎二字。
“這是艾特申羅殿下托運的貨,大部分已經搬上空中纜車?!彼楣亲诱f道。
大彬蹲下身子,小心打開箱子,里面全是高級埒垨武器,制式都不是軍用的。
又是一個月過去,邊境顯得異常安靜,待在十四軍的軌生算了算時間,任務很快就結束,希望剩余的日子沒事發生。
箕豆城靠東的酒館二樓,刑的摩爾再次在雅座坐等鬼降的領袖嘉奧立來臨。
半個小時后,嘉奧立翻窗進來,坐在摩爾的對面,說道:“希望這次崇芝仙不會發現。”
“放心,他在宙盾城給新兵開會?!蹦枮榧螉W立倒滿一杯酒。
“那貨很利害,對付他得費點功夫?!奔螉W立喝了一口酒。
“沒錯。攻占巴赫察,崇芝仙是最大的障礙?!蹦桙c頭道。
“現在我已經知道他的天賦,只要在冷卻時間出手,我有九成把握把他斃了。”嘉奧立目露狠光。
“解決崇芝仙,剩下就是古陣穗劍了。”摩爾喜道。
“你到現在還沒告訴我如何破解穗劍?!奔螉W立不滿道。
“這么說,你同意我們合作了?”摩爾問道。
“成功攻占巴赫察,我要他們的古陣穗劍和傳劍?!奔螉W立說道。
“你們吃肉,總得留點湯給我們吧?!蹦柌粷M道:“古陣穗劍的價值最大,不僅防御一流,而且有很大的研究價值。巴赫察大部分出名的信源技術都源自穗劍。至于傳劍,也不容小覷。家傳寶劍的威力自然不用多說,其它大量心武能被普能人所用,可以大幅增加手下的實力?!?p> “別忘了,是你們主動找我談合作的?!奔螉W立眉毛一挑,說道。
“既然這樣,我們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摩爾站起來說道:“很高興認識你?!?p> “慢著?!奔螉W立無奈道:“傳劍你們可以拿走,但穗劍得留下,我們攻占巴赫察后需要它來防守?!?p> “合作愉快?!蹦柛吲d地伸出右手。
“你們最好別打歪主意?!奔螉W立站起來,也伸出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