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只剩冼錚一人,冼岑兒走進來,問道:“爹爹加入了歇傘?”
“你都聽到了?”冼錚臉色沉重。
冼岑兒點了點頭。
“我加入歇傘一事,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如果冼芯軸知道,會第一個抓我去領賞。”冼錚說道。
“我有什么可以幫忙?”冼岑兒問道。
“你只要安分守己便可。”冼錚一擺手,說道。
帝國西北良牟村,岔翼蝠來到教堂,看著正在修椅子的黯湮,說道:“僂闌有任務。”
“他又打枕高城的主意?”黯湮放下錘子,問道。
岔翼蝠點了點頭。
“上次的教訓忘掉了?”黯湮說道。
“只有枕高城拿下,王都才易攻。”岔翼蝠看向坐在教堂門口發呆的冷嫣,說道:“她還是這樣啊?”
“自從……她就整天看人耕田,晚上經常發惡夢。”黯湮回頭,說道。
一個星期后,刑再次集結大量人手于枕高城城外。蔣南極上校和曹元泰帶三千精兵出戰。
僂闌和曹元泰再遇,一句話不說便打起來。蔣南極上校被刑的數個高手圍住。
“有點不對勁。”黯湮說道。
“守城的人比上次少很多。”岔翼蝠點頭道。
曹元泰故意受傷,跟蔣南極上校敗走,身后的精兵只剩兩千不到。
僂闌帶人高興進城。城內一個人也沒有,家家閉戶,武器裝備庫著火。
晚上,黯湮走上城墻,對僂闌說道:“此城不能守,地下糧倉也是空的,必定有詐。”
“有啥可怕?你不見他們今天狼狽的樣子?”僂闌冷哼一聲。
“要是蔣南極從王都調兵過來,我們絕對守不了枕高城。”黯湮說道。
“他們來多少,我們就殺多少。艾特克蕾剛奪得政權,羽翼未豐,這是我們攻下王都的最好時機。”僂闌說道。
黯湮暗道,僂闌跟曹元泰對戰后,再也無法保持理智,遲早會吃大虧。
忽然,西邊響起號角聲,僂闌馬上命人關上城門。黯湮只見遠處有火光,看不到敵軍人數多少。
五分鐘后,大量士兵從城里各處冒出來,在夜色的掩護下,不斷收割刑的人頭。
轉眼間,手下基本全滅。僂闌只好接受黯湮的建議,從城墻直接跳下逃走。
西面的火光下只有廖廖數人,曹元泰帶著權盾高手截停僂闌。
“你故意棄掉枕高城?”僂闌駐足,說道。
“沒錯。”說罷,曹元泰執劍沖向僂闌。
兩人對了數十招,互有攻守。斷月從后偷襲,長劍刺穿僂闌左肩。
岔翼蝠過來支援,一腳踢飛斷月。眼看被大量士兵圍住,黯湮毅然決定道:“你們先走,我殿后!”
岔翼蝠撒出一股毒霧,扶著僂闌往北跑去。曹元泰想追,黯湮擋在前面。
曹元泰反手執劍,弓步彎身,口中念道:“素澀劍。”
黯湮身上頓時中了兩劍,要不是有暗體護身,必定受到重傷。
曹元泰依然保持姿勢,又有數道劍刃擊中黯湮。
黯湮使用副技增幅披風,用黑色能量包裹全身,不顧劍刃直接沖向曹元泰。
曹元泰躲避不及,心武被黑色能量瞬間毀掉,右手基本殘廢。
斷月出現,右手一揮長劍,面前形成紫色電網攔住黯湮。黯湮認出斷月,收掉增幅披風,向北方撤離。
最后,蔣南極派人清點戰場,刑的嘍啰全滅,士兵死九百,傷三千,刑大敗。
凌晨,黯湮在一個荒野山洞里連吐數口鮮血,說道:“那個老頭極其利害。”
“好在有你。”僂闌說道。
“我救不了你多少次。”黯湮說道:“暫時別想枕高城了。王都還有利害的人沒有出現。”
“寒天袖么?”岔翼蝠一邊包扎一邊說道。
黯湮搖了搖頭,腦海里浮現軌生的樣子。
次日,斷月進入曹元泰的房間為他換藥。曹元泰的右手如同枯骨,散發一股惡臭。
“這傷好不了。”曹元泰平靜道。
“要不,我去找婦聯的高人看一看?”斷月建議道。
“婦聯早就解散,你去哪找他們?”曹元泰說道:“右手無法執劍,戰力大減,已經沒法再領導權盾了。”
“難道,師父想……”斷月訝異地看向曹元泰。
“我死了,你一定要殺掉僂闌。”曹元泰說道。
“師父怎么可能會死。”斷月說道。
曹元泰用左手抓住斷月的右臂,嚴肅道:“答應我。”
斷月沉默一會,點了點頭。
“很好。現在我將天賦素澀劍共享給你。”曹元泰滿意道。
下午,曹元泰在權盾總部召開會議,傳位給斷月,引起眾人不滿。
“她在權盾沒幾年,憑什么當我們的老大。”一個中年男人說道。
“斷月的任務完成率高達九成,是組織之最。”曹元泰說道:“之前,她到落日王國協助軌生,從而讓兩國成功結盟。”
“斷月劍術精湛,心思細密,絕對有資格領導我們。”奈紅在旁幫口道。
“既然這樣,要不我跟她打一場,贏的人接替老頭子。”一個穿著火辣的女子說道。
張燕走近一步,拔出長劍,睜目怒道:“誰想挑戰斷月師姐,先過我這一關!”
接下來,有好幾個人上前跟張燕干一架,結果都被她打趴在地。要不是斷月阻止,他們至少得斷手斷腳。
會議結束后,斷月的身份落實,和曹元泰到外面散步,開口問道:“為什么是我?”
“我的確有好幾個人選,不過,你最合適。”曹元泰說道:“在艾特克蕾心中,軌生的地位比我和寒天袖還高,你跟軌生關系不錯,權盾在你手里會更好。”
兩人遇到軌思在練劍,連續施展權盾不傳之秘,劍招凌厲,身段柔韌,步伐飄逸。
“誰教她劍術?”斷月訝異道。
“沒人。”曹元泰說道:“要不是天賦缺失,她比你更適合接替我。”
羅漫競澤監獄外,軌生蹲在百米外的屋頂上。監獄銅墻鐵壁,守衛森然,內含華光,一定設有利害陣法。
“有什么方法進去?”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軌生回頭看向沈鮪歆,問道:“來這里干什么?”
“救弘基杰銳啊。”沈鮪歆說道。
“軌宦誰在看?”軌生又問道。
“他跟岑兒玩得可高興呢。”沈鮪歆笑道:“門口就六個人,我們硬闖么?”
“里面有大量含有魂的新型強力機甲,不到最后,我不會硬闖進去。”軌生搖頭道:“得先搞清楚里面的情況。”
軌生讓沈鮪歆在外面等,利用精靈白褻變成洛平,大搖大擺走進監獄。
軌生在里面轉了一圈,情況比想象中更不樂觀。除了陣法和機甲,地下還埋有大量易燃易炸物。
如果監獄出問題,羅漫的高官寧愿殺光犯人,也不會讓他們逃出去。
軌生隨便找了個獄卒詢問,弘基杰銳被關在監獄深處,要經過五道門才能進去,鑰匙在獄長那里。
走進獄長房間,軌生故意跟他聊天,趁機觀察墻上的建筑藍圖,監獄只有一個出入口。
離開后,軌生拿出從獄長房間偷走的出勤名單,找到兩個休班的獄卒。其中一人專門負責送飯給弘基杰銳。
另一人擁有控制部分機甲的權限。軌生從他口中得知,機甲專門為守衛監獄而訂制,左臂能射出高壓電網,瞬間控制犯人。右臂會噴發熾熱火焰。體內的魂可以隨意釋放麻痹神經的毒氣。
軌生對二人施展天賦暗示,隨后將計劃告訴沈鮪歆,靜靜等待天黑。
晚上,送飯的獄卒按時上班,提著竹籃向獄長要走鑰匙,打開重重大門進入監獄深處。
五分鐘過去,負責看守機甲的獄卒突然雙眼閃過灰光,指揮一角的機甲噴火,引燃地下藏著的物質。
大火迅速升起,濃煙籠罩,監獄頓時亂成一團。隨著爆炸聲響起,東面的屋頂穿了一個窟窿,附近的獄卒犯人通通被炸傷。
獄長早就逃之夭夭,根本不管犯人,心里暗道,一旦監獄發生大爆炸,里面所有人必死無疑。
送飯的獄卒雙眼閃過灰光,放下竹籃,面無表情地打開鐵門放弘基杰銳出來。
軌生看了一眼手表,變成洛平的樣子沖進火場救人。
監獄深處的路被大火堵住,軌生使用冊界,堵住的路重新打開。
弘基杰銳在獄卒的攙扶下走出來,雙手帶著手銬,右腳系著含有追蹤功能的腳鏈。
軌生拿出螺絲刀破開手銬和腳鏈,連續發出五道尖銳的警報聲,但現在已經沒人會在乎了。
“你是?”弘基杰銳訝異道。
“現在沒時間解釋,你出去跟沈鮪歆一起離開!”軌生用不可抗拒的語氣命令道。
軌生按計劃繼續救人。十五分鐘后,一聲巨響,火柱沖天而起,建了不到十年的監獄徹底報廢。無人死亡,只有十幾個倒霉鬼燒傷。
次日早上,首相萊岳霖招見洛平,說道:“干得不錯。”
“我干啥了?”洛平訝異道。
“昨晚你到監獄救人,今天的報紙用了兩個版面報道。”首相萊岳霖說道。
洛平暗道,昨晚明明在房間半步沒出。
“弘基杰銳逃走了。沒想到他還有些本事。”首相萊岳霖繼續說道。
“抓到他了嗎?”洛平問道。
“沒有。軟禁在宮殿的家人也不在了,守衛全被打暈。”首相萊岳霖搖頭道。
“我去抓他回來。”洛平自告奮勇道。
“不用。你還是多陪陪娜娜,她精神還不穩定。”首相萊岳霖說道。
“是。”洛平走出書房,心想,究竟是誰到監獄里救人?
羅漫機甲工程學院地下深處,甲級研究室里,時刻發出當當的聲音。
百米高,幾十米寬的海螺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蹲著裝置零件。
他有著一頭金色凌亂頭發,雙眼又細又小,嘴唇單薄,下巴尖長,身上穿著白色研究長袍。
旁邊的平頭青年戴著圓框褐色眼鏡,將扳手遞過去,問道:“軌哲,天螺快完成了吧。”
“鄭五行,我不用說,你也應該知道。你由學生成為著名的教授,一直跟在我身邊,實際上已經是我的徒弟。”軌哲把螺絲擰上說道。
“不敢。”鄭五行低頭說道。
“你膽子可大呢。遠程操作機甲技術就是你泄露的。六七年前,羅漫士兵就不用塞進機甲里悶了。”軌哲笑道:“你大可以將功勞據為己有。”
“我的底線還是有的。”鄭五行說道。
“這就是我為什么喜歡你。遠程操作裝置已經在天螺內裝好,離實驗階段不遠了。”軌哲站起來,放下扳手說道:“天螺只能由一個人多線遠程操控,這是我開發遠程操作技術的主要原因。”
“你會告訴上級天螺快要完成嗎?”鄭五行隨口問道。
“當然……不會。”軌哲嬉皮笑臉道:“誰知道他們拿天螺干啥。”
大門推開,軌列道走進來,跟軌哲長得很像,梳著一個金色油頭。“好久不見,大哥。”
“我沒你這樣的兄弟。”軌哲冷哼一聲。
“你怪不了我,當年,你跟大嫂逃到帝國,有想過被人折磨的我。”軌列道說道:“我只能告訴他們你們的去向。”
“你偷走我的設計圖,完成千足炮的改造,這又是怎么回事?”軌哲生氣道。
“我沒大哥你聰明,只能耍耍小手段。”軌列道說道:“多虧你,我成為教授、上將,統領機甲部隊。”
“你聰明極了,仿照千足炮的改造思路,將大殺傷力的獸形機甲輕量化。”軌哲眼睛一轉,說道:“旁邊的乙級研究室天天吵個不停,你又有新的杰作?”
“那是我畢生的構想,一直有個難題,不過,最近解決了。”軌列道自豪道。
“那真是恭喜你。”軌哲諷刺道:“你來這,只是敘舊,還是炫耀。”
“廖悟恒在哪里?”軌列道直接問道。
“我怎么知道,這些年一步沒踏出地下半步。”軌哲說道。
軌列道露出邪惡的表情,當著鄭五行的臉,把軌哲按在地上用刑,完全不顧兄弟手足之情。
十秒不到,軌哲大聲說道:“天螺快要完成,你弄傷我,工程因此延誤,首相必定怪罪于你。”
軌列道松開軌哲,臨走前,用力踢了他背部一腳。
鄭五行將軌哲扶起,說道:“你不只怕死,還怕痛啊。”
“反正到最后,你也會把進度告訴上級。”軌哲說道。
冼器莊,冼芯軸匆匆來到書房,對冼錚說道:“有大客戶想制作高檔武器,價錢絕對不是問題。”
“那是從奉澤城逃出來的帝國商人吧。他們先斥巨資搞亂競澤,后想走私冼家武器回血。要是被發現,全家上下都要坐牢。”冼錚說道。
“啥也不做,新建工廠干什么?”冼芯軸問道。
“到時,你自然會知道。”冼錚說道。
“你不告訴我,我就帶人離開。”冼芯軸威脅道。
“不送。”冼錚提醒道:“只要你踏出冼家大門半步,就別想再回來。”
冼芯軸只好忍氣吞聲,低頭走出書房。
心腹進來,遞上密信。冼錚打開一看,大驚,馬上命人召廖悟恒來。
“有何急事?”廖悟恒問道。
“北方的娘子軍被發現,困于森林之中,朱鄲也在。”冼錚說道。
“娘子軍是歇傘的主力之一,我們不能不管。”廖悟恒說道。
“最快能調多少人?”冼錚問道。
“最近競澤一帶查得很嚴,我最多能調五百人。”廖悟恒說道:“不過,這里有人可以以一敵萬。”
隨后,廖悟恒找到軌生,要他一起到北方救歇傘的娘子軍。
軌生暗道,廖悟恒是軌哲的徒弟,沒準可以從他口中得到情報,于是爽快答應。
一行人騎馬向北奔去,從白天到夜晚,最后在廢棄村莊落腳。
坐在營火旁休息,軌生開口問道:“娘子軍全是女人?”
廖悟恒點了點頭。
“男人不好么?”軌生訝異道。
“羅漫實行多子計劃,人口瘋長,物價飆升。普通男人加入部隊才有出路,女人只能當礦工維持生計。”廖悟恒說道:“礦洞經常出意外,羅漫不管不問,女礦工便加入歇傘推翻萊岳霖的政權。女礦工實在太多,組織索性組建娘子軍。你別小看她們,比大部分男人還管用。”
軌生看著手中的米糊,說道:“人太多,食物才會大量短缺吧。”
廖悟恒點了點頭。
軌生趁機問道:“你知道軌哲現在在哪嗎?”
“我即便知道,也不能告訴你……”廖悟恒為難道。
軌生猶豫一會,開口說道:“軌哲是我的親生父親,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他。”
廖悟恒聽后一驚,仔細看軌生,他們倆的確很像,尤其是那雙細細的眼睛。
“軌哲在地下研究室工作,出入得靠傳送陣。具體位置我不知道,大概在機甲工程學院附近。”廖悟恒說道:“我小時候蒙著眼睛到研究室,跟師父學習,十幾歲出來,也是要蒙著雙眼。”
軌生心想,回去得到機甲工程學院一趟。
三天后,一行人到達目標森林,外圍有羅漫上萬正規軍,千架山地型vt0894,空中盤旋著數架千足炮飛改型。
“在這里發信號,讓娘子軍殺出來,我們前后包抄。”廖悟恒說道。
“軍力相差不多才行得通。”軌生搖頭道:“要想贏必須得冒險出奇招。”
“那該如何?”廖悟恒看向軌生。
“放火燒林。”軌生想了一會后,笑道。
半個小時后,正規軍進入森林搜索良久。廖悟恒指揮部下多處放火,森林瞬間紅光四起。
羅漫大軍沒回頭路,只好硬著頭皮前進。軌生突然出現,螺絲刀刺穿將領腦袋,軍心大亂。
廖悟恒和部下繞道合力砍樹,堵住前路。上萬人活活燒死,慘叫聲足足持續半個小時。
軌生施展集水滅火,水蒸汽升天,地上只剩木炭和燒焦的尸體。
廖悟恒射出信號彈,娘子軍從森林深處出來,臉上盡是震驚。
帝國東南,桂伶趁鐘豪少將不在,和舊友到處煽動群眾,組建民兵團,占領韓骨城。
鐘豪少將帶兵回到東南,見城門緊閉,樓角易幟。桂伶披甲上前,其后三千民兵團歡呼喝彩。
“這是為什么?”鐘豪少將大聲問道。
“帝國無能,無法振興東南,保證我們安全。”桂伶回答道:“只有我們才能救我們。”
“艾特克蕾跟艾特申羅不一樣,她是帝國統一的希望。”鐘豪少將說道。
“由一個女人統治國家,那不是笑話嗎!”桂伶喝道。
“既然這樣,別怪我無情!”鐘豪少將拔劍回頭,指揮大軍攻擊民兵團。
結果很快分出來,桂伶大敗,民兵團全滅。在舊友的掩護下,桂伶成功逃走。
桂伶從東南一直被追到中部,背后終于看不到士兵,差不多四天四夜沒有休息,身體十分虛弱。
前方有座綠山,山上時而傳來鳥鳴聲。桂伶走進山上的樹林,沿著地上的金粉來到山腰,再也忍不住,背靠大石坐下休息。
昏睡幾個小時,桂伶被敲打聲吵醒,拖著疲憊的身軀,穿過草叢,“活神仙?”
“我只是普通人。別這樣叫我。”吳郝懾放下錘子,說道。
“這里是?”桂伶問道。
“寐凰山。”吳郝懾指著附近用純金打造的牌子,說道。
“你待在這里干什么?”桂伶問道。
“信守承諾。”吳郝懾說道。
一隊士兵從山下走上來,桂伶馬上躲在附近的垃圾桶后面。
為首的壯漢指著吳郝懾,問道:“喂,小子,見到一個女人上來嗎?”
“沒有。”吳郝懾搖頭道。
壯漢身后的士兵問道:“為什么路上會有金粉?”
“是在下撒下的,方便陌生人沿路找來。”吳郝懾解釋道。
壯漢左右瞧了一眼,說道:“如果發現可疑的女人,立即到附近城鎮通報,自然有大額賞金可領。”
看著士兵下山,桂伶走出來,問道:“為什么幫我?”
“沒辦法,我對美女天生如此,想改也改不了。”吳郝懾無奈道。
“我可以留下來嗎?”桂伶問道。
“當然可以,不過,你得幫我一起建木屋。”吳郝懾說道。
兩個星期后,木屋終于建好。白天,吳郝懾畫畫,桂伶打獵。晚上,吳郝懾喝酒,桂伶做飯。生活還算和諧……
一天,桂伶徹夜難眠,坐在院子里看月光,眼淚不禁流下來。
“想家了嗎?”躺在屋頂上的吳郝懾問道。
“我已經沒有家。韓骨城的朋友都死去了。”桂伶說道。
“為什么會這樣?”吳郝懾問道。
“都怪帝國。姓艾特的就沒一個好人。”桂伶生氣道。
吳郝懾從屋頂跳下來,說道:“你能改變帝國現在的狀況嗎?”
“不能。”桂伶抬起頭,說道。
“那只能改變自己。至少不要給其他人帶來不幸。不然,你跟帝國的執政者又有何區別呢?”吳郝懾說道。
“這是什么理論?”桂伶說道。
“失敗者理論。”吳郝懾笑道。
“誰教你的?”桂伶問道。
“軌生。我一生很少佩服人,他算一個。”吳郝懾回答道。
次日中午,幾十人打破了寐凰山的寧靜。吳郝懾和桂伶相繼走出院子,只見龔偏清在短短五分鐘內把面前的權盾全部干掉。
“你怎么會來這里?”吳郝懾問道。
“在青附城搶了些錢,剛好被權盾的人撞見,被他們追了好幾天了。”龔偏清說道。
“堂堂地下道的老大,也會淪為強盜。”吳郝懾說道。
“東北戰亂,我在波比城的青樓倒閉,身上連一個銅板也沒有。”龔偏清說道:“這年頭,為了生活,啥不能干?對了……你有錢么?”
“沒有。”吳郝懾馬上說道。
“這話誰信?你就不怕我搶你?”龔偏清露出邪惡的微笑。
“我早知道你會來,如果怕,你在寐凰山就看不到我。”吳郝懾緩緩說道。
“你騙誰?”龔偏清呸一聲,說道。
吳郝懾從屋里拿出兩幅畫,打開其中一幅,說道:“這是我昨天畫的。”
龔偏清定睛一看,眼前正是他擊敗權盾的畫面,大驚道:“你會預言?”
吳郝懾打開另一幅畫,畫里龔偏清在佛圈大魚大肉,美女相伴。
龔偏清大喜,在權盾的尸體上搜些金幣,急著腳下山。
桂伶走近說道:“屋里還有一幅畫,是什么?”
吳郝懾和桂伶入屋,一陣大風吹過,蓋著畫的白布飛走。畫中,軌生用螺絲刀刺穿龔偏清的腦袋,雷電消散。
一個星期后,軌生易容成洛平來到機甲工程學院,羅漫共和國最高學府。
校門外擺著兩排鮮花,五顏六色的氣球系在墻上。兩個人形機甲守門,各站一邊,見到客人會點頭敬禮。
男學生穿藍色光滑的西服,女學生穿綠色的格仔裙子。軌生接過學生委員的登記表,寫下洛平二字,直接走進校內。
學院大樓都是由白墻和反光的玻璃組成,大樓之間有橋梁連接。養著觀賞魚的水池到處可見,遠處的人造瀑布在陽光下形成一條彩虹。
今天是學院的開放日,很多人來參觀。廣場改建成整齊排列的攤位,賣各種合成食物和飲料,熱鬧非常。
軌生來到機甲展示的攤位,那里有許多奇形怪狀的機甲,創意很好,但殺傷力不大,無法遠程操控。
冼岑兒就在附近,她的作品是移動劍庫,平時像一個行李箱,戰時能瞬間變成盾墻。墻后可放八把一米多長的刀劍,想法還不錯。
旁邊的男同學跟冼岑兒一樣也是新生,胸口系著代表菜鳥的胸章。
他試圖把蛇魂裝入蛋形的機甲內。機甲慢慢蠕動,形成一條帶有皺折的柱子。
一個美女將軌生帶進教學樓,在她的甜言蜜語下,軌生手上多了一杯價值上千金幣的飲料。
飲料呈紅黃兩色,聞起來像辣椒加檸檬。軌生喝了一口,直接把杯子扔進垃圾桶里。
前面的課室吵得很激烈,軌生進去看了一眼。學生正在討論過去幾十年的機甲技術。
有人說千足炮二改軍用型,那可是羅漫機甲部隊的主力,隨便幾架便能瞬間毀掉一座小城,非常利害。
有人說魂裝機甲,但馬上被其他學生反駁。那根本沒有技術可言,只須要魂的適應性。
最多人認同遠程操縱技術,當年面世,現役的大部分機甲馬上淘汰大半。士兵的傷亡率大幅降低,機甲能換裝大殺傷力武器。
“你覺得呢?洛平。”坐在旁邊的男人問道。
軌生轉頭看去,男人戴著褐色圓框眼鏡,腰間系著一個形狀古怪的金銀飾物,暗道,莫非他認識洛平?還是別答好了。
“我叫鄭五行,是這里的教授,在派對見過你一面,沒想到帝國人會對機甲有興趣。”男人自我介紹道。
“機甲是羅漫的重要戰力,多少要了解一下。”軌生說道。
“所以,你覺得哪個技術最利害?”鄭五行問道。
“機甲基本用于戰爭,是殺戮的兵器。我更喜歡外面攤位的學生作品,尤其是可以磨面粉的廚師機甲,至少能真正服務群眾。”軌生想了想,回答道。
討論結束后,軌生跟著鄭五行離開,途經收藏室,天獸地支叫了一聲,附近一定有隱藏的東西。
兩人來到教授的學術研究會,里面最受歡迎的是軌哲幾十年前留下的難題——頑皮的貓。那玩意有點像智序缽的積木。
一堆零件可砌成各種動作的貓。有人上前嘗試,不到五分鐘,面前立著一只帶有嘲諷表情的貓,手里還剩兩個零件。
“你要試試嗎?”鄭五行問道。
軌生點了點頭,暗中使用胸口的鬼行九變,還是把零件砌成一只立著的貓。不同的是,貓面無表情,呈拱手狀。
軌生手上還有一個F字母形狀的零件,無論放在哪里,都會從貓的身上掉下來。
“沒有用。早就有人試過。”一個胖子笑道。
軌生不以為意,把零件放在貓的頭上,用力一扭。零件快速轉起來,看起來像個小圓帽。
貓的雙眼發出灰光,嘴巴吐出紙條,上面寫著恭喜二字。
在眾人目瞪口呆中,軌生走出研究會,來到收藏室,趁沒人的時候,走進里面。
天獸地支在地上不斷轉,軌生蹲下打開地板,發現一個殘缺的傳送陣,不禁想起鄭五行腰間的金銀飾物。
軌生試著感應,地下完全沒有鏡子,無法使用副技鏡閃,只好回去找鄭五行。可是鄭五行早就離開研究會,不見蹤影。
軌生隨便找個人詢問,原來鄭五行不會每天到學院打卡,有時一個月露一次面,有時半年不出現。
晚上,首相府的紅酒會,黃議員找到洛平,說道:“今天真精彩。”
“這話什么意思?”洛平不解道。
“你在學院破解了軌哲的難題,讓眾多老教授顏面無存。”黃議員說道:“帝國人才輩出,不信不行啊。”
洛平露出疑惑的表情,沉默不語。
“對了,競澤的議員被殺,職位一直懸空。一個月后開始選舉,我已經和幾個朋友推薦你。”黃議員笑道。
“我行么?”洛平高興道。
“當然。你不僅能力強,而且還是首相的女婿。”黃議員說道:“最近到監獄救人,你在城里的人氣高得很呢。”
“還有誰競選?”洛平問道。
“只有一人,黃喜之。他的票數絕對干不過你。”黃議員拍了拍洛平的肩膀說道。
會后,洛平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百思不解,在學院冒充我的又是誰呢?
幾天后,軌生回到冼器莊,和廖悟恒一起走進冼錚的書房。里面除了冼錚,還有一個陌生人,黃喜之,長得溫文爾雅。
冼錚有意支持黃喜之競選議員,已經砸了大量金幣,遭到家族大部分人的反對。
黃喜之的履歷相當不錯,十年前畢業于機甲工程學院,發明的自動變換橋梁已經在羅漫廣泛應用。他長期在基層為百姓服務,生活拮據,素有人望。
黃喜之走后,廖悟恒問道:“票數夠么?”
“不到四分之一。”冼錚無奈道。
“得票率到六成才能當選議員啊。”廖悟恒說道。
“無論誰當議員,對冼器莊都沒影響吧?”軌生說道。
“議員有調配部分兵力的權力,競澤的議員尤為重要。”冼錚解釋道:“如果歇傘行動,敵人能少一點,總是件好事。”
軌生向廖悟恒說道:“我已經找到軌哲的下落,可是不知道鄭五行什么時候會露面,你有辦法嗎?”
“我也不知道。”廖悟恒搖頭道。
冼錚向軌生說道:“既然你是軌哲之子,我明天派人幫你調查。”
軌生感激地施了一禮。
幾天后,冼錚一覺醒來,連續吐血。醫生秘密前來診斷,說道:“莊主臥床靜養,也不可能活過六個星期……”
冼錚關在房間,想了整整一個晚上,最后作出決定,第二天把歇傘高級干部成員召集到書房。
廖悟恒要軌生一同參加。軌生左右看了一眼,女性干部居多,臉上多少有點傷疤。羅漫的掛名皇帝弘基杰銳也在,靠著柱子沉默不語。
“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萊岳霖力排眾議,強行執行多子計劃,讓百姓生活艱苦,家庭破碎。”冼錚說道:“組織決定四個星期后發動閃電戰,攻入競澤,控制掌握兵權的將領高官。”
“這是老大的決定?”朱鄲問道。
“我就是老大。”冼錚說道。
“有何證明?”廖悟恒問道。
冼錚拿出一塊銀色板磚放在臺上,浮現出油傘虛影。
見沒有人有意見,冼錚說道:“屆時,我們集中所有兵力到競澤。”
“兵力懸殊,怎么打?”朱鄲說道:“在競澤的正規軍就有十幾萬。”
“還有,競澤一旦出事,首相可以在三天內調三十萬士兵回來支援。”廖悟恒說道:“我們最多能召集兩萬多人,其中三千人還是普通農民。”
“所以,我們需要沃爾剛四世的幫忙。”冼錚看向弘基杰銳說道:“競澤有大量雇傭兵組織,你去說服他們幫忙。到時,里應外合,行動一定能成功。”
“我沒信心說服他們。”弘基杰銳搔著腦袋說道。
“不。你一定要成功。”冼錚用不可質疑的語氣說道。
“好吧,我去試試。”弘基杰銳無奈道。
會議結束,冼錚留下軌生,說道:“除了多子計劃,萊岳霖還開發了戰略武器,軌哲是唯一的研究員。”
軌生看向廖悟恒,廖悟恒點了點頭。
“我已經查到,鄭五行會在四個星期后的周一出來。到時,你去救軌哲,我們攻打競澤。”冼錚說道。
軌生想了一會,說道:“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冼錚輕咦一聲。
“叫你的人投票給洛平,反正黃喜之怎么也贏不了。”軌生說道。
“可以。”冼錚爽快道。
回到房間,軌生說道:“冼錚壞得很。此次去學院救人,實則引起騷亂,好讓競澤調兵到學院。”
“那不要去吧。”沈鮪歆擔心道。
“不去不行。軌哲可是我的親生父親。”軌生拿出地圖,在上面做好標記遞給沈鮪歆,說道:“你和宦兒到羅漫邊境等我。”