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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卯

第一百七十八章

愿卯 陳志軍Jacob 9691 2022-05-01 16:38:12

  第二天早上,艾特拉德來到地牢,尸體的寒冰消失,祭品無影無蹤,地上的積水發出淡淡的臭雞蛋味。

  士兵把冥日留下的字條遞給艾特拉德,“就算沒有天賦權力,我也能實現理想。如果你還算個人,好好安葬百合的尸體。”

  帝國西北,刑集結力量準備再次攻打穆林要塞。王都大亂,莊季琴中將收到軍令,幾天前趕回去了。現在穆林要塞空虛,是攻打的最好機會。

  “你這次不會臨陣逃脫了吧?”僂闌問道。

  “放心。兩個小時后,穆林要塞就是我們的。”黯湮站起來,將長劍系在腰上。

  “如果失敗,我們可不會進去救你。”僂闌老實說道。

  黯湮頭也不回地離開隊伍,逐步走近要塞。要塞的大陣已經開啟,一個淡黃色光罩若隱若現。

  要塞上,將領大喊道:“要塞重地,趕快離開這里!”

  黯湮讓精靈蝎子出來,問道:“大陣能長時間持續嗎?”

  “當然。”將領說道:“再不走,別怪我發動攻擊!”

  黯湮確定將領在說謊,嘴角揚起,使用副技萬象修羅,要塞內外出現上百個形狀各異的鬼影。

  鬼影泣鳴中,要塞里維持大陣的信眾瘋狂外泄信源,最后體力不支倒地。

  大陣消失后,將領大驚,命令道:“他是刑,大家防御要塞!”

  黑色能量化作一條梯繩,黯湮迅速爬上要塞,對將領冷冷道:“投降,饒你一命。”

  “誰信刑的鬼話!”將領執劍向黯湮沖去。

  七分鐘后,黯湮把將領的頭扔下要塞,找到開關所在的房間,打開要塞大門。

  僂闌大喜,率領所有人沖進去,喊聲大震。

  要塞里的正規軍比想象中多幾倍,僂闌使用自創界術,星盤輪轉。

  天空中出現黑色五角星,不斷地無差別攻擊,士兵死去的同時,百姓也得遭殃。

  果然跟黯湮預測一樣,兩個小時后拿下穆槐要塞。在僂闌的指揮下,眾人合力布置絕境。

  黯湮沿著樓梯下去,見還有人抵抗,于是走近房間一看,原來是多年不見的高銳。

  “畜牲,去死吧!”轉眼間,高銳利用天賦焊接把數十個刑連在墻上。

  “身手不錯。”黯湮坐在窗臺上,說道。

  “誰要你夸。”高銳又把十幾個人打趴在地。

  “雜魚是殺不完的,你遲早會被打倒。”黯湮直言道。

  “怕死還當什么兵!”高銳用瞬靠近黯湮。

  黯湮閃開,一腳把高銳踢倒。

  “卑鄙!”高銳站起來說道。

  黯湮忍不住笑道:“是你沖過來的。”

  高銳想利用天賦焊接解決黯湮,可根本摸不著他,一旦沾上詭異的黑色能量就會痛得要命。

  十幾分鐘后,高銳的信源終于見底,再也沒法使出任何信源技術。

  “怕了嗎?”黯湮走近,問道。

  “要殺就殺,不要侮辱我!”高銳怒道。

  “你的牛脾氣一點也沒改啊。”黯湮脫下臉上的面具,說道。

  高銳盯著黯湮好一會,大驚,“你是黯湮!”

  “好久不見。”黯湮說道。

  “你怎么加入刑了?”高銳問道。

  黯湮瞧了一眼窗外,說道:“絕境快要開啟,你再不逃就逃不掉了。要塞下有條水道,你從那里爬出去沒人會注意,就是……有點臟。”

  高銳接過黯湮從將領身上搜刮來的鑰匙,說道:“我不會多謝你的。”

  “不須要。”黯湮說道。

  高銳沒走幾步,轉身說道:“回頭吧。”

  “已經沒有這個選項。”黯湮啞笑道:“僅剩的良知只有回憶。”

  晚上,眾人把要塞所有酒搬出來慶祝,岔翼蝠彈琴助興,女生穿著草裙跳舞。

  建筑設備被僂闌打爛不少,到現在還冒著煙。天上烏云遮蓋月亮,微風吹拂珠簾。

  僂闌找到站在陽臺上喝悶酒的黯湮,說道:“你今天功勞最大。現在沒有人敢少看你,整個組織中,實力僅次于我。”

  “要打一場嗎?”黯湮問道。

  “別得瑟。最多平手收場。”僂闌說道。

  “沒想到你會界術,而且等級不低。”黯湮放下已經不涼的酒瓶,說道。

  “當年遇到有人兜售王家星形界術,一問之下,原來他是王家的后人,余墻息。當時界術還非常流行,不少人動了歪念。”僂闌回憶道:“身上正好有件祭品,我便跟他換了不少利害界術。”

  “不把他搶光?這不像你。”黯湮笑道。

  “余墻息很恨皇帝,沒準將來會對付他。”僂闌解釋道:“再說,一件祭品而已,我還不放在眼里。”

  兩個星期后,穆林要塞西邊所有城市淪陷。官兵吊死,投降的百姓成為匠人為刑效力。

  黯湮站在城中官邸的天臺上,冷嫣靠著他問道:“王城會不會派人收回這里?”

  “除非穆林要塞塌了,不然他們來不了這里。”黯湮笑道。

  “所以我們可以安枕無憂?”冷嫣問道。

  “穿過北面險要的山地便是落日王國。不過,落日王國不敢動我們,得付出沉重的代價。”黯湮說道。

  “我們留在這里生活好嗎?”冷嫣建議道。

  “在城里建一間教堂,白天為百姓看病贈藥,晚上跟兒女共享天倫。”黯湮摟住冷嫣,說道。

  “誰跟你生小孩?”冷嫣輕輕推開黯湮。

  “你唄。”說罷,黯湮抱起冷嫣,快步走到樓下的臥室。

  王城,軌生收到通知,來到育林閣報道。育林閣離議政大殿不遠,因為政變破壞的地方已經修復好。

  育林閣是王都選址后的首批建筑,看起來古色古香。石墻青瓦隨處可見。牌匾有點掉漆,顯得更有味道。

  院子里,一大群青年排成方隊整齊練劍,招式花俏復雜,力度不怎么樣。他們都留著長發,身上穿著薄薄的皮甲。

  大樹的枝葉伸進屋里,沒有人處理。軌生穿過走廊的時候得要低頭彎身。

  來到辦公室外,軌生足足等了四十五分鐘。尹猻澤終于打開房門,讓他進來。

  軌生坐下后,能聞到濃濃的韭菜味,尋思這貨剛才在吃早餐。

  尹猻澤翻閱軌生的簡歷,說道:“很利害。不過,育林閣需要的是智慧型人才,你是嗎?”

  “智慧型人菜,沒吃過,哪里的?”軌生搔了搔腦袋,說道。

  “想得到重用,就要加倍努力。”尹猻澤不屑地笑了笑:“今天起你就是育林閣的官員,到外面找林伯。”

  “謝謝,我會的。”軌生點頭道。

  軌生剛走到門口,尹猻澤問道:“你跟寒左權有什么關系?他為什么保你進來?”

  軌生正想回答,尹猻澤一擺手,說道:“罷了。我不想知道。”

  軌生莫名其妙地離開辦公室,問了幾個年輕妹子,找到林伯,接過幾套素衣和一塊出入令牌。素衣是育林閣的官服,輕便透氣。

  最后,林伯翻箱倒柜,拿出一個算盤塞到軌生手里。“這有什么用?”

  “你遲早會知道。”林伯笑道:“育林閣的官員都要住宿,一個星期可以回家一次,你明天開始正式工作。”

  軌生走向宿舍,回憶算盤的用法,曹先生那張討厭的臉又浮現在腦海里。

  宿舍一共有兩間,很大。這時還沒正式下班,宿舍一個人也沒有。

  根據令牌上的號碼,軌生找到自己的床位。單人床上的枕頭、床單和被子都是白色的,還算干凈。

  軌生坐在床上,將素衣放進床頭柜里。鐘聲響起,沒多久,一個女生走進宿舍,來到軌生旁邊的床位。

  她有著一頭黑色卷發,臉有點黃,長得很高,至少有一米七八。

  她直接在軌生面前換掉素衣,里面的打底衫有個可愛的兔子圖案。

  “很好看?”她生氣地瞪了軌生一眼。

  “還不錯。”軌生說道。

  “你就是靠關系進來的混蛋?”

  “你也可以叫我軌生。”

  “我叫緘蝶。”

  兩人簡單介紹完,緘蝶仔細打量軌生一遍,說道:“你看起來不怎么聰明。”

  “你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人。”軌生笑道。

  “我的父母犯叛國罪處死,我是在育林閣長大的。”緘蝶說道。

  “為什么告訴我?”軌生訝異道。

  “你遲早會背地里調查,我不如當面告訴你。”緘蝶大方說道:“你可知道,尹猻澤恨死你了,原本想讓侄子進來,不料位置被你搶了。”

  “新人要送文件一年,整理封裝文件一年,培訓深造一年才能加入小組。除了你,沒人能跳過所有程序。好自為之吧。”緘蝶又說道。

  軌生點了點頭,感覺緘蝶還不錯。

  第二天,軌生找到尹猻澤,正式加入他的小組。育林閣以小組為單位,研究的內容各不相同。

  尹猻澤經常處理國家大事,重點問題,所以他的小組很多人想進。

  尹猻澤的侄子剛培訓深造完,成績優秀,由于軌生,只能加入其它小組。

  包括尹猻澤在內,小組一共有五個人。緘蝶向軌生招了招手。她旁邊有一男一女。

  男的叫恭方材,梳了個油頭,臉上有點雀斑,身后背著特別訂造的純金算盤。

  女的叫桂伶,眼睛很小,面無表情,脖子上掛著一塊佛牌。

  小組有專用的房間。編號越小,房間越好。當然,尹猻澤的房間是最好的。

  尹猻澤讓小組成員自我介紹。緘蝶擅長軍略,在邊境待過四年,不費一兵一卒滅掉好幾支羅漫游擊分隊。恭方材記憶力驚人,是著名的經濟學家。國家檔案室有一年失火,幾本重要資料毀了,恭方材一口氣將所有內容默寫下來。桂伶的研究方向是罪案分析和農業發展,曾經破了王都幾宗鬧得沸沸揚揚的連環殺人案。北方畜牧業發達,跟她也有關系。

  所有人看向軌生,桂伶開口問道:“你的專長是什么?”

  “我下班打卡賊準時。”軌生尷尬道。

  尹猻澤嘖一聲,站起來在黑板上寫下議題,如何從源頭堵住違禁品。

  軌生正想坐下,尹猻澤瞪了他一眼,說道:“誰讓你坐了?”

  “空位多著呢。”軌生不解道。

  “在窗口那邊站著。”尹猻澤命令道。

  “好吧。”軌生聳了聳肩。

  三個小時后,鐘聲響起。軌生跟著眾人去吃午飯,經過佛堂,不禁駐足察看。

  里面有樽雕像,跟老頭沒什么兩樣,表情很猥褻。桌子上的香爐插著三根大香。

  “他叫智序缽,是育林閣的創始人。”緘蝶介紹道。

  “很逼真,好像活的。”軌生說道。

  “他的確是活的。智序缽留下遺言,如果國家有難,后人可以打破雕像復活他。”緘蝶又說道。

  “真神奇!”軌生感嘆道。

  “不過,兩年后,他就會煙消云散。”緘蝶說道。

  軌生見附近有一副淡藍色積木,走進佛堂拿起來說道:“這玩意用木做的也要上千個金幣,可以拼出很多有趣的東西。以前書齋的同學到城里買了一副回來炫耀,只會按說明書拼個小豬,又不讓人碰。”

  “你手上的積木是真品,由智序缽設計而成。以前總有人來拜訪,智序缽嫌煩,便讓來客拼積木。積木一共三百七十四塊,拼好后只剩十五塊以內,智序缽才會出來接見。”緘蝶介紹道:“現在積木只用來鍛煉腦筋。外面賣的都是仿件。”

  “育林閣有人把它全部拼完嗎?”軌生好奇道。

  “最高紀錄是七塊。恭方材拼了個朱雀,剩十四塊。”緘蝶搖了搖頭,說道:“真品經過特殊處理。如果一塊不剩,積木會顯現智序缽留下的話。你要試試嗎?”

  “我覺得……吃飯才是正事。”軌生一本正經地說道。

  飯堂的菜還湊合,三菜一湯,非常清淡。軌生連干幾碗白飯,讓恭方材看得突眼。

  “我們平時要練劍嗎?”軌生邊吃邊問道。

  “不需要。”緘蝶回答道。

  “外面的人舞得可起勁。”軌生說道。

  “他們不是育林閣的人,專門在這里保護我們。”緘蝶笑道。

  軌生瞧了一眼角落里的桂伶,問道:“她為什么不跟我們一起吃飯?”

  “她嫌棄緘蝶的身世,一直都是這樣。”恭方材解釋道。

  軌生向桂伶招手,被她狠狠瞪了一下。

  下午,軌生繼續罰站,不知道什么時候是盡頭。尹猻澤能做育林閣閣主,本事還是有的。他分析問題非常到位,任何細節也不會放過,軌生能學到很多東西。

  下班,尹猻澤要軌生留下來打掃房間,軌生馬上答應,讓他頓時反應不過來。

  半個小時后,緘蝶拿著佛堂的積木真品進來。軌生放下地拖,問道:“來幫我打掃嗎?”

  “怎么可能。”說罷,緘蝶坐在尹猻澤的椅子上拼積木。

  “咋在這里拼呢?”軌生問道。

  “怕別人看不起。”緘蝶如實道。

  “我不是人?”軌生皺起眉頭。

  “你不會在意。”緘蝶說道。

  “這倒是實話……”軌生無奈道。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軌生終于打掃完畢,在尹猻澤的柜子里拿出一瓶飲料喝下,問道:“你要剩幾塊才滿足?”

  “十四塊以內。恭方材老得瑟,討厭死了。”緘蝶說道。

  “你最好成績是多少?”軌生又問道。

  “三十二塊。足足花了我兩年時間。”緘蝶說道。

  軌生放好地拖,到飯堂吃飯,可是那里一個人也沒有,過時不侯的牌子掛在窗口上。

  軌生只好回去找緘蝶,問道:“你有方便面嗎?”

  “沒有。”緘蝶頭也不抬地說道。

  軌生走近,看著緘蝶弄出的古怪模型,說道:“浪費時間的玩意。”

  “你不會才這么說吧。”緘蝶笑道。

  “激將法對我沒用,從小到大就不知道羞恥心是什么。”軌生說道:“不過,現在沒事干,我可以幫幫你。”

  “不行。只能一個人拼。”緘蝶拿起一塊積木遞給軌生,說道:“不信,你試試。”

  軌生接過,一陣光閃過,緘蝶拼在一起的積木四散開來。

  軌生把積木還給緘蝶,緘蝶說道:“試一次唄,我也累了。”

  “我可是又餓又累。”軌生說道。

  “回去宿舍也是一樣。”緘蝶說道。

  無奈之下,軌生一手拿起十幾塊積木觀察,五分鐘后,腦海里忽然浮現界術,接著又聯想到球形界和籃球。

  軌生挑出百來塊弧形積木,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認真拼起來。

  緘蝶聚精會神地盯著,一個球體慢慢出現在眼前。

  軌生擦了擦額頭的汗,嘴上不說,心里還是蠻有成功感的。

  緘蝶算了一下,說道:“剩兩百一十七塊。恭喜你打破了育林閣最差記錄。”

  “誰說的。”軌生靈機一動,拆開球體頂部,將所有積木全部塞進去,再重新合上,“你看,這不就是一塊不剩?”

  “無賴,怎么可以……”緘蝶還沒說完,一道強光射進軌生的左眼,幾百個字不斷重復出現。

  軌生看了幾遍,那是智序缽留下的臟話記憶法。將事物轉換成仇人和臟話,再串起來罵。效果不知道如何,但軌生覺得很有趣。

  “你怎么了?”緘蝶問道。

  “沒事。”軌生笑道。

  積木失去光澤,緩緩變成帶銹的廢鐵。緘蝶拿起積木仔細檢查數遍,暗道,軌生成功了?可能嗎……

  晚上,軌生餓著肚子泡澡,四周沒有一人。育林閣的官員作息規律,九點不到就爬上床睡覺。

  軌生把熱水淋在頭上,聽到有人推門的聲音。沒多久,緘蝶裹著浴巾走進來。

  “這是男澡堂吧。”軌生說道。

  “我知道。女澡堂的管道爆了,水變得又臟又臭。”緘蝶說道:“你害羞了?”

  “你還沒脫,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軌生淡然道。

  緘蝶下水后也沒有解開浴巾,說道:“失望了嗎?”

  “我就沒期望過。”軌生又把熱水淋到頭上。

  在王都東面十里外的海邊,冥日終于找到齊百騰,說道:“你果然在這里。”

  “我和千綏從小孤苦,好不容易成為信眾。沒想到……”齊百騰長嘆一聲說道:“千綏很喜歡大海,說這里的水特別藍。她想成為帝國第一個女將軍,所以我們倆都去了預備軍官學院。”

  “你現在還想報仇嗎?”冥日問道。

  “已經無能為力。”齊百騰苦笑道。

  “還有機會。”冥日說道。

  “錢全部被充公,沒死的都抓去坐牢,拿什么報仇?”齊百騰說道。

  “礦呢?”冥日說道。

  “早被羅漫的游擊隊占了。”齊百騰說道。

  “還有我和你啊。”冥日說道。

  齊百騰哈哈大笑,說道:“我們不一樣。行動失敗,你還能出來當大爺。我?死路一條。”

  “我是逃出來的。”冥日說道:“我已經是信眾,無法繼承天賦權力。再來一次,我跟你的結局一樣。”

  齊百騰沉默良久,問道:“你可有計劃?”

  “父王自大,沒用天賦叫人來。這次只有我倆,他更不會用。”冥日說道。

  “王城森然,我們怎么進去?”齊百騰問道。

  “直接走進去。”冥日雙眼發出精光。

  王都南邊,街上巡邏的官兵有點多。鐘澄好不容易等到晚上,趁沒人的時候,從面包店偷走一盤面包。

  繞了好幾個路口,鐘澄潛進一幢公寓直上天臺,掩好破門,將面包放在附近的鐵桶上。

  “好久不見,鐘澄。”坐在水箱上的冥日說道。

  鐘澄抬頭看去,臉色一沉,問道:“你來這里干什么?”

  “我們需要你。”齊百騰從鐵皮屋里走出來。

  “要不是你們,我也不會淪落街頭。”鐘澄怒道:“我的懸賞金比虞天一多百倍,生死不論。到處都是我的海報,根本出不了王都。”

  “你要一直這樣嗎?每天偷面包,無法見兒女一面。”冥日跳下來,說道。

  “你叫艾特拉德放過我,我不就沒事了?”鐘澄說道。

  “他很怕你的天賦,鐵了心要殺你。而且,我自身難保,勸不了他。”冥日如實說道。

  “你們還有多少人?”鐘澄問道。

  “兩人。”冥日說道。

  鐘澄不禁笑出來,說道:“就這,你還想再來?”

  “我只需要你的天賦,不用你行動。要是成功,你便能翻身。失敗,我也不會連累你。”冥日說道。

  “好。再信你們一次。”鐘澄點頭道。

  羅漫,沈鮪歆下班回家,查看郵箱,還是沒有來信。

  早上去申請回國,馬上遭到拒絕,而且必須得留在競澤,沈鮪歆看著肚子,心情變得異常低落。

  來到俱樂部,沈鮪歆點了一杯果汁。弘基杰銳的笑話依然不好笑,接受了她的建議,現在至少不會侮辱別人。

  “來一瓶金裝啤酒。”弘基杰銳走下臺,坐在沈鮪歆旁邊,對酒保說道。

  “最近發財了?金裝啤酒可不便宜。”沈鮪歆說道。

  “有人失眠請我講故事。”弘基杰銳說道。

  “正經的嗎?”沈鮪歆問道。

  “他是男的。”弘基杰銳瞪了沈鮪歆一眼。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沈鮪歆說道。

  弘基杰銳喝掉一半啤酒,不想理沈鮪歆。

  “你不怕被人發現打工?”沈鮪歆問道。

  “我不收錢,只收紅包,就不是打工。”弘基杰銳笑嘻嘻道。

  “小機靈鬼,要是被抓到,你就笑不出來。”沈鮪歆說道。

  “還是沒有信嗎?”弘基杰銳收起笑聲,小聲問道。

  沈鮪歆搖了搖頭。

  “我明天幫你調查一下。”弘基杰銳說道。

  “你有辦法?”沈鮪歆訝異道。

  “我好歹也是皇帝,多少認識些高官議員,還有,他們的太太可是愛死我了。”弘基杰銳得意道。

  “謝謝你。”沈鮪歆說道。

  隔天,弘基杰銳直接來到沈鮪歆的公寓,坐下后說道:“落日的間諜落網,政府懷疑競澤還有間諜。”

  “這關我什么事?”沈鮪歆問道。

  “你也是重點調查對象。”弘基杰銳說道:“還有,兩國的關系緊張,來往的書信都被扣下來,商人不得離開羅漫半步。”

  “你有辦法出境嗎?”沈鮪歆問道。

  弘基杰銳搖了搖頭。

  “如果我堅持要離開呢?”沈鮪歆問道。

  “你還沒踏出邊境,一堆機甲就會對準你。”弘基杰銳說道。

  弘基杰銳離開后,沈鮪歆把門鎖上,翻開地板拿出十幾份文件通通燒掉。

  第二天上班,沈鮪歆剛坐下沒多久,大樓被官兵重重圍住。所有使節按要求一個個出來。

  看著長官在門口貼上封條,沈鮪歆問道:“什么時候解封?”

  “不知道。”長官說道。

  沈鮪歆乖乖地跟在長官后面。期間有使節反抗,被狠狠揍了一頓。

  眾人出了競澤,來到附近的奉澤城。這里專門養魚養蝦,遍地人工魚塘。魚塘間有零星村屋,冒著灰白的炊煙。

  弘基杰銳帶沈鮪歆來過一次奉澤城,這里的魚蝦比較便宜。

  可是魚苗和蝦苗的存活率都不高,一條小小的草魚也要好幾百個金幣。

  村民不舍得,都會把魚蝦拿去換錢,還是無法滿足生活需要,只能晚上加工成衣幫忙家計。

  現在,奉澤城除了使節和當地村民,還有大量商人。他們穿金戴銀,對著守城的官兵大罵。

  沒有人敢踏出城外半步,沈鮪歆親眼看著一個光頭男人在外面的官道上被千足炮二改軍用型射成鋒窩。

  沒有地方住,只有現成的材料,所有使節和商人都得親自動手搭庇護所。沈鮪歆根本不會,只能在魚塘邊睡一個晚上。

  早上,沈鮪歆被蚊子叮醒,手臂上的皮膚又紅又腫,肚子感到翻滾,朝魚塘吐了幾秒。

  “看來我今天不用喂魚了。”附近一個老嫗說道。

  老嫗頭發花白,身體瘦小,有點龍鐘,身后背著一個竹筐。

  沈鮪歆轉過頭,說道:“對不起。”

  “沒關系。”老嫗說道:“別人都在建庇護所,你咋不動手呢?”

  “我不會。”沈鮪歆尷尬道。

  “要不來我家住?家里正好有個空房。”老嫗問道。

  “謝謝。”沈鮪歆點了點頭。

  老嫗叫朱媽,是奉澤城還算出名的孤寡老人。兒子當兵,見部隊的人殘殺帝國百姓,逃出來的時候被抓住,依軍法處死。

  女兒在偏遠地區當礦工,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朱媽雖然擔心她,但沒有任何辦法。

  房子長期失修,墻壁破損,屋頂漏水,比商人建的庇護所還不如。

  養殖完全靠運氣,天公作美,朱媽勉強能吃飽。如果魚苗死掉,她就得餓肚子。

  年輕的時候,朱媽還能做些針子活,可現在眼睛不好,手腳又不靈活,沒有人敢給朱媽成衣加工。

  晚上,沈鮪歆又吐了好幾回。朱媽知道她懷孕,于是殺魚熬湯。

  沈鮪歆捧著魚湯說道:“這能換不少金幣。”

  “沒關系。大不了餓幾天。”朱媽說道。

  沈鮪歆喝了一口,有點腥,心里充滿感動。

  幾天后,官兵在城外修建多重鐵網,不能將商人使節關進監獄,索性把奉澤城變成監獄。

  商人要花很多錢換食物,心里不滿,只能背地里罵羅漫政府。

  王城,自從積木真品變廢,整個育林閣都在猜誰做的。

  上班的時候,尹猻澤瞧了軌生一眼,表情非常古怪,還是讓他站一整天。

  鐘聲響起,大家都去吃晚飯。恭方材拉住軌生不讓他走,“怎么了?”

  “我知道積木是你解開的。”恭方材直接說道:“這段期間,就只有你一個新人。”

  “是又怎么樣?”軌生不耐煩道。

  “我要跟你比試!”恭方材說道。

  “沒興趣。我要到飯堂,可不想挨餓。”軌生甩開恭方材,說道。

  恭方材又拉住軌生,說道:“不行。你一定要跟我比試。”

  “用強的?”軌生皺起眉頭。

  “你就答應他吧,不然會煩你一整年。”旁邊的緘蝶說道。

  “好吧。”軌生無奈道。

  恭方材從角落的柜子里拿出兩塊龜殼,在上面滴血。四十九個格子里的數字不斷同時變化。

  “這是什么玩意?”軌生好奇道。

  “智序缽留下來的占卜術。數字變化百次會循環。滴血半個小時內,你得用算盤將所有數字加起來,結果為偶數,吉,奇數則兇。準確率很高。”緘蝶介紹道:“龜殼很珍貴,每個小組也就只有兩塊。”

  “最快完成占卜的人算贏。”恭方材說道。

  軌生沉思,算不難,關鍵是記憶。想要時間短,就得把數字全部記下來,再一口氣算出來。

  “可以開始了嗎?”恭方材充滿信心地問道。

  軌生點了點頭。兩人同時看向龜殼。軌生利用智序缽的臟話記憶法記數字,把小組罵了一遍,尤其是尹猻澤,各種動物器官都用上了。

  兩人都沒有動手,等到數字開始循環。恭方材第一時間拿出純金訂造的算盤計算。

  軌生珠算不怎么行,速度明顯慢于恭方材。

  算到一半,恭方材忘記數字是多少,只好再看一遍龜殼的變化。

  軌生沒想到臟話記憶法管用,居然后來追上,抬起頭的同時,結果也出來了。

  沒多久,兩人展示算盤,上面的得數一模一樣。至此,恭方材打從心底佩服軌生。

  幾天過去,尹猻澤見軌生態度良好,終于讓他坐下來。

  討論到一半,尹猻澤出去一趟,回來對大家說道:“我們有緊急任務。”

  “太好了。終于可以出去外面。”恭方材興奮道。

  尹猻澤瞪了恭方材一眼,繼續說道:“佛圈遭到鬼降襲擊,大量信眾被捉。”

  “佛圈是啥玩意?”軌生忍不住問道。

  “在帝國東面。七個城市組成一塊,圈里的百姓幾乎都信佛。”緘蝶介紹道。

  “鬼降捉信眾干什么?”恭方材問道。

  “鬼降手上有取心器,把信眾的心臟取出來,心臟就會變成人工祭品。”桂伶回答道。

  “佛圈由布塔塔中將駐守,他的兒子也被抓去,要我趕快過去幫忙。”尹猻澤說道。

  半個小時后,小組所有人在王都城門集中,打算坐馬車去佛圈。

  軌生看了一眼育林閣專用馬車,里面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工具和設備。

  馬車滿了,尹猻澤叫軌生自己騎馬去。暗罵幾句后,軌生到月半軒搭乘空中纜車。

  落日王國,獠狐在學堂教書,人氣非常高,不少女老師暗送秋波。

  下班,同事約吃飯。獠狐拒絕后直接來到雜志亭,給老板一個金幣拿起最新一期帝國郵報。

  獠狐快速瀏覽一遍,露出失望之色,問老板:“下期什么時候到?”

  “沒有下一期了。”老板說道。

  “為什么?”獠狐問道。

  “刑占領帝國的穆林要塞,整個西北大亂。沒有人敢去,怕回不來。”老板如實道。

  “我可以給錢。”獠狐說道。

  “有命才能賺啊。”老板搖頭道。

  回到家,獠狐見藏鱗又在弄王國獨有的宗教儀式,到現在還是看不懂。

  藏鱗把手上的紙燒完,用朱砂在臉上畫了個圖案,站起來說道:“百合和冥日的丑聞轟動一時,但很快被壓了下來。派出的間諜好不容易才調查出結果。”

  “媽媽怎么了?”獠狐急道。

  “死了。”藏鱗說道。

  “怎么死的?”獠狐怒道。

  “不知道。”藏鱗搖了搖頭。

  “派人再去查。”獠狐說道。

  “間諜已經犧牲好幾個,屠真會有意見。”藏鱗說道。

  “我要滅了帝國!”說罷,獠狐沖向大門。

  藏鱗把他抓住,說道:“憑你一人不可能成功。”

  “這就算了?”獠狐激動道。

  “就算帝國現在衰弱,我們還是打不過他們,屠真也不會主動招惹艾特拉德。”藏鱗說道。

  穆林要塞西面有一條小村落,良牟村。水田很多,農民正拉著黃牛干活。

  黯湮在村落正中央修建了一間教堂,頂部已經蓋好,只剩窗戶大門沒裝。

  冷嫣送來涼茶,坐下看著滿頭大汗的黯湮,心里充滿幸福。

  “怎么了?”黯湮停下手,問道。

  “以前屋子有漏洞,也是你修的。”冷嫣說道:“僂闌真的把村子給我們嗎?”

  “岔翼蝠得到一個城鎮,我要條村子沒什么。”黯湮說道。

  “這里很寧靜,能讓人忘掉過去不愉快的事。”冷嫣說道。

  “你知道村子的故事嗎?”黯湮坐下,喝了一口涼茶,說道。

  冷嫣搖了搖頭。

  “以前有個將軍犯事,兒子良牟為了贖罪,一個人到西北開墾荒地,忙了大半輩子,把荒地變成良田牧場,得到皇帝的原諒,把父親接到這里住。”黯湮說道。

  “如果像良牟一樣,我們能否得到救贖?”冷嫣問道。

  “不知道。只要我們在一起,其它一切根本不重要。”黯湮說道。

  忽然,村子有人鬧事。黯湮馬上過去一看,騾嘶輻帶著部下給村民上腳鏈。

  黯湮大怒,一腳把騾嘶輻踢開,喝道:“滾!”

  “僂闌要求,所有匠人都得上腳鏈。”騾嘶輻委屈道。

  “再不滾,我把你另一條手臂也砍了!”黯湮指著騾嘶輻說道。

  騾嘶輻心里怕得要死,馬上帶人離開。

  小孩沖到黯湮跟前跪下,哀求道:“求求你救爹爹。他在附近城鎮當匠人回不來。”

  黯湮回頭看了一眼冷嫣,把小孩扶起來說道:“明天我去接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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